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怪影,救走了断肠箫。在下要重施故技,利用你来擒捉张允中。”
“你打得好如意算盘。”黑煞女魅冷笑:“我非常非常愿意与你合作。”
“你这贱女人在玩弄什么玄虚,为什么?”
“因为我要再次看到你失败时的脸色。”
公孙英勃然大怒,怪眼彪圆倏然而起。
“你怎么还这样暴躁?”老道婆大师姨不悦地说:“难怪你老爹一离家,三山别庄
便毁了。和你在一起办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你的才智,想在江湖上称雄道
霸,成就有限得很。”
“我又怎么啦?”公孙英愤然问。
“你应该冷静地筹措对策,动不动就激发无名孽火,成得什事?我是为你好,这次
如果失败,不但你完全毁了,百了谷的声威也将一落千丈,甚至要在江湖除名。”
“你不要说得如此严重。三山别庄虽然毁于一旦,但我会重建别庄,重建威望。我
已派人飞报家父,三山别庄的精锐将很快地赶回来……”
“哦!令尊到底在何处?贵庄失事的当夜,你留在水月的住处,令尊却又不在庄中,
连令弟公孙雄也不见踪迹,这件事委实透着古怪。”
“他有重要的事离开镇江,到……到南京去了。”
“真的?等他赶回来就知道了。现在,冷静些,与这小女人谈合作引诱张允中的条
件,不要冲动鲁莽。贵庄的毁减与她关系甚小,弄到张允中之后,才是你泄恨报仇的时
候,明白了吗?”
老道婆摆出训人的面孔,真有几分老前辈的威严,压下了公孙英的冲动。
“黑煞女魅,你愿合作了?”公孙英果然冷静地问。
“不错,你说吧!”黑煞女魅冷冷地说:“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你知道我是
很聪明的人。”
“我会派人将张允中诱来,由你出面,引他进入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够了。”
“对,有关你的行动部份,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而且事先演练几次,直至熟练为
止。首先,我带你去看看你应该走的路线……”
室门突然响起骤急的叩击声。
“进来!”公孙英信口叫。
室门推开,门外站着两名守门的大汉。
“启禀大少庄主。”一名大汉神色不安地说:“前院传来怪异的声息,有点不对
劲。”
“什么怪异的声息?”
“好像是兵刃破风声。”
“怎么可能?外面担任警戒的人可有动静?”
“没有……”
“有没有人进来禀报?”
“也没有……”
“去你的,外面没有传来消息,内部反而有怪异的兵刃破风声传出,你是不是耳背
了呢?关上门,给我好好把守住,不许无关的人接近。”
“是,小的遵命。”大汉乖乖地将门带上。
门尚未完全闭上,前进院突然传出一声悽厉的惨号,和一声骇极的厉叫,听来极为
刺耳。
张允中的轻功十分惊人,接近的技巧更是高明。
但毕竟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人的行动决不可能快过人的眼睛。
何况屋四周都有经验丰富的高手担任警戒,想神不知鬼不觉深入内部秘密救人,那
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知这处农宅的格局,更不知被掳来的黑煞女魅囚禁在何处。农宅内外,其实并
没有多少人,他只好凭本能快速地搜索。
他是从屋后接近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只好以最快速的行动,出其不意搏杀了
两名警哨,长驱直入。
主要人物并没有住在内进,而在东院的外厢。
他盲人瞎马般,从后进追接至前进,一无所见,终于到达正屋前的中院,碰上了两
个匆匆进入的人。
不由他思索,对方已看到他了。
他顾不了许多,就在对方喊叫示警的刹那间,扑上手下绝情,刀光如雷霆,一张一
合便将两人劈翻。
飒飒刀气破风声,被东院担任警戒的人听到了。
他刚将两具尸体藏妥在壁根下,外面又闯入两个大汉,狭路相逢,他本能的反应,
便是先下手为强,扑上了。
这次碰上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所以并不顺利,被对方发出的濒死惨号和骇极的厉
叫,暴露了行藏。
保持不了秘密,他只好豁开来硬闯。
西院最先抢出三名大汉,从廊门急抢而入。
“张允中……”最先抢入院子的大汉惊叫,护手钩护住身躯,悚然向侧退。
后面的人发出紧急的啸声,三个人并肩列阵,不敢贸然冲上,张允中的名号已具有
震撼人心的威力。
“黑煞女魅在何处?”他横刀屹立,不怒而威,虎目炯炯逼视着对面胆气全消的人
沉声问。
“这……这……”大汉语不成声。
“说!”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四海鹰扬》——第十九章
云中岳《四海鹰扬》 第十九章 中堂敞开的厅门内,掠出公孙英五个人,老道婆则挟持着黑煞女魅走在最后。
前进厅的后门,涌出九名黑道的知名高手。
他陷入重围,似乎还有人继续涌入。
“他来得比你们想像中快。”黑煞女魅娇叫:“公孙英,你枉费心机。”
张允中一咬牙,接着心情开始放松。
情势不利,他必须先稳定下来,冷静地应付逆境。
“你们都在,很好。”他瞥了对方一眼,让对方列阵:“公孙英,你这狗养的杂种,
可一不可再,你已经接二连三逼在下向你讨公道,今天,是总结算的时候了。”
“你既然提早来了,在下同样可以毙了你这狗王八。”公孙英咬牙切齿地咒骂:
“你伙同桃花坞妖女,毁了我的三山别庄,我与你不共戴天,我要用尽所有的手段,擒
住你剥皮抽筋。”
“不要光说不练,你出来。”他轻蔑地点手叫:“凭你这第九流的卑鄙恶棍,说这
些话未免大言不惭。”
“狗东西!你知道你的处境吗?”公孙英向四周一指,却没有拔剑上的勇气。
“哈哈!一群土鸡瓦狗,你想凭这群废物来吓唬我?”他大笑:“再多十倍,在下
也杀你个落花流水。”
“你好狂!”老道婆大师姨沉声接口。
“你,百了谷的无耻贱妇。”他沉下脸:“在下不追究你们无端袭击的过节,忍耐
已到了极限。你们应该见好即收,远远离开我张允中的。断肠箫已经升天了,你们已早
该动身返回百了谷的。可是,你们仍留下来,妄想联合三山别庄的蟊贼,继续计算在下。
我告诉你,一个人的容忍耐性是有限的。把黑煞女魅释放,在下与你们百了谷的仇怨一
笔勾消。”
“你要黑煞女魅活吗?”老道婆阴笑着问。
“这就是在下寻来的理由。”
“很好,你与黑煞女魅和百了谷合作,不但她能活,你也将在本谷门人的帮助下,
在江湖领袖群伦。”
“哈哈!我相信你对公孙小狗,说过同样的话,用脱罗裙陪他上床做合作的条件。”
“住口!”
“在下说错了吗?公孙英,你说说看,陪你上床的是那一个仙姑?你不希望我脱同
一条罗裙吧?赶快声明,你有优先权。”
他说得轻薄,神情轻松愉快,根本没把这些人看在眼下。这时,包围他的高手,已
经增至卅人以上了。
公孙英又冒火了,伸手拔剑。
这家伙虽则心中害怕,但被人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侮辱,羞愤冲淡了害怕的心情,要
拔剑拼命了。
水月仙姑一把拉住了公孙英,用眼色示意不可激动。
“张允中,你是有意合作了?”镜花仙姑笑着说“抑或是贪生怕死,倚仗人多势众
一拥而上?来吧!船到江心,马行狭道,除了生死一决之外,已没有什么好说了。那一
位先上来祭刀?上啦!”
公孙英是吃足了苦头的人,怎敢独自上前送死?发出一声怪啸,情势迫人,只好把
老本掏出来了。
随着怪啸声,西院的院口踱出三个年届花甲,像貌威严的老人,所佩的兵刃是剑,
短鸠首杖,九节软鞭。
“不要将百了谷与三山别庄扯在一起好不好?双方只是主客的交情,双方的行事各
不相涉,至于你……”
“我,我已经领教过你们的手段。”他抢着说:“你说的话十分可笑,言不由衷。
不管你们与三山别庄的交情如何,我可以断言的是,公孙英这小狗王八与我不共戴天是
事实,他决不会容忍在下与你们合作。如果他竟然愿意,那就表示他猪狗不如,他在黑
道朋友面前能有脸抬起头来吗?公孙英,你这小狗王八蛋说话呀!说给你老爹这些朋友
和爪牙听听,让他们知道你是否愿意和不共戴天的死仇大敌,脱同一个女人的罗裙一同
混帐呀!”
四周所有的目光,皆向公孙英集中。
情势逆转,镜花仙姑暗惊,弄巧成拙啦!
“张允中,你不要满口胡说八道。”镜花仙姑沉声说:“你必须明白,你的腻友黑
煞女魅已落在我手中,你合作是有条件的。”
“去你娘的条件!”张允中骂得更粗野了:“我的条件是尽快地杀掉你们这些不知
羞耻,人尽可夫的武林贱妇。黑煞女魅不是在下的腻友,也不是在下的伴当,你们挟持
她来威胁我,你是打错主意了。在下给你们一次机会,释放黑煞女魅,在下拍拍手走路。
不然……”
“不然怎么样?”
“玉石俱焚。”
“哼!你……”
“我说话算数。黑煞姑娘,不要怨我。”他高叫。
“我从来就没怨过你。”黑煞女魅大声说:“杀掉他们,我九泉瞑目。”
“那是一定的,今天我要大开杀戒。”他的刀向上一拂,刀光似电,刀身突发龙吟
虎啸似的雷鸣:“三山别庄是江南黑道朋友的号令山门,百了谷是魔道人物的代表,双
方联手,足以令江湖人士丧胆。我张允中今天如更能把你们澈底解决,刀刀杀绝,就可
以取代你们两方的地位与声威,正是百年难逢的大好机会。你们是自命不凡,与张某公
平决斗呢!”
软骨鞭每节长半尺,老人手指尖长,收在一起刚好一把抓,全部抖出,全长可及四
尺半,加上手臂的长度,真可杀人于丈外,委实惊人。
同时,老人的左手,搓着两枚光亮浑圆的铁胆,一大一小,俗称鸳鸯胆,功用与变
化与两枚大小相等的铁胆要多些。
“这小辈已经狂得不像话了。”佩刀老人阴森森地说,独自向前接近:“像这样急
于成名的年轻人,是死得很快的。”
“老家伙,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而不死,大概年轻时闯道,一定是兢兢业业,
连放个屁都小心谨慎的人,所以才能活这么大的岁数。”张允中语利如刀,对这位语气
充满凶兆的老人大为反感。
佩剑老人果然被激怒得像被踩中尾巴的猫,脸色陡变。
“该死的小狗无礼已极!”佩剑老人狂怒地拔剑,剑向前一伸,光芒陡盛,剑隐发
异鸣,森森剑气袭人。
似乎温暖的阳光,在这刹那间失去热力,代之而起的是寒气涌发,冷焰澈骨。
张允中眼神一动,接着深深吸入一口长气,左掌向前一引一收,他的脸色本来健康
红润,突然色泽闪动,交互隐现,渐渐变成玉白色。
他的手,也渐渐变色。
“玄天剑气。”他冷冷地说:“你已经具有六成火候,剑气已可反震内家气功,老
前辈,老不以筋骨为能。你帮助公孙小蓄生多行不义,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走吧,还来
得及!”
佩剑老人吃了一惊,脸色大变。
“不能的!”老人语气骤变:“没有人能一眼就看出老夫以玄天剑气催剑。你……
你知道老夫是谁?”
“在下不认识你。”张允中说:“对玄天剑气,在下却不算陌生。普通的刀剑,距
剑体尺外,便会断裂震飞。内功火候到家的人,一触之下亦被反震招解。我告诉你,你
反震不了在下的刀。”
“你少夸海口……”
“灵不灵当堂见效,信不信立可分晓。那时,一切都嫌太晚了。在下行事的宗旨,
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想用绝学置我于死,我用同样的手段回报。老前辈,我的话
每一个字都不容置疑的,赶快消去你心头的杀机,这是你自救的唯一良方。”
一声怒叱,老人疾进发剑,飞星逐月攻上盘,深秋萧杀的异啸乍起,像是万顷波涛
连绵涌发。
刀光霍霍闪动,龙吟虎啸与铿锵的震耳金鸣相应和,闪动之快,令人目眩神移。
他的刀不但没被玄天剑气震裂,也不受反震,在三尺方圆的地面挪动,在电光石火
似的刹那间,封开了对方绵绵不绝,力道万钧狂野迫攻的十七剑之多,只守不攻,守得
有如铜墙铁壁。
老人虽则心惊,但不死心,大喝一声,用上了大风起石绝招,挫身攻下盘,由下向
上连环发剑攻击。
张允中身材高,保护下盘应该不太灵活。
第一剑,第二剑……
刀旋剑飞中,突然响起张允中一声沉叱:“泰山斩!”
剑鸣倏绝,刀啸顿止。
四周围观鸦雀无声的高手们,正提心吊胆聚精会神,观看老人将张允中圈入剑网中,
突然看到刀光锲人电耀似的剑网内,势如破竹排空直入,猛地光芒一闪,血光崩现,如
此而已,谁也没能看出刀招的路数。
张允中滑退三丈,横刀冷然屹立,躯体毫无耗力的现象,冷然静止,虎目的眼神也
毫无异状。
什么是泰山斩?好怪的刀招名称。
老人身形后退,摇摇欲倒,手中剑拖垂着,最后站稳了。
众人终于看清了,惊恐地呼叫出声。
老人的脑袋中分,被从中斩裂了一半,直裂至鼻尖下,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从
裂口分两面往下流。
“砰!”老人最后总算倒下了。
手持尺八鸠首杖的老人,发出一声悲极愤极的怪叫,发狂似的冲上,鸠苜杖全力疾
劈。
张允中向侧一闪,刀光可怖地闪动了一下。
人快,刀更快,快得不可思议,已到了不可能的体力极限境界。
“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