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放欣喜:“既然有目标.咱们快去,乘胜追击,必能奏效。”
“正如我想法。”
君小心已准备再追向金玉楼。
第一当关心儿子:“你的伤……”
“不碍事,那是被逼急了,只要肌肤稍脆弱,即会渗出血来,现在皮球消失,那小洞就难见着啦!”
第一当挽袖拭去爱儿脸中污血,瞧瞧他眼角,果真只落细针般小洞,再看看十指,只是从指缝中渗出血液,并无过大伤痕,心头始放心。
他轻叹:“你如此拼命对敌,似在玩命,以后要少用。”
“是,爹,等我收拾了妖人,就不用了。”
说了不就等于没说,天下除了妖人的超脑力赢过他,始能叫他如此狼狈,若是万杀,他大可不必如此。若是妖人除去,他已然天下无敌手,哪还用得著如此拼命?
第一当虽然听得懂儿子话中含意,却不忍硬规定他不能如此,因为身在江湖,许多事是不能为了保命而弃之不做。轻轻一叹,他也不多说。
独孤放惦记家人安危,遂道:“咱们回去吧!准备妥当,即往金玉楼出发。”
四人不再停留,即往回路行去。
行路中,君小心忽而问道:“城主觉得我大哥如何?”
独孤放轻笑道:“天下第一当生的孩子还错得了吗?像你,即是天下第一品种,实让老夫羡煞,生不出这种儿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别说我,我问的是哥哥。”
“他当然好,不论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
“如此您是很满意了?”
“不错。”
“那好……”君小心张了张嘴,笑得逗人:“其实城主是否看得出来,我哥哥很喜欢您女儿?”
“看得出来。”
“您早知道了?”
“我是从女儿身上知道的。”
君小心干笑:“那还不是一样,不知城主意思……”
“什么意思?”
“那个,那个……”君小心两根拇指互相折弯。
独孤放不解:“那个什么?死翘翘?”
君小心闷笑:“不是啦!死翘翘是食指,拇指意思就是互相磕头。”
“他们没事,为何磕头?”
“就是拜堂啦!城主对这婚姻,觉得如何?”
独孤放忽而放声纵笑,笑声震山峰,回音不绝:“真是冤家变亲家,真是不打不相识。”
君小心欣喜:“城主是答应了?”
独孤放反问:“听说你替哥哥求了两次婚?”
“连这次,该是三次。”
“你差点成功,只是后来发现你爹是第一当,因而困难重重?”
“正是如此,不知城主会不会给我困难?”
“我不会给你困难。”
“太好啦!”君小心甚激动。
金王玉亦是开心:“我这媒人也有奖金可领喽!”
两人正高兴之余,独孤放淡然说道:“我不给你困难,也不会答应你。”
这话又浇熄两人无限欣喜。
君小心苦着脸:“为什么?您明明知道他们很相爱……”
“他仍相爱,又非你在恋爱。”
“可是……我是代表啊!”
“你代表他们谈情说爱?”
“这……没有啦!我只是代表哥哥求婚……”
“他为何不亲自来?”
“他……他较害羞。而且要是您不答应……”
“连这个脸都丢不起,还想娶我女儿?”
君小心终于明白独孤放意思,又自叫跳起来:“太棒啦!城主这么一说,我叫哥哥丢光君家的脸,也要缠得城主答应.呵呵!真是冤家变亲家。”
金王玉笑道:“我这媒人还算不算?”
独孤放瞪眼:“婚姻岂是儿戏,找你这小鬼来说媒?你以为是扮家家酒啊?”
金王玉一脸窘相:“可是我的确很认真……”
“认真在玩家家酒?”
“不,是真的做媒……”
独孤放瞄眼想笑:“你等着做我孙子的媒人还差不多,真是玩晕了头!”
不理金王玉,他转向第一当,含笑道:“君老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啊!”
第一当只能哑然较笑应付。
他和独孤放已走在前头,不理两位小毛头。
金王玉有气无力:“完了,努力大半辈子,到头来,一切都成泡影。”
君小心瘪苦笑道:“我更惨,被踢出局,从此天下第一当威名已受损,实在心有不甘呢!”
金王玉无奈:“没想到小孩在大人的眼里是不存在的,真叫人伤心。”
君小心道:“其实,很多事,都是我们小孩来办最为顺利,他们偏不肯接受。
”
“那又如何?我吃瘪还有话说,老大你吃瘪,什么话都说不过去。”
君小心狠下心肠:“好吧!他们不吃这一套,要是逼急了,我就……”
“就怎么样?”
“在拜堂当天,通通把反对的人绑在屋梁上。”
“这不是霸王硬上梁吗?”
“老大就是霸王,谁敢说个不字,谁叫他上梁去!”
金王玉这才鼓掌叫好:“我这媒人也奋战到底,至死不退!”
他和君小心满怀高昂斗志,恐怕那些反对者要吃苦头了。
两人不愿再和大人行在一处,自行乐陶陶地晃回去。
独孤星本是领着众人躲在七音城附近的山洞中,他则潜在高处守候、见老父亲和第一当回来,也把家人再带回城中,双方谈起和妖人打斗事,惊惧中仍带着高兴,终将妖人给打败了。
最让众人高兴的是,阴不救已将夫人伤痕治好,现在虽仍敷着药。但每换药时,都可见及夫人肌肤嫩红如婴儿被冰雪冻过的肌肤,嫩白中透着晶红,煞是好看。
夫人自己都看呆了,心情自是欣喜不已。
终于,有人谈及了君小心和金王玉为何未归?
独孤放只是笑笑未答。
阴不数却笑的甚暖昧,他知道又出事了,倒楣却总不会轮到君小心身上。
果然,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大步回来,他俩身上和天雷镜都贴了字条:
“抗议种族歧视。”
“抗议歧视小孩。”
两人还拿着竹筒猛敲,同声喝叫:
“抗议,抗议,抗议抗议抗议,种族歧视,歧视小孩,无小孩,何来大人?不平则鸣,一鸣惊人!”
金王玉将屏雷弹往空中一炸,登时引来大厅内众人惊心,纷纷走出来,瞧及此景,顿觉想笑。
唯独阴不救笑不出来,赶忙闲向一边,表示自己不是——同路人。
君小心又喝叫:“大人能,小孩为何不能?大人会,小孩为何不能会?自为老大,独断孤行,不平则鸣,一鸣惊人,鸣鸣鸣!”
金王玉又连放三炮,炸得众人往后逃去。
“无心孩,何来大人?歧视小孩,罪大恶极!”
“论功劳,一大把,论奖赏,难上难,老天不平,老地不许,替天行道,为地踩平!”
那竹筒敲得甚有节奏,咔咔作响,气势不凡,两人一搭一唱,咄咄逼人。
独孤放没想到他们会来这招,一时也摆在那里,随又冷道:“你们玩完了没有?七音域可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
君小心喝道:“一意孤行,种族歧视,抗战到底。”
独孤萍轻笑:“何来种族不同?”
“是大品种跟小品种的不同。”
“哦!原来如此,我爹不重视你们?”
“对!他拒绝我们办大人的事,所以我们要抗议,抗斗!抗战到底!”
独孤放似也卯起劲要唱这出戏,冷道:“萍儿,没你的事,快退去。”
独孤萍欲言又止,还是退去。
君小心,金王玉又叫嚣:“独断孤行,不重人权,歧视小孩,歧视女性,天理实在?不平则鸣,鸣鸣鸣!”
金王玉连放三炮,竹筒敲得更大声。
独孤放冷道:“光鸣炮有何用,还是没人理你。”
“鸣炮不响,鸣电则响!”
君小心一不作,二不休,抓来天雷镜就往独孤放轰去,吓得他们落荒而逃。
阴不救赶忙跳向君小心,含笑道:“爷爷支持你,老人也不受尊重,不得歧视!”
君小心呵呵笑起:“还是爷爷有眼光。咱们奋战到底吧!替天行道,天雷响不停!”
天雷镇轰得独孤放东躲西藏,十分狼狈。
第一当想制止,仍然被轰,看来儿子是玩真的,他也不敢再多言,毕竟独孤放那番话,是有忽略小孩之意。
独孤夫人见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她是女人,慈母天性,自是较疼小孩。
她问道:“君少侠,城主如何歧视你们?害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君小心道:“他说我们都是在玩家家酒,像现在抗议行动,他也如此认为,他哪知我们是玩真的。”
“玩真的,会如何?”
“争不到威严,不惜武力解决。”
独孤夫人见事态不轻,急问道:“他为何事,弄得你们如此?”
“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他阻止你们婚姻?”
“不,他阻止我们当媒人。”
这一说,达独孤放自己也想笑,他没想到自己以一般大人观念来阻止小孩胡闹,谁知道君小心却是玩真的。这不是大胡闹,而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君小差和独孤萍互望一眼,心灵欣喜中,又带着激动和不安,他俩知道这次抗议,又是两人所引起的,成与败,关键自是重要。
独孤夫人想笑:“他为何阻止你们做媒?你们又为谁做媒?”
“是他女儿,也是你女儿,我是代表男方媒人。”
独孤放瞧向夫人,谈笑:“你看这不是胡闹吗?”
独孤夫人冷道:“婚姻大事,岂能胡闹?”
一句话弄得独孤放僵笑着,好不尴尬。
君小心见状立即拍手叫好:“夫人说的是,婚姻岂能胡闹,岂是儿戏;我们认真做媒,经历三次劫难,这还算是儿戏?我倒想知道大人的戏是怎么玩?”
金王玉道:“这年头,能力大于年龄,我们有能力完成,为何还被歧视,实在让人不平!”
独孤放冷道:“我以女方家长身分宣布,不答应这门婚事。”
君小心叫道:“你这又是独断孤行,在历史来说就是大暴君,我要推翻暴君,重建民主朝代。”
“你推吧!我就是不答应,女儿是我的,你能亲我何?”
“你是为反对而反对!不讲理,老顽固,我轰,我轰!”
君小心再轰天雷镜,独孤放闪向夫人背后,冷道:“轰也没用,女儿永远是我的……”
“谁说的?”夫人突然瞄向他,冷道:“女儿是我生的,谁说是你的?”
独孤放为之一愣,夫人竟然发成了,干笑道:“是我们两人的,你该不会帮着外人吧?”
“不帮外人,却要帮女儿,帮助受你歧视的小孩!”夫人转向君小心,含笑道:“抗议有理,我答应把女儿配给君小差。媒人就由你们两人包办。”
“哇!太棒啦!夫人才是明君,苍生有福了。”
没想到以前极力反对的她,现在却会帮着君家一回答应此婚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跳起来,为这次抗议成功而欢呼。
独孤萍和君小差更是喜上眉梢,含情目光为之交缠难分难解。
独孤放窘困装笑:“夫人……”
独孤夫人瞄他一眼,冷道:“你没见着女儿和君公子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你为何反对?只因媒人是小孩?还是为了自己威严?我倒想知道现在是你威严,还是我威严?”
独孤放不敢多说了,夫人难得跟他争,但每一争执,自己总是理亏,只好认了。
君小心见状更是欢呼:“有理走遍天下,暴政必亡,城主你原来是纸老虎,早知道放把火,把你给烧了不就成了?”
独孤放苦笑:“我哪敢拆散两人,只是觉得你们只是玩玩,也陪你们玩水知道你们竟然玩真的。”
君小心呵呵笑道:“现代小孩不同啦!一向只玩真的,不玩假的,还好你醒得快,否则……”
“否则又如何?”
君小心邪笑不已。阴不救已代替他回答:“城主有所不知,小孩玩假的,一向比玩真的还要让你来得过瘾。”
独孤放暗呼好险:“传说天下第一当甚难缠,老夫现在终于领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第一当是我爹,我不能再用啦!免得替他背黑锅,我现在已改成‘当过头’,诸多多指教。”
“好一个‘当过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独孤放这番话,引来众人会心一笑。
任谁都看得出,君小心将会比父亲更耀眼,更放光彩,甚至现在在江湖,他都比父亲更出风头。
笑声中,君小心突然指向哥哥,冷道:“别人可以笑,哥哥你就不能笑。”
君小差笑容一敛,急问:“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个难缠的老丈人,你要娶他女儿,却得向他求婚。”
此话一出,又让众人一阵骚动。
夫人急道:“城主,真有此事?”
独孤放急摇头:“没有,我是说要他向我提亲……”
“求婚”和“提亲”,相差何等千里?他被君小心给套上了,恐怕要大出演。
果然君小心抓柄不饶人:“没有啊!我当时是想替哥哥求婚,城主偏偏要哥哥来求,我觉得奇怪,难道城主也想嫁了不成?”
第一当已斥道:“君儿不得无礼!”心头却憋着笑意。
君小心无奈:“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说清楚,会形成误会,那岂不更糟?哥,还不快过来求……求什么,自己决定啦!”
独孤家人目光都瞪向独孤放,迫得他困窘无地自容:“这事就交给媒人办好了,老夫不再过问此事。”
他干脆推得一千二净,免得又遭殃。
君小心这才呵呵笑起:“对嘛!舒服事不做,硬要人家向您求婚,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第一当冷道:“君儿快退下,小差要提亲,也得找个黄道吉日前来,如此仓促决定成何体统?”
“爹,哥已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
君小心无奈:“哥,你只好慢慢等了,我这小孩总是没什么分量,再说也没有用,此事我已帮不上忙,你自己多努力。”
君小差感激道:“我自会处理。”说完亦觉得脸部热热地。
君小心一脸未得志:“有大人在场,小孩总是吃不开,我决定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