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他们偏离大道足有两三里,及至一座林衣,突闻林内发生一场娇叱道:“舒希凡,姑娘早就知道你要来!”
林内闪出一个少女,舒希凡一见,不禁暗叹一声,回头向自治区道:“老贼的女儿胡梦娇截往我们了,白尼!不要管我的事!”
他不由自治区开口,仍向前进!
胡梦娇的长剑已在手,她面色白中透青,一双凤目射出仇恨的怒火,一看舒希凡行进,又娇声道:“舒希凡,你准备好了没有?”
舒希凡摇头道:“没有准备,也不须准备!”
胡梦娇冷笑道:“你杀我三哥,也许是被迫失手,今天你杀我二哥就不同了!”
舒希凡道:“有何不同?”
胡梦娇娇喷道:“你事先有准备,你如不存心杀他,大可以闪避!”
舒希凡摇头道:“在下不但不肯闪避,甚至惟恐失手哩。”
胡梦娇大怒道:“你认为你救了我一次,我就不忍心杀你么?”
舒希凡又摇头道:“你要替兄报仇,那是你的本分,我要杀你哥哥,那也是我的本分!”
胡梦娇叱道:“那你为什么不准备和我动手?”
舒希凡道:“我救过你,倘若我杀死你,那就毫无意义了,这是区区理由之一!”
胡梦娇喝道:“还有什么理由?’舒希凡道:“那就不必问了!”
胡梦娇哼声道:“我待你不薄,你竟连番杀死我两个哥哥,可见你这个心狠手辣,今天我非杀你泄恨不可。”
舒希凡忽然大笑道:“姑娘认为在下心狠手辣嘛?哈哈!那就错了,你不知道,有人比我心更狠,更辣哩!”
胡梦娇见他笑声中带着极端痛苦之情,不由一怔,但仍喝道:“谁比你更狠?”
舒希凡笑道:“那就是令尊了!”
胡梦娇愕然一愣,又惊又疑道:“你胡说!”舒希凡突然大怒道:“你知道我是谁?”
胡梦娇哼声道:“你是谁”
舒希凡慢声道:“我是谁?哼!我是我爹手下漏网之鱼,告诉你,我是关外隆牧场仅存的一个孤儿,九年前,你爹为了夺取我家之物,竟把我家整个牧场烧光杀绝,请问那是何等毒辣手段?”
胡梦娇一听这番话,她竟吓得连连倒退,面色惨白,半响透不过来!
舒希凡接着冷笑道:“你下手吧!替你哥哥报仇吧!”
胡梦娇忽然捧面痛哭,扭头就走!
自治区也在这时才知道舒希凡与胡家的冤仇,暗暗叹声道:“难怪他对胡家如此报复,原来他一家死得太惨了!”
“小舒!别难过了!这女子还有是非之分,罢了,今后你就想法除老贼吧。”
舒希凡被他拉着,默然不语而行。
黄昏时分,二人赶到长沙府对江的岳麓山下,自治区不许舒希凡过江进城,他们就在山下一个村子里借住农家,吃了晚饭,舒希凡闷得很,硬拉自治区上山散步,准备一个时辰赶夜路。
晚风送来一阵阵的野花香,近城的岳麓山上,每到夏天的黄昏,没有不是游人如织,通宵不绝的。
自治区足迹遍天下,岳麓山是他旧地重游,可说是识途老马了,他领着舒希凡缓缓而行,趟佯于红男绿女之中,尽情欣赏。
半个时辰后,他们接近飞来石旁,突然一眼看到个高大老人迎面而来,自治区走在前面,一见起疑,回头向舒道:“那老人你可识得?”
舒希凡抬头望去,不由一怔,顺手把自治区推开,名r司直:“是胡老贼,着与我不识,同时不许你助我!”
他说完就追上,且朗声道:“庄主别来无恙?”
胡雷似早已发现他在行人中,闻言冷声道:“你知道逃不了啦!”
舒希凡淡然道:“何必要逃?”
胡雷大怒道:“杀子之仇,你一条命还不够厂舒希凡冷笑道:“杀你两个儿子,那还不值我收回九年前全家利息,胡雷,当年之事,难道你不认账?”
胡雷阴笑道:“今天老夫要斩草除根了!”
舒希凡摇头道:“天宫神典在你未得手之前,量你不敢杀我!”
胡雷嘿嘿笑道:“逼供的苦头,量你也受不了!”
舒希凡哈哈大笑道:“神典的藏处,我已托付有人,你敢伤我一根汗毛,神典必落入与你齐名之人手中,胡雷,那你就下手罢!”
胡雷闻言一震,暗忖道:“这小子好厉害,他竟把老夫吃定了忖思中,他忽然道:“舒希凡,你如将神典交出,老夫从此不记杀子之仇!”
这一套如何骗得了精明的舒希凡,他一听又哈哈大笑道:“胡雷,少爷我不吃这一套。”
老奸冷声道:“难道老夫就让你这样?”
舒希凡道:“你准备什么地方使少爷受困叱?”
胡雷哈哈笑道:“原来你小子早已打好主意,准备一生坐牢啊,对了,老夫虽不忍杀你而失去宝物,但叫你永远老死在一处洞中,等你受不了交出神典才放你自由。”
舒希叽大笑道:“我没有受不了的!”
胡雷冷笑道:“当年杀你全家的不止老夫一人,你如不得自由,那些仇试问如何去报?”
舒希几道:“少爷今天无法脱离你的掌握,但不相信会永远作你阶下囚,废话少说,你把少爷安置在什么地方罢!”
胡雷忽然一伸手,如风点了舒希凡的穴道,阴笑道:“小子,老夫得先按按你才放心!”
舒希凡是不抗拒,且知道抗拒只有苦,让他点倒在地!
胡雷的点穴与众不同,那是他自创的独门功夫,别人是解不了解的,他一步接近,俯身在舒希凡身上详细搜查!
舒希凡身上什么也没有了,连一把匕首都被别人拿去了,现在所剩的只是一些散碎银子。
朝霞更知神典不会在舒希凡身上,但却不放心,现在证明确实不在了,于是他又把穴道解了,喝道:“小子,跟老夫走罢!”
舒希凡知道白半生在暗中看得清楚,因之无须向他示意,抗既不能,只好乖乖的依言随行。
在暗中的白半生虽暗奇舒希凡的胆识,但也非常着急,他不知胡雷要把舒希凡带往何方,只得遥遥盯着。
下了山,胡雷竟把舒希凡带上一条船上去了,白半生不由暗自叫苦,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为胡雷的手下,另一个就是他的长子胡洪。
胡雷一到,立即吩咐开船,同时向舒希凡喝道:“进舱去罢,别想逃,否则老夫情愿不要神典厂舒希凡冷笑道:“你可以再点我的穴道。”
胡雷哼声道:“老夫不会那样小气!”
船是向上游开去,显而易见,胡雷也是要去衡山的。
舱中非常明亮,两支白烛,加上前后舱门挂了两只气死风灯。
胡雷和他长子在前舱,仅把舒希凡放在舱里,根本不加管束,这证明胡雷有惊人的武功,根本不怕舒希凡跳江逃走。
没有多久,胡雷的手下进饮食,他向舒希凡瞪一眼,冷声道:’‘吃了你就睡!”
舒希凡见他个高,显然是一武林高手,笑道:“这船开向何处?”
大汉冷声道:“到了再告诉你。”
船行了一整夜没停,及至天亮才向一座崖下告码头吃早饭,当群希凡吃苦之际,忽听崖上有人朗声道:“张和,庄主到了吗?”
船上响起那大汉的回音道:“到了。”
崖上又道:“禀庄主,‘偷天双猿’已请到!”
/船上忽然响起胡雷的声音道:“老夫有请。”
舒希凡闻言暗惊,忖道:“双孩竟与老贼有交情!”
未几,船未动,但却听得大猪的声音在前舱恭声道:“庄主,不负所托飞霸驹盗回了!”
胡包的声音大笑道:“有劳,有劳,二位倒是名不虚传!”
小孩的声音也起,只听他叹息道:“只怕小的们今后有麻烦了!”
大孩道:“那小龙女一旦知道驹是小子们所盗,只怕不会甘休哩·胡雷道…不要紧一切有老夫作主,不过二位暂时随老夫行动几天,老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拜托。”
大孩道:“能得庄主信任,小子兄弟感激莫名。”
船又开了,但听双猿在前舱与胡雷鬼鬼崇崇,不知仍在相商什么事?”
约有一个时辰忽听胡雷对儿子道:“洪儿,你与孙、董二位可以上岸了,先去准备!”
胡洪声音有点碍难似的道:“爹,孩儿一人去就可以了!”
胡雷忽然大笑道:“洪儿,孙、董二位是为父早已欲收为心腹之人,去罢,一切都可与孙、董二位商量。”
听口气,舒希凡想不到二猿竟是胡雷过往甚密之人,忖道:“早知这样那我就错把宝匕送他们了。”
到了中午,舒希凡忽然觉得自己四肢无力,甚至连动也动不得了,不由大惊,忍不住冲口大叫道:“胡雷,你滚进来。”
胡老贼在前舱阴声大笑接道:“不要急,小子,你死不!”
舒希凡大骂道:“老贼,你搞什么鬼?”
胡雷阴阴的冷笑道:“你自己说过,只要不伤人根汗毛,可是你没有说过不得动你其他的手脚,因此老夫防你逃走,故听以在饮食中下了老夫独门秘药,食无味,嗅不觉,叫你有功难施,有腿难逃。”
舒希凡暗暗大惊,忖道:“我的功夫不怕毒,他到底放了什么药给我吃呢?”
胡老贱不问他接话,独自又大笑道:“小子,老夫如果不把你武成这样,只怕关你不住哩,放心,你吃的名叫“软骨灵”其中无毒,这种药任任何内功不忌,你就休要妄想!但也不妨碍练功!”
舒希凡暗暗叹口气,忖道:“这下真被他捉定了,妈的……”
忽然,他觉出船停了,不久,岸上人声喧哗,其中竟又有“偷天双猿”和胡洪的声音。
船舱大开,走进胡洪,只见他向外招手道:“进来两个,把这家伙抬出去!”
前舱走进两个大汉,显然又是胡雷的爪牙,他们把舒希凡半扶半搀,抬到岸上,这时岸上竟挤满了人头,当然青一色都是胡雷的一伙了。
平地上放了一乘轿,两大汉把舒希凡放进轿内,放下帘子,不久就前呼后拥的抬走了!
舒希凡四肢不能动,轿子里连光线都没有,他不知外面是何景象,仅仅只觉得道路不平,轿子时高时低。
一连走了十几天,白天不停,晚上住乡村,舒希凡一天吃一顿,那是每到晚上有个大汉喂他吃,好在他也不感到饿。
这天黄昏时,轿子停了,舒希凡以为又住乡村了,其实不然,这次放出来时,就有个大汉将他背起,居然到了一座高山之下啦!”
舒希凡头能动,他四面看看,忖道:“这是什么山脉?”
前面有座奇峰,大汉背着直朝奇峰疾奔,这时驻希凡明白了,忖道:“胡老贼要把我送进这座山里某个古洞中去了!”
前前后后有大汉二三十个,不过已不见胡用了,舒希凡认得的仅仅只有双猿和胡洪,其他大流都是生面孔。
偷天双猿在这十几天内,他们从不接进舒希凡,好似他们以前从未见过一般。
果然不出舒希凡所料,他被背进一座幽谷之内,但奇怪,谷中竟有无数的灯光,他忍不住问大汉道:“这是什么地方?”
大汉冷笑道:“这是你终生困坐之处,也是我庄主的湘中分院之地。”
舒希凡笑道:“你是说,胡老贼在每地区都有分院!”
大汉似知自己漏了口风,他再也不答话了。
谷中有大批人物出现了,舒希凡突然看到胡梦娇,在胡女后面是她的丫头和胡姓老人。
胡梦娇没有走近,她只恨恨的望着舒希凡。
胡洪突然大喝道:“把他抬进最后第十九石室去!”
竟有背舒希凡的大汉宏声答应,这时已走进一座高高的石墙,墙里楼阁,居然里面尽是院落,真是想像不到的事。
走过几座大门,绕了无增,最后到了一座高楼后面,那是一处峭壁悬崖之下。
当前灯光明亮,舒希凡一眼看到一座洞口,洞外竟有八个大汉守着。
所谓第十九石室,原来是该古洞的最深最后的一座石室之内,里面仅仅只有一张竹床,一支烛光,阴沉沉地,除了进口石门,没有其他出路,大汉将群希凡放倒在竹床上之后,退出就把石门闭上了,真比天牢还严密。
每天三顿饭一点不少,每顿都是不同的大汉送来,也就是那个大汉喂给舒希凡吃。
不知过了多久,舒希凡也不记它,他除了吃、睡,此外就是西他的“天宫神典”,也因为有这种原故,所以他一点不感苦闷。
这天洞门开时,大出舒希凡的意外,进来送饭的居然是胡姓老人!
舒希凡对他没有成见,因为他早知这老人对胡自有秘密。
胡老人进人石室后,顺手就把石门关上,走近竹床,轻声道:“老弟,者巧难得有此机会!”
舒希凡笑道:“你老有何指教?”
胡慈嚷声道:“你不怀疑老夫是来作说客?”
摇头道:“你老还记得长安夕旧家初次见面嘛?”
胡老人点头:“那是在老朽的茅屋里,为时不长,老朽当然记得。”
舒希凡忽然道:“门外有人看守。”
胡老人摇头道:“这石门不透声!”
舒希凡笑道:“你老那一晚与另一人所说的话,晚生都偷听到了。”
胡意阿声道:“老弟,你真精灵!”
舒希凡道:“你老此来莫非有助于晚生。”
胡想顺手摸出一只小瓶,轻声道:“老朽无力救出老弟,仅能使老弟解脱‘软骨灵’。”
舒希凡大喜道:“解药有效?”
胡想道:”老朽冒险偷来的,这也是仗着胡雷深信老朽之胡!”
舒希凡郑重道:“胡贼日后发现晚生复了原,那就使老人多有不便了。”
胡想道:“老朽与胡贼终无善了,老弟不必担心。”
他把药瓶交给舒希凡,立即喂他吞下,接着再喂他吃完饭,收拾东西时叮嘱道:“老弟,这是午餐,到了晚上你就会复原。”
舒希凡道:“老丈,这洞别无秘径嘛?”
胡想道:“老弟,这是武功山,此洞是古洞,已为胡贼占据几十年了,他的势力范围,谁都不敢打听,此洞有无秘径,老朽全不知情。”
舒希凡道:“那你快请出去。”
胡老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