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巨人本名李巨,十三岁,孤儿,从小即人丐帮,小有聪明。
君小心见他脸圆得像皮球,嘴巴甚大,嘴角往上翘,未说话已先笑,再挂一副大耳朵,倒像小丑,呵呵笑道:“你长得倒是很出色。”
小巨人嘴巴一张,大门牙特别粗大,笑道:“队里,人人都说我耳朵大,将来大有成就,才叫我小巨人。”
君小心频频点头:“这是奇闻,笔来,星来,记下来!”
公孙炮不识字,只好捧纸端墨,拿出身上掌大的黑盒,打开,一团黑墨。
君小心拿起大号毛笔往墨水一沾,记下小巨人大耳朵之事。字体歪斜,墨汁过多,已晕化开来。
若用小笔会好些,他却说大笔较气派,才不失身份,也就由他了。
李巨好奇:“这是什么?你们是何人物?”
“记者。”君小心往右胸“无所不报”名牌指去,凛然生威:“就是把你所说的事记下来,然后告诉别人,懂了没有?”
李巨欣喜:“那我很快就可扬名四海了?”
“这就要看你表现了。”
“我一定好好表现,跟我来!”
为了不让张虎干扰,李巨拉着君小心往角落奔去。张虎及几名乞丐淡然一笑,心想小鬼名堂真不少。
差不多可以避开张虎耳朵,李臣才道:“你要我如何表现?”
君小心瞄着他,移向他的全身,见着他挂的小麻袋比一般的小,黠笑地问道:“你的麻袋……”
李巨干笑:“自己做的,不代表身份,用来装东西,我没功劳,没分到麻袋。”
其实他挂麻袋,多少想表现一些身份。
君小心呵呵笑道:“既然自己可以做,多过几个也无妨。”
李巨窘笑:“那有违帮规,不行的。”
君小心笑了笑。问及正题:“你们来此做啥?”
“砍竹子。”
“砍竹子?”
“嗯!做手杖用的。”
“丐帮竹子缺货?”
李巨干笑。“不好意思,君山的竹子,不知怎么全枯了,采不到竹子,只好换地方啦!老竹镇竹子坚硬,和君山竹差不辜,我们被派来采竹。”
君小心想笑:“你们缺货似很厉害?连夜砍伐?”
李巨颔首:“缺很多,你没看到最近市面野狗不少?那是缺少打狗棒的结果。”
君小心猛点头:“这是头条新闻,野狗泛滥成灾,独缺丐帮打狗杖,记下它!”毛笔一挥,下笔如神。
君小心问:“你知道君山竹为何枯萎?”
李巨突然掩口细声道:“这是秘密,不过我偷偷地告诉你,听说是因为帮主不吃狗肉的原因。”
“丐帮帮主不吃狗肉?”
李巨点头。
“呵呵!真是天下奇闻,难怪野狗发威。”
公孙炮猛吞口水:“早知如此,俺就去当丐帮帮主,天天有香肉吃。”
李巨无奈:“是啊!为了这件事,我还想罢免他,省得老远跑来这里砍竹子。”
“你想罢免帮主?”
李巨赶忙嘘声,战战状就地偷瞧张虎,见他未有动静,才喘口大气:“小声点儿,我只是说着玩的,你别把此事写上去,否则我就惨了。”
君小心弄笑:“我不写就是,你还有什么秘密?”
“一时也想不起来……”
“你们帮主为何不吃狗肉?”
“他……不清楚……也许他在暗中偷吃吧!”李巨想笑。
君小心和公孙炮轻笑不已,但觉地好玩,又聊了不少,皆是普通事,并无秘闻,君小心已想告辞。
“小巨人,希望你以后真的能变成大巨人,把帮主结罢免了!”
李巨直呼罪过,见两人要走,送行数丈,关切道:“有空常来,我有秘密也会去找你们。”
“欢迎欢迎!”
君小心也学他方才行礼九十度,逗得他发笑。随后再告别张虎等人,小二早将碗筷收好一旁等待,此时陪着君小心离开竹林,一路闲聊。及至客栈,给了不少小费,小二欣喜退去。
回房后,君小心很快写好文稿,念的甚是顺口:“野狗发威泛滥成灾,独缺丐帮打狗杖。若问君山光秃秃,直道帮主不吃肉。”
“肉”字上面则画只狗,空白部份则写着详细的故事,心想这一贴出去,必定又是轰动,乐得他笑不绝口。
置妥文稿于桌上,他已十分疲倦,挤向公孙炮,睡觉去了。
三更方过,一片凄静。
忽而一道黑影掠向屋顶,直掠君小心住处,先探耳靠窗,闻及鼾声,轻轻伸手拨开窗户,瞧及两人熟睡,立即潜入,小心翼翼地逼近,如临大敌,抽出寒光匕首,慢慢接近两人,及至床缘,那人瞪着小心,目露凶光,匕首猛举。落刺下去。
君小心本是如睡,然而那人含恨杀人之际,脑波极强无比,透向君小心脑中,犹若梦靥般急叫:“你敢杀我!”
他本是做梦,那人却以为形迹败露,冷喝:“杀你又如何?”匕首落得更快,喝声已将两人惊醒。
君小心一张眼,匕首强光照来,直党反应使他尖叫:“有刺客!”
尖声震得那人耳根生疼,匕首一缓,君小心滑开七十,匕首擦胸而过,吓得他魂失魄散,赶忙滚至墙角。
那人只想杀君小心,匕首再递,又再退前。
君小心此时已见来人面目,征诧万分:“音水萍?”
来者正是落选中原小姐的青水萍,却不知她为何要置君小心于死地?
君小心但觉事情不单纯,猛拉锦被罩向匕首,反身斜弹左培,想逃开。岂知音水萍功夫不弱,匕首被罩住,她立即松手,回手一探,抓向君小心肩背。唰地一声,君小心避之不及,被抓出四道血痕,痛得他衷哀闷叫。
幸好公孙炮已醒过来,叱喝扑前,他虽功夫不高,乱抓乱打,音水萍仍得回身应付,虽一掌逼退,君小心却得以喘息,心知她武功厉害,未敢乱来,先清醒脑袋,再感应地想攻击的方位,采取游斗,这才挽回颓势。
“你干嘛要我命?选美人又不是我没的票,就算我不捧你的场,你也不必那么狠心下毒手!”
“你这小贼,人人得而诛之!”
“听你说,我好像欠你很多?”
“血债血价,拿头来还!”
君小心更迷糊了:“俺出道到现在还没杀过人,何来欠你血债?”身形稍顿。
“去阎王那里问!”
音水萍趁他身形慢下,又分神之际,一掌探劈左肩,他闪过,暗中在掌却打向他胸口,一次连想攻击两部位,君小心分神,来不及感应,唉呀一声,被打得退撞墙头,唉唉痛叫。
“臭婆娘,你再发疯,别怪我不客气了!”
顿时运起胞波,想控制音水萍,架势也摆出来。
音水萍顿觉头晕,攻势较慢.惊诧叫道:“你会摄脑术?”立即运功抵抗,君小心转攻为守,下一喜,立即扑身往她穴道点去。
眼看即将得手,猝有寒光射来,打得他手掌发麻,使不出力道,正惊诧之际,窗口射来电光般黑影,冲向小心,一指点住他齐门穴,反手送指劲.凌空制住公孙炮。
来人年约二十四五,左脸有明显一道粗疤痕,表情冷漠。
音水萍见着他,方嘘口气:“哥,他会摄脑术。”
音水星点头会意,说道:“他不是天下第一当?”
“我清楚,却有可能是他儿子。”
君小心呵呵发笑:“第一当二十年前失踪,我还在天庭,未转世投胎呢!”
音水萍斥道:“不许你多说!”
君小心未敢多开口,免得遭殃。
音水星道;“他说的没错,他只有十来岁,不会是第一当的儿子。”
“那他为何要冒充?”
君小心思不了又道:“谁冒充,我是真实开当铺做生意的,这根本是两回事。”
音水星冷眼瞧他:“你冒充,是为了找出第一当,为什么你要找他?”
君小心讪笑:“同行嘛!找来瞧瞧,有何干系?”
“你没关系,他却有关系!”
音木星转向公孙炮,冷道:“你自称是第一当马僮?”
公孙炮咬咬牙,点头:“不错,你想如何?”
音水星问:“二十年来,第一当没找过你?”
“没有。”
音水星兄妹似不信,音水萍冷道:“待我证明你身份之后,由不得你不说了。”
君小心追问:“你如何证明?”
“不关你的事!”
君小心自讨没趣,自嘲一笑:“我倒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找上我的?”
音水星道:“在飞神峰传来消息,第一当复出,我们才追来。”
“可是我已偷偷溜来江南,你们又如何找到?”
“我妹妹参加选美,你去了。”
看小心恍然:“原来她参加选美,就是在引诱我上钩?奇怪,你们怎知我会去?”
音水萍冷道:“那是我们的事情!”
君小心见她不答,又用起脑波想摄得。
音水萍顿觉晕沉,急道:“他又用摄脑术了!”
音水星立即出指,把君小心点昏。转向公孙炮,也把他点昏。
“走!”
音水萍扣向君小心,音水星抓起公孙抱,两人掠窗而出,趁夜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君小心、公孙炮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冷板石上,双手被反绑,幸好没被蒙眼,四处瞧去,似一山洞,堆着不少木柴,还结了蛛网。
“该不会也把我们当柴火烧了吧?”
君小心自嘲一笑,瞧向公孙炮,他也递来苦笑,还好,两脚能动,两人小心翼翼地潜向洞口,想除个究竟。
方探头,外边雾气轻飞,似有人在练功,仔细瞧清,雾中果真有人翻飞。君小心已看出正是音水萍,他却搞不清她是练何功夫,不仅一身白衣,连脸、眉,甚至乌黑的秀发都染成白色,又柔软地藏在雾中,不出一点儿声音,还真不易发现。
“这是什么武功?”
话来说完,忽有一团雾气冲来,君小心唉呀尖叫,脖子被抓个正着。原是音水星无声无息地欺来,他也是一身白茫茫。
君小心挣扎尖叫:“放手用!仇人就仇人.还抓什么脖子?”
音水星冷道:“谁叫你偷看我们练功?”
君小心叫道:“你有没有头脑,这种情况下,我哪还有心情看你练功?我想逃啊!”
“想逃也不行!”
“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音水星瞪他一眼.想教训他,音水萍已掠来,一个巴掌刮下来,打得君小心唉唉痛叫。
“死到临头,还敢耍嘴皮?等我娘来了,看你还有命在?”
君小心未敢说话,免得吃眼前亏,两眼像做错事股的小孩,想瞧又不敢瞧地溜转着。
忽有声音传来:“放了他们……”
音水星、水萍立即松手,转身拱手道声娘。
只见雾中行来一素衣女子,面罩白纱,只露出两颗含带幽怨的眼珠,她伸袖一扇,雾气被吹得远远,眼前一片清朗。
她瞧向君小心和公孙炮,再回瞧君小心,目光似已停顿。君小心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一声:“夫人你好!”
那女子并不做答,转向音水星,问道:“他就是天下第一当?”
音水星道:“他太小,该不是,不过他却如此自称。”
那女子转向君小心:“你为何要自称第一当?”
君小心道:“难道我开当铺也不行?呵呵!你是同行吗?怕我吃掉你们是不是?”
音水萍斥道:“你敢如此对我娘说话?”一掌猛刮出去,却无母亲命令,只能虚张声势。
君小心吓得往后躲闪,不敢再寻人开心。
那女子转瞧音水星:“他不是第一当,你们抓他来此何用?”
音水星道:“他会摄脑术。”
“当真?”女子颇为吃惊。
音水萍点头:“女儿曾被地摄过,要不是哥哥赶来,女儿就遭殃了!”
那女子目光凌厉,冷道;“你这邪功,跟谁学的?”
“天生的。”
“胡说!”
“跟我爷爷学的。”
“你爷爷是谁?”
“阴不救。”
“死命活医?”
“正是。”君小心呵呵笑道;“你现在该相信了吧!我爷爷亦正亦邪,正邪两派功夫他都会,何况区区摄脑术?”
闻及阴不救,音水星不禁伸手往脸上疤痕摸去,似乎觉得这一代邪医不知能否消除这道疤痕,目光瞧向母亲,目露怅然。
那女子沉队一阵。才道:“若真是阴不救。他自有可能会这功夫了。”
音水萍道:“娘,我们可以用他来找七音城……”
“往口!”那女子喝止,却慢了一步。
音水萍脸容一愣,未敢多说。
公孙炮惊诧:“你们找第一当,就是为了寻七音城下落?”
这和他心愿自是不谋而合。
那女子转向音水星:“他又是谁?”
“公孙炮,听说是第一当马僮。”
公孙炮凛凛生威:“不惜,老夫正是。”
那女子问:“你确定?”
音水星道:“孩儿正想证实。”
那女子点头:“带他去!”
说着已转身离去,音水星兄妹押着君小心、公孙炮跟随其后。
君小心但觉奇怪,自己乃是以摄脑方式得知公孙炮身份,他们又能用何种方式证明?
走出雾区,是一高原,长有不少野草,居中有一小池,清碧如镜。
公孙炮心头怦怦乱跳,他似乎感觉出某种事情即将发生。
君小心弄笑道:“你也有摄脑术了?”
公孙炮干笑:“有一点儿。”
果然话未说完。一声马嘶远远传来,紧接着蹄声四起,一朵白云快速射来。
公孙抱惊喜地尖叫:“天霸王!”
他冲上去,没人阻止。那匹马掠来,四蹄一落,定在公孙炮的前头,亲昵嘶磨,伸舌直舔,公孙炮则已热泪纵横。
“天霸王,我找得你好苦啊!”
君小心暗自轻叹:“看来那匹白马即是第一当坐骑了。”
那女子似是不忍,凌空一指点落公孙炮绳索,他得以拥抱马匹。
“天霸王你没了,简直不成样,白毛也脏兮兮,不见一丝光彩,二十年……二十年,也真难为你了!”
抚着瘦马、公孙炮说不尽的激情与满足,赶忙拉着它,往小池行去,白马通灵,自行落水,公孙炮开始洗刷。
“我要你变得跟往常一样,威风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