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处心积虑,一切已安排妥当,万无一失,那知道就失败在沈胜衣的一剑截击之下。
沈胜衣应道:“对于这件事,对于你们兄弟,我只有说一声抱歉。”
壁虎嘶声道:“抱歉?我要你的命!”
语声一落,他整个身子都裹在剑光中,疯狂的向沈胜衣刺去!
沈胜衣并不退缩,以快破快,人与剑那刹那亦合成一体!
千剑再千剑!
壁虎突然一声嘶心裂肺的尖叫,整个身子陡然向后倒飞了出去!
他手中链子剑已飞出,那支剑尚未飞到沈胜衣的面前,由剑锋以至链子,“铮铮铮铮”的突然寸寸断下!
他整个身子亦出现了无数血口,一身白衣迅速被染红!
他着地又弹起来,木立在那里不动!
几乎同一时,上官无忌手中的断剑亦脱手,被杜乐天挑上了半天!
杜乐天剑势未绝,只要再一剑,便可以将上官无忌刺杀于剑下,可是刺停在半空!
上官无忌没有动,等着剑刺来,因为他无论如何闪避,身形都在杜乐天剑势笼罩之下!
所以他索性不动,可是杜乐天的剑却没刺来!
他一怔,嘶声道:“老匹夫,你还不动手?”
杜乐天盯道他,突然道:“你走!”
上官无忌又一怔,道:“这算是什么?”
杜乐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叫你走你就走!”
上官无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道:“你若是以为我是贪生畏死的那种人,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霍地回头,目注壁虎,道:“兄弟!”
壁虎已变成一个血人,但仍然有力说话,应道:“天意——”
一句话只是两个字,池半身一仰,又倒下去。
上官无忌嘶声道:“好一个天意!”突然又大笑起来!
笑声中眼耳口鼻突然鲜血狂喷,格格一连串异响之中,他浑身的骨骼亦被自己的内功迫得寸寸碎裂!
上官芸哀呼冲前,她尚未冲到上官无忌已倒下!
凄凉的哭声立即在堂中响起来,可是上官无忌已听不到。
上官芸痛哭声中亦倒下昏迷过去。
杜乐天急忙过去将上官芸抱起来,这片刻之间,他彷佛之间,他彷佛已老得浑身无力,抱着上官芸跪倒在地上。
他整张脸,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了出来。
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话说?”
沈胜衣也没有。
剑仍然在他手中,连将剑入鞘的气力他彷佛都没有。
有生以来他又何尝见过这么悲惨的事情?
春寒仍料峭。
天色晴朗,杜家庄之内却风雷之声大作。
是琴声,风雷引。
沈胜衣在风雷声中走出了杜家庄的大门。
上官芸无言相送,细弱的身子颤抖在晓风中。
“芸儿一—”沈胜衣在石阶下停步,手抚着上官芸的头。
“沈叔叔……”上官芸语不成声。
沈胜衣笑笑,道:“试试忘记这件事,答应我。”
上官芸含泪点头,道:“沈叔叔,你真的要离开了?”
沈胜衣颔首道:“叔叔以后有时间一定会再来看你。”
上官芸道:“叔叔,一定的。”
“一定!”沈胜衣说得很肯定,刷地翻身上马,策马奔出。
奔出了数十丈,他回头望去,上官芸仍然站立在石阶之上。
他叹息在心中,挥手。
上官芸也挥手,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
风吹急,吹冷了她的眼泪,到她的眼泪被吹干的时候,沈胜衣一骑经已远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