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她小嘴一噘,说道:‘大概快啦,到时候我会去找你。’孙兰亭不答言,心中对她的热心,非常感激。
王梅霜见他未再发言,嗔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孙兰亭忙道:‘那里,将来我武功练成后,也一定会找你。’她一声娇笑,说道:‘你真好,将来可不许失信。’孙兰亭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岂有失信之理。’王梅霜道:‘好,咱们该回去了。’
他二人正欲转身离开,忽觉身后衣服被人扯着,急转身一看,却是那只老猿,他似知道他们即将离去,扯着他们不放。
王梅霜道:‘我们尽说话,倒把他们忘了。’她转身向老猿作出‘吱’‘吱’之声,老猿翻了一个跟斗,似颇心喜,接着他也‘吱’‘吱’几声。向树叶中疾奔而去。”
孙兰亭见此情形,在旁赞道:“想不到你竟能通晓猿语。”
王梅霜咯咯笑道:“我因为从小就常和他们在一起玩,所以通他们的言语。”
他们边说边走,不觉已出林外,立时把身形展开,向草屋疾奔,才到屋外,便听吴乙在屋内叫道:“小丫头,你可别扯老要饭的胡子,扯光了可就长不出来啦!”
说着忽然嗓音一尖,又叫道:“哟,你坏死啦,我不跟你玩了。”
王梅霜由外面一跃进屋,脸红红的,指着吴乙说道:“老要饭的,你才坏死呢!”
吴已瞪着眼叫道:“不得了,金童玉女回来了。”
孙兰亭这时也已走进屋内,见桂儿正爬在吴乙膝上,一双小手扯着他的胡须,金发蛮婆则坐在旁边含笑看着他们。
吴乙见孙兰亭进来,转头向孟玉珍叫道:“蛮婆你看,他们这才叫一对啦,你什么时候请老要饭的吃喜酒?”
孙兰亭被他一说。玉面飞霞,越发觉得英俊,他偷眼向王梅霜望去,王梅霜也正偷眼看他,两人目光一触,立时分开,两张面孔红得如同两块红布,这时,耳边响起吴乙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突然他大笑中止,“唉呀”一声大叫,说道:“小丫头,你怎么真扯呀!”
吴乙瞪着她,说道:“我这胡子是给你拴苍蝇的吗?”
蓦的,屋内电光一闪,顿时耀眼生辉,寒气逼人。
孙兰亭已从袖中将那支短剑取出,说道:“方才在那无字碑后,得此神物,可惜把……王姑娘的长剑削断了。”
他说道:“王姑娘”这三字时,向王梅霜瞥了一眼,见她正鼓着腮帮子狠狠的瞪着他。
那边吴乙被这短剑的光华一惊,急把桂儿放到地上,一跃而起,叫道:“好剑!”
孙兰亭双手把剑向前一递,说道:“此剑是何来,正想向前辈请教。”
吴乙将剑接过,脸上玩笑之态尽敛,走至窗前,反覆观察,仔细推敲。
他低头思索良久,又把剑对空一阵照视,口中“咦”了一声,并未发言。
屋中人全是屏息静气,惟恐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突然连声大叫:“是了,是了,是了。”
王梅霜在旁问道:“什么是了是了,说嘛?”
吴乙哈哈一笑,说道:“这回几乎把老要饭的考着了,起先我还把它当作鱼肠剑,结果却不是。”
王梅霜在旁边急道:“这剑叫什么名字,你倒是说不说呀!”
吴乙把眼一眯,说道:“大丫头着急,老要饭的可是慢性子,偏要慢慢道来。”
继续说道:“这剑与鱼肠剑尺寸相似,锋利相等,两剑不同之处,就在这剑如透空照视,剑身上隐约似有一尊佛像,据说这剑传自佛祖,它的最大长处不在锋利,而在能使持剑的人产生一种定力,是武林中传说已久的一宗至宝。”
说至此处,把剑交与孟玉珍,说道:“不信,你们拿去照照看。”
孟玉珍把剑拿到窗前一照,果然剑身隐隐似有一尊盘膝而坐的佛像。
吴乙并未停声,继续说道:“此剑数百年前落在天竺国达摩祖师手中,达摩到中国来传扬佛法是又将此剑携来,后来祖师一苇渡江,此剑即不知所终,不意竟在这里发现,像这种神物出世,确是武林一件大事。”
他突掉头向桂儿叫道:“小丫头,老要饭的说完了,咱们玩去。”
孙兰亭在旁说道:“老前辈尚未说出此剑何名。”
吴乙鼓着眼睛说道:“我如说出名字,大丫头就不着急啦!”
王梅霜在旁气道:“你说我也不听。”
吴乙哈哈笑道:“别着急,告诉你们罢,这剑名叫慧剑,传说当年佛祖菩提证道,这剑曾对他有过很大的帮助。”
他忽又面容一整,正色说道:“这种神物出世,惟有德者得之,否则怀璧其罪,反贻杀身之祸。”
各人闻言,同时心中一懔。
孟玉珍交剑递向孙兰亭,说道:“来,把剑拿回去。”
孙兰亭道:“梅霜……姑娘长剑已毁,正好以此剑补充。”
孟玉珍道:“这剑还是你带着,因你还要访仇寻亲,可作防身之用。”
孙兰亭推却道:“此剑应由梅霜姑娘收用,老前辈不可如此。”
吴乙见他如此谦让,大声赞道:“见利不争,真是个好小子!”
他心中对孙兰亭还是真的钦佩。
孟玉珍仍在将剑交还孙兰亭,吴乙叫道:“你们就别客气啦,老要饭的倒有个办法。”
吴乙说道:“老前辈有何高见?”
吴乙说道:“疯婆子,他不肯要就别勉强他了,这剑给大丫头还不是和给他一个样子吗!告诉你们,这个大媒,老要饭的算是作定了。”
王梅霜闻言,脸一红,说道:“你坏死了。”
身形一闪,就向门外跑去。吴乙在后面大叫道:“大丫头,别害羞呀!”
接着又哈哈大笑,说道:“这剑算是男方定物,老蛮婆,你也应当拿出一物和他交换。”
孟玉珍笑道:“既然老前辈成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说着由腰中掏出一块羊脂玉佩,交与吴乙,说道:“这是我当年玄女玉佩,就拿它做为霜儿的定物。”
原来孟玉珍年轻时,江湖中人称她为“金发玄女”。后来年纪老子。她自己改称“金发蛮婆”。这玉佩玷是她以前闯行江湖的信物。
孙兰亭在旁见他们一说一唱的真要把这桩婚事说定,急忙说道:“晚辈父母生死未明,此事请暂缓议。”
吴乙把眼一瞪,说道:“好小子,别叫老要饭的费事,快把定物拿去,将来你父母和你师父面前由我负责。”
孙兰亭心中想道:自己大仇未报,焉有先行定婚之理!
他正在踌躇,忽听窗外有人喊道:“老要饭的,这个媒如果作不下来,看你以后怎么混……哟,大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偷听哪!”
屋外王梅霜说道:“你和老要饭的真是一对,呸,谁理你。”
门口人影一闪,一阵酒气冲来,屋内已多出一人。
这人肥头胖脑,满面通红,说话时舌头都大了,穿一件旧蓝布长衫,上面油斑点点,特别污秽,大概这件衣服,他自穿上身后,就从未洗过。
吴乙见这人进来,瞪着眼说道:“醉鬼,你坐下,给我评评理,老要饭的这个媒做的对不对?”
被称醉鬼的人脑袋一晃,说道:“对呀,男才女貌,正是一对。”
吴乙叫道:“既做得对,这小子他还推辞,是不是岂有此理?”
醉鬼答道:“真乃岂有此理。”
吴乙跳起身来叫道:“要是你怎么办?”
醉鬼红眼一瞪,说道:“要是我可没有这么多理可讲,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吴乙眼一瞪,向孙兰亭说道:“对小子你过来,老要饭的可最讲理,告诉你,今天你是非答应不可,把这玉佩拿去。”
醉鬼也在旁边大着舌头说道:“这样的老婆那里找去,你这小子……”
吴乙霍地上前一步,把玉佩向孙兰亭手中一塞,说道:“拿去。”
孙兰亭无可奈何,只得红着脸接住。
吴乙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小子,别害羞,老要饭的既然当了媒人,当然也得送你一件见面礼。”
他和在怀中摸了半天翻着一双眼啊道:“老要饭的穷无一物,只有满身虱子,喝!好大的虱,把送给你。”
说罢取出一件似竹非竹的东西,颜色深紫,长仅一寸,上面雕着一个大虱,虱旁刻着“覆天寝地”四个字。
孟玉珍在旁说道:“兰亭快接着,这是丐帮三宝之一,金钵玉杖由帮主保管这紫竹虱是老一辈长老的信物。”
孙兰亭不便推却,恭身接过。
吴乙又道:“小子你孤身访仇,如需人帮助,就凭这紫竹虱,就可以叫我那些小要饭的听命指挥。”
孙兰亭答道:“如此,晚辈多谢了。”
孟玉珍又指了一指醉鬼,说道:“兰亭你过来,这是醉里乾坤吕广才,和你师父是好朋友。”
孙兰亭急一揖到地,说道:“原来是武林七绝中的吕老前辈,晚辈常听师父提及你老人家,晚辈这厢有礼了。”
醉鬼这时正由腰间解下一个红漆葫芦,举起往嘴里倒酒,见孙兰亭向他行礼,急忙“咕突”一声,把酒咽下,噎得直翻白眼,大着声说道:“小子别多礼,咱鬼醉可看不惯。”
吴乙在旁叫道:“醉鬼,你别一个人喝,来,老要饭的也喝一口。”
吕广才闻言,急把酒葫芦抱紧,醉鬼乜斜的说道:“咱醉鬼可不布施,要命可以,要酒可不成。”
桂儿在旁拍手笑道:“老顽童,两个老顽童。”
吴乙掉过头瞪着眼问道:“小丫头,谁是老顽童?”
桂儿把小手一指,答道:“我说你们俩个。”
吴乙道:“好哇,你叫我们老顽童,我问你,什么叫老顽童?”
桂儿小腮一鼓,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老顽童就是老……顽童,师姐说的,你们俩是老顽童。”
他们这里纠缠不清,那边孟玉珍向孙兰亭问道:“那无字碑对你可有什么用处?”
孙兰亭答道:“除得此神物外,一无所获。”
孟玉珍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别着急,我们既已知道此事,当然不能置之事外,方才关于你的事,我也和吴老前辈谈过。他们丐帮人多势众,对你这事一定大有帮助。”
吴乙在那边叫道:“蛮婆子,别拿话扣我,他的事,我这媒人能不管吗?”
孟玉珍向吕广才问道:“醉鬼,今天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我们这儿没有酿酒,不知你到此有何贵干?”
吕广才道:“俺醉鬼知道你十年未曾离山,特定赶来告诉你一件事。”
孟玉珍问道:“何事?”
吕广才面色一整,舌头也不大,答道:“最近两个月内,武林中发生了几件大事,蛮婆子,你可曾听说过‘黑衣教’?”
孟玉珍问道:“甚么黑衣教?没有听说过。”
吕广才转头向吴乙道:“老前辈是否听说过?”
吴乙答道:“老要饭的几个月来尽在山中捉蛇探药,怎会听说过,醉鬼,别哆嗦,有什么事快讲。”
吕广才继续说道:“在一个多月以前,武林八大门派各接到一份通知,其内容完全一致,都是为黑衣教发出。”
孟玉珍问道:“内容为何?”
吕广才道:“限八大门派每年二月初二向黑衣教呈缴保护费白银一万两,并限届是一律折交黄金。”
吴乙在旁边叫道:“好哇,八大门派须人保护,这可是奇耻大辱。”
阵玉珍问道:“这黑衣教设在何处,教主为谁?”
吕广才道:“这黑衣教以前从未听说过,迄今无人能知他的教坛设于何处教主为谁。”
孟玉珍问道:“既不知他们的地点,这笔保证费如何缴法?”
吕广才道:“那通知上写的十分明白,到时候黑衣教自会派人至各派提取。”
孟玉珍又道:“八大门派为何不将通知之人扣留?”
吕广才道:“这通知全是是贴在各门派祖师神位之上,并未发觉通知之人。”
孟玉珍又问道:“八大门派收到通知后的反应如何?”
吕广才·把眼一瞪,说道:“蛮婆子,怎么你问个没完,我又不是八门派中人,怎会知道呢?”
孟玉珍道:“你也应该有个耳闻呀!”
吕广才道:“你想,八大门派又不是巨商富贾,怎甘心接受别人保护。”
孟玉珍道:“那以后江湖上可有一番热闹好看了。”
吕广才道:“热闹远不止此,现在黑衣教又冲着咱们武林七绝来了。
说着举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在二十多天以前,俺醉鬼正在夏候云的飞云山庄中骗酒喝,那知丐帮桑帮主及攀云叟朱漱泉也适时赶到,这时七绝倒聚齐了四个,就在那时,庄外一株大树上,突然出现了一块两丈长的白布,上面写着“诛三奇,灭七绝”六个斗大的字,下面的署名就是“黑衣教”三个字。’吴乙在旁边道:‘这可是向你们示威,你们当时就没查出个水落石出吗?’吕广才道: ‘当时我们四个人分头把飞云山庄附近搜寻了一个遍,并未将那挂布之人搜寻出来,回来以后,我们就计议了一应付之策。’孟玉珍问道:‘是何应付之策?’
吕广才道:‘黑衣教既未叫阵,咱们怎能示弱,因为他没有约定比斗时间,当时咱们就议定利用明年二月二日在各大门派和他们见面,既可以声援各大门派,也可以藉此先行剪除黑衣教的羽翼,蛮婆子,这个办法你是否同意?’孟玉珍赞道:‘好办法,老婆子绝不反对。’吕广才道:‘你不反对就成,到时候咱们每一门派各去一人,当时决定俺醉鬼支援昆仑派,夏候云到崆峒派,朱漱泉本是峨嵋派掌门师兄,他就在本门不动。桑帮主支援华山派,并负责通知神龙尊者和鼓目琴客尚子丹。’孟玉珍问道:‘老婆子我呢?’
吕广才道:‘你就负责支援青城派。’
孙兰亭道:‘我师父呢’
吕广才道:‘你师父支援武当派。’ ”
孟玉珍道:“现在咱们剩下一个尚子丹未予分配,少林及长白两派应如何支援”。
吕广才道:“少林历史悠久,能手如云,可无需援助。”
吴乙在旁说道:“黑衣教既敢如此猖狂,教中必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