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方是在解大堂主的运筹下展开了合剿!”
“太好!”柳帝王站起了身子道:“哥哥我非凑上这场热闹不可!”
他说着转身要走,却只迈出了半步便停下来。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人。
这个人就这样随便一站,已具有不可说的宗师风范!
“好惊迫人的威势!”柳帝王双眼眯成一线,嘿道:“阁下气魄惊人,想来是那位‘武皇’秘先生?”
“嘿嘿,人称年轻一代第一人的柳帝王!”秘先生淡淡一笑,点头道:“有魄力面对本座!”
方才两人目光交接,已是相互在气势上较量了一回。
柳帝王定了定心身,感觉到体内夺情大蛊的骚动已平息了几分,看对方,秘先生似乎也有创伤?
“你的左肩……嘻嘻,是被宣大小姐用我爹的帝王绝学所击中的吧?”柳大公子多了份笃定,最少两人有伤一同。
秘先生傲然一笑,嘿道:“这点伤算什么?在千百火药之下本座犹且可以出手从容离去。”
这点倒是令人佩服极了。
柳大公子无法否认眼前这号人物真的是个人物,他一叹,强打起了精神道:“简单一句,领教啦!”
秘先生沉沉一笑,双眸略闪跳间正要出手。
俄然是身子往左偏移了三寸,转了个半圈朝后。
这是那一门武功?
不,不是武功,而是从大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
两个令天下任何高手也会专心注意的人—“帝王”柳梦狂、“鬼剑”闻人独笑。
天下所知的高手已几乎皆尽于此。
柳梦狂的双眼不见,却是心和对方已如雷电般交会撞击于面对面的刹那,闻人独笑则落目在剑身。
他看自己的剑就相同于看天下所有的高手。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习惯。
近乎于灵能方面的能力,当一个他认定可以出手的目标站在身前,他的目光永远是看着自己的剑。
剑给他力量、安定、自信!
甚至他在事后回想和秘道剑第一次对决时,就是因为没有这么做而让自己在”调心”的功夫落的不深。
调心在禅宗可是极重要的一门心法功课。
秘先生沉了沉眉,嘿声道:“很好!你们打算怎么战?”
一阵沉默后,柳梦狂和闻人独笑同时道:“等你!”
“等我?”
“等你的伤势完全复元以后……”柳梦狂淡淡接道:“我们光明正大一战,不过……在这段期间内——七天,最好别有其他的异动!”
秘先生当然明白柳梦狂口中的“异动”是指黑色火焰的行动之事,他沉沉一笑,点头应道:“好!七日后在开封城东外半里一战!”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
会是么样的结局?柳帝王看着秘先生摔袖大剌剌的走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家伙不但麻烦,而且是个危险极了的人物。”
闻人独笑轻轻一笑道:“如果不是这样,早杀了!”
这等气魄果然是大见不同。
他说完便再一语不发而走,没有道别因为还会再见面,而见面将是真正的剑真正的心和另外一把剑,另外一颗心的相会。
“闻人独笑!”柳梦狂在他这位既是朋友又是敌人的男人离开了半炷香后,这才缓缓道:“真是个汉子!”
***
“这次的合作,你可是拖累了我们不少……”阴惨冷寒的声音在石洞内回响着,道:
“也没带给我们什么好处!”
声音沉甸甸的,是个中年妇人的语音吧!
而坐圆石上头冷然望着洞内的,赫然是交出白莲教的夏自在。
“本来人生如赌!”他淡淡的答道“既然要下押,就要不怕输!嘿嘿,好歹我帮你除掉了星海亡人和‘修罗的五名刽子手’!”
“这能有多大用处?”
洞中妇人不屑的一哼道:“我跟你合作主要是看上拥有二十万兵马的白莲教众,如今……嘿嘿!”
夏自在倒是挺得住气,神色不动不异仍然是淡淡道:“白莲教里最少夏某人还可以调动得了十万之数!”
这么自信的口气,倒是令内的神秘人沉吟了片刻,沉寂之后,她缓缓道:“你要明白,我天堂云夫人做事一向讲求实用效果,简单的说……寻找的‘伙伴’是有利用价值的人!”
“这点我太明白了!”
夏自在冷冷一笑,答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很好!”云夫人一阵阴沉的笑声,缓缓道:“目前你打算做什么,能为我们做什么?”
“杀张人师重新掌握白莲教是夏某人要做的事!”夏自在哈哈大笑道:“当然,本座拥有了白莲教可以为你做的事可是不少了!”
洞里深处那位云夫人沉吟了忽儿,淡淡道:“好!你是需要有些可以帮助你对付柳梦狂他们的人?”
夏自在微微一笑,颔首道:“聪明之见!”
“我可以给你两个人……”
云夫人淡淡道:“除杀了会对我不利的人不可杀之外,他们完全听命于你去实行任务!”
“哈哈哈,在下相信云夫人所指的人……”
夏自在一串长笑后,便见得洞里深处踱出两名道人来。破烂的道袍,不修边幅的面容,脚下是踩扁了后跟的布鞋“嗒嗒”半拖着走了出来,各有六十好几近七旬年岁。
“老道云来……”一个先说着。
紧跟着另外一个接道:“老道云去!”
“云来云去,人生如梦,云幻无穷,该死该死!”
从他们一边挖鼻屎搔耳朵一边讲出这十六个字来,夏自在不但没有恼怒,反倒眼睛为之一亮。
这两个人绝对是顶尖中顶尖的杀手。
“他们是天堂座前的五名刽子手之二?”他问。
“刽子手?”云来哼哼哼的连三哼。
“只适合在厨房内切菜!”云去紧接着冷笑。
夏自在什么话都不说了,现在他要的只是下令。
“走!”他大步转身往洞外,道:“去做该做的事!”
他满心得意,认为这次可以大大的扳本。
但是当他觉得自己左右腰肋下一阵创痛时,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任何事,任何有关于收回白莲教的事。
他只想要呼吸,用力的把空气吸入肺部。
“你在临死前最好明白一件事!”
“云来云去,人生如梦,云幻无穷,该死该死!”
“听到了这十六个字就表示那个人可以了……”
“可以备该死的时辰到!”
一人两句,云去说完了第二句话时夏自在重重的仆倒,怎么会这样?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背叛自己?
“回报云夫人,任务愉快的完成!”
“行动还算俐落。”云夫人轻轻笑了,三两声后倏忽又沉下声来道:“按照原定计划去进行!”
“是!”云来一伸手抓起夏自在体的肩头,后头则是云去提起了夏自在的双脚。
两个人前后提着体便往外头走。
洞外是一片白雪,但是晴朗的天气。
“现在是巳时哩!”前头的云来道着。
“巳时不适合杀人!”
“不适合杀人适合做什么?”
“送礼!”
“好!我们去送礼,送一个大大的礼!”
***
张人师瞧见这两名道人时心底就有一丝不安。
而这两名邋遢的老道人中间挟带着的那具体更令他有一股强烈的预感。
多少白莲教的兄弟已经看见了这一幕。
更看见了“教主”夏自在的体。
“这将会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张人师心底嘀咕了一声,沉沉稳稳的由营帐口往外走迎向来人。
这时那两名挖鼻屎挖耳朵的老道把夏自在的体一放,前头的云去“咯”的吐出一大口痰来。
“我们是来领赏的!”这回是后头的云去先说话。
云来又吐了一大口痰,云去便紧接着道:“我们知道柳梦狂和闻人独笑逼姓夏的效出教主令后不慎被他逃走,碰巧撞上了我们……”
云来又是一大口痰吐出来。
腻腻的深黄色,还有一股腥味难闻。
“所以我们杀了他好领点生活费!”云去挺了挺胸,一副对自己这门杰作得意非凡的样子。
这几句话下来可是叫张人师的一双老眼眯起,细细打量了这两名不速老道,他们是什么居心?
随口的几句话完全是经过了细心的设计。
果然周围的兄弟们个个露出怀疑而不信任的脸色来。
这正是这一对家伙的目的。
张人师冷冷挑眉,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位是安什么心?不过白莲教的事由白莲教的人自行料理!”
这话铿铮有力,登场博得众兄弟好感。
“但是……”张人师冷冷一笑道:“你们杀了夏教主的事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嘿嘿,得自己负责!”
“我叫云来!”
“贫道云去!”
“云来云去,人生如梦,云幻无穷,该死就死!”
张人师双眉一皱,正想怒斥这两名邋遢诡异的道人,忽的他的一张脸变成了赤红。
因为他无法呼吸!
喉头紧紧的收缩梏住,就有如一大口浓痰顶哑在那儿让你吞不进不下,想吐也吐喷不出。
这两名老道人到底是谁?
张人师痛苦的伸手指要去掏喉咙,双目已因缺少空气而睁得老大、赤红、胀痛。
白莲教四周围那些兄弟们看傻了这景像,直到有人大叫道:“杀了他们救张总护法!”
这一喝可是惊醒了众人,纷纷吆喝围近来出手。
云来云去双双负手在腰背,慢条斯理的踱起步来,说也奇怪,在那么多人那么多兵器的挥砍中,他们就是从容的四下游走。
***
崔催葬和符符天带领了六万残众一路北走,直到要接近黄河前三十里只剩下不及四万之众。
这一天一夜赶忙奔逃被后头三方追兵沿路又并吞了不少人马。
到了中午,符符天才下军令打后头的三方追兵对峙,冷不防黄河那端一阵吆喝喊杀!
方才四下监督扎营的符符天和崔催葬双双沉目策马到了前头,这厢落目望去不由得双眉紧结成一团。
眼前自半里外冲杀过来的,个个服饰一看便是江湖中人,而且门派不但多个个都可称为不错的好手。“怪事!”符符天冷眉一横,哼道:“照理说在开封城外那一炸是白莲教干的,这些人干嘛冲我们来?”
崔催葬那张黑骷髅似的脸抽动了几下,咬牙恨声道:“必然是乾坤堂姓解那老小子搞播出来的谣言!”
解勉道的话已可信了一半,加上有柳梦狂和闻人独笑的作证,这档子事要人家不相信也难。
更何况武林中各门各派对黑色火焰戒惕之心早已是猜疑不已!
前方的掩杀立即又带动了后方的乾坤堂和右首朝廷官兵的配合,看情势是要在这儿一决胜负了。
“好个解勉道,高明!”
符符天沉下了双眉,嘿哼道:“趁我们兵疲马困之际以数百名武林好手来攻,然后他们再一鼓作气要击垮我们!”
果然正是!
崔催葬看着前方那些武林高手正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往前推进过来。
这批精选的好手个个锐利,前方的人马根本挡不住,加上此刻左方后方的配合攻击,已见岌岌可危。
“西首的白莲教似乎没有动静……”崔催葬审察了一下情势,沉吟道:“这………会不会又是有诈?”
“现下已经管不了了!”
符符天牙根一咬,道:“老天爷保佑,说不定他们有了内,咱们也只有赌一赌!”
崔催葬双目冷冷一闪,道:“以我们为重?”
“不错!”符符天哼了哼,道:“我相信秘先生会谅解!”
于是他们传下军令道:“全力往前冲!”
一波一波的人潮带着兵器往前投入杀,符符天和崔催葬趁着乱军之中一路往西向而走。
越是走着便越是奇怪。
怎的白莲教这方果然没有半点动静?
两人便放心大胆策马直趋,竟安然的在对方阵营侧半里外没人阻挡的通过。
更奇怪的是,白莲教阵营帐帷处似乎是乱哄哄的一片,难道真的发生了变故不成?
他们方自犹豫是不是要过去瞧瞧,猛可里看见两名道人“嗒嗒”的拖着布鞋一路跑了过来。
后头可是跟了成千上万的白莲教众。
那两名道人老远看了过来,一个叫道:“快跑呀!柳梦狂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另外一个则接口道:“可能是闻人独笑来的!”
“不,我确定是柳梦狂。”
“谁说的?一定是闻人独笑!”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边在逃命还且能边吵架。
符符天和崔催葬正觉得有点唐突好笑,又觉得有点不对之际,那一对道人竟已是好快的到了马前。
“啪啪”两响。
一响是云来打在崔催葬身上。
一响是云去击中符符天胸膛。
真是飞来横祸,命在劫数逃不过!
符符天和崔催葬被打下马去,忽儿只见那一对道人已是嘻嘻哈哈的骑着自己的骏骑扬长而去。
待他们回过神来,只觉胸口身上疼痛无比,竟是在对方的一击之下真气涣散凝聚不起。
他们惊怒抬头,四周早已围满了愤恨的白莲教众。
“朋友,咱们明话明说!”其中有人冷冷道:“是不是柳梦狂和闻人独笑派你们来接应的?”
符符天一楞,差点大骂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不成了,乾脆拖个人下水。
“你想怎的?”
“好!爽快!再问一句,那两名臭道士为什么丢下你们?”问话的人头脑倒是还挺清楚的。
“兀他奶奶的贼子!”崔催葬叫骂道:“姓柳的利用我们不把人当人看,好啦!现在你们不全在这儿不追人了?”
有理!这话在群众激愤时变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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