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有如石柱般粗硕的食指,居然点在魔刀最霸气的刀锋,这一点,好像吸尽了魔刀的刀罡力量,并且毫发无伤;这股巨大的回蕴冲撞力道,迫使阴玉门暴退丈余,震得她持魔刀的右手臂发麻,左手搂着的李色尘差点脱手而出。
阴玉门花容骤变,惊呼道:“这是‘金刚不坏玄功’!唯有‘夜魔天’大魔神霍梵天、‘九天太岁神界’天皇李探花、‘忉利天’玉皇大帝帝释恒,这三人才拥有的绝学……你到底是谁的断臂?”
巨大玉魔手当然无法回答,却用方才抵御魔刀的食指轻轻敲点地面,好似告诉阴玉门自己的身分,并带有对她的一种藐视。
阴玉门花容露出惊惧之色,同时气得煞白,立即挟持着李色尘奋不顾身挥动魔刀抢攻而去……巨大玉魔手骤展五指灵动拒敌,就如五位高手连袂围攻阴玉门,或点、或拍、或滚、或拳,令阴玉门陷入一场倍极辛苦的鏖战。
阴玉门发现战斗中的巨大玉魔手虽然霸道厉害,却好像顾忌着李色尘的安危,令她灵机一动,攫住李色尘的身体轮飞而出当成了最佳武器。
这种拿人当武器的杀着,确实奏效!阴玉门同时施展玄妙轻功身法,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足令玉魔手石柱般的五指,投鼠忌器不敢抢攻,也因难以臆测其方位,而自乱阵脚。
阴玉门确实阴险诡诈又十分聪明,她手握着魔刀再无迸出凌厉刀气,因为已然明白巨大玉魔手是凭藉着刀罡,而循着气机防御及攻击。
阴玉门了解这点破绽,便偶而发出魔刀的磅礴刀气,去诱使巨大玉魔掌掺杂在三丈外七名神、妖的混乱战局。
混乱中,漫天的掌气,使得巨大玉魔掌如人高玉柱粗的五指循着气劲乱弹,根本已不分敌我了,迫使战局中人人自危,乱成了一团。
阴玉门知道手中这柄“盘古鸾刀”神器,曾是“夜魔天”大魔神霍梵天的心爱兵器,转交给爱女霍因缘使用,也臆测那只巨大玉魔臂是霍梵天的断臂,当然守护着外孙李色尘而投鼠忌器不敢施展杀手锏;当下立判,应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战略。
阴玉门将腋下挟持的李色尘交给娱蚣精李斯叮咛道:“找机会逃逸!往南方遁入凡间,我会去找你!”
话毕,阴玉门只手紧握魔刀腾空而起,打算与玉魔手决一死战,倘若不行此险着,难以离开险地。
娱蚣精李斯虽然暗喜有李色尘做为保命符,却被青牛、鹏菁轮番猛攻,反而更难以逃逸。
原来蜘蛛精朱艳已趁着方才一阵混乱,逃得无影无踪,却让神将李牧松一口气而转战毒蝎精王翦,两人正战得天昏地暗旗鼓相当。
阴玉门刀势立变,金光流转紧裹娇躯,颅准玉魔手骤张的五指,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猛攻。
玉魔手的掌上五指立即感应到魔刀发出的凌厉刀罡,而强悍地以硬碰硬,打算凭藉巨大的优势杀死阴玉门,并夺回魔刀。
“铿锵!铿锵……”指、刀硬碰,声声着实,脆响不断。
岂料玉魔手在硬挨魔刀攻击的情况下,发生了令人想不到的异变!玉魔手臂好像消了气般一尺又一尺的缩小……
盘古鸾刀上的凌厉刀芒,竟然一寸又一寸地暴涨……
阴玉门见况惊喜万分,而更加卖力地抢攻!当丈高的玉魔手臂,缩小至一般人的手臂大小时,已不敌魔刀,只得落荒窜逃;阴玉门却乘胜追击,穷追不舍!“蹴!”
玉魔手臂居然寻着李色尘断臂上的鲜血气味,骤展五指弹地掠去,闪避魔刀追击,瞬间即与其断臂处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李色尘的右手断臂居然完好如初,却显得如羊脂玉般更为晶莹剔透了。
阴玉门本是一脸错愕,转为喜颤颤,脱口道:“李斯、王翦!此刻不走就没机会了!”
话落,阴玉门立即抡着魔刀横扫向青牛及鹏菁,将二人迫退丈外,让本是险象环生的娱蚣精李斯,乘机转身腾飞出洞顶之外,跳逸无踪。
阴玉门持着魔刀劈向神将李牧,迫使他与毒蝎精王翦的激烈战局立歇。
毒蝎精王翦只眼露出敬佩的异采冷哼道:“果然是神武不凡的好汉子!有种就来凡间再战一场!”
话毕立即纵身逃离现场。
阴玉门一抡宝刀,威风凛凛地迸出一股凌厉刀罡,将地面划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濠沟,滚滚石屑飞扬,遮天蔽地,顷刻不见身影。
她纵声狂笑,声音回荡空间道:“尔等倘若穷追不舍!我就用魔刀斩落李色尘的脑袋……”
青牛、鹏菁、神将李牧三人见况脸色煞白,张皇失措,只能回身扑杀残余的毒物泄恨。
警钟急速敲响,震惊整个九天神界,众神将及各司其职的文官纷纷往皇宫集结。
金碧辉煌巍峨宫阙之金鸾殿上。
天皇李探花神威赫赫,金光流转,高坐于金刚宝座上,旁边站着满脸哀凄的魔界公主霍因缘,殿前中央则有青牛、鹏菁、神将李牧三人惊颤颤地匍匐于地面,不敢仰视天皇神威。
大殿两侧伏跪着左辅右弼、翊赞中枢的文武百官,人人惊惶失措正待天皇发落。
李探花一挥袖袍沉声道:“众爱卿平身!尔等已经听过奶娘青牛对‘锁魔洞’发生事故的一切陈诉,有任何提议者,快与朕商量!”
文武百官应声三呼万岁,连忙起身候旨。
神将廉颇官居“大将”,排众而出躬身道:“天皇!末将请命!愿率领十万天兵天将缉拿遁逃的五名妖魔回朝覆命!末将若不能迎回皇太子,自动提头来见!”
文官“上卿”蔺相如位于武官“大将”之上,出班持玉笏奏报道:“融禀天皇!大将廉颇所奏差矣……”
语音未落,廉颇随即神色一变,气呼呼地不满抢道:“蔺上卿!为何您老是和我作对?别以为多读了一点书就了不起?而且酸溜得叫人反胃!”
一文一武老是在殿上针锋相对,文武百官已经司空见惯了,却也显示出天皇平时对两人的恩宠。
名列“三公”之一的“太子太傅”鲁仲连忙打圆场道:“廉大将理应听听蔺上卿的看法!你们在殿上不能心平气和地议事,徒浪费天皇与朝臣的宝贵时间,真是令神界笑话了!”
廉颇忙作揖叙礼退回原处,猛瞪着蔺相如看他怎么个讲法?蔺相如举笏为礼面奏道:“廉大将若劳师动众,又会教‘夜魔天’大魔神霍梵天猜忌;况且转战凡间擒魔营救皇太子,必须借道‘夜魔天’魔界,如此岂不又惹来一场神魔大战?所以此事万万不可!请天皇三思而后行。”
廉颇一睑不屑状,出班再奏道:“文官就是怕死!神、魔两界本就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百年前为了嫔妃娘娘那一战,末将迎战大魔神霍梵天的主力军,打得魔子魔孙满天飞窜,若非天皇鸣金收兵,我就直捣魔宫杀他个片甲不留……”
天皇李采花怒瞪着殿前廉颇,吓得他急忙把话吞回去,连忙一揖退回原位,不敢再吹嘘其功劳了。
“太子太傅”鲁仲连又奏道:“蔺上卿所言极是!如今魔界的霍公主已是天皇的嫔妃了,神魔两界既然联婚,怎可再启战端?”
天皇李探花颔首微笑道:“鲁太傅言之有理!不知有何良策,可以入凡歼魔,同时营救皇太子回朝?”
鲁仲连抚髯微笑地比出四根指头道:“只要朝中的二文二武,偷渡魔界下凡尘就可以了……”
嫔妃霍因缘突然打岔道:“蛇魔女阴玉门持有魔界镇山神器‘盘古鸾刀’!咱们派再多的神将下凡也非其敌手!”
天皇李探花转头望着身旁的嫔妃霍因缘片刻,抬头与鲁仲连目光交集,忽尔展露微笑道:“朕懂得鲁太傅的意思!爱妃不必担心,一切自有朕作主!”
鲁仲连当殿击掌称赞道:“天皇睿智无只!能举一而反三,让微臣万分佩眼!”
霍因缘一头雾水忙问道:“一切由天皇作主,妾身当然信得过!但天皇总要把话讲清楚,好让妾身安心才是!”
鲁仲连作揖道:“启禀娘娘!百年前为了您的婚姻惹起一场神、魔交战,天皇神功无敌斩断了大魔神霍梵天的一只右手臂,如今却接回了其外孙皇太子的身上,表示冥冥中自有定数;那只‘玉魔手’和皇太子的血脉相通,所以不惧那柄‘盘古鸾刀’,正是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以再派神界二文二武入凡间暗中辅佐皇太子就能歼魔卫道了!”
霍因缘大喜道:“依鲁太傅之见!派谁去最为恰当?不如这样!就由妾身率领二文二武下凡尘如何?”
如此提议,鲁仲连虽不敢苟同,却也不敢有异议,随即脸色木然僵在当场,天皇李探花却了解其心思道:“爱妃太宠溺皇儿了!依鲁太傅的看法,应让皇儿利用这次魔难,好好地锻练自己;要不然就由朕下凡尘歼魔卫道,不是更好更快吗?”
霍因缘闻言为之释然,默然不语表示同意了,天皇李探花击掌道:“鲁太傅!由谁去最恰当呢?”
鲁仲连作揖恭声道:“神将就由廉颇及殿前罪臣李牧担当,文官就由微臣和蔺相如担当;二文二武同心协力必能功德圆满!”
天皇李探花龙颜大喜道:“准奏!各赐尔等一项神界绝学护身。鲁太傅可知那几个魔障流窜至凡间的哪个朝代?”
鲁太傅连忙掐指一算道:“启禀天皇!这五名妖魔正在凡间‘战国时代’召集妖魔,兴风作浪,搞得国与国之间互相勾心斗角,道德沦丧!”
天皇李探花一指殿前跪地的青牛及鹏菁和李牧道:“你们乖乖待在神界面壁思过!李牧就随鲁仲连、蔺相如、廉颇下凡,你可是带罪之身,可要将功赎罪!”
神将李牧偕同青牛和鹏菁慌然磕头谢恩。
内侍一声退朝,百官磕头三称万岁,各回其职。
神将李牧走出殿外,看见鲁仲连、蔺相如、廉颇正在论事,立即赶过去对着鲁仲连躬身作揖道:“多谢鲁太傅保举末将!否则我可人头不保了!”
鲁仲连谦怀若谷回礼道:“李将军太客气了!咱们各自先行回府交代一下,再到南天门会合,详议一番后再投入凡间寻找皇太子吧!”
四人互相一揖,快步离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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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斯献策
世路风波艰险,一年一别须臾。
人生聚散长如此,相见且欢娱。
好酒能消光景,春风不染髭须。
为公一醉花前倒,红袖莫来扶。
癸亥年《纪元前二三八年》四月十七日。
秦国首郡“咸阳”(陕西省咸阳市)庆祝国王赢政二十岁,行“加冠礼”(古时男子二十岁开始戴帽,配剑,表示已经成人),举国欢腾。
傍晚时分。
一辆由五匹骏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快速奔驰在闹市上,车身两侧各有五名携带兵器,衣着花俏的游侠儿随行护卫,并且恶行恶状地挥舞着马鞭在吆喝声中,驱离挡道的路人。
路人在惊慌中纷纷往道路两侧闪避,回头一望,只见滚滚飞扬的尘埃中,车顶上插有一支五尺长的旗旗,旗面绣有一条五爪金龙盘绕着一个头大的“嫪”字,四周系绑有二十个铜铃,迎风招展“叮当”脆响,不但醒目而且悦耳动听。
路人望着那面旗旗,个个脸露鄙夷不耻之色,并在地上啐一口痰,表示心中的愤怒。
一名外地来的商贾,立即拉着一名年轻的当地人好奇问道:“素闻贵国律法森严!在大白天怎会有这种草菅人命之辈横行街上?若撞死了人,岂不是要赔命?”
年轻人闻言一脸惧色环顾四周,拉着那名商贾到墙角轻声道:“在下陈来,请问阁下是哪国人?”
“在下丁丰,楚国南方人氏!”
陈来听了方抚额释怀,微笑道:“丁兄打从老远南方来,当然不晓得那面旗帜上的‘嫪’字,代表着什么大人物了。”
丁丰微笑作揖道:“诸国通用五匹骏马拉车,必定是豪门世家,而盘龙旗旗必须有贵国国王的允许方可,我乍到贵国,尚请多多指教!”
陈来一脸不屑道:“嫪毐,这个人你听过吧?”
丁丰出人意料地惊呼道:“哇!嫪毐这个人!不就是贵国皇太后赵姬的亲密面首?听说他的阳具不但长而且硬挺,能贯穿车毂代替轴柱举起车轮,此事流传于诸国之间,早已成了笑柄。”
陈来瞪他一眼,随即撺拳拢袖,一副欲揍人的模样怒声道:“啐!真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你不会是明知故问吧?拿这种国丑来羞辱我吧?”
丁丰忙作揖连称不敢,又问道:“阁下误会了!贵国姓嫪的那么多,在下确实没想到是他……这辆车里可是那个棍淫?”
陈来轻拍丁丰肩膀,语气带着不快,道:“老兄你问得太多了!我奉劝你在秦国境内安分守己做你的生意,少评论我方国事,要不然让我举报你是奸细的话,你可就有吃不完的牢饭!”
丁丰吓得赶忙作揖陪不是,道:“贵国乃是当今唯一霸主!从阁下的言行中就明白贵国能够兴盛的主要原因,敝国人民老是喜欢空谈议论,所以我这点小毛病一时间改不了……请您海涵!”
陈来洋洋得意,不吭一声掉头就走;丁丰一脸诡笑,迅速走入市集人群之中,隐约可见他率领几个人,往刚才嫪家豪华马车奔驰的方向消失了。
王宫御书房。
秦王赢政年少,长得面如冠玉,但其逆眉浓密插天,只眼若鹰隼烁厉逼人,而二片凉薄嘴唇,一见即知是刻薄寡恩之人。
赢政随意地席坐案桌后,面带忧色,对着李斯,客气询问道:“寡人在偶然间阅读了李爱卿挂冠求去之前的奏折,立即命人快马加鞭,方能在‘骊邑’(陕西省临潼县东北)将你迎回京畿,否则就痛失国土了!”
李斯年约四十多岁,身穿一袭淡得发黄的褒衣宽带儒服,头发稀松,只眉疏淡似有若无,而两眼有如鱼眼翻白,却精芒奕奕,鼻准特大如丘隆起,嘴形生得方颐大口;总括地长相特异,加上有一颗彷若娱蚣的扁平脑袋,十分不讨人喜欢。
李斯擅长观言察色,见赢政脸色略带忧愁,即知他在烦恼些什么事,不敢触其心中之痛,便先行迂回说道:“陛下!贵祖‘孝公’(赢渠梁》用公孙鞅变法,各国归附称霸西戎,至今国家大治。惠王(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