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确实实的知道!”
沈蝶影全身通过一股兴奋,疾声道:“而且他就在柳梦狂身旁数丈内杀了我的门人向‘帝王’挑战!”
闻人独笑抬起了眸子,眼瞳孔内精芒一闪间,令沈蝶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多可怕的气魄。
“很好!他叫什么名字?”
“古元文!”沈蝶影神色不动的道:“是黑色火焰的八名成员之一,嘻嘻,闻人名剑不会害怕了吧?”
闻人独笑的表情动也没动,仍旧是那个沉冷的语调说道:“是黑色火焰的人更好,人……人……在……那……里?”
最后四个字有力的让沈蝶影两耳发麻,她勉强一笑,小心翼翼的怕触怒了眼前这个出手便斩杀,曾经同是天下十剑之一的“喜乐双剑”百里长居。
“我不知道!”沈蝶影接得好快,道:“不过我知道这门陆记茶楼正是由他接管,而且在不久前才从这里带走了晏梧羽。”
晏梧羽?
古元文带走“卒帅”晏蒲衣的女儿不可能没有用意。
最简单的一个推理,就是从晏梧羽口中套说出来柳梦狂出招的情形以及心法精妙处。
因为晏蒲衣是唯一曾经和柳梦狂堪差平手的人物。
“在晏蒲衣重伤未死以前,他必然对昔日那一剑有很深的体悟。”
沈蝶影倒是挺会察言观色,笑道:“所以他从晏梧羽的口中必然可以问出一些事情来。”
用这种方法去胜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闻人独笑绝对是不屑一为。
当然他更不愿意有人假“清白”之名去做那么龌龊的脏事,因为剑的本身是神圣而半点污辱不得!
“你的意思是要我砸毁了这座陆记茶楼逼得古元文出面?”闻人独笑冷冷道:“我劝你赶快再想另外一个方法!”
沈蝶影楞了一下,发觉人家说得好认真。
“这个……东王府在明日将庆祝‘东王’朱煜德的六十大寿!”沈蝶影谨慎道:“据我所知,那时那地将会发生一些事!”
闻人独笑淡淡哼了一声,不再言语的啜饮茶茗起来,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沈蝶影半丝儿不知道,不过最少杀了古元文那为自己门属报仇似乎在明天就可以实现了。
***
“古元文带走了晏梧羽?”柳帝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知不知道带到了那儿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那早已是昨天的事……”
夏停云哼声瞪眼,道:“这消息还是刚才由陆记茶楼里由沈蝶影口中说出来的!”
“耶!那小女人又回来了?”
“是回来了,为了追一个人!”
“谁?”
“闻人独笑!”夏两忘叹气道:“吓了一大跳?”
是真的吓了一大跳,柳大混混苦着一张脸朝向身旁的爱妻道:“我的爹你的师父的大对头来了!”
宣雨情苦笑一声,问道:“沈蝶影找上闻人独笑有什么事?”
“报仇啦!”夏停云耸耸肩道:“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天魔无极门的好手被古元文当成了肉靶子之故吧……”
接着,咱们夏大公子便将在陆记茶楼内听到事儿从头说一遍,既清楚又有力。
“闻人独笑故意要你们回来传话!”
柳梦狂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座厅堂的一角,淡淡道:“所有的话都是说给你们听的!”
?确实有这个人?
?很好,他叫什么名字?
?黑色火焰的人更好,他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要我砸毁了这座陆记茶楼逼古元文出面?我劝你赶快再想另外一个方法。
“明白了吗?”柳梦狂轻轻笑道:“闻人独笑是有心人,他要沈蝶影想办法,其实是透过你们的口在对我说!”
原来中间还有这一层心思。
“后来呢?”柳帝王急问道:“闻人独笑不会坐到现在还在喝茶吧?”
“当然!”夏两忘叹气道:“他伸手点了沈蝶影的穴道就走了。”
“就走了?你们……”
“皮俊那小子跟下去了。”夏停云耸肩道:“至于我们则到处溜了一阵,‘买’了明天送进东王府的礼!”
买?说“不告而取”还差不多。
他们两个“买”东西常常是看中意的就拿了,银子是会给?一两。
什么奇珍异宝,历代名画都是一个价出手,一两。
这当儿,夏两忘从身上挑出了个锦盒来,打开是一颗鹅黄色的卵石,捏握在手,刹时清凉温热互变交替。
“啥玩意儿?”柳大混左右看了片刻,嘿道:“好大胆,这不是三年前南疆辽族送给当今皇上朱元璋的贡品?‘极乐神石’?”
“原来你也想到要送这东西?”
夏停云呵呵笑道:“在想法上你老弟是共犯啦!”
谁是“老弟”?谁又是共犯啦!
“这个礼物倒是不差!”柳大公子承认道:“最少对‘冷香火’那鬼门子东西有镇压之用!”
极乐神石产于苗疆深山中,向来被当地人视为可遇而不可求的圣物。
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它能解掉毒瘴疠气!
宣雨情吃吃笑了,摇头道:“你跟你的朋友真是……”
“一丘之貉!”柳帝王、夏停云、夏两忘加上一个皮俊在外头同声说了。
“皮小子回来了!”夏两忘冲着皮大堡主叫道:“喂!你跟下去的怎样?”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就是跟丢了!”柳帝王哈哼两声,朝向一旁淡然的他爹道:“爹,依目前的情势来看,您以为如何?”
柳梦狂淡淡的笑道:“赴约!”
赴约?难道他已经知道闻人独笑在那里等他?
柳梦狂走了有半柱香,宣雨情才必然“呀!”的一声。
“怎么?”柳帝王急问道:“你想到了?”
“不是!”宣雨情红了红脸,道:“是正在滚一锅汤,火一直忘了熄……”
***
“你好!”闻人独笑愉快的呼吸着草原上有些儿冰凉的空气,缓缓道:“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
又是三里坡!
柳梦狂轻轻一点头,道:“是真的有一段时日!”
他们双双沉默了下来,隔了一阵子后,闻人独笑又缓声道:“你知我找你来的目的?”
柳梦狂没有回答,只是长长吸着一口气,仰首。
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他看不到,但是皮肤的感觉传到了心里,温煦的阳光已经有点偏西。
秋风里的夕阳是不是正如情人的脸庞?
“是想聊聊叙叙旧吧?”柳梦狂忽然回答道:“而且是想聊古元文这个人,这个人手上的那把剑!”
清白的剑!
“我希望你能把他让给我!”
闻人独笑很乾脆,同时也是提议出一个很奇怪的要求,道“我对他有兴趣,特别是对他错愕的表情有兴趣!”
柳梦狂笑了,心里有一丝的温暖和感叹。
闻人独笑可说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没有“剑”在他们手上心中,他们无疑会是有着天下最真挚的友谊。
但是如果不是“剑”,他们不可能有这种友谊。
现在闻人独笑强烈的表达了一件事。
除了他?闻人独笑以外,没有人值得柳梦狂出手。
柳梦狂果然知道他的心意到了三里坡,为的就是他闻人名剑看不起以清白为名的“清白的剑”。
龌龊,这是闻人独笑唯一的看法。
“所以我要知道古元文已经做了什么?”闻人独笑冷哼道:“然后我再让他知道他所有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古元文的目标是柳梦狂,一切的设计也是为了柳梦狂。
如果他突然发觉对手变成了闻人独笑,清白的剑会不会变成一把不知所措的剑?
柳梦狂笑了起来,缓缓道:“你想我会答应?”
“会!”闻人独笑也大笑道:“因为我会用你的剑法杀了他!”
用柳梦狂的剑法?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挑战的人并不是古元文,而是“帝王”柳梦狂。
“怎么样?”
闻人独笑的眼睛在发光,道:“你说出他所有的一切,我来思考你将会如何一剑狙杀?”
一剑!
“帝王”柳梦狂的剑法向来只有一剑。
“很好!”柳梦狂显然也被激起了斗志,一双浓眉展舒飞扬有如双龙破天而去,道:
“你听着每一个细节,以及我的想法!”
对!要用“帝王”柳梦狂的剑,一定要知道他的想法,因为他们都已经到了”心剑空定”的成就。
这一刻,闻人独笑不由自主涌起了一股兴奋。
***
“原来你是黑色火焰的成员之一!”
“吃惊吗?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爹晏蒲衣和柳梦狂一战后,临死以前对柳梦狂下过什么评语?”
这些话是在昨天到达这座西风大院时所说的。
经过了一天半,晏梧羽却没再吭半个字儿!
“晏大小姐,我的耐心很有限!”古元文到了第二天入夜,心情显然有点不好了,道:
“如果你不说出来,很多事我可不能担保不会发生……”
晏梧羽绝对是个美人。
而且是有武功、有智慧、又健康的大美人。
在这座西风大院内可有不少双眼睛直盯着她上下瞧,好像要瞧破衣服似的。
她很讨厌这个感觉,但是一个全身上下被点了十七、八处穴道的人可没什么权利抗议!
“嘿嘿!你不怕我随口胡说?”
晏梧羽冷哼道:“目的就是为了拐你死在柳梦狂的剑下?”
古元文大大的笑道:“当然不怕!因为一名真正的宗师会说什么断语,我绝对能分办的出来!”
这是以心证心的问题。
古元文也达到了某一种境界,而这种境界让他可以很心领神会的知道晏蒲衣是不是会说出这样的话。
晏梧羽沉默了老久,她抬眉看着窗外那一轮月。
明天“东王”朱煜德大寿时,也就是柳梦狂和古元文的一战,自己是不是还有别的选择?
“妙不可言!”晏梧羽冷冷道:“我爹和柳梦狂一战后,躺在病床上就是这句话。”
“是吗?”
古元文冷冷一笑,道:“你还真的想骗我?”
那句话已经包含了一切,古元文为什么知道是假?
“因为‘卒帅’晏蒲衣是个极为自负的人。”古元文简单的道:“而且是个聪明透顶的人物……”
“他只要活着,一定全心全意思考柳梦狂的那一剑。”古元文大喝道:“所以他不可能说这四个字!”
晏梧羽为之楞愕,不由得心中有气,怒道:“我爹曾经说过,‘柳梦狂那一拐,不愧是帝王之名’,哼!我看你能想出什么来?”
“真的?”
古元文双眼一阵闪亮,道:“他就是这么说?”
说了以后,晏梧羽是有点后悔,不过她的脾气也倔,硬是冷笑道:“一句话而已,又怎样?”
“嘿嘿嘿,你不到这个成就你不会明白的。”古元文哈哈大笑道:“你记不记得你爹的伤势在那里?”
“左胸神会穴,怎样?”
“那就对了!”古元文冷冷嘿道:“晏蒲衣那时以金刀执于右掌翻砍,柳梦狂则出也是在右手,所以互伤了对方的左胸……”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
“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古元文既自负又得意的道“你爹的那句话表示柳梦狂的一当剑,其实是先挡架开他的金刀锐气,然后在回收剑时才‘顺势’点了一下!”
难怪晏蒲衣会有如此的感叹。
否则谁也不会认为晏蒲衣败在柳梦狂的手下。
因为他们是两败俱伤,纵使晏蒲衣用的是天品金刀占了兵器之利,但是双双负伤却是不争的事实。
晏梧羽的脸色变了两回,咬住牙根道:“你知道了这点又如何?柳梦狂还不是一样可以杀你!”
“哈哈哈,你大错特错了!”
古元文长笑道:“柳梦狂的剑之所以可怕,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剑心落在那里?但是‘清白的剑’和昔日你爹那把天品金刀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帝王”柳梦狂必然用相同的剑法来对付。
古元文很有把握的笑了,道:“不管是谁,只要用的是柳梦狂的这一招剑法,必死!”
不管是谁?
***
天穹的星辰已经变成相当的稀疏。
他抬头一直望着,不动如山的身姿已经有了三个时辰之久,终于长长的一口气由丹田呼了出来。
“我想你会出手的一剑是这样……。”
他说着,右掌已经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拔剑,剑尖的速度已经快过了眼睛所能追踪的感觉。
七尺外,两根相差三寸的草稍在风中吹断。不,不是风,而是剑上的气机所指,随心而裂。
柳梦狂笑了,他用的是心在看这一剑,所以能追得上。“这是雷霆万钧的一击”他淡淡道:“我虽然可以感觉到,但也避不开……”
闻人独笑在听着,已经自己错了。
“不过这是你……闻人独笑的剑。”柳梦狂淡然道:“并不是我柳梦狂的剑!”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闻人独笑就算是能杀死古元文,但是用自己的剑法去杀死对方,将会是一件非常没有意义的事。
因为他并不是柳梦狂的刽子手。
他要做到的是,就如同柳梦狂亲自出手。
这一剑必须是由自己或是柳梦狂本人使用出来绝对没有分别。
闻人独笑仰首看向天际,已是近乎没有星辰。
东方晨曦隐约间由鸡啼的呼唤中来。
闻人独笑陷入近于禅定的思考,他想起了很多事。
每一件都是“帝王”柳梦狂的事。
最后他想到了柳梦狂最后一战?和晏蒲衣的一战。
他笑了,望着晨曦和走在晨曦里要进城的人们,在远处有一列人马运载了不少的东西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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