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多嘴!”黑心道人冷斥,一掌打得他晕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眼看黑心道人即要退躲乌云区,毛头大为紧张,猛喝“哪里逃”,一马当先冲杀过去,可惜慢了一步,黑心道人已淹入云雾中,他却煞势不住而撞闯入内,一时像被鬼魂给缠咬不放,毛头登时吓坏了,幸好他懂得法术,赶忙将半指头咬破把鲜血涂于身上,连轰数下才逼退妖魔幻象,借此滚弹雾区,逃了回来。
段君来还想闯,毛头却急喊:“使不得。”段铜雀更急,斜掠身前,挡住女儿,要她暂停。段君来焦急道:“他们盛怒,很可能杀了毛盾,我们岂可袖手不管?”
毛头道:“我也急啊,可是掉入鬼域,你根本无用武之地,岂非白白送死,一切等我师父想出办法再说。
醉天掌门则早已立在众人身后,静静地瞧他们表现。
毛头见状,急急过来:“师父可想到好方法了?”
众人希冀的眼光一一投来,醉天轻轻点头,含带醉意道:“方才我想过毛盾的话,他一直说明阴阳镜还是属于他的,很明显在暗示什么,我想了想,才决定把阴阳镜仍当作在他手上,如此一来自可破去此妖域。”
毛头欣喜:“既然如此,师父快施展法术啊!”
醉天伸手制止:“别急,要破它,还得摆出阵势,分别要找到天九官、地八卦,再以七星锁杀开局面。这里算算也有八个人,刚好可以容下地八卦,只是差一个九宫眼,就把毛盾算上了。你们先去准备八盆清水,那水得用来代替九宫八卦镜,故而得不受污染才行,至于装水器具,山上也没什么东西,即以芋叶或凹石代替,越快越好。”
众人闻言,纷纷四下找容器以装水。醉天则趁此拿出罗盘在测方位选位置,以及观天星推易卦。
不久,找水者全都赶回,除了毛头以芋叶外,他们皆砍了一棵树,切下树干再挖成凹盆,装的水又清又多。
毛头但觉不好意思,丢下芋叶,重新砍要制盆,如此一来,全清一色皆以木盆装水。
醉天甚是满意,要毛头拿出朱砂笔和朱砂,在每个木盆底下画上狼卦、九宫、七星图。
一切就画完后,他才分配位置。
“你们抵达位置后,静坐下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别在意,只要把眼睛闭上,相信可以过关。”
毛头道:“要是忍不住想看呢?”
“最好胆子放大些,因为恶鬼作乱,并不好受。”
醉天如此说,众人也有了底。毛头怕武灵玉听不懂,特向武灵雪说明,然后将两姊妹分派醉天法师身侧,要是有何状况好处理。
醉天很快交代他们找向定点位置,瞧瞧阵势果真是八卦七星格局,再加上岩顶那“点”,九宫形态渐渐形成。
毛头和段铜雀是较倒楣的一个,其位置已靠在黑云身旁大概只差三尺即被罩去,尚未引发阵势即从里头不断涌来森森妖气而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觉。
毛头不禁把符纸贴满全身,还问段铜雀要不要。段铜雀碍于身份,虽然心头总有点冷意,还是摇头:“多给你师父一点信心吧。”
毛头干笑:“我还是给我一点信心来得好,不管如何,推销几张吧。”
段铜雀勉强同意,相隔二十余丈,也把灵符吸来,照毛头指示,贴在胸口,果然有点安慰效果。
很快地,醉天掌门已将随身携带八卦镜抓出,登时醉态尽失,手捏剑诀,开始作法。
“妖魔挡道请速去,阴阳殊途莫乱闯,恶贯满盈终须斩,天地诸神来相助!”他舞起狂醉姿态般跳念不停:“天上神圣、地面英勇神、玉皇帝、玄天帝、太上君、武星君、魁星君、八仙翁、荷花娘、金童子、玉女仙……招招引引来助阵,先七星后八卦再九宫!急急如律令!”
口诀方念完,只见得他打出两道灵符直如飞箭直往天空射去,就在乌云青天交会处引燃。醉天急忙将八卦镜照往灵符,灵符猝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青天处则亮丽夺目但飞往乌云处则闪烁银红,每道银红亮光有如一把利刀愤怒地想划去丑陋屏风。
那乌云似被戳伤,登时翻腾滚掠,沉流如雨丝之妖魂幻影猝然嗔怒起来,幻化成千角怪兽,古世纪大恐龙咆哮怒吼而肆无忌惮地翻腾狂掠,那血盆大口一张像要吞掉全世界般冲噬过来,血盆掠处,乌云暴涌而至,那附着魔鬼诅咒而幻化在阴魂般的清冷,澈冷,浑黑,登时裹得众人遍体生寒,刹那间像掉入万丈深渊之冰窖地洞之中,更如滚落恐龙内腹之中,在里头煎受着冷腥粘腻胃壁搓残,更有无数饥饿而疯狂的毒蛇猛兽狠相掠夺,绞得黑暗世界血腥片片,烂肉残肢遍地。
乌云不断掠吞过来,几乎所有人已被罩住,此时有若掉入地狱枉死城,一只只青面獠牙掠在身边,有的撩你,有的吼你,有的更撕碎脸面往你脸上丢,那去了皮的血骷髅还转着眼珠,青筋血管即如蚯蚓般蠕动,像腐肉中的蛆堆,钻爬得要扭断什么,血骷髅还在笑,嘴巴一张,蜈蚣毒蛇全呕出来,他仍把毒蛇,把血蛆往你脸上甩,往你身上丢,这还不够,干脆扑搂过来,想亲你,想吻你!
那段君来早吓得尖声大叫想逃开。
醉天掌门即喝:“别动,把睛闭上!”
声如洪钟,终于震住段君来,她不敢看,立即把眼睛闭上,却仍觉得毒蛇蛆虫全身爬,那冰冷气鬼直叫她全身发抖。
醉天更惨,一些恶魔全冲着他来,强斧、利锯一一派上用场,简直就要把他分尸,和地狱行刑已无差别。
醉天理都不理,径自猛将八卦镜往天空照去。
然而却似乎威力不够,总无法突破云层。
眼看乌云越卷越厚,妖魔越闹越嚣张,很多人都已招架乏力般的传出喝声,醉天不禁怀疑自己摆的阵势是否正确。
猝而黑暗处传来狂笑声,是黑心道人的声音,他极尽冷谑嘶吼:“纳命吧,一个也别活着出去。”
随又狂笑不止,猝而只见一道青黑光芒闪向古城位置。醉天顿有所悟:“是了,毛盾暗示只要有阴阳镜,只要有光,那是阴阳镜之光!”
当下八卦镜猛往那道青白光影照去。果然没错,那光是黑心道人想利用阴阳镜引来更大变局而把众人杀死云区处。
岂知此光被醉天手中八卦镜引带,猝如流星般又亮又直地蹿过来,顿将黑暗撕成两半,那光影直投八卦镜又反射天空,折向众人手中接着的水盆,突如千万盏探照灯顺序打亮,那光过处,顿然引来巨大魔力,像烙红的利剑,每触及撞来妖魔即撞得他厉声尖叫,化成乌虚。
不到半刻钟,光网越结越多,乌云冰遇热般急速化退,天空渐渐透亮,众人渐渐相互瞧清对方,远处那鬼岩亦浙渐成形。
眼看已有成果,醉天猝又大喝,往里边照。
那水里反光本只能往上空,便加以晃动,则立即如滚动钻石般更发出无尽光影,杀得乌云气数将尽。
醉天则利用手中八卦镜猛住古堡罩去,青白光柱反打,古堡猝然传出惨叫声,想是黑心道人已受伤。
突又见及毛盾大叫:“别放走花弄情,她要逃了!”
众人是有所闻,可是方才受妖魂之洗礼,心头早受惊,怎敢随便行动,而且手中还有水盆,深怕自己一时放手而坏了阵势,那岂非前功尽弃,而且醉天又无任何命令,他们的确不敢动。
就只这么一耽搁,花弄情早偷偷从左侧百丈远处掠逃,醉天见状,登时大喝:“追她,阵势已破,不足虑!”
众人犹豫,段君来、武灵玉等人大都想救毛盾,唯独段铜雀一把火在心头,立即将木盆置于地面,急喝追去,可惜已差了四五百丈。
毛头则听及阵势已破,一时想抢第一,回问醉天师父:“可以攻上去了?”
“当然可以。”
毛头登时大喝往上冲,忙不迭将大烟杆点出火花,他得第一个抢在毛盾眼前出现威风形象。
他一动,段君来和武灵玉,冼无忌等人全都急冲而上,准备逮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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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起风波
在古城里头,的确充满鬼气。四处或挂或躺皆是白骨骷髅,兵刃散乱遍地,想是昔日惨烈战争所留下。更有一间厅室摆放了整齐的身首分家之骷髅,显然是当时被砍下脑袋的大屠杀,足足有上千具之多。幸好是白天,若在夜晚,纵使无此乌云鬼魂,照样能把人吓死。
毛头勇闯上来,发现声音传自右侧靠崖古塔状楼阁,他冲上第七层最高楼,已发现黑心道人吐血于地面,毛盾则狠咬狠咬其右大臂,阴阳镜则散落两人之间。
毛头见及毛盾软绵绵像只被捆死的小猪,他不禁想笑:“掌门大人近来可好?”
毛盾已满脸油垢,粗须散发,唯一还干净的只有那晶亮的眼睛,他眨眨眼睛,苦笑道:
“这情况还好得了?快解开我,给我一点酒……”
毛头立即蹲身,帮他解开粗绳,却呵呵直笑:“酒在下边,要不要来口烟?”
他故意将甘蔗般烟杆送了过去。
毛盾瞪他一眼:“我是咬了他满口,想漱口,这管用吗?爱现!”
毛头立即得意起:“有批评就好,免得你眼里没有我的存在。”
说话间,众人也已赶来。段君来和武灵玉更是紧张,猛冲进门,发现毛盾如此狼狈,段君来虽焦急却斥笑:“活该,想逃开我们,简直自找麻烦!”
毛盾苦笑不已:“我逃得掉吗?每次都被你追着不放。”
段君来还想数落,却见武灵玉竟然捧着木盆往毛盾送去,虽然奔驰间溅出不少,却仍有三分之一,足可让毛盾洗清脸面。这还不止,武灵玉简直在侍候情人般拿出丝巾欲替他拭脸。
那毛盾竟然欣然接受她的侍候,还亲切地道声谢谢。
段君来简直受不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所有人都听见,搞不清她为何如此。
毛盾也听见,眼看情势不妙,急忙干笑:“没事,她又聋又哑,需要人家照顾,你别误会了。”
“她?”段君来忽而移目武灵玉,瞧她默默试向毛盾,眼眶却已渗泪,或而过关心毛盾之缘故,自己又何忍向又聋又哑之人喊喊喝喝,一时态度也软下来:“她真的听不见?”
武灵雪感伤道:“我妹妹真的听不见。”
段君来有了歉意,可是又怎能说出,咬咬嘴唇,愣在那里。
武灵玉则一边擦试一边涌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哭,毛盾见状心生不忍,赶忙伸手替她拭泪,急道:“没事,没事,别哭,不会有事。”
岂知不说还好,这一说,武灵玉更是忍不住泪水泉涌,她想忍又忍不了,急得埋向毛盾肩背,不知该如何是好,毛盾只好让她靠着,让她哭个够,眼睛却瞄向段君来,心想这女人要是再开口胡说,决定跟她翻脸。段君来虽然吃醋,却也不敢胡言乱语。
武灵玉很快控制住自己情绪,眼眶虽发红,却满脸歉意要求毛盾原谅,毛盾还是轻笑直道没事,她则避向门外。武灵雪关心妹妹也轻轻一叹追了出去。
她看得出妹妹喜欢毛盾,却也感觉出段君来和毛盾似有某种关系,将来受伤害的很可能是自己妹妹。可是这种事,她又如何解决呢?
两人退出之后,气氛较为缓和,段君来才敢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哑巴。”
毛盾瞪眼:“请别再说这两字行不行,要有风度。”
段君来当下不敢再说半句话。
此时倒在地上的黑心道人有了呻吟声,他想挣扎坐起,毛头却逮到机会扑杀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胸口,冷斥道:“你行?再耍给我看啊!敢枪茅山之宝,我要你断耳断鼻!”
猛伸手扯向他鼻头,痛得黑心道人全身抽颤。
“抽什么抽,方才是你们要我们的命?现在来啊,我就站在你胸前,要剐要杀随便你!”毛头想到怒处,两手捆个不停。
黑心道人口角又挂出血丝,伤势颇为严重。
老烟枪已说道:“问他是何来路,明明是妖道,为何会太极门武功?”
“听见没有?”毛头两巴掌又下去:“有人问话,听见没有?”
黑心道人硬是迸出几字:“你杀了我吧!”
“还嘴硬,你以为我当真不敢?”
毛头猛吸烟杆,猛熏吐向他,谑声直叫熏死他。
“熏不死是不是?那就塞死他,想吃鸦片还是烟叶?我多的是!”
毛头猛往腰际大烟袋抓出一把烟叶即翘开他嘴巴大塞特塞。
毛盾见状白眼道:“你塞了他,叫他如何说话?”
“呃,对喔!”毛头这才又挖出烟叶,斥道:“害我出糗,不怕死,我烫死你!”
将烟杆热头烫去,黑心道人已唉唉呻吟。
毛盾冷斥:“还不说,你是何方妖道?跟花弄情是何关系,为何暗算我?我跟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拿我祭坟!”
黑心道人怒目瞪来,想斥骂又没声音,但此举己引得毛头大怒:“再嚣张,我砍断你手臂,让你作不了孽!”说着当真扭向其右手,痛得他直冒汗:“再不说,我当真要你好看!”
毛头确实就要扯断他手臂。正想用力,外头己传出声音:“放开他。”
“放开他?”毛头觉得此时不可能有人会说出这种话,方转头,醉天掌门已走进来:
“师父,他作恶多端还用妖法,通常这种人都要收拾,才能替天行道。”
“放开他,你们不能杀他……”醉天轻叹中,又恢复已往感伤,喝起闷酒。
毛盾怔愣:”我们不能杀他?”
醉天以更肯定眼神告诉两位徒弟。
“为什么?”毛盾追问。
“因为他是武当派的人。”
“武当派?”毛盾和毛头愣住了,他竟然来自死对头武当派。
老烟枪亦是不解:“他使用过太极神功,该是太极门的吧?”
“太极神功和武当两仪神功有类似之处,他有意隐瞒身份,故意混杂使出,很容易让人走眼。”醉天道。
“他为何要隐满身份?”老烟枪话刚出口却已觉得问的很傻,毕竟为做坏事,很多人会隐去真实身份。
不过醉天掌门还是说出原因:“因为他是千心道长。”
这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