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风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而去但他心中仍不断地盘旋着一个问题,那便是叔孙长虹为什么要自己的家将鬼鬼祟祟地行动呢?而这些人似乎连元叶媚都并不看在眼里,他们到元府来岂是为了这门亲事?若是他们看重元叶媚,又怎会有属下敢打元叶媚的主意呢?也便是说,他们所要做的事情,甚至比元叶媚的生命更重要,而此刻,这些人士都进入元府,更有甚者,还有另一批武功高绝的大盗,也曾闯入过元府,他们是否也和叔孙长虹是同一个目的呢?若是那些人只为了金银的话,又岂会死守着邯郸,长期不去,邯郸已为他们提供了四十多万两白银,如此庞大的数目,足够让任何贼人收手,可这批人却不怕邯郸城中那紧张的风声,仍不顾一切地留在邯郸作案,很明显就是有更大的图谋,那便是说,这个图谋很可能是与元家有关,才使得两路盗贼全都在元府出现,只不过出现的形式不同而已邯郸城中最近多了几十位好手,情况似乎要好一些,那两批盗贼再也没有闹事,这并不等于这些人已全都撤出邯郸,而更有可能是由暗转明,让人根本就无从查起。蔡风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那便是这几天一直未曾去留意的地底乐音,他记起长孙敬武曾对他说,元浩准备将他调到“挂月楼”去当职,他也知道那里是一块禁地,而当初元浩来看他的时候。也说过伤好后,再为他安排事情;想来大抵便是“挂月楼”守卫的事情,以蔡风的武功,的确是个很良好的守卫,而“挂月楼”更有可能与地底的那密室有关联。想到这里,思路似乎更有一些头绪了,在蔡风的猜想之中,这两批盗贼的出现可能是与这地下密室有关,而听那人所吹的乐音,绝对不会是元府看守之人,而是一位世外高人,至少这人的思想绝对不是这些世俗之流可以比拟的、想到那乐曲之中所流露出的悲怜天人之情怀和博大无边的仁爱,蔡风不由心血为之一热,暗暗决定,定要与这人见上一面。“蔡兄弟,种狗选得怎么样了?”长孙敬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把蔡风给吓了一跳。
蔡风没好气地白了长孙敬武一眼,骂道:‘选是选中了可是却丢了元府的面子。”
“哦,这怎么讲呢?”长孙敬武不解地问道。
“这几匹战狗,还要人家大老远从晋城牵过来。这不仅是丢了元府的面子,也丢了邯郸人的面子,真是的。”蔡风不耐烦地怨道。长孙敬武也一下子丢光了面子似的,蔫了一大截,苦笑道:“这个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蔡风哑然失笑道:“你是个死脑筋,怎么能想得到呢?见了一匹像样一点的狗都兴奋得有些不辨东南西北,如何还去想狗是从哪里来的、”“嘿嘿!”长孙敬武一声于笑,搔了搔头道:“那倒也是,他奶奶的,只要是好狗,哪管它是哪里来的,我看蔡兄弟也别大挑剔了。”蔡风脸上霎时显得极为气恼地道:“我一想到叔孙长虹这小子便有气。自然讨厌晋城的狗喽”长孙敬武哑然,愣愣地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以蔡兄弟之能耐,想找一个王公贵族的小姐,只要你肯去拼,想来也并不是一件难事,何必为我家小姐耿耿于怀呢?”蔡风心头一阵黯然,解释道:‘我并不是为了这个,叶媚已经把我当朋友,我自然不能对她的十婚夫婿有恨意,而这小于也大狂了,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当然是与他们无缘喽,更何况我还有一个更大的发现、”“什么发现?”
长孙敬武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
蔡风伸手轻轻地搭在长孙敬武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道:“我发现了,那晚伏击我们的那一群杀手了、”“什么?”长孙敬武浑身一颤,禁不住失声道。
蔡风面容一肃,轻轻地拍了拍长孙敬武的肩膀,淡淡地道:“长孙大哥不能太过冲动,因为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感觉而已,还不能成为他们的把柄。”长孙敬武自然不是一个傻人,立刻恍悟,骇然道:“你是说,那群杀手是叔孙世子的人?”蔡风缓缓地点了点头,面容冷漠得像一块铁,声音无比阴沉地道:‘他们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蔡风,只要曾与我交过手的人,我都可以辨认得出他们的气息,和你交手的那人,正是他的家将之中那个左脸上有个大黑痣的汉子,只要你仔细留意他,应该可以找到感觉。”“你是说扶桑?”长孙敬武疑惑地道。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蔡风淡淡地道。
“难怪,我第一眼见到他,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若不是蔡兄弟提醒我,我还真的想不起来呢。”长孙敬武一脸恍悟,愤怒地道。“既然长孙大哥已经有感觉,也不必要我说,不过你不能鲁莽行事,叔孙长虹毕竟是元府未来的姑爷,大人不能拿他怎么样,因此我们必须找到充分的证据。”说着蔡风伸了个懒腰,吁了口气道:
“我倒想去丛台走走,去享受一下当年赵灵王检阅军队的那种感觉。”长孙敬武也长长地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仍不免在脸上写下愤怒两个字。
蔡风望了气鼓鼓的长孙敬武一眼,笑道:“想开一点吧,你看每天叶媚只陪着那小子四处游逛。我都没生气,你这么一点度量也没有吗?”长孙敬武恨恨地道:“我真想去杀尉扶桑,他奶奶的个熊,居然当面和老子称兄道弟,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别说气话喽!”蔡风一拉长孙敬武。向庄外走去。
丛台,乃是赵武灵王年建,这里的亭台楼阁多不胜数,因此叫做丛台,不过现在这些亭台楼阁并不属于谁家,但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来的。蔡风自然不是例外,在邯郸城中,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特别是那些守城的官兵,对蔡风怒剑斩恶贼早已传得有些神了,蔡风进入丛台,他们已结都来不及呢,又怎会阻止呢?丛台内也有酒楼,这里的酒楼大概是邯郸城中最高档的,不仅有美酒有佳肴,更有人见人爱的娇美人;和一般青楼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个美人都很优雅,那种感觉,并不像一个庸俗的青楼女子,倒像一个个大家闺秀。这里更多的却是歌女,常在一小亭子中的茶铺酒肆之中围着一大圈人,粗豪的人们呼喝着那卖唱的小姑娘再来一段,抑或卖唱的小娘子再来一曲。蔡风对这里倒感到很新奇,他比较喜欢这里的气氛,这是一种比青楼粉脂味要淡得多的地方,更可以有那种极为粗豪的感觉。蔡风喜欢这种调调,长孙敬武却不喜欢酒楼中的那种调调,因此喝酒的只有蔡风一个人,至少在这张桌子上喝酒的只有蔡风一个人。这是一个还算比较大的水榭,曲曲的小桥。通到河心一个别有风韵的亭子中,这里有酒喝,也有歌听,唱歌的女子并不很美,但配上那朴素的着装和高挑的身材,却别具一种让人心动的秀逸,倒像是一株淡雅的兰花。那种自然而大方的动作配上那悠扬清脆而圆润的歌喉,更具一番意味,更有老翁在一旁击筑,声音清越协调,听者无不神往。蔡风这几天似乎对水极有感情,因此。他选择的席位是在水边。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瀚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那女子一曲((舟》唱罢,榭中立刻掌声四起,蔡风也忍不住叫好。
“姜成大,今日的钱可给大爷凑齐了?”一个蛮横的声音从榭外响起。
蔡风的目光不由得被引了过去,只见一群气势汹汹的大汉涌了进来,径直向那击筑的老翁行去。那老翁和那少女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眼中却多了几分惊惧和畏怯,老翁慌忙立身恭敬地道:‘麻大爷你好,小老儿今日的保护费已经准备好了。”说着从怀中颤微微地掏出几块钱币。那被称为麻大爷的大汉凶巴巴地接过老翁手中的钱币,点了一点,趾高气昂地道:“嗯,今日看来生意还不算坏哦,通知你一声,明日起,所有的保护费都加一块钱。
听到没有?”“啊!”那老翁一惊,那女子却有些不诧地道:“麻大爷,我们只是卖唱的,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你前日才涨的,怎么明日又要涨呢?”“哦。小娘子知道什么?”那被称为麻大爷的汉子目无旁人地伸出手来轻浮地便去摸那女子的脸,并色眯眯地盯了她胸脯一眼。那女子粉面一红,羞急地躲到那老翁的身后,那老翁忙道:“麻大爷说多加一块使加一块吧,小老儿父女俩便是吃不饱也要先把大爷你的保护费凑齐。”那姓麻的大汉一脸下流地笑道:‘还是老头子知礼一些,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可让你父女俩不用为吃喝穿着而劳心劳力。不知道老头子你可愿意?”老头子脸色微变,忙道:‘哦们父女俩还勉强可以过活,麻大爷好意老汉心领了。”
“哦,你们勉强可以过活,那好,从明日起,保护费上涨四块大钱,怎么样?小玉姑娘?”那大汉诞着脸问道,目中射出一丝贪婪而淫邪的神色。“大爷,这不是让我们活不下去吗?”那老头满脸哀求,苦着脸有些近乎想哭的感觉道。
“姜成大,老实跟你说,我便是要你们活不下去,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大家都欢喜,今日算你老头子走运了,是尉大少爷看上了小玉,特托我来向你说亲,只要你一个字,这一切都变得和和美美,怎么样?”那姓麻的大汉脸色一沉道。蔡风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像看游戏一般地望着那几个蛮横的大汉,而另四位大汉却横在那曲桥之口档住了上岸去的路。
姜小玉气得娇躯轻颤,却并不作声。
“麻大爷真是说笑了,小女蒲柳之姿,怎么人得了尉大公子的眼呢,便是能入尉大公子的眼,也配不起尉大公子呀——”“老家伙,别跟大爷我装迷糊,我只问你一个字,是肯还是不肯?”那姓麻的大汉阴沉着脸狠声道、那四个大汉脚步也紧逼过来,似是将老者和姜小玉看成了待宰的小兽一般,每个人的目中除了狠辣还是狠辣。水村之中很静,每个人的呼吸都显得很清晰,喝酒的人只有几个人没有停下,蔡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端起酒杯,让蔡风感到惊异的并不止眼前这幕不怎么让人欢喜之外,还有两个人。那是坐在一个斜角落之中的两个人,静默得有些像这枯寂的亭榭,他们也仍喝着酒,对眼前的事,似乎很不在意一般,更多的则像他们根本不在乎除自己身边之外的任何事情。蔡风有、个很奇怪的感觉,那便是对这两个人很熟悉,这是一个猎人的直觉,他望了望两人桌子底下的两个黑布包,轻轻地横在地上,但绝对瞒不过蔡风的眼睛,那是一柄刀和一柄剑,就因为这些东西,让他想起了两个人。“你们想干什么?”姜小玉一声尖叫。
。你们难道就不怕王法吗?”姜成大拼命地拦在他女儿的身前,惶急而无助地道。
“哼,王法,王法便是权和财,有钱有权便是王法,你这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你自找的。”那姓麻的大汉像抓小鸡一般提起老头,而其他四人伸手去抓住姜小玉的手臂,便要向外拖。姜小玉凄惶而无助地死命抓住栅栏,尖厉呼道:“救命呀,救命。”
。小娘子,乖乖地跟着去吧,会有你好日子过的。姓麻的汉子一脸邪笑地拍了姜小玉屁股一下道·“碰一一碰一一’两声暴响,姓麻的大汉一声惨嚎,一下子扑到水榭的石柱上,撞得满头全是血。
第 九 章 夜探月楼
水榭之中一阵惊呼,那姓麻的大汉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背上已经重重地印了两脚,两个很清晰的脚印,在那黑黑的衣衫上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名汉子不得不放下姜小王转身对那突然出手的汉了怒吼道。蔡风又轻轻地吮了一日酒,这一切似乎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眼前的这一切戏只是照着他的计算而预演的,不过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那便是那姓麻的大汉居然没有躺下。这的确有些奇怪,那出手的正是曾与蔡风交过手,用剑的人,这人很够义气,蔡风对他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他当然知道这人不是一弱手,可是他这两脚之力,再加上那石柱相撞之力,居然未将对方打晕。那姓麻的大汉满面都是血;额头在石柱上撞了个大血口,形象异常凄厉。
“麻老大你怎么样了?”那说话的人,迅速扶住姓麻的汉子急切地问道。
“哦,你居然还能够不晕过去,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哦。”那剑手傲然地立着,淡淡地讥讽道。”给我杀了这小子!”那姓麻的大汉咬牙切齿地道,不过却有些疲软。
那三人也立刻放开姜小玉,迅速从腰间拔出佩刀,从三个方面一声暴吼,向那剑手扑去,拖起的刀风,呼啸而过,还的确有几分气势。那剑手一声冷笑,身形一闪,反腿踢起一条板凳,向三人甩去,身形也跟在板凳之后向三人扑到。’‘蓬、蓬、蓬!”三声暴响,板凳霎时断为四截,那三柄刀的去势一阻,三人也跟着攻势滞了一下。“啪、啪l”那剑手两掌印在那两截断凳之上,两截本在下坠的断凳‘呼啦”一声,重重地撞在两名刀手的胸口。
“呀、呀!”两声凄厉的惨叫传出很远,那两名刀手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蔡风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两人至少断了两根肋骨,死虽然死不了,可也够他们受的了。
那剑手狠厉一笑。一个潇洒转身,侧身避过从身后攻来的刀,那是刚才扶住姓麻的大汉之人,他的刀也极为阴险,不过却并没有能够瞒住那剑手的耳朵。“呀一一”那剑手的身体在地上一滚,两腿一剪;竟将那名未被板凳击伤的刀手剪翻在地,随后身子一缩,灵活地从最后一名刀手的刀影下穿过,身形之利落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蔡风也不禁暗暗叫好。“呼一”那人只觉得刀身一空,迅速转身倒削而至,动作也极为敏捷。
“好!”那剑手也喝了一声彩,腿下一个横扫。
“啪”夹着一声惨叫,那剑手竟硬生生地将那刀手腿骨打折。
那刚被这剑手双腿剪倒在地的汉子,哪想到这出手之人如此凶悍,只吓得转身便要逃,可是他的动作始终要慢了半拍,那剑手轻轻一纵,即到他身后,单手一提,那硕壮的身体竟给横提了起来,而那刀手丝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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