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辆车内都是箱笼,这批黑道人物不知在什么地方早得手了。”
舒希凡道:“这是什么人的车子呢?敢在西疆道上经过,难道没有保护随从?”
白半生道:“快进城了,我们先打听明白再行动,不过我想一定还有人来争夺。”
正在此际,忽然由前面奔回一匹快马,舒希凡一见,急对白半生道:“对方发觉了。”
快马上坐着一个中年大汉,下马问道:“二位是中原人?”
“在穿着打扮上,中原人与西疆任何一族都不同!”白半生这样地回答。
“说不定是宜充的!”那大汉似有意为难二人了。
“不要理他,我们又不抢人家的。”
大汉道:“朋友你这是什么话?”
白半生道:“朋友?什么朋友?哈哈,攀不起,什么话?你听懂了就不要装傻!”
“不许动!”
他见白半生拉着舒希凡要走,一气甩掉马鞭,反手拔下兵器,边喝边截住去路。
他见白半生大怒,踏进一步,上前就待下手。
舒希凡连忙道:“自兄,近在城边!”
大汉一听“城边”二字,似乎觉得不妥,不待自半生退开,狠狠地道:“朋友,放明白一点,在这条驿道上很容易摸错方向的。”
白半生不理,回头向舒希凡道:“你看,这种东西还留他作什么?”
舒希凡拉着他行过大汉身边,道:“阁下人手太少,还是快点护车去吧!”
大汉听不懂他的话,翻身上马冷笑道:“二位落在什么店里?最好留个。”
舒希凡笑道:“只怕阁下同伴要埋怨你多事啦,不过不留记号你也找得到!”
大汉道:“我们晚上见。”
白半生大怒道:“你们白天出城时留下东西!”
车辆早已去得远了,那大汉拼命追去,顷刻转入弯路不见。
“你怎么搞的,对一些小毛贼也沉不住气,今晚我们查明那马车上的东西再下手也不晚呀。”
白半生道:“一定是金银!”
“那也得查出失主是谁呀!”
“从哪里去查失主?”
“后面那旅客很可疑,八诚就是失主一方的人,我们慢慢走,看他们落在什么地方。”
白半生回头一看,确见行人中走着二个中年人,但不作汉人打扮,举止确是可疑,笑道:“这下你看对了,那是镖行中人!”
“保镖的人乏高手,因何失手呢?”
白半生道:“这批贼徒目空一切,显然在背后有大靠山!”
进了城,白半生就把舒希凡拉进行人群里,低声道:“留心后面二人。”
舒希凡笑道:“他们也在注意我们哩。”
白半生道:“很有可能,他们一定看到我与匪徒发生争吵的事了。”
舒希凡道:“那就无须盯他们了,我们落在何处,他们也会担来。”
“前面有客栈,我们就在那一家住下吧,尽早吃饭,留点时间去查那批匪徒。”
那家客店趄不小,这时出出进进的旅客非常拥挤,白半生一进门,立即叫伙计开上房。
他们洗了之后,稍休息一下就开来酒饭。
白半生边吃边笑道:“这两天近戈壁的城市热闹极了,往日决没有这样兴隆。”
“离沙漠有多远?”
“不到九十里。”
”出我意外,这里还有大米饭吃!”
“在这里吃一顿米饭,要比本地人所吃的青稞饭,小米饭,玉米饭贵五倍。”
“这里不产米?”
“是的,这里农产积不及全疆三十分之一,同时水源有限,江湖人有个笑话,说新疆的驼马血比水多。”
“我看到街上的行人竟是五花八门,复杂极了,穿着各异,语言乱七八糟。”
白半生笑道:“新疆是各类大杂会,居民有汉、满、蒙、回、藏、维吾尔、锡伯、素伦、哈萨克、柯克、塔塔儿、塔兰基、塔基柯、乌考别克等十余族,好在内地来的人近年来已不遭排斥了。”
忽然听门外响起一个汉人的声音道:“二位公子,可否准许在下进房拜访。”
白半生道:“那二人来了。”
随即起身开门道:“哪位?”
“在下何林茂,公子贵姓。”
白半生啊声道:“何大哥请进来,区区姓白。”
那人进来后,白半生介绍道:“何大哥,这是敝友,他生性不说姓,人称‘天帝子’,请原谅!”
何林茂拱手道:“岂敢,二位公子是内何何省?”
白半生笑道:“何大哥莫见笑,我们都是四海为家之人,故乡早已忘记了。”
接着又道:”何大哥定有什么事情指教?”
何林茂道:“实不相瞒,在下是西宁青海镖局的!这次不幸,竟在三日镖车给丢了。”
白半生点头道:“一定损失不小!”
何林茂叹道:“货物损失倒不要紧,贼人竟然连货主也劫走了。”
舒希凡闻言,这才接口道:“有这种事?货主是千什么的?”
“货主是甘肃望族,人称舒太公,这次他老人家的三公子由青海”到玉门关探亲,随身买了五箱东西,敝局在五门关设有分局,因此要微分局护运。”
舒希凡不以同姓为意,仍然淡然地道:“何大哥有什么线索?”
“在拜城近郊,不是有位骑客与白公子发生口角吗,那就是贼党的手下!”
“他们也落在城中呀。”
“贼势太强,请二位公于何以教我?”
“那马车之内有否舒太公子在里面?”
何林茂摇头道:“不,那只是五只货箱,舒公子是下武林中人,他是负了伤才被劫走的,同时也在那场打斗之中,敝局死了四个高手。”
白半生道:“大哥,你虽未开口请我们帮忙,但既然来了,我们当然要协助一臂之力。你准备一辆车,今天晚上等在城外,莫忘了,停在我们来路的城外。”
“谢谢公子,在下一定照办。”
“你还有一个同伴么?”
“不,还有五个同伴。”
白半生道:“那更好,你留下一人去守车,其余五个随我兄弟二人听用。”
“是,是,在下告退了。”
舒希凡道:“慢点,我还有话问你!”
“公子只管问。”
“那舒公子什么面貌,多大年纪。”
一“大概有二十岁了,人长得很清秀,穿蓝衣,左臂有创伤,公子准备查探他的下落?”
白半生道:“人比货物重要,同时有货无人,贵局也脱不了关系!”
“是的,请两位公子成全!”
“好了,你请便。”
何林茂走了之后,白半生笑向舒希凡道:“你到那里去找人?”
舒希凡道:“做是要做的彻底,不管到哪里,人是非救不可的。”
“别人比自己更重要,白兄弟,我们之所以浪迹江湖,目的就在行道。”
“好,和你一起去,我可能要受影响了。”
未到初更,门口有了动静,白半生向舒希凡道:“姓何的带人来了。”
他一开门,见何林茂带了四个镖师由瓦上落下,他点头轻声问道:“准备好了?”
何林茂点点头道:“公子,一切都弄好了,同时已查出贼人的落足之地。”
白半生看到镖师们都是壮年,道:“诸位,箱子重不重,一人一口扛得起吗?”
何林茂道:“大概能办到,公子,现在就动手吗?”
舒希凡道:“当作的不要怕,诸位带路。”
何林茂忽又叹道:“希望到手后不要再遭劫。”
白半生笑道:“贼子不会有活口的,你们连夜赶路就是了。”
何林茂道:“公子,贼子不少啊,他们的高手尚未被二位看到哩。”
舒希凡道:“何大哥放心,我兄弟俩决心送你们一程。”
何林茂感激莫名,差点要叩头了,连声道:“公子们真是敝局的恩人。”
由半生摆手道:“不要说了,带路吧……”
而舒希凡冷笑道:“慢点,我去去就回来。”
他轻轻拉开门,身如电掣,一闪而逝。
何林茂道:“怎么回事?”
“贼人先派人来探我们了。”
“这位公子好快的身法。”
“今后你们自然会听到他的名声。”
过了半个时辰,忽然看见舒希凡回来了,道:“白兄,快带何兄等去取箱子,不要等我。”
“你要去哪里?”
“白龙堆!”
“那是玉门关外,且是我们回去必经之地啊。”
“也许我在玉门关等诸位。”
白半生道:“你怎么了?”
舒希凡道:“城中那批贼人总共只有十九个,现在都不吃饭了,货主舒公子被捉到白龙堆去了,不过你们要尽夜不停的赶路,否则会把我等苦。”
说完人已经不见了,何林茂却呆住了。
白半生笑道:“快去取箱子。”
何林茂道:“那位公子为何要单独去白龙堆,与我们一起去岂不更好。”
白半生笑道:“此去白龙堆要多少天,我是说尽夜不停。”
何林茂道:“拼命赶路,日夜不停,大概要八昼夜。”
“那位公子今晚会到。”
这话简直无人敢信,五个镖师闻言,不由全身一震。
超出何林茂的估计,他们昼夜不停,除了吃饭走了九天才到玉门关内。
时当中午,白半生一面吩咐何林茂落店吃饭一面派出两个镖师寻找舒希凡,可是得到那里找到他的影子。
两镖师回来已是午后了,他们先向白半生禀道:“公子,那位公子不曾看见呀。”
白半生道:“你们快吃饭,马上又要赶路,我的朋前途。”
何林茂道:“白公子可是看到什么记号了?”
白半生道:“是的,他甚至已救出货主2”
众镖师闻言,真是又惊又喜,大家几乎欢呼起来,连吃饭也不吃饱,接着就动身。
出了玉门关三十余里,突然有十几骑人马由侧面横冲而到。
白半生一见立即吩咐何林茂道:“贼人截上来了,快将马车尽可能冲过去。”
白半生大喝道:“何大哥,你们只管护着车,无须你们动手。”
何林茂一见急道:“白公子,贼势太强,你一人如何截得住?”
白半生道:“你火速带众人逃走,希望赶到敦煌城!这边我可边截边退。”
何林茂带着伙伴护住马车狂驰。
时已脱离数里。
正当此际,忽然看见前面大道上立着两骑,一镖师大喜道:“何老大,前面好象舒公子和那位天帝子。“何林茂如风冲去。
两骑似乎看出情形不对,这里也迎了上来,岂料真是舒希凡和另一位青年。
何林茂一看不错,大叫道:“天帘子,快,白公子被贼人围住了。”
舒希凡道:“在何处?”
“在五里外,贼人有十八骑。”
舒希凡对那青年道:“宗兄,你的伤势无碍了,请火速押车扑敦煌,弟来则来,不来你也匆等。”
那青年道:“贤弟,你非来不可,货物可以先走,愚兄决在敦煌候驾。”
舒希凡似乎不放心,不再犹豫,摆手道:“好,我一定来。”
那青年立即催何林茂继续前进,自己却驻马不动,又向舒希凡道:“贤弟,你去吧,贵友恐怕有失。”
舒希凡忽然自马上腾身而起,同时招呼道:“亲兄,请将马匹带走。”
“走”字未落,人已经冲上半空,须臾隐没于纷纷大雪之内不见了。
舒希凡道:“白兄,一个未留吗?”
“这批贼子不知是什么路子?居然都有两下子。”
舒希凡郑重地道:“这是老龙谷的爪牙,是普遍强盗。”
白半生道:“是金王的手下。”
白半生道:“原来你也知道了,那老贼是我的大仇人,这次不平,竟被我打对了,走!”
白半生道:“你救了货主吧?”
舒希凡点头道:“谈起来还是我同宗兄弟,他现在敦煌筹我们!”
第 六 章 黑女何人
白半生收回剑,低头一看,道:“我这一身血,如何进城?”
“谁叫你把包裹放在车上,走吧!”
白半生忽然向舒希凡指向来路道:“那是谁?”
舒希凡闻言注目,啊声道:“那就是我族兄弟舒再生,他也跟来了。”
他急忙迎上去道:“三哥,你来干什么?”
“我怕你不去舍下!”
“说过去,就一定去,怎么会食言呢?三哥,这是白半生兄,他把贼人杀光了。”
舒再生急忙向白半生拱手道:“白兄,多蒙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白半生上前握手道:“哪里话,舒兄,大家都是自己人,算不了什么。”
“你到舍下住几天如何?”
“我去他一定去,三哥,我们走吧,当心何师传他们又出事。”
“不管他们了,我已有话交代,货物遗失就算了,他们镖局的损失也不小。”
“三哥的意思我们三人不必押货物了。”
“我们走我们的,今晚到敦煌住一晚,明天起捷径,跟着车辆不方便。”
“舒兄府上在甘肃哪一县?”
“就在祁连山下,由驿道须经安西、玉泉、酒泉等城,我们走捷径可以减少四天路程,直奔敝堡。”
“这条路我走过,就由我带路吧,不过我得先问舒兄,你的武功可是祁连派所传?”
“不,我的家虽然住在祁连派的发源之地,但与该派毫无关系,家师是海心老人,他老人家从不与中原各派打交道,功夫仅仅只传我兄弟三人。”
舒希凡忽然向白半生道:“祁连派势力不小,莫非你与该派有过节?”
“与掌门弟子石磊有过冲突,虽是意气之争,如果舒兄是祁连派门下,那就太尴尬了。”
三人边行边谈,舒再生忽然叹声道:“长城豹人倒是不坏,不过他的个性大刚愎了些,好在舍下虽住祁连山,并未遭到该派忌视。”
白半生道:“长城豹石磊之所以傲慢,并不是仗着该派的势力,这原因只怕舒兄尚不明白?”
舒再生笑道:“我明白,他仗的是‘万里八义’!因此在江湖上甚少有人敢惹。”
“万里八义我都会过,他们虽是我辈中顶尖货色,与我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何谓‘万里八义’?”
“万里就是指万里长城,从山海关起,嘉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