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语气已可清楚地表达愤怒:“你给我滚出来,小爷我要剥你的皮”公孙英吃了一惊,
推开半裸的黑煞女魅。
“杭姥姥!”公孙英向闭上的房门大叫:“外面的人怎么了?都死了不成?”
“这是你未来江湖霸主的面目吗?一有事就呼爷叫娘。”小书生张三嘲弄地说:
“你怎么不躲在你娘的裙下求庇护?你这卑贱的狗!”
公孙英愤怒如狂,飞起一脚,先将一张凳子踢得向窗户飞砸,在凳撞及窗框轰然崩
裂声中,拔剑向窗口冲去。
“铮”一声暴响,伸出窗的剑被小书生一剑格偏。
一团青绿色的物体恰在这时从窗外飞入,快得令人目眩,无法躲避,噗一声响,击
中公孙英的胸口。
是荷叶包着一团烂泥。
公孙英成了个又脏又臭的泥人。
同一瞬间,八指仙婆杭姥姥撞开房门冲入。
“外面强敌四至……哎呀……”八指仙婆骇然惊呼,砰一声响,几乎被向后退的公
孙英所撞翻。
小书生张三仗剑穿窗而入,后面一双老夫妇紧随跃进,无畏地登堂入室。
公孙英的脸上被污泥溅及,双目难睁,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先逃命再说,撞开了
八指仙婆,一跃出门走了。
强敌无声无息深入中枢,外围的警戒居然毫无警兆发出,可知来人必定极为可怕,
敌势不明,岂能逞强冒险?
先脱身离开险地再说,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八指仙婆就不够聪明了,大喝一声,仓卒间挥杖向小书生拦腰扫去。
黑煞女魅惶急地拾衣裙遮羞,失去逃走的机会。
随在小书生身后的老太婆突然加速超越,寿星杖恰好接住了龙首杖,当一声金铁震
鸣,八指仙婆像喝醉了酒,歪歪斜斜向侧飞撞,在砰然大震击中,身躯凶猛地撞在砖墙
上,房屋摇摇,反弹倒地蓦尔昏厥。
高大的老人,随在小书生身后,追出房外去了。
“你,你不是黑煞女魅吗?”老太婆沉声问。
“是……是的。”黑煞女魅狼狈地穿衣,悚然地答。
老太婆一杖把大名鼎鼎的八指仙婆震飞,撞昏,那还了得?要是给她一杖,不把她
打成两段才是怪事。
“老身捉住了返回三山别庄的报信人,他说他们的大少庄主杀了张允中,是真是
假?”老太婆厉声问。
“见鬼!”黑煞女魅说:“可是,恐怕其中另有隐情,你们必须捉住公孙英那狗东
西,才能明白是真是假。”
“怎么一回事?”
黑煞女魅将公孙英偷袭张允中的经过,详细地说了。
“好,你走吧!你可以摆脱公孙英小狗了。”老太婆宽心地说。
“老前辈,我还不能摆脱他。”黑煞女魅苦笑。
“为何?”
“那小畜生是玩毒的行家,我被逼服了定时毒药,每三天要向他讨一次解药,解药
之内文有另一份毒药。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
“这……”
“我认了命。”黑煞女魅咬牙说:“要死,我会和他同归于尽,时机未至,我忍受
得了。”
“好吧!老身不勉强你。”老太婆黯然说,摇摇头出门走了。
黑煞女魅正要举步出房,目光突又落在昏迷的八指仙婆身上,银牙一咬,眉梢眼角
煞气怒涌。
她奔出房四面察看,外面鬼影俱无。侧耳倾听,远处传来两声惨号,有人被杀了,
恶斗已远离小屋。
她转身入室,闭上了房门,先拉脱八指仙婆的肘关节,再扭断双膝的大筋。
八指仙婆醒来时,只感到头晕目眩,手脚痛楚难当,不自禁地呻吟叫痛。
“老虔婆,你完全清醒了吗?”黑煞女魅咬牙问。
“你……你是……黑煞女魅……”八指仙婆吃力地叫,挣扎欲起,却又手脚疼痛难
当:“我……我怎……怎么了?我……我的手脚……”
“你的手脚先不要管。老虔婆,你的内侄无情剑单定远,坑得我好苦。”
“黑煞姑娘,你……”
“公孙英这样凌辱我,全是你和你的内侄出的主意,我与你恨比天高。”
“闭上你的嘴!”八指仙婆凶性大发:“快救我,不然……”
“我用这个救你。”黑煞女魅拉起龙首杖的杖尾,举至对方的眼前,凶狠地说:
“我要脱掉你的裤子,用你的兵刃,插入你的下体,一直插到你的喉咙为止。”
“不……不……”八指仙婆凶不起来了,手脚乱动,脸色惊怖欲绝:“不要……”
“你要的,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老贱淫妇,你也是女人,却唆使公孙英那小畜生如
此作践我,你……”黑煞女魅发疯似的撕裂对方的下裳:“你已经失去人性,你已经疯
了,所以我要用没有人性的疯狂手段来对付你。你死了,天下虽不至于因此而太平,至
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不……不要……救命啊……”
“没有人来救你了,你这绝子绝孙的老淫贱。”
“救命……呃……”
生死针细如牛毛,长仅一寸二分,贯入体内不会造成重大的伤害。
当然,不能让它随血液进入血脉,致命的伤害是针所附着的奇毒,有对症的解药就
不足为害。
张允中体健如龙似虎,小小的针伤对他毫无影响。
断肠箫的解毒药十分见效,针离体毒排出,他依然生龙活虎,丝毫不影响他的体能
活动。
一次教训一次乖,他比以往更机警,更成熟了。
既然秦吉光怕死不来找他,他只好去找秦吉光了。
五艘大船仍泊在原处,另三艘则离岸百十步泊在一起,便成了最安全的相互支援据
点。
八艘船,绝剑秦国良的人全部到齐了,人数已超过两百大关,恰敢和拥有江南黑道
无数高手的三山别庄公然结算。
岸上的树林内,共建了五座布帐,两座简单搭成的苇棚,成为保护靠岸五艘大船的
警戒主力。
绝剑秦国良的老爹神剑秦泰,是此地的名镖头,保镖时采用军伍的防卫办法走镖,
警卫森严进退有章有法,成功决非侥幸来的。
绝剑秦国良大有父风,布置相当的周全。
主脑人物,位在离岸的三艘大船中,以小艇往来,十分方便。
三艘大船相联而泊,四名警哨分别设于船头船尾,任何方向有人从水里爬上来,皆
难逃警哨的眼下。
三更初,水声哗哗,碎浪拍打着船身,船在水面轻轻的晃动、浮沉。
一声水响,第一艘船后舱面的警哨,还来不及分辨水中发生了些什么变故,已被水
中跃起的一个怪影扑倒,滚了两转便掉入江中去了。
第三艘船的后艄警哨大吃一惊,飞跃过船。“老八被拉下水去了!”警哨狂叫。江
面黑茫茫,滚滚江流汹涌,正逢涨潮,人掉下去,大白天也不易看到踪迹,何况是夜间?
船上大乱,岸上也大乱。
警哨被捆了双手,分别捆在左右的树枝上。
捆的技巧并不惊人,仅将树枝扳过来而已。
可是,被捆的人却受不了,树枝因惯性和弹性作用,不断地要恢复原状,被捆的双
手便逐渐被拉长。
拉的力量是无止境的、缓慢的,痛苦也因此而逐渐加深,片刻就受不了啦!
“哎唷……”最先的惨叫声高亢急促,划破夜空的沉寂,远在两里外的江岸也听得
真切,船上的人当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救命……啊……”按着,叫声逐渐走样了,悽厉刺耳,像是鬼嚎。
最先循声到达的是三个黑影,进入树林边缘即隐起身形,不敢贸然接近。
“什么人在叫喊?”一个黑影隐身在十余步外的大树后面大声喝问。
“啊……我……我是陈……陈八方……哎……”
“咦!你……”
身后突然伸来一支大手,抓鸡似的扣住了脖子。
“他是船上的警哨,被弄来了。”大手的主人在后面大声说。
左右隐伏在丈余外,另两株大树后的两个同伴,发出一声怒吼,挺剑齐向中间扑来。
“呃……”两人几乎同时被人从上面击中顶门,一击即昏。
现在,捆住双手任由树枝绷拉的人,共有四个了。
捆好之后却被弄醒。
“什么人用诡计偷袭在下?”最先苏醒的黑影狂叫:“你要干什么?你……”
没有人回答。
三个人为了保命,全力挣扎,想挣脱腕部的束缚。
可是,手肘的大筋已被拉脱臼,不挣扎倒好,愈挣扎愈痛得受不了。捆手的麻绳坚
轫无比,也挣不脱。
“快来救我们!”这位仁兄绝望的狂叫:“我是五……五衣剑花……花同,快……
哎唷……”
终于,第二批五个人急急赶到。
五个人两面一分,三个人冒险抢入。
“花兄,怎……”最先到达的人惊叫,伸手摸索。
“小心……”痛得快断气的五衣剑狂叫。
叫晚了一刹那,黑影自天而降,打击似雷霆。
打击的东西普遍得很,是一段鸭蛋粗的三尺长竹棒,这玩意敌在人的脑袋上,滋味
比被木棍敲中更难受。
打击来得太快了,像迅雷疾风,林中黑暗,三位仁兄连人影也没看清,眨眼之间三
个全倒了。
在三丈后戒备的另二个人,还弄不清三位同伴,劈哩啪啦在搞什么鬼,黑影已一闪
即至,竹棍一敲即中。
袭击的黑影像鬼魅,黑夜中人怎能与鬼魅斗?
片刻间,被捆的人又增加了五个。
狂嚎叫喊声,比先前增加了八倍,声势增人。
不久,大批高手终于赶到了。
九个人都成了残废,手肘的大筋皆被扭得变了形,即使能治好,一双手也派不上操
刀称雄的用场了。
凶手是谁?
谁也不知道?
他们公然向三山别庄挑衅,凶手当然不是三山别庄的人啦,这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
的事。当然,也有人想到是张允中所为。
黑煞女魅逃离小屋,就知道尔后的日子不好过,果其不然,还没到达三山别庄,便
被随后逃出的公孙英追上了。
公孙英身边只带了一个人,是小屋的总管胡小山。
其他的人,一个也没逃出来。
假使小屋没设有秘密的地窖,公孙英也不可能活着逃出。
“你是怎样逃出来的?”公孙英厉声问。脸色难看已极。
“我被八指仙婆撞昏的。”她胸有成竹,不做思索的大声说:“醒来时,附近除了
死尸,不见活人。”
“八指仙婆呢?”
“不知道,反正我昏昏沉沉的向外逃,谁知道躺下的人是什么人?”
“你一定知道那些人的来路。”公孙英咬牙说:“是你沿途留下了暗记,他们才能
循线找来。你这小母狗,不从实招来,我要你生死两难。”
“你简直血口喷人,你……”
“啪啪啪啪……”公孙英凶狠地、快速地抽了她四耳光,把她击倒。
“把她捆上,押回去推入地牢。”公孙英向胡小山愤怒地下令:“我要好好拷问她,
不怕她不招。”
胡小山立即上前,扭住她的双手按倒,用腰带将她反捆了双手。
正在捆人,生死二门两个老魔,带了八名大汉飞步赶到。
“大少庄主,怎么一回事?”生神南门春生急问:“庄上看到南下庄的秘站升起的
信号,有强敌入侵。你们好像是从南下庄来……”
“秘站已被挑了。”公孙英愤然地说,将受到袭击的事一一说了。
其实,他所知有限,只看到一双高年男女,和女扮男装的小书生张三。
张三一剑便封住了他全力突围攻击的一剑,更挨了一荷叶包污泥,视线模糊中,看
到三人狂野地扑入,他便抽身退走。
最后发现屋外自己的人已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歼除,心中一虚,不敢冲出,由胡小
山带他到地窖藏身,出来时强敌已退,就这样像丧家之犬般逃回来,如此而已。
“咦!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挑了我们的秘站?”死神北门真武悚
然说:“而且人数甚多,熟悉地势。唔!会不会是六福客栈中,那群自称武安侯府的神
秘女人所为?”
“北门前辈,在下已经得到确实的信息。”一名大汉欠身恭敬地说:“那些女人,
这几天不论昼夜,皆在本庄眼线的有效监视下,她们迄今为止,尚未出店有所举动。今
早,仅委托店伙购买斋僧的物品,附一付礼单,由三名店伙送往金山寺,她们连婢女也
不派遣同行。”
“藏春坞方面呢?”
“绝剑秦国良派有众多高手大举搜索,日夜监视,但迄今为止,依然毫无发现。本
庄的人,也不时深入搜查,查不出任何线索,无法证明那一带曾经有一批神秘而功力奇
高的女人匿伏。”
“很可能是绝剑那老狗弄的玄虚。”一名大汉冷笑着说:“藏春坞的神秘女人,挑
咱们秘站的老少,在本庄附近窥伺的人,哼!其实都是他另外派出的党羽。找他,错不
了。”
“在没有获得确证之前,不可胡乱猜测。”公孙英说:“我先回去拷问这贱女人,
你们赶快前往秘站善后,小心了。”
从此,三山别庄对绝剑秦国良那些人,有了更深的戒意和怀疑。那些不明内情的人,
甚至产生更强烈的仇恨。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四海鹰扬》——第十四章
云中岳《四海鹰扬》 第十四章 黑煞女魅能在江湖闯出名号,能名列年轻后起之秀中的佼佼出群名人,必定比其他
的人聪明。
从所见所闻中,她盘算着应该如何自救,如何达到她的目的。
在三山别庄的地牢刑室中,她受到公孙英百般凌辱,但她咬紧牙关,死不改变口供。
最后一次上刑,她被捆在比长凳稍宽大的刑凳上。这种凳,中间可以安装压脚架当
作老虎凳用。
她被剥光了捆在凳上,两个健壮的中年女人负责上刑。胸腋有皮套带勒住,双脚的
捆绳连着凳尾的绞架。
公孙英站在一旁,轻拂着手中的皮鞭不住狞笑。
“顽强对你毫无好处。”公孙英的皮鞭在她赤裸的胸膛上拂动:“说吧!你用什么
记号与那些人连络,那些人到底是何来路?”
“我已经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