狐仙”,一时不敢冒然作答。 “千面狐仙”梁伊芸机警的道:“少耍花枪,要依阵要协,万万办不到!” 徐凤湘叠指一划,十分轻松的道:“这不会!我相信这条件二位也乐于答应,因为非但对你们无害,而且可以增加你们与古剑宇的情感!” “少兜圈子,先说出来!” “请你二位推出一人,或者是两人一起!” “作为人质?” “不!陪着山外的古剑宇,在山明水秀的江南,痛痛快快的游玩半个月,与他寸步不离,形影相依!” “这是……” “噢!为什么!” “不须要问理由,只问两位愿不愿意!” “千面狐仙”与司马小玉面面相觑,再也猜不透徐凤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反而无从回答。 徐凤湘又已催促着道:“答不答应,只是一句话,不要扭扭捏捏!” 司马小玉愕然道:“表妹!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说过,你不必要知道理由!” “千面狐仙”又问道:“半月以后呢?” “各不相干,二位的诺言就算终结,只当没发生这件事!” 司马小玉凝神皱眉道:“要是不答应!” 徐凤湘的双眸一楞,寒光杀气,暴射数丈,沉声道:“立即发动阵势,不但二位性命难保,爱到极点转成恨,古剑宇也逃不出九九八十一道毒射手的万恶利器之下!” “好狠毒的心肠!” “少废话,徐凤湘一向言出必随,先礼后兵!” 此时——“千面狐仙”心中电转的思索。 ——反正如何,出困再说,凭古剑宇与我们二人结伴而行,谅也不会弱过谁人,大不了江南一带鸳鸯帮安排了虎穴龙潭似的陷阱,散布着江湖人辣手人物,论艺业功力,绝不致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 心念既定,大声道:“答应你!” 徐凤湘又叮嘱一句道:“不要过河拆桥,忘了诺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相信你们,随我来!”徐凤湘领先向山外射去,二女也戒备尾随而起。 果然,入山不远,第一道射手与第二道射手隐伏之间,古剑宇昂首站在一块巨石之上,衣角迎着夜风微扬,人如玉树临风,超然不群,潇洒出俗。 古剑宇也早已看见他们三人连袂而至,高声叫道:“温玉!你们没事了吧!” 徐凤湘芳心破碎,柔肠寸断。 司马小玉相反的,如饮蜜糖一般,笑着道:“徐家表妹放我们出困!” 徐凤湘心中如同箭穿,泪水向肚内流,她不愿再在这里看这幕自己所不能忍受的镜头,右手一挥,对着乱石丛树喝道:“收阵回宫!” 嗖!嗖…… 人影此起彼落,一队队鸳鸯宫的怪人,看似零乱,仔细辨认却是井然有序的纷纷退向深山而去。 “当!”锣声震耳大响,转眼都无影无踪。 徐凤湘禁不住泪如雨下,幽怨不胜的对古剑宇道:“希望你弄清楚父母恩仇之后,对爱情有所选择。” 古剑宇也不由十分感动。 但是,他心中对徐人龙认定是自己血海深仇,只等有了铁证,立刻就要采取行动,怎敢再与徐凤湘建立情感。 因此,他一心一意要离开此地,木然的道:“徐姑娘,但愿我的血仇,不致影响你我的友谊!” 徐凤湘身子一震,紧接着道:“万一有所牵连呢?” 古剑宇毫不迟疑的道:“那只好归诸天意!” “天意?” 徐凤湘重复了两个字,仰首望天,对着茫茫的夜色,良久,忽然:“哇!”放声大哭,双手抚着脸,弹脚跃身奔驰而去。 古剑宇也有些难过。 他深切的知道徐凤湘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且是一片痴心的相爱。 他更知道,徐人龙是自己的仇家,现在只等到找出铁证,同时也要等一个相当的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父母寻仇。 这内心的矛盾,本身就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儿女情长难以割舍。 望着徐凤湘的去处,是一处无尽的黑暗。 司马小玉爱古剑宇,可是她也同情徐凤湘,因此,她同情的内心掺杂着多种情感,也幽然神往的遐想这眼前的多角关系。 她知道,即使自己放弃对古剑宇的爱,他也不可能与自己的表妹徐凤湘,纵使万一真的结合在一起,一旦事情揭穿,依然是一幕悲剧。 此中只有“千面狐仙”梁伊芸,她有第四者旁观的心情。 她先是淡淡的一笑,柔声道:“想什么?走吧!” 古剑宇如梦初醒,暗暗叹息了一声:“是的!在下该走了!” 说着,迈步回身向山下走去! “剑宇!” “古……” 二女几乎同时出声。 “二位有事?” 司马小玉问道:“你到那儿去?” “汴梁!” “哈哈哈哈哈!” “千面狐仙”不由娇声一笑,笑声未落,已接着道:“原来如此!” 司马小玉也渗透了徐凤湘所以要自己与“千面狐仙”把古剑宇缠在江南的道理,但是她究竟与徐凤湘的渊源极深,至亲血戚。 因此,连连向“千面狐仙”施着眼色,同时抢着道:“你是到汴梁去游山玩水,还是……” 古剑宇苦笑一笑道:“在下此时那里有心去游山玩水,乃是到丐帮分坛去取一件重要的文书!” “重要的文书?” 司马小玉可说是明知故问。 古剑宇天生爽朗性格,毫无隐讳的道:“有关家父当年被害的经过,过天星许老八有详细的记载,如今他的人已死了,这是唯一的铁证,可靠的记录。” “千面狐仙”与司马小玉交会了一个眼色。 以武林的“信”与“义”来讲,纵然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违背已有的诺言,她二人谁也不肯背上失诺违信的名誉。 因此,都苦笑一笑。 “千面狐仙”而且还道:“这么急干吗?我同司马姑娘陪着你,一路缓缓而去,顺便也可一游名胜古迹,收罗文物风情!” “在下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更不敢劳动二位的大驾!” “你嫌我们伧欲?” “你讨厌我们!” 两个女的一递一句。 古剑宇忙不迭的道:“那里,那里,只因在下报仇事急!” “也不争这一天两天!” “重阳大会的会场上,在下要揭开十五年前的旧帐!” “时间还早!” “在古某心中,真是度日如年,恨不得插翅飞到汴梁!” “千面狐仙”见古剑宇心意甚坚,由于她与徐凤湘无所关连,也无可无不可的道:“出了山再说吧!” 司马小玉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绊得住古剑宇,三人出了大别山,星夜向官塘大道赶程去了。 天色黎明,已到了南北交通的驿道: 南下,乃是风光明媚的江南。 北上,就是奔汴梁的大道。 由于古剑宇的心意已决定,“千面狐仙”与司马小玉即使百般借口,也改变不了他北上的决心。 弄得“千面狐仙”与司马小玉只好用缓兵之计,意在拖延时日,三人结伴,一路游山玩水,却也排去不少的寂寞。 这一天。 日落时分。 三人进入了许昌府城。 许昌府,乃是北上汴京的咽喉之地,商贾云集,热闹异常。 也不过是刚进府城的城门。 “千面狐仙”忽然低喊了一声:“不好!” 古剑宇与司马小玉同时一震,顺着“千面狐仙”的眼神望去。 但见攘攘挤挤的人群,一个高出常人一头的和尚,光头一转,转瞬竟已不见,连古剑宇这等犀村的目力,也没看清他的面目来。 此时! “千面狐仙”早又道:“快点住店!事有蹊跷!” 古剑宇明知“千面狐仙”乃是不凡的魔头,她既然大喊惊奇,事态必然严重,口中应了一声,就在入城近处胡乱找了家客店,要了一明两暗的上房住下来。 店家前脚出门。 “千面狐仙”不等二人开口,已道:“你们看到没有?” 古剑宇奇怪的道:“是不是那高大的和尚有些岔眼?” “何止岔眼,你道他是谁?” “没看清………” “他就是倒反少林寺,名门正派改正归邪的中原第一硬汉……” “千面狐仙”的话未说完,司马小玉已接着变色道:“敢莫是武林人称‘千手如来’的广大法师!” “对!就是他!” 古剑宇毫无所谓的道:“我们与他河水不犯井水……” “千面狐仙”正色道:“那个老秃驴的一双眼神贼兮兮的死盯着你的身上,直到被我发觉,他才冷笑而去,看来必不怀好意!” 司马小玉也焦急道:“广大法师的‘小九阳功’在少林寺首居一指,非常辣手!” 古剑宇依旧无动于衷道:“未必是对着我而来,因为我与他风马牛不相及!他有什么理由找我……” 不料——一言未了。 窗子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映在纱窗之上,同时洪钟似的一声:“阿弥陀佛!洒家的理由光明正大!” 三人不由同时一惊,正待跃身…… “三位稍安勿燥,容洒家说明来意!”高大和尚身躯移动,便已由窗前进入明间,当门而立。 古剑宇首先跨出房门。 这时,他才看清“千手如来”广大法师的相貌。 除了高逾常人虎背熊腰之外,光头发亮,留下九个乌紫的戒疤,板刷眉,铜铃眼,鼻如悬胆,蟹面狮口,少见的一付凶像。 披着一幅火红的袈裟,如同染红的半截佛塔。 古剑宇打量了一阵之后,朗声道:“大师父敢莫是‘千手如来’!” “正是洒家!” “素不相识,追踪在下有何见教?”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尽在有缘人!” 古剑宇有些不耐其烦,语含讽刺的道:“大法师敢莫是前来募化的!” 不料——“千手如来”闷雷似的一笑道:“哈哈哈哈!被小施主猜到了,洒家正是向小施主募化而来!” “啊!在下过路之人,此身以外无长物!” “小施主!太谦了!” “千手如来”说着,一跨步迈过门槛,不让自进,大眼一扫古剑宇道:“小施主身上所怀的不世奇珍,旷古瑰宝,怎说此身以外无长物!” “你指的是什么?” “小施主的那面‘紫金神镜’!” “你要募化我这面‘紫金神镜’?” “洒家正有此意!” “哈哈哈哈哈……” 古剑宇怒极反笑。 那笑声震得屋瓦吱吱发声,然后面色一沉,不悦的道:“这并不难!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 “小施主指的是什么!” “要看手上的功夫,不能光凭这么三言两语!”古剑宇说着,已经暗自运功戒备,双腕微扬。 谁知“千手如来”广大,却神情自然至极,淡淡的毫不作色道:“这个当然!” “古某候教!”古剑宇脚下一退七尺,迎门作势。 “千手如来”忙不迭的摇手道:“慢来!此时此地都不合适!” “要等何时何地?” “今晚二更之后,三更以前,洒家在城北‘红燕沟’候教,有关‘紫金神镜’属谁,到时再见分晓!” 古剑宇尚未回答,眼前红影一晃,“千手如来”的庞大身子,竟如鬼魅一般,一闪出厅门,不见踪影。 因此,他沮丧之至,怅然立在门前,一时发起呆来。 繁星满天,残月如钩。 古剑宇在前,“千面狐仙”梁伊芸与司马小玉尾随出了客店,三人鱼贯划过沉静的夜空,向城北泻去。 红燕沟就在城北不远。 一片起伏的荒草坡前。 “千手如来”广大,却早已负手迎风而立,袈裟飘飘,衣角猎猎,他朗声大叫道:“小施主,洒家候驾半刻了?” 古剑宇有了客店的经验,特别小心谨慎,但心中一腔怒火,实在难以按奈,没好气的道:“划出道子来啦!” “千手如来”广大却慢条斯礼的道:“事急无功,先把话说明!” “古某不善饶舌,紫金神镜现在身旁,胜我者立刻可取,万一不胜,哼哼!在下也不是好欺的!” “当然!” “动手好啦!” “听我把话说明!” 古剑宇不耐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手如来”道:“紫金神镜乃是大漠神驼的遗物,小施主必知道了。” “古某知道!不劳挂怀!” “千手如来”不由淡淡咧嘴一笑道:“只怕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古剑宇好胜心切,见“千手如来”阴沉沉,越发引起不耐,沉声道:“在下不问其一其二,既然要紫金神镜,必有惊人的艺业!” “千手如来”依旧娓娓而谈道:“大漠神驼本是佛教中人,因此紫金神镜也算是佛门禅宝!” “只要胜过古某,佛门不佛门完全无关。” “紫金神镜落于七杀魔君之手,他由于根基来至魔道,不能渗透禅门,也就不能发挥神镜的神力!” 古剑宇嘲笑道:“你的意思是只有交给你,才不埋没这旷世瑰宝!” 谁知“千手如来”庄容道:“洒家正有此意!” “叫古某好笑!” “洒家一片真言!” “古某只服真功,不信真言!” “的的确确令师‘七杀魔王’只发挥‘紫金神镜’的‘阴’面工夫,对它的‘阳’面力道无从渗透!” “你能?” “洒家‘九阳功力’足堪胜任!” “不要唠叨,也不要阴阳瞎扯!手底下见!” “硬要洒家动手!” “除非你不打神镜的歪主意!” “小施主!你是执迷不悟!” “老秃头!你居心叵测!” “千手如来”朗声道:“一味相逼,洒家也顾不得许多了,要是胜了你……” 古剑宇脱口道:“神镜是你的!” “也好!” “你要是不胜?哼……” “洒家也不白赌!” “赌?” “不但不要神镜,而且把‘九阳功’相赠,以作发扬‘紫金神镜’全功之用,助成小施主为‘神镜真主’!” “噢!” 想不到“千手如来”的语意诚恳,古剑宇先前对他的恶劣印象,至此一扫而净,略微拱手道:“你说的是真的!” “洒家名声虽坏,却不愿诳人!” “这……” “既然说过手底下见,请吧!” “千手如来”的肩头微动,袈裟飘扬,人已欺至古剑宇身前五尺之前,巨灵手掌按一招道:“洒家出招了!” 古剑宇神情一凛,扬掌应敌。 不料,“千手如来”的一招虚着,稍安之后,人已退出五丈之外,突然像晴天打了一个闷雷,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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