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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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屠龙-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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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们是暂时获胜。”
    “是的,姑娘。”
    “你要杀死我吗?”
    “我不会杀死你,毕竟你我竟经不怀敌意地相处过一段时光。”
    “那你打算……”
    “我会杀死你。”真如姑娘说得相当平静:“因为你如果不死,将是一鸣哥日后最
可怕的劲敌。”
    “你说得对。”魅剑三绝说:“各为其主,我不会放弃我的天职。我不否认我对你
的一鸣哥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但那是他未表明反清立场之前的感情。现在,儿史私情已
经算不了什么了,假使有那么一天我有机会杀池,我会毫不迟疑地下手,但我仍然尊敬
他,仍然爱他。他是我这一生中,所见到的最令我心折的男人。”
    “你的想法不能改变吗?”
    “你的一鸣哥能改变他的想法吗?”不能。”
    “我也不能。”
    “我只好杀你了。”真如向前迈进,拨剑出鞘。
    一名侍女狂野地冲出,剑发绝招花雨缤纷。走中宫无畏地吐出漫天剑虹。
    真如淡淡一笑,蓦地一剑击出,淡淡的剑芒从对方的漫天剑虹中奇准地楔人,先一
刹那及体。
    “啊……”侍女冲势加剧,从真如身右冲过、冲出丈外脚下一虚,向前一仆,右胯
出现了个剑孔。鲜血像泉水般当湿了裙裤,站不起来了,在地亡痛苦地挣扎。
    真如身形续进,剑化经天长虹,射向脸色苍白魅剑三绝。
    “铮!”魅剑三绝倾余力挥剑封架,似乎剑沉重得挥不起来,暴响声中,剑翻腾着
飞出三丈外去了。
    “小妹,不要杀她!”国华的叫声及时传到。
    剑尖停在魅剑三绝的胸口,锋尖已刺破外裳。魅剑三绝摇摇欲倒,闭上了双目,颊
肉抽搐,发出一声抖颤的绝望叹息。
    假使她不是因施展沧海龙旋对付真如和国华,而至元气耗尽精力未复,真如连近身
也势不可能,现在却只能任由真如宰割了。
    真如摇摇头,也叹息一声,收剑后退。
    “陈姑娘,好自为之。”国华转过身躯黯然地说,感到心头觉得:“你说的,各为
其主,这句话相当冷酷无情,道理却简单明了。我并不是对自己的信念让步,而是以一
个江湖人的身份,对一个可敬的对手,所表达的道义上的一点敬意。”
    “碰你的运气吧!”真中也黯然地说:“我尊敬你,祝你平安。”
    两人手挽着手,追随在无影刀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影渐渐消失在阔林深处。
    狂龙率领大群爪牙登洲的地方空荡荡,没有船影,不见人踪,小艇也不在洲岸上,
尸首也不在原处。
    罢风凛例,天气奇寒,狂风刮起沙尘,一阵紧似一阵。江心船只往来不绝,一艘艘
扬帆飞驶,谁也不会注意江中那些无人居住的沙洲,即使看到了些什么,也不会停下来
察看查问。
    飞沙弥漫中,出现了国华如真如姑娘的身影。
    无影刀则从另一面绕过来,他们已经把附近两里之内的洲岸搜过了,并没发现敌踪。
    国华已经计划妥当,算定狂龙会回到此地来。因此严格要求丘老人约束天地会的敢
死队,留下通路不可沿途拦截,以免枉送性命。
    洲岸并非纯粹的沙,而是泥沙淤积的沙壤土,常年受江风吹刮,当风的地方只长草
不长树,连生长的芦获也比其他地方矮小,视野广阔,人接近至两里外便可看得到。要
想不让人发观,就必须在草丛个学狗爬。
    三人分为两处,中间相距三丈。
    三丈,正是轻功提纵术高手的纵扑距离。
    人躲在草丛中,只要掩藏得好不移动,就不会引入注意,冻非对方怀有戒心,一步
步搜进。
    真如紧倪着国华坐在枯草中,头债在国华的肩胸上假寐,抓住机会养抑。这是长期
缠培的稳定情绪、养精蓄锐的不二法门,一天到晚穷紧张浪费精力、那是给自己找麻烦,
支持不了多久的。
    “哥,如果狂龙和他的儿媳同时到达。”姑娘闭着眼睛说:“你打算怎办?”
    “把他们引开追逐。”国华说:“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让我引凌云燕,你先对付狂龙。”
    “决不!”国华说得斩钉截铁。
    “我的轻功……”
    “我不管你的轻功如何,绝对不能让你冒险,分开就糟了。”
    国华突然抱住了她,抱得好紧好紧。
    “哥,你……”她吃了一惊,但驯顺地不加挣扎。
    “我…我不要像抱着依依一……一样抱住你。”国华的声音走了样:“我已经失去
一个所爱的人,不……不能再失去二个了,不……”
    她一阵激情,一阵轻颤,急急地用脸颊掩住国华的嘴唇,不让国华往下说。
    “柳姐姐在天之灵有知。”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变了:“她会在我们身边庇佑我们。
哥,真的,我感觉得出,她已经不断了,从天上下来了,就在我们身边。虽然我没见过
她,不认识她,但已可以感觉出她的存在。”
    “不要说傻话,真如。”
    “我不是说傻话,哥,俗语说:英灵不泯。柳姐姐死和义壮山河,她的灵就配称英
灵。就算她没有留下形骸给我们看,但她会活在我们的心中,永不混灭。”
    “是的,她会活在我的心中。”国华喃喃地说:“当我老了,快进入坟墓了,我仍
然失主得她的音容笑貌。真如,不怪我吗?”
    “怎会呢?难道你不明白,我是多么敬爱柳姐姐吗?等我生了女儿的时候,我要给
女儿取名念依。”
    “儿子呢?”
    “儿子当然叫小华。”
    “父子同名?”
    “当然是小名嘛!有什么不对吗?”
    “你在编织美好的梦。”国华说,长叹一声。
    “不会是梦,哥。”她抬起带泪的面庞,郑重地说:“我有信心,你可以屠这条龙,
捏死这只燕,我一定可以做你的妻子,你相信吗?”
    “我……”
    “说,你相信,哥。”
    “是的,我相信。”他精神来了,神采飞扬:“我们准备得很充分,而且,你说得
对,英灵不民,依依应我们身旁,给我信心、给我勇气,我一定可以屠这条龙。捏死这
只燕。你,也是我信心和勇气的泉源,”
    “哥,我……我好高兴……”
    国华突然热烈地吻她的小嘴,吻得她忘了身在何处,吻得她像是一破跌在云雾里,
吻得她觉得自己吞下了一千壶美酒。
    “你是个多么可爱的小精灵。”国华放松了拥抱,打着她的小鼻尖说。
    “怎么不说是一个可有的小妻子?”她额红似火,娇羞万状地说。
    “哦!对,我可爱的小妻子,我不害臊的小妻子……”国华完全恢复了往昔的心境。
    “你……你坏……”
    两里外,出现了狂奔的人影。
    狂龙站在洲岸上,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号。
    身后,五神五魔木然屹立。其中受伤不轻的一神两魔,也撑立着木然注视着波浪汹
涌的江面。
    洲这一面的河道不是航线,没有大型船只航行。两里外的江岸,不时可以看到一两
艘代步小舟来往,即使听得到洲上的喊声,也不会有船过来查问。
    江面后浪催前浪,三艘官船和那艘货船,已不知驶到何处去了。
    狂龙真像一头失去乳虎的雌虎,或者像一头失去小熊的母熊,仰天长号,声势惊人。
    “岸边有凌乱的足迹。”雷神沉声说:“也有血迹。我们的人,受到无数人的恐怖
袭击。”
    “会匪,是他们做的好事。”狂龙咬牙切齿吼叫:“我们输了,输得好惨。”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对,你们输了,输得很掺。”有人大声说:“十几年来,你们胜了无数场,杀了
许许多多的人,搜掠了许许多多的金银财宝。俗语说:十赌九输,你们只输了一场,还
有什么好抱怨的?”
    国华站在中间,两旁站着真如和无影刀,三人站在三丈外,神定气闲,泰然自若,
像是局人。
    “是你!”狂龙咬牙说。
    “不错,是我。”
    “王一鸣,是你布下的圈套?”
    “对,是我布下的圈套。”
    “你与那些会匪有何干连?”
    “我不认识他们,但却是我指示他们来布网张罗的。由纤云小筑的姑娘,训练他们
使用星罗剑阵演变出来的刀阵,誓报匡阳村香坛被挑、三四百名男女老少不留的血海深
仇。”
    “混帐!什么血海深仇?他们是叛逆、造反者族诛,他们是罪有应得。”
    “他们的看法却与你不同,我的看法也与你不同,所以作法也不同。”
    “你又为了什么?也要参加他们造反?”
    “我为了我自己,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没有造反的天才的魄力,所以对造反兴
趣索然。”
    “武昌三霸天两死一废,真是你做的案?”
    “对。”
    “为什么?”
    “因为他们假公济私,横行不法。公然谋财害命,吞没了我一笔庞大的财物,我有
权报复,用我自己的手段报复。”
    “你简直无法无天!”
    “他们是执法人,渎法玩法,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率兽食人。阁下,你打算和我
坐在这里谈法吗?”
    “我的船呢?”
    “无可奉告。”
    “不是你的人劫走的?”
    “我只有无影刀和殷姑娘三个人。殷姑娘你大概听说道,她是德化县朝阳村殷家的
小姐,你的爪牙抄了她的家,坐在她家里指使爪牙捉人。所以,她跟来找你算帐,名正
言顺,虽则不合乎你们的王法。”
    “一定与你有关。”
    “我不否认。今天屠龙洲所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有关,我想赖也赖不掉。”
    “我的儿子受了重伤,迄今仍未恢复神智,一切的事与他无关,我要你们释放我的
儿子。”
    “苍天!你知道你有个儿子。”国华仰天大叫:“你知道关心你的儿子,你知道说
你儿子是无关的。可是,你却忘了匡阳村的人也有儿子,他们也关心他们的儿子,他人
也说他们的儿子是无关的。而你,却把他们屠个精光大吉,鸡犬不留。阁下,你赁什么
敢向我们讨索儿子?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我要把你化骨扬灰!”狂龙怒极厉吼:“捉住他们,最好要活的!”
    三个人大踏步迈进,沉着稳健气势汹汹。
    手执铁箭的策魔迈向真如;剑发龙吟的是毒魔,追向中立的国华;飞魔轻挥着尺二
长的飞爪,爪愈旋愈急,通向冷然站立的无影刀。
    一声轻笑,国华跃退丈外。
    毒魔一声怪叫,挺剑飞扑而上。
    这瞬间,另两魔也同时发动攻击。
    铁策伸向真如,萧管内品芒瞬时。
    飞爪带起破风的厉啸,丈八长的爪索一飞起,爪以雷霆万钧这威,向无影刀迎面飞
抓。
    这瞬间,左面的真如根本不理箫魔的萧中藏针攻击,身形快逾电光石火,向右斜掠
而出,剑虹一闪,从攻击无影刀的飞魔身后一掠而过。
    同一瞬间,无影刀甚至看也不看攻来的飞爪,向左疾掠,与真如姑娘换位,闪是似
的掠过萧魔的背后,掠过时左手轻掠过萧魔的后颈。
    变化出人意外,快得令人来不及有所反应。一切超出情理之外。
    同一瞬间,退出丈外的国华飞跃而起。而扑上的毒魔刚好好止住扑势,左手先打出
一把威震武林的断肠它雾,同时剑亦攻出。
    毒雾落空,剑也落空,国华已先;刹那飞升,轻轻抓出一爪,身形前空翻连翻一匝,
在原先站立处无声无息着地,点尘不惊。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在同一刹那连续发生,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三个威震江湖的劫后残存凶魔,在同一刹那间摔倒,在沙土中呻吟,挣扎,作垂死
的抽撞。
    “咦!”包括狂龙的内的八个人,不约而同骇然惊呼,似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萧魔的后颈被无影刀割断了颈脊筋,等于是折断了脖子。
    飞魔的背肋挨了真如一剑,剑从背肋缝中楔入,拔剑时锋尖把内脏割得一团糟。
    毒魔的天灵盖被抓中,骨裂脑腐,头皮仍是原好的,力道恰到好处。国华用的是普
通鹰爪功,劲敌在后面,他不能妄用天狐爪耗费精力。
    三人几乎同时回到原处,神色泰然,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其实,他们的确不
曾受到攻击。
    “这是纤云小筑星罗剑阵的小变化之一,也算是其中奥秘之一。”国华说:“令郎
用丧尽天良的恶毒手段,煎逼幻云姑娘,要她交出星罗剑阵的奥秘,可惜失败了。天地
会的敢死队,也用来对付你们,看你们所剩无几的情形估计,他们成功了。”
    “你以为你成功了?”狂龙傲然问。
    “差不多。”
    “你以为你禁得起本官一击?”
    “你少吹牛了,你那儿下撼山拳,在下领教过了,你还不配吹牛。你们这些妖魔鬼
怪中,只有一个人,是在下真正的劲敌。”
    “谁?”
    “你的儿媳凌云燕。”
    “你是昏了头,她床上的功夫不惜。”
    “老天!这是你做公公的人该说的话?哈哈!原来你父子都是瞎子,竟然不知道凌
云燕的底细。可怜。”
    “你胡说些什么?”
    “哈哈!你知不知道海东天魔其人?”
    “海东天魔?他是毒龙岛的杀人魔王。本朝定鼎之前,他是皮岛守将毛文龙的贵宾。
与那一群骄兵悍将相处得不错。毛文龙被正法之后,他在辽乐、高丽,以及本朝龙兴之
地长白天地一带出没无常,八旗子弟恨之刺骨。他已经死了七八十年了。”
    “人死了,武技仍可传薪。”
    “你是说……”
    “令媳就是海东天魔门下的弟子。”
    “胡说八道。”
    “但愿真的胡说八道。阁下,你最好等她来之后。两看她和我来一次令你大开眼界
的高手大决斗、你就明白你配不配在我面前吹牛了。”
    国华的打算不无道理,他将凌云燕列为最可怕的劝敌,他要先除去凌云燕再作打算。
如果先和狂龙决斗,必定耗掉七八成精力,那么,凌云燕就可以任意举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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