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跃跃欲试,就等主公一声令下,就不信有打不败的敌人!”
李色尘感动道:
“好!先将咱们的‘猎魔士’训练成军,就可以与武林中的邪门大派魔、妖、鬼、怪对敌,和各大名门正派并驾齐驱,方显‘剑尘门’威风。”
话说到这里,只见窦通及窦明跳下桌面,而窦通高举惊堂木一拍“啪!”声大响,令听得痴迷的观众惊醒回神。
窦通随即作揖扬声道:
“各位父老兄弟姊妹们!上半场说到这里结束,让老头子休息一下,趁喝口茶水的时间,请大家打赏个零钱!”
话毕,窦明双手提着那只小布袋,穿梭于食客之间,食客们也自动把铜钱丢进布袋中打赏;旁看不出赏钱的多寡,足见老儒生深谙人性,不让赏钱少者在面子上难堪。
窦明提着小布袋来到李色尘桌前,虹萤立即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毫不迟疑地丢进布袋中;这锭银子足够让普通一家人,过一个月的生活,出手算是大方的。
窦明眼睛一亮,跑到老儒生窦通耳畔轻说了几句,窦通正在喝茶,忙放下茶碗走到李色尘桌前作揖致谢道:
“请问各位尊姓大名?恕老头子眼拙,三位客倌不常见,赏钱却如此大方,教老头子受之有愧,特来道谢!”
虹萤抢先夸赞道:
“窦先生和令孙唱作俱佳!又通晓江湖轶事,值得奖赏。妾身姓虹,相公姓李,这位是颜大哥,如此称呼就行了!”
窦通连忙作揖叙礼道:
“贤伉俪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位李大爷英气勃勃,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虽是门面的客套话,却令人十分受用。
李色尘礼貌性地作揖回礼,尚未开口,怎料虹萤抢说道:
“窦先生!你认识江湖中新崛起的‘玉魔手’吗?要不然怎能讲得如此活灵活现,令人听得如痴如醉?”
窦通浅然一笑,并没有回答,虹萤俏皮地一指李色尘,李色尘脸色紧绷误以为要暴露出其身分,岂料虹萤又指向颜北辰,笑容可掬道:
“窦先生,这位颜大哥您认识吗?”
颜北辰脸色一呆,不知这虹萤怎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窦通立即作揖道:
“老头子不认识这位英雄,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虹萤抿嘴吃笑道:
“这位颜大哥就是‘玉魔手’的好朋友,窦先生真的不认识?可见你对‘玉魔手’并非十分了解。”
窦通闻言一愕,脸色表情十分复杂,忽尔喘了一口大气,一指李色尘惊颤问道:
“阁下……莫非就是‘玉魔手’本人?”
李色尘闻言为之一呆,刹那间灵机一动,指着颜北辰道:
“颜大哥确是‘玉魔手’的好朋友,但在下却无缘认识侠踪,只能听听颜大哥细说‘玉魔手’是何等的英雄人物而已。”
窦通略带失望地看着颜北辰轻声道:
“颜壮士,不知您出身何地?居住何方?”
颜北辰心直口快道:
“窦先生,颜某是‘齐国’人,现住城东渭河南畔的‘降国村’,如今得个‘公士’的小小官阶,不足挂齿!”
窦通肃然恭敬作揖道:
“这就是了!听说‘玉魔手’出身‘降国村’内的‘齐区’,也是由一名奴兵起家,颜壮士若从一名奴兵晋升为‘公士’战士,是破天荒的荣耀,并没有欺骗老头子,我相信你。”
颜北辰连忙作揖回礼道:
“这全是‘玉魔手’掌门人的恩赐!颜某惭愧!”
窦通微笑道:
“颜壮士称呼‘玉魔手’为掌门人,老头子更加笃定您的身分了!老头子若是有幸,尚请颜壮士引见贵掌门人。”
李色尘好奇心大炽打岔道:
“窦先生,您说的故事为何会以‘玉魔手’为题裁?莫非您是他的长辈,对他如此了解。”
窦通故意卖个关子微笑道:
“天机不可泄漏!老头子是跑江湖靠耍嘴皮子赚钱的,如此重要机密岂可轻易告人?”
说的也是!李色尘和虹萤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而颜北辰却是一头雾水,当窦通还要攀交情的时候,其孙窦明赶来催道:
“爷爷!您耽搁太久了,客倌们已经等得不耐烦,请您快说书吧!”
窦通忙向李色尘、颜北辰、虹萤作揖为礼,回席跳上桌面敲响拍板,又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将“玉魔手”的故事讲得天花乱坠,赢得了满堂喝采。
虹萤在桌底下轻触李色尘臀部,笑吟吟道:
“李郎,这个窦老头您认识吗?”
李色尘摇头表示不认识,而虹萤愈发好奇问道:
“这个窦老头,为何会对您如此了解,令人觉得有点高深莫测,咱们不妨先探个底,再见机行事吧!”
李色尘习惯性地轻抚左臂,微笑道:
“窦老头一身并无邪气,看似个正派人物,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就探探他的底吧!”
颜北辰总算听明白二人的用意,指着鼻尖自嘲道:
“主公,就由我来当饵,说不定能钓到一串大鱼,如果下锅一炒保证什么口味都出来了!”
李色尘轻拍其肩,笑呵呵道:
“颜大哥小心点,说不定你这个饵被大鱼给吞了,连鱼儿长得什么模样都不晓得,岂不冤枉!”
颜北辰故作不悦状,指着自己的鼻尖道:
“我真有这么糟吗?我若被人给吞了,主公您的颜面摆在哪儿?所以说喽!我自告奋勇,有您在一旁暗中保护着,我当然天不怕地不怕了!”
李色尘和虹萤相视哈哈大笑后,虹萤把银两往桌面一搁,随即互相挽臂亲蜜地离开食堂而去。
颜北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然道:
“唉!这种说干就干、剑及履及的气势,我学一辈子也不会!”
颜北辰留在食堂看着窦通爷孙俩一搭一档的精采说书表演,注意力却不在此,整个心思已全放在如何当饵钓鱼的角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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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攀缘求进
君不见富足家翁,旧时贫贱谁比数?
一朝金多结豪贵,百事胜人健如虎。
子孙成长满眼前,妻能管弦妾歌舞。
自矜一身忽如此,却笑傍人独愁苦。
东邻少年安所知,席门穷巷出无车。
有才不肯学干谒,何用年年空读书!
干谒:求见贵人望其援引。
食堂中掌声如雷,历久不衰。
窦通爷孙俩向所有食客频频作揖,表示谢意,窦明把说书的道具整理入袋,随即与爷爷窦通坐在颜北辰旁的位置,才开始用餐。
窦通双手捧樽,先干为敬道:
“颜壮士!老朽乃是‘赵国’的落难子民,携长孙窦明,方到‘秦国’月余,得此间老板之助拿到了良民证,好不容易在城北贫民窟落脚,希望您不嫌弃咱们卑微身分与您共用一桌。”
颜北辰闻言举樽一饮而尽,有感而发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窦先生既知颜某曾是卑贱的奴兵,还如此客气地敬酒,实是颜某高攀了。”
窦明向颜北辰乖巧地叫了一声叔叔,继续用餐,窦通愁锁眉头轻叹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颜壮士如今是位食国家奉禄的‘公士’,阿明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父母双亡为老朽一手带大,却没有好的环境教育他,好在其性至孝不敢违背祖训,请颜壮士有机会拉拔他一下。”
颜北辰知道这是奉承人的门面话,也不在意,话锋一转问道:
“窦先生乃是饱学之士,而贵国首都‘邯郸’与秦之‘咸阳’并列当世五大城市,富裕程度不相上下,您为何要离乡背景呢?”
窦通瞅了一下爱孙窦明,见他已经连吃了三碗米饭,似犹未饱食,依旧狼吞虎咽,不禁咧嘴一笑,略感欣慰道:
“本国国君赵偃逝世,其子赵迁继位,是为‘幽缪王’。赵迁的娘亲原是个娼妓,但去逝的赵偃却爱她爱得紧,竟把太子赵喜罢黜了!而赵迁品行恶劣,举国皆知,老朽一家人都是受害者,不得不流亡外地,依老朽看来,‘赵国’在其统治之下,不出十年就会亡国。”
颜北辰额头一蹙,姑且听之,因为世局动乱人心隔肚皮,任何假造的身分都有可能,这也是人之常情,不便追问到底,灵机一动,微笑道:
“窦先生,据我所知,像您这种跑江湖的行业,皆有祖师爷在控管,不知您出自哪门哪派?”
窦通捋髯笑呵呵地道:
“贵派‘剑尘门’新创不久,已然轰动了秦境,但请恕老朽直言,一个门派想在江湖历久不衰,可真不容易呀!而大起大落的门派,老朽可看多了,但能超过百年历史的,却只有寥寥几家。老朽正是‘小说家’的一份子,本门上自公卿,下至贩夫走卒皆有,祖庭门训只有‘忠’、‘孝’、‘节’、‘义’,四个字而已!”
颜北辰闻言肃然起敬,连忙作揖道:
“颜某失敬!窦先生原是当世十大名门‘小说家’的一份子,也是各名家之中,最为韬光养晦的门派,并且通晓百家精赞野史,难怪对江湖轶事如此了解。敝派掌门对贵派赞不绝口,皆要求部属应向贵门弟子学习,颜某能与窦先生同桌共餐,乃三生有幸!”
窦通谦冲道:
“老朽惭愧!因家道中落流落异乡,因见颜壮士也是江湖中人才道出门派身分,咱们爷孙俩光靠着一张嘴糊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颜北辰肃然道:
“窦先生太谦虚了!江湖百年来一些脍炙人口的故事,以及枭雄巨擘、伪善之徒的假面具,都被贵门揭穿出来,于坊间广为流传,这是稳定社会的中流砥柱,让宵小无所遁形,令人敬佩!”
窦通连称不敢,转了话题问道:
“颜壮士是否能引见贵掌门,让老朽专程拜访?”
颜北辰摇摇头,回答道:
“本门总坛设置于‘降国村’之内,四周有数万名秦兵驻防,别说您是赵人,连一般秦人都不得接近,否则格杀勿论!”
窦通忽尔轻叹一声道:
“听说贵掌门‘玉魔手’精明睿智,经你这么个说法,这数万秦兵驻守村外,看似监管,实则是层层的保护网,果真不假,放眼江湖百家谁有如此的安全防备?”
颜北辰趁机问道:
“窦先生,您为何挑选我家掌门‘玉魔手’编成故事说书?难道没有别的题材?”
窦通脸色愣了一下,语气略为保留道:
“据我所知,贵掌门目前专与妖、魔、鬼三大邪门作对,江湖中所有正派人士皆乐观其成,‘咱们’当然要大大吹嘘‘玉魔手’的本事,以表彰邪不胜正的真理!”
颜北辰苦笑道:
“你说的‘咱们’,是否就是有一群人在进行,如果因而导致群魔乱舞专找掌门的麻烦,岂不是会被你们害死了?”
窦通赧然道:
“颜壮士,老朽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这妖魔鬼怪、邪恶之徒被杀的题材,确实对社会有教化作用,你认为然否?”
颜北辰脱口道:
“窦先生是奉谁之命,在坊间传播这种故事?”
窦通双手作揖朝天一拜,坦然道:
“老朽是奉敝派掌门‘五形手’,也就是百姓匿称的‘鲁爷爷’,江湖人又称‘万灵通’的鲁仲连之命,他老人家运筹帷幄,并有通天测地之能,相信此举自有其道理!”
颜北辰为之一愕,脱口道:
“贵掌门尚在人间?岂不是百龄人瑞了?江湖传说他老人家已臻半仙之流,窦先生何时与鲁神仙见过面?”
窦通笑道:
“掌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仙人物,况且老朽在本门的身分不高,岂能轻易见到圣容,自有本门长老代为传达圣意。”
颜北辰实料不到世外高人“和事佬”鲁仲连,竟然会对掌门青睐,发动门人为掌门大打知名度;但是如此下去,福祸怎么也在所难料,真不知这位神仙葫芦里藏着什么仙丹妙药?
窦通又问道:
“颜壮士,是否有办法让老朽见上贵掌门一面?”
颜北辰面露难色道:
“我与掌门虽是好友,但却是门下,不能逾矩要求掌门……”
窦通忙作揖致歉道:
“罪过!罪过!是老朽非份之想……”
“但我却可……以朋友的身分,请掌门和您见个面;你总得让我知道,想和掌门见面的用心何在?”
窦通喜极作揖袂地道:
“没有别的用意!在秦境说书的不只老朽一人而已,若能让老朽亲见一下‘玉魔手’尊容,足可在同门之中威风起来。”
原来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颜北辰当然不信,却爽然道:
“窦先生如此吹捧咱们的掌门人,颜某算是欠你一份人情。掌门一向尊敬贵门的所作所为,若向掌门报告此事,料想也会给我一个面子吧?”
“谢谢!老朽常驻这里说书,中午及晚间各一次,若能让贵掌门移驾到此见个面,是最好不过了!”
颜北辰暗中窃笑不已,因为李色尘才离去不久,真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刻下得赶快离开饭馆,将这种事向掌门禀告,再作定论。
窦通微笑问道:
“颜壮士,方才老夫看你对同桌的那一男一女十分恭敬,听其口音好像是秦人,从他们的衣着气派及出手阔绰看来,不知是哪家的豪门子弟?”
颜北辰避重就轻道:
“只是朋友,和窦先生的目的相同,也想要颜某安排掌门与他们见上一面,说有要事请托。”
这么一说,窦通也不好再问下去,事关他人隐私,不能追问,否则必惹颜北辰不快。
窦通看见乖孙窦明已经饭饱,便朝颜北辰一揖道:
“颜壮士,离晚餐尚有几个时辰,老朽及孙子还得赶回家休息一下,请你记得对老朽的承诺。”
颜北辰作揖微笑道:
“一定,一定!尔等好走,改日再见了!”
窦通带着窦明快步离开饭馆,而颜北辰仍在座位等待李色尘和虹萤回来,怎料街上传来窦通呼声,忙将目光投向窗外,只见四名游侠儿打扮的人物,在大街上堵住了那爷孙俩的去路,一会儿功夫,就将他们给逼进了暗巷之中。
城内禁止一般百姓携带兵器,而这四位游侠儿腰悬配剑,必然是有功名在身的豪门中人。
颜北辰见义勇为,岂能见死不救,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