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通煞有其事地解释道。
“噗哧……”萧灵忍不住笑出声来,笑骂道:“胡扯!”
“我怎的胡扯了?难道你不可爱,不美吗?”凌通奇问道。
“我不是说这个嘛,我是说你的道理是胡扯。”萧灵辨驳道。
“我怎么胡扯了?”凌通奇问道。
“西湖那么大,西湖边住着很多很多人,他们都是喝湖中的水,用湖中的水洗澡,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要成为天下第一美人了?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天下第一?更何况,我就不相信西湖边就没有丑女人。”萧灵不服气地道。
凌通想了想笑道:这个,你就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了。““什么道理?”萧灵奇问道。
“比如说练武吧,还要讲究一个资质问题,资质好就会练的快,前途也就无量,武功越来越高;而资质差,就是师父再好,一辈子下来,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更有甚者,导致走火入魔。还有些心术不正、满脑子的坏主意的人,他们即使练成了好武功,也只能成为祸害,你说对吗?”凌通问道。
“是呀,那这和西湖又有什么关系呢?”萧灵不解地问道。
“这只是个比方而已,西湖也是这样子啊。它可不是一般的湖,而是一个神湖,神湖自然与众不同。西湖畔美大众多,当然丑女也有,不美不丑的女人也有,那是因为各人的资质根骨问题,人说‘朽木不可雕’,有些人实在是资质根骨大差,即使喝再多的西湖之水,抑或是整天泡在湖水中,也不会长得怎么美的。因此,很丑或不美不丑的女人,肯定全都是天生根骨差,朽木不可雕也,这不能够怪西湖之水。而那些根骨资质好的女人又要分两大类……”
“哪两大类呢?”萧灵不由得好奇地打断凌通的话,不知不觉中被引入了凌通的话题,甚至忘了失亲之痛。
“你等我说完嘛,这两大类呢,一是根骨资质极好,心底又善良,品德高尚;二是,根骨资质极好,心底歹毒,品德恶劣。前面一种自然以西施最为典型,她为了拯救越国,而不惜忍辱嫁给吴王,告别心上人,心念着国家,心念天下着老百姓,这是何等品德?这是至善!所以才会有她的至美。而那些资质极好,心术不正、品行极差的人,西湖乃是神湖,怎会让这些坏人当道呢?当年的姐己之美,却成了人间祸害,迫使大商朝灭亡,受到世人的唾骂。只是这等蛇蝎心肠之人没喝西湖之水罢了,否则她定会变成丑八怪。那样子,她便没有办法去迷惑人,没有办法使大商朝败亡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凌通得意地道。
萧灵一惊,骇然造:“真的是这样子吗?”小女孩最爱美,一听凌通说得如此煞有其事,倒还真怕一不小心被变成了丑八怪。
“你担心什么,你现在这么美,肯定是你资质和根骨都好,心又善良,将来说不定比西施更美也难料呢!”凌通好笑道。
“可是……可是我见过的那些丑女人也都很善良呀。”萧灵仍有些不敢全信地道。
“那当然是有的,西湖是神湖,心地善良的人便让你更美丽,心地坏的人,便用水洗涤她们的心,使她们慢慢变得善良。到最后,她们也会变得和平常人一样善良!”凌通解释道。
萧灵这才松下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又不曾到过西湖!““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人们都是这样说的呀,人们还说,西湖边的美女才是真的美呀,不仅人美,而且心里也美得没话说,若不是南北朝在交战,肯定有很多人都会跑去西湖边找媳妇!”凌通合糊其词地道。
萧灵本有些不信,见凌通说得这么逼真,不由得忍禁不住笑了起来。
天色渐暗,林中有些昏沉。
长孙敬武诸人竟全找不到路,处处荆棘丛生,战马也不敢跨过。
在山林间打着转,却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行走为好。
眼看天就要黑了,而追兵可能很快便至,这一切如何是好呢?
“我们该怎么办?”元公子微急地问道。
“到了晚上,我们可能会更难行了。”元权也有些着急地道。
“我们下马,砍出一条路来,不相信就过不去!”
长孙敬武发起狠来道。
“这不行,这不是很明显地告诉敌人,我们是从这里走的吗?”元小姐反对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往回走?”无权急声道。
“我看我们只能从马背上下来,不再骑马!在夜里,那些追兵在这种密林中如何找得到咱们?有马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元小姐坚决地道。
“这怎么行呢?小姐和公子乃千金之躯,这里荆棘丛生,岂不是会伤了公子和小姐?”
长孙敬武反对道。
“大家的性命要紧,些许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我元定芳岂是如此不识大体之人?”元丁姐毫不犹豫地道,同时翻身落马。
众人不由得一呆,想不到这娇弱的少女却有这般坚决,所表现出来的聪慧和果断确是超出了一般弱质女流的表现。
“好吧,大家小心一些,护着公子和小姐!”长孙敬武叹了一口气道,同时抽出大刀在手,斩马刀插于背上,跃下马背。
楼风月和元权也全都打起精神,披荆斩棘前行。
“你们这是干什么?”元定芳惊问道。
“我们如此牵着马儿过了这片荆棘,或许也便有路可行,就是追兵赶上,我们也可以策驰狂奔,他们无法追及我们的,若是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先弃马车,再弃战马,那我们就真的没有一点凭籍了!”长孙敬武认真地道。
“是呀,小姐,我们何怕追兵?只要我们行入正路,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楼风月道。
“是呀,姐姐,我还舍不得丢下马儿呢,走路可就麻烦多了。”元方义不依地道。
“好吧,大家动作快一点。“元定芳吸了口气道。
一行八人,全都牵着战马,披荆斩棘,速度倒也不慢。在荆棘中约行了二十余丈,楼风月突然喜道:“大家听,是水声,前面有条小溪!”
第 四 章 生命之曲
正当众人倾耳细听时,突见长孙敬武脸色微变,惊叫道:“不好,有马嘶之声!是追兵来了!”
“不,前面真的是有条小溪,我也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元方义喜道。
“不错,前面是应该有条溪,但追兵的确也来了,看来是车夫出卖了我们!”无权的脸色很难看地道。
“那我们快走吧,我们赶到溪边便会有更多的逃生机会!”元定芳沉声道。
“好,大家快一点,加把劲!”长孙敬武手中的大刀若砍莱切瓜一般向前疾行,一只手更牵着马匹。
“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大家快找,这里有马粪,还是热的……”追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元权不由得诅骂道:“他娘的,这死马也来害老子,落井下石地拉一堆粪!”
众人心中紧张,却都没有心情发笑。
众人又行进五六大,身后便传来了呼喝之声,显然是追兵发现了他们。
“他们从这里走了,快追……”
“希律律……”战马一阵惊嘶,显然对这样一片荆棘极为畏惧,竟不向中间行走。
“下马!下马追!……”
大呼小叫之声只使长孙敬武诸人心急如焚,但却奈何不了这一大片荆棘,这似乎是一片从来都没有人来过的绝地,荆棘都长得特别粗壮,那刺十分坚硬,谁也不敢就这样硬闯,不过幸好对方也全都要下得马来,不然的话,那可就没戏可看了。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大家别乱来,别乱来,皇上要抓活的,别伤了那小姐和那蠢小子……”
人声嘈杂,显然追兵的人数极多。
“他娘的,什么狗屁皇上,一群乱臣贼子也敢自立天子,却做你娘的乌龟儿子王人的孙子吧!”长孙敬武气恼地怒骂道。
“骂得好!骂得好!“元方义赞道。
“快到了,看!果然是条小溪,顺着溪走,定能找到出路!”元定芳欢声道。
“别让他们跑了,抓到那小姐者赏银一千两,抓到那蠢小子者赏银两千两,两者全都抓住便赏三千五百两……”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高呼道。
追兵一阵哗然,显然比之刚才更为勇悍了不知多少倍,有的人干脆弃了马匹,只身向长孙敬武诸人追来,那些荆棘似乎对他们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快,护送公子和小姐先走!”楼风月和元权同时道。
“放箭!”长孙敬武一声低喝。
行在后面的三人与元权诸人立刻弓弩齐张,向追近者射去,长孙敬武领头带着元方义和元定芳行入小溪边沿。
“这里也没有路,该怎么办呢?”元方义禁不住急切地问道。
“我们下水,向下游走,这条小溪定能够抵达路边!”元定芳镇定地道。
“马匹怎么办呢?不要了,他们也骑不了马。”长孙敬武也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好吧!”元定芳咬了咬牙便下入了小溪之中,鞋袜全都不脱。
长孙敬武也顾不了这么多,扶着元定芳与元方义两人向小溪下游疾奔而去。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双方都以劲箭相加,只不过在这片荆棘丛中,并不一定都能够收到效果,大部分被荆棘所阻,追兵更有人举着强盾,劲箭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元权诸人不可能从斜侧发箭,因此,只要追兵在前方立上几块大盾,他们的箭根本就不能够起到任何作用。
“撤!”元权仓促地吩咐道,迅速跃落溪中,这五人每一个都是好手,虽然小溪中并不好走,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如覆平地。
“追,只有几个家伙。我们去扒了他们的皮……”
追兵一阵高呼,声音在山间回荡开来,倒的确很有气势。
想到那三千五百两银子,人人气势如虹,追来的近百人放下马匹,自长孙敬武等人斩开的荆棘丛中冲了过来。
长孙敬武见元权诸人追来,知道是挡不住追兵,不由得急道:“快,我们背上小姐和公子,快跑!”
元权一想也的确只有这个办法,但只怕对方也遣来了好手。到时候,力气不继之下,只有被他们追上的结局,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什么都没得想了。
“公子,得罪了!”元权一把背起元方义,而长孙敬武则背着元定芳,如飞似的向山下跑去,踩得溪水乱溅,使衣服全都溅湿,但却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哈哈哈,看他们在抢媳妇了……他奶奶……”追兵一边谩骂,一边发起狠来追赶。其中的确有不少是好手,只看那纵跃的动作也知道身手绝不在元权诸人之下。只不过在下午混战之时,却没有出现。若是在混战之时,这些人都出现的话,恐怕长孙敬武诸人根本就不可能突出重围。只凭这近二十名好手,也足以让他们伤亡惨重了。
“他娘的,这些人的身手果然了得,都是打哪儿来的?”楼风月骇然道。
“他们定是伏在北面的伏兵,我们在向南突围之时,他们根本来不及追赶,若不是这些人,大概他们也不会如此快便能闯过展兵卫那一关。肯定是这些人杀死了我们的兄弟!”元定芳肯定地道。
“是了,这些人定是先藏在北面,还是小姐聪明,看穿了他们的诡计!”长孙敬武附和道。
“可惜,我们还是难逃他们的毒手!”元定芳有些感慨地道。
众人不由得全都黯然,的确,以这些人的速度,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追上他们的。而单凭他们六人想保护好元定芳与元方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对一或许还有得一拼,可是打仗,绝没有什么江湖规矩,那他们大概只有败亡一进了。
“这水好像加速了!”无权似感觉到了什么。
“是瀑布,听!”楼风月一惊,呼道。
“你们只要将两个小娃娃交给我们,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后面追来的几人高声喝道。
“长孙教头、元叔叔,你们把我们放下吧,你们先走,他们不会杀我们的,大不了一死而已,我不想连累大家!”元定芳凄然道。
“小姐怎说这般话?我们受主人之托来接你们去邯郸,若是没有办好事,也没有脸回去见主人了!”长孙敬武认真地道。
“不错,小姐,你不用说了就是我们战到最后一个人,也要跟他们拼了,我们岂是怕死之辈?”元上坚决地道。
“下面真的是瀑布,这水越来越急了!”楼风月提醒道。
“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元方义突然出声道。
“是水落入深潭之中的声音!”长孙敬武答道。
“不,不是,在水声之中还有别的声音!”元方义道。
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凝神细听,只当元方义是说笑而已,心中不由得微恼,在这要命的关头,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方义,别胡说!”元定芳叱道。
“不,姐姐,我没有胡说,你听,的确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夹在其中!”元方义不服气地道。
元定芳见元方义说得那么认真,不由得也凝神倾听,瞬即脸色微变,道:“奇怪,真是奇怪!”
“怎么了,小姐?”长孙敬武惊问道。
“是笛声,在这种荒山野岭之中,竟会有笛声,这……这怎么可能?”元定芳大感惊奇地道。
“笛声?小姐有没有听错?”元权惊讶地问道。
“没错,对,是笛声,好深沉,好深沉呀!”元方义惊叹道。
“不错,好婉转,清幽而落寞!”说到这里,元定芳和元方义全都被此笛声中那种莫名的情绪而感染。那种空荡、落寞之感深深地融入青山黑夜之中,却怎么也抹不去那种难以表达的伤感之意。
长孙敬武和元权诸人也全都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那哗然的瀑布之声并没有将笛声全部掩没,在那浑洪之声中,那笛声犹如翻缠不完的青丝,在声波中传送。
不成曲调,却只有感情,完完全全地表达了一种感情,一种意境,这已经超出了任何曲子之外,纯粹是一种内在的情绪。
听了这种笛音,使人完完全全地懂得,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种笛音,出现在黄昏之时,出现在孤山野岭之中,这绝不是偶然,绝不是!
那是一种跳出尘世的洒脱,是一种跳出尘世的无奈,跳出尘世的茫然,更有一种无家可归浪子的情怀。
没有过去,没有将来,完完全全是一种旁观者的孤独。
世人的旁观者,世俗的旁观者。
这人是谁?这是多么神奇的一种感情,多么神奇的一种意境,多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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