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天下by半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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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天下by半衣雨-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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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关系了……”
  再也没有……关系……
  
  




☆、番外一 里风篇 《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注:并不知道里是不是一个姓,但是本就是架空历史,所以就把里当做姓了……希望众位不要钻牛角尖撒~
                    
  秋天的京都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尤其是深秋时节,偏南方的京都,一片落叶的景象。因为在京都随处都可见高大的梧桐树,前朝皇帝的一位宠妃十分喜欢枫树,因此皇帝下令在帝都种满了枫树,尤其是在京都近郊的地方,那里每到深秋都会变成一片火红的世界。
  宛若手掌般的树叶,十分美丽的形状,被一只白皙的手握在手里,随意地转动着。黑发的少年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他抬头看着远处正在练刀的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坐在地上把玩着枫叶的人叫风,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养子,因为没有名正言顺的地位所以连姓都没有,只是当年尚书夫人外游的时候捡来的孩子,那孩子长得十分俊俏,便收留回府。而正在练刀的孩子名为里包恩,是兵部尚书唯一的儿子。
  里包恩十三岁,风,十二岁。
  里包恩既然是里尚书的唯一子嗣,便一定是接受了父亲的严格教导,从五岁便开始练刀,风七岁的时候才被收养,因此在他来到尚书府的时候里包恩的功夫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想要跟着里包恩一起练武是跟不上的了,几天后又刚好赶上外族入侵,那场仗一直打了一年之久,里尚书忙于国事,也就忘记了给风找一个武术老师来教他。从小就十分懂事的风知道自己能有栖身之所就很不易,并没有提出过多的要求。
  他和里包恩刚认识的时候,里包恩还是个目中无人的桀骜少年,在同龄的少年里,不管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还是其他官员的子弟,里包恩都是最出众的,所以他自然有瞧不起人的资本,只不过他惟独对风好。
  里夫人将风带回来的那一天,正是中秋佳节风身上穿的普通的布衣,但是也是十分干净整齐,长长的发尾分为三股编起来垂在腰际,长长的刘海下面是一对黑亮的凤眼,眼梢向上微吊,两颗黑琉璃般的眸子里尽是不同于同龄孩子的沉稳。那个时候里包恩正坐在庭院里最高的那棵树的树枝上,双腿随意地耷拉着来回晃,看着这么一个陌生男孩被母亲牵着手走了进来。
  那也是一个秋天,院子里还有落下的枫叶没来得及清扫,秋风吹一阵,便又是片片红叶飘落。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里包恩就那么从三米高的树枝上跳了下来,在他母亲的惊呼声中稳稳落地,跑到了风面前。
  “你叫什么?”
  “……”男孩摇了摇头,双眼越发黑亮了。因为刚才对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是很刺激也很憧憬的景象。
  “啊……”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少年也没有多想,微翘了嘴角,眼中满是少年的桀骜不驯,“那从今天起,你就叫风了!”
  男孩愣了愣,看向拉着自己手的妇人,那人便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朝里包恩说道,“那你就带风去四处逛逛吧,晚上记得带他去洗澡,给他找件你的衣服穿。”
  “嗯,知道了。”略带了点不耐烦地直接上前去扯了男孩——现在叫风——的手,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扯走,一起跑到了尚书府的后花园去了。
  里包恩将风扯到这里来不为别的,自然是想和对方过两招,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和他交往的男孩子都多多少少会点拳脚功夫,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以为风也会些功夫。但当风被自己狠狠踢翻在地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面前这个长相清俊的男孩子并不会武。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啊,真是麻烦。”口里抱怨着,里包恩还是伸手去拉风,风道了歉,说不想扫对方的兴,里包恩却撇了撇嘴说,“现在不是更扫兴。”拉着他起来,突然又凑上前去看着风。
  风的皮肤真白,比他见过的家里那些女仆人的皮肤还白。
  “喂……”里包恩的语气有点不舒服起来。
  “嗯?”风抬头看着里包恩,里包恩却转头说了句没什么,便扯着他说“走了我带你去洗澡。”就朝澡堂跑去了。
  其实,里包恩没有说完的话是:
  “喂,你不会是个女娃儿吧?”
  但是对方很明显比女人粗一些的声音提醒了他,便就此打住,但是不管过了多久还是会很好奇这件事。
  那家伙,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虽然里包恩答应了风说要让自己父亲给他找个师父教他武功,但是因为一系列的事耽搁下来,后来风没有再提,说不想给尚书舔麻烦,里包恩自然也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他想反正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两人几乎都形影不离,所以如果有人敢欺负风的话,他肯定会替他收拾对方的。
  这样一晃就是四年过去,现在风的头发比以前更长了,但依然编成鞭子放在脑后,倒是比其他人都了一丝中原人的风韵,尤其是他那对凤眸,黑如子夜,灿若星辰,加上他不像里包恩经常在室外练武,所以皮肤也和以前一样雪白,里包恩也为此经常嘲笑他。而每每此时风都只是笑着不说话。
  他的性格十分恬淡,很少和别人起冲突,但是也不乏有好事之徒来找他的麻烦,有次和里包恩一起上街去玩,却没想到遇到了几个粗壮的汉子,本来好好地走着路,因为风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那人凶神恶煞般地回头,结果一看到风就愣了,对旁边的人带着粗口便说道,“这小子长得真他妈嫩,不会是个女娃子假扮的吧?”
  风闻言还没有反应,便感觉到身边一阵风般得,里包恩已经冲了上去!
  里包恩从五岁开始到现在,已经习武九年,虽说在个头上占了劣势,但是招式毫不含糊,常年练就的杀伤力更是不容小觑,三下两下便将那个口出不逊的人打倒在地,其他几个汉子看着自己兄弟被欺负了一哄而上,里包恩冷哼一声完全不在乎自己在人数,体格,年龄上的劣势,二话不说就和那几人打在一起,周围的人作鸟兽散,风被推搡着摔在地上,他看着里包恩跟那几个人打斗,即使里包恩很厉害毕竟一个小孩子也不是几个大人的对手,不过里包恩最后还是将那几个人打走了,只是代价是胳膊上、脸上挂了彩,回去之后两个人还被狠狠罚了一顿。
  风放下手中的毛笔,抄弟子规抄到手软终于把那一百遍抄完,给先生过目了之后便跑出去看里包恩。里包恩手里抱着一摞沉重的石头,正被他父亲罚扎马步,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即使是头上已经有了好多汗也依然撑着。
  风站在他面前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尚书刚好这时候过来,风向养父施了礼,站在一边,听他训斥了里包恩几句便叫他回房去了,这段算是告一段落。
  回去的路上两个少年一直沉默着,风走着走着便停了,里包恩察觉到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风低着头,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将自己想了好久的话说出来,“以后你不要这么冲动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谁说不是大不了的事!”里包恩突然大声说道,“那个混蛋抢了我的话啊!”
  “……”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口说出的话是什么,里包恩“啊”了一声,看着眼前忽然“红”了脸的风,调侃的兴致便被激起来了。
  “喂喂,你不会真的是个女的吧?”
  “里包恩你!”
  风几乎恼羞成怒突然就伸出拳头朝里包恩打了过去,却没想到里包恩真的被自己打中了还向后摔了过去!风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却听得里包恩呲牙咧嘴地说道,“你小子要我命啊,我刚扎完三个时辰的马步!”
  风一边道歉一边将里包恩拉了起来,却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活该……
  二
  就这么又过了三年,他们也仍是和平时一样地过日子,风和里包恩一起跟着先生上文化课,下课之后坐在梧桐树下看着里包恩练武。只不过从十五岁开始里包恩和风在一起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多了,男孩子虽说不像女孩子那样非要彼此黏在一起,但是突然由之前的形影不离变得隔两三天甚至是有时候十几天不见对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奇怪,风偶然问起里包恩也只是含糊着转移话题,久而久之风也不再问了。当然生活中还是偶尔会遇到些类似当年被调侃的麻烦,但是只要有里包恩在风从来都不用担心。
  只不过这样的相处模式在某一次事件里,被彻底打破。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也就是说是风来到尚书府的第六年。风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里包恩便自作主张地将风来到尚书府的这一天当做他的生日,一向顺着他的风再次没有反对。
  虽说是养子,但是毕竟是尚书的儿子,又正好是中秋佳节,里尚书摆了家宴为他庆生,风也知道兵部尚书一家对自己自是好的没话说,所以也一直都想着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晚上的时候,里包恩非要扯着风去放灯船,因为当时家光皇帝还没有解夜市的禁,所以只有在一些节庆日夜晚才会热闹起来,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更是不能错过。
  里包恩和风并排而立,看着用荷叶折就的小船载着昏黄的蜡烛慢慢朝远处漂去,整个河面上都是点点烛光,看着宛若人间仙境般,里包恩转过头看了身边的风一眼,望着对方在皎皎明月下如明月般的脸,突然感觉左胸膛被什么快速击了一下的错觉。
  “风……”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凌厉的刀风冲了过来!里包恩下意识地就是一推将风与自己分开,两人狼狈地躲过了一招杀招,里包恩已经迅速地反应过来,并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兵器。
  十五岁的时候里包恩的父亲就已经为他打造了一把短刀,此时耍起来也得心应手,里包恩看着来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风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来头,但是显然里包恩知道。
  对手很难缠,而且显然是蓄谋已久,趁着里包恩和风出门的时候找上来,况且又不只是一个人,里包恩左手抓着风将他护在身后,看着围着自己的五六个黑衣人,周围的其他人已经作鸟兽散,那些黑衣人显然是要赶在官府来之前将人解决掉,所以下手也格外地狠戾,里包恩既要与黑衣人打斗,又要保护身边的风,即使是他在这几年内武功大进,却也是寡不敌众。风被里包恩拉着,他可以感觉到里包恩的手握得有多用力,他尽量不成为里包恩的负担,但是自己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在这样的场面下,能做的也只有躲闪。
  那是风第一次见里包恩杀人,手里的刀锐不可当,一片片鲜血在夜色里炸开,一声声惨叫响起来,风有些恐惧地跟在里包恩身后,漆黑的瞳仁都有些颤抖,里包恩将对方砍倒了三人,自己却也伤了多处,当敌人的刀砍在里包恩的腿上时,风只觉得眼前变得一片血红,连尖叫都忘记。
  最终是官兵的到来拯救了他们两个,里包恩在看着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恨恨地抱着地上的尸体离开之后,几乎是那些身影消失的同一瞬间,倒了下去!!
  后来被官兵送回了尚书府,府上府下全部一片慌乱,尚书夫人更是哭成了泪人,一边哭一边向坐在一边黑着脸不说话的丈夫抱怨,“我都说了不要让他去,你偏不听,现在儿子出事了,你……”
  里尚书烦躁地拍了下桌案,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了,风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看着床上昏迷的里包恩,双手攥紧,因为太用力而使得指骨关节都要发白。里尚书看着从宫中请来的御医为里包恩包扎好伤口,又留了药方,确定里包恩没有生命大碍之后就边遣人去送御医,自己也跟着出去了,只不过,他前脚出去,风后脚便跟了出来。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即使开始便是分离。
  三
  里包恩醒来之后便对上了母亲那张哭花了的脸,虽说对此有些烦躁,但是里包恩对母亲也向来尊重,安慰了母亲,被下人扶着起身,扫了眼房间,却发现,没有风的影子。
  他问母亲风去哪里的时候,夫人却快速地转移了话题,这让里包恩想起来当风每次问道自己去做什么了的时候自己当时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只能说明,有所隐瞒。
  里包恩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尚书夫人惊呼着去拦,里包恩却用力推开了自己的母亲,快步向门走去。只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撞上了刚好过来的父亲。
  里尚书看着自己的儿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离开。
  一刻钟之后,里包恩从父亲的房中走出来,他抬头看了眼天空,眼中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迷茫。
  风走了。
  为了自己才走的。
  里包恩想要隐瞒的东西,终究还是瞒不住。他在十五岁的时候被父亲举荐成为了家光皇帝直隶护卫之一,说是护卫算是好听的,其实就是暗中培养的为了帝国和皇帝效力的一些人,不只是做护卫的工作,也会出一些暗杀的任务。不知道是谁暴露了里包恩的身份,被人知道之后一直在找机会对他下手,这次便是个开始。
  风是为了不拖累里包恩才走的,也不仅仅是这样。里包恩记得他父亲跟他说过的话。
  风去了昆仑山。
  要去多久他并不知道,风跪在尚书面前发了誓,八年,他会师成归来,助里包恩一臂之力。
  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一个时间,风就这么连声招呼都没有地走了,里包恩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一个这么决绝的人。
  而也是知道对方走了之后,面对着再也没有人的枫林,在其中连练刀都索然无味。里包恩经常习惯性地向风最喜欢呆的那棵树下看,虽然平时风也不说什么话,但是无论什么时候看过去,他就在那里。好多次,他都好像看到了风的样子,他穿着一身和枫叶一样的红色长衫,手里一本《诗经》,感觉到自己在看他,就微微抬起头来冲自己笑了笑。但是当再去仔细看的时候,那树下,哪里有他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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