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雨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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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风雨燕归来-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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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首玄衣少女脸色一变,道:“这等江湖上下五门的手段,咱们也能用么?”
  那第四个玄衣少女年龄虽是最小,但她的性格,却强悍的很,固执己见的说道:
  “为什么不能用?咱们只不过是借药力迷倒姓杨的罢了,又不是用它来作什么坏事。”
  第二个玄衣少女接道:“四妹怎么可以和大姊抬杠,大姊说不行,想是定然不行。”
  那第四个玄衣少女抗声说道:“姑娘待咱们情深恩重,咱们岂能忍心看到她终日里忧郁愁苦,此举纵然损人,但也顾它不得了。”
  只听那五色幕帐中传出一阵清亮的声音,道:“叫她们快些收拾一下,咱们快些走啦。”
  四个玄衣少女应了一声,顾不得再多辩论,分头督促那青衣婢女,整理行装,收拾衣物,她们已有过无数的经验,收拾起来,快速异常,不过顿饭工夫,已然收拾干净,除了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外,收拾的不留丝毫痕迹。
  四辆快速的篷车,数十匹长程健马,划破了夜的沉寂,也带走了数十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只留下那如梦如幻的回忆!
  月落鸟啼,东方天际间透出曙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晨露清风,吹醒了神刀柳远,只见他缓缓伸动一下双臂,挺身坐了起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片旷野,那五色幕帐,五色花灯,和那风情撩人、艳丽如花的少女,早都走的一个不剩,那里还有一丝一毫可资迫寻的痕迹。
  只在心田中留下温馨旖旎的记忆。
  他缓缓站起身来,四下望了一阵,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形态百出,有横身而卧,有仰面睡倒,也有蟋腿抱足的怪模怪样,加上彼起此落的鼾声,组成一付百态杂陈的画面。
  神刀柳远呆呆打量四周形势一阵,突然奔到那长沙知府张人清倒卧之处,抱起张人清疾奔而去。
  天到中午,所有倒卧在荒野的人,都逐渐醒了过来。
  昨夜那美丽的半宵,留给了他们难忘的回忆,但此刻的狼狈形态,又使他们心中生出了惭愧之感,彼此之间,互不招呼,谁先醒来就抢先而去。
  长沙古城,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那温馨神秘的传说,却逐渐流传开去。
  正当那流言广传之际,另一个消息也随着播传出来。
  那是神刀柳远突然的失踪,自从那夜的事件之后,从无人再记得见过柳远,即使柳远常常走动的地方,都绝了他的踪迹。
  于是,另一项谣传附会而起,说神刀柳远已被那多情仙子召去,常伴身侧,过着那无拘无束的神仙生活。
  这附会而起的流言,不知羡煞了多少人,每人都为柳远的艳福而慨叹自己福浅命薄……。
  其实,神刀柳远正孤寂的策马在北上的大道上,退踪那马车的形踪。
  他不但富甲一方,而且颇有侠骨,那日与会的人大都留恋在多情仙子留下的温馨回忆中时,他却独具慧眼,认定这是武林人物耍出的把戏,或是正在进行着一件震荡江湖的阴谋,是以觉得必须追查出一个水落石出不可。
  他悄然赶回那夜会见多情仙子的地方,果然,除了发现杂乱的马蹄痕迹之外,还有车轮的轨辙。
  他对自己的判断更增加了几分信心,仔细的查过那马迹轮痕的去向,便单刀匹马追了下去。
  这柳远胆大心细,沿途之上,虽然遇上了很多疑阵,但都被他细心勘破,未为所惑。
  一则因为那多情仙子在迢迢万里的行程中,从未出过事故.难免日久疏懒虽然布下了很多疑阵,导人入错乱之境。
  但已不如先前一般细心,粗枝大叶的布置了一下,遇上了神刀柳远这般细心的武林高手,不但未能淆乱他的耳目,反而切下了可资追寻的痕迹,但他鉴定那疑阵,也用去不少时间,是以,数百里行程中,始终未能追上那多情仙子的马车。
  这日,太阳下山时候,到了岳阳境内。
  这是条行人如梭的官道,往来车马众多,反而失去了可资追查的迹象。
  柳远沿途探听,有无成群的马车疾驰而过、但得到的答复是,上日数起,幸好,那些车马,说是奔入了岳阳城内。
  一抹灵光,疾快由柳远的脑际闪过,心中暗暗忖道:这岳阳武事最盛,那名震逻迹的“水月山庄”就在岳阳附近,那多情仙子,或将在岳阳制造出一场闹局……。
  这神刀柳远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机智亦有过人之处,经过了一番忖思,分析之后,料定那多情仙子等一行必然留在岳阳,因此决定在岳阳暂息行踪,当下找了一处僻静客栈,住了下来,换过一身土布装束,脸上涂了一层锅灰,出店而去。
  他为人精细异常,生恐被那多情仙子属下认了出来,才易容改装,准备寻各处客栈,找寻那多情仙于一行人的落足之处。
  这时,夜幕已垂,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如梭,接踵擦肩。
  神刀柳远连走了数十家客栈,仍然找不出多情仙子的落脚之处。
  但此人信心坚强,虽然连走了数十家客栈都找不到多情仙子,但仍是不肯灰心,这时已然是初更过后,各处酒楼、饭馆大都关门休息,只有那名闻天下的岳阳楼,仍是灯火辉煌。
  柳远行近岳阳楼时,突觉腹中有些饥饿,便信步登楼。
  他衣着土里土气,脸上又涂了锅灰,看上去似是初由乡下入城的乡巴佬,天下的车、船、店、脚、牙,没有不势利的,那岳阳楼中的跑堂小二,也不例外,看柳远走进店来,只冷冷的望他一眼,理也不理。
  柳远富甲一方,一向是挥金如上,长沙府酒楼、饭馆,见到了神刀柳远,无不是卑躬屈膝,恭迎恭送,此刻受店家如此冷落,可算他有生以来,从未经过的事情,不禁感慨丛生。
  他强自按下了心头的怒火,没有发作出来,回顾了几个跑堂小二一眼,缓步向楼上走去。
  忽听一声呼喝道:“慢着。”一个店小二急奔而来,横身挡在楼梯口处,冷冷说道:
  “你干什么?”
  柳远道:“上楼吃酒。”
  店小二上下打量着柳远,冷漠地一笑,道:“我瞧你还是将就一下,随便在楼下吃碗白饭淡面就算了。”
  柳远长长吁一口气,压制下暴发的怒火,道:“为什么,我不能上楼喝酒?”
  店小二道:“楼上价钱贵,你吃了付不出钱,丢人现眼,倒不如在楼下将就一下算了。”
  柳远淡淡一笑,道:“你们这岳阳楼,最贵的洒席,一桌何价?”
  店小二怔了一怔,道:“算了,说出来吓你一跳,我看是不用……”
  柳远探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黄金,接道:“这个够么?”
  店小二看那一锭黄金,少说点也在十四两以上,心中已知道看走了眼,回头一个大揖,道:“大人不见小人怪,小的有眼无珠,您老不要生气……”身子一闪让开去路,哈腰摆手说道:“大爷快请楼上坐。”神刀柳远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把一锭黄金抛了过去,道:“这个送你买杯茶喝。”大步上楼而去了。
  店小二接着一锭黄金,不禁为之目瞪口呆,这岳阳楼虽是天下闻名,不乏豪客,但像这等滴水未进,出手就是十两以上黄金的小赏,却是从未有过的事。
  待他神志清醒,那柳远已然走上楼去,急急赶了上去,柳远已然在一处靠窗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这时,楼上酒客尚甚稀少,连同柳远,只不过有四个人。
  靠北角一桌席位上,两个黄衫及膝,面如冠玉,手套金环,星目剑眉的俊俏少年,对面而坐,举杯对饮。
  这两人不但衣着二样,面目身材,无不酷肖,加上肩上斜插着形式一一般的一柄奇形长剑,看上去实叫人无法分辨。
  柳远打量了两人一阵,暗暗专道:这两人生的面貌一样,也还罢了,穿着这般同一形式的衣服,背着同一形式的兵刃,岂不是有意的让人无法分辨?
  回首望去,身后丈余外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全身黑衣,形容古怪的老者,瘦骨鳞峋,长发披垂,除了两只眼睛神光闪动之外,全身再无一点活人气息。
  那店小二急急奔到柳远身前,低声说道:“大爷吃点什么?
  小的去给您老准备。”他原本想把那锭黄金送还柳远,行近柳远时,又突然改变了心意,悄然把黄金藏入怀中。
  柳远道:“替我来一桌上等的酒席……”
  店小二应了一声,急急下楼而去。
  这楼上虽然有四个人,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柳远隐隐感觉到,这沉默中潜伏着无比的紧张。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有如巨锤击打楼梯一般,震的耳中嗡嗡作响。
  柳远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今宵这岳阳楼上,有好戏可瞧了,来人落是如此之重,分明是有意如此的……。
  忖思之中,那人已然登上了楼梯,直向那黑衣老者席位上走去。
  柳远转头望去,只见来人头大如斗,五短身材,挺着一个大肚子,头戴虎皮帽,身穿羊皮衣,手中提着一柄形如鹿角般的拐杖,行近那黑衣老者席位前面,一语不发的坐了下去。
  那瘦骨鳞峋的黑衣人,恍如未闻未见,望也未望来人一眼。
  神刀柳远看的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这两人似友非友,似敌非敌,但却又似事先约好一般,实叫人瞧不出一点征象……”
  念头还未转完,楼梯口处,又走上一个人来,此人来的无声无息,以柳远的耳目,竟未听出他登楼的步履之声。
  抬头看,只见来人又瘦又高,穿了一件蓝色的长衫,站在那里有如一根竹竿竖在楼梯口处,一双眼睛,有如利刀在眼上拉了一道口子,如不是他目中透射出两道神光,很难看得出他有一对眼睛。
  两道又浓又长的眉毛,紧紧和眼睛连在一起,长的一付怪样子。
  他五官齐全,毫无短缺,只是生的位置太挤了些,嘴巴、鼻子都往眼睛上挤,虽是生的小头小脸,但因五官挤在一起,看上去那张脸显得很大。
  只见他闪动一双小眼睛,四下打量一阵,突然向黑衣老者席位上走去,不言不语的坐了下去。
  这三人坐在一张桌位上,看上去十分好笑,当真是各具典型,极尽奇观。忽听那两个衣着、面貌一般模样的黄衣少年哈哈一笑,道:“看来,伏牛三恶人,已经到齐了。”
  那枯瘦的黑衣老者冷冰冰的接道:“不错,咱们三兄弟到齐了。”
  靠东首的一个黄衣少年,道:“那很好,咱们可以开始了吧!”
  那五短身材,挺着大肚子,头戴虎皮帽,身穿羊皮衣的矮子,道:“两位划出道儿来吧!咱们兄弟是无不奉陪。”
  柳远暗暗忖道:原来这五人是早已约好在此见面,准备比武的了。
  只听靠西首的黄衣少年接道:“咱们是文比呢?还是武比?”
  那瘦长有如竹竿的人,说道:“文比如何?武比又如何?”
  这几人虽是谈论比武大事,”但却是谁也不肯瞧谁一眼。
  东首黄衣少年说道:“文比,咱们就在岳阳楼上动手,你们三人,每人打我两人一拳,咱们两人再各击你们一拳,看看那个承受不起,谁的伤势最重,就算谁输……”
  他微微一顿,又道:“如是武比,咱们就不受任何限制,拳掌、兵刃、暗器,各尽所能,打上一场了。”
  那枯瘦的黑衣人道:“咱们终年打雁,岂能被雁儿啄了眼去……”
  那头戴虎皮帽的矮子道:“不错,咱们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那瘦如竹竿的人接道:“文比太雅了,还是武比的好。”
  西首黄衣少年,突然放下杯子,道:“好,咱们立刻就走如何?”
  这时,双方都已站了起来,准备下楼而去。
  柳远心中甚急,暗道:这几人都是我要找之人,看来得跟着他们了……。
  但见五个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柳远叫的一席酒菜却还未送到,但势又不能留此不去,只好起身下楼,远远的钉着几人暗中跟踪。
  一路上,他都在暗中想着两个少年的奇形衣着似是听人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几人下得楼后,折向南关行去,但觉地势逐渐荒凉,片刻之间,已然人踪不见。
  两个当先而行的黄衣少年陡然停了下来,道:“此地僻静无人,咱们就在此地比试如何?”
  那头戴虎皮帽的矮子四下打量一眼,道:“好小于还不给我滚出来,难道要老人家伸手把你抓出来么?”
  柳远吃了一惊,正待起身,突然站起了一条人影。
  只听那矮胖大汉说道:“偷瞧人家比武,乃武林中一大忌,你自己讲,该当何罪?”
  柳远仔细瞧,那人素不相识,只听他冷冷说道:“此地何地?此时何时?阁下未免说的大过自信了吧!”
  那瘦高有如竹竿的大汉道:“这小子不知我们兄弟是谁,我去收拾他……”
  黑衣人冷冷说道:“不行,先办我们的正事。”
  两个黄衣少年低言数语,东首一个突然转身一跃,飞落刘丈余外处,说道:“你们三兄弟是一齐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
  那头戴虎皮帽的矮胖大汉冷笑一声,道:“咱们三大恶人,向来是以一对一,从不群殴,在下先来领教。”纵身一跃,飞冲过来,扬起手中那形如鹿角的怪形兵刃,接道:
  “你亮兵刃吧!”
  黄衣少年淡淡一笑,道:“我赤手空拳接你的兵刃,如是超过三招,那就算我败了。”
  柳远隐身暗处,听得怔了一怔,暗道此人好大的口气那矮胖大汉怒声喝道:“有这等事!”手中兵刃一抖,点了过去。
  他那形如鹿角的兵刃,一招点来,有如七八件兵刃点出一般,笼罩了数尺方圆。
  只见那黄衣少年身子陡然一转,不知如何闪开了点来的那一招,右手一挥,反击过去,夜色黝暗,柳远无法看清那黄衣少年的手法,却听得一声闷哼,那矮胖大汉突然倒了下伏牛三恶,在江湖声名甚著,远到江南、西北地区,都听到他们凶名,但竟在一交手间,伤在那黄衣少年手下。
  只听那黄衣少年哈哈一笑,道:“伏牛三恶,情义深重,想来却不致被吓唬住,不敢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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