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华若丝回头,脸色不豫地说:“我一向这样。”
托坦摇摇头没接话,脸上的神色却是更凝重了。
此时华若风急急忙性地飞出,身后跟着的是菲丝与玛莉安,三人见冲突已经化解,玛莉安皱皱眉往上飞,菲丝则把华若丝拉到一旁细声询问,看来两边都觉得十分意外。
就在此时,南方一阵刚猛的气爆陡然传出,遥远的天边残云似乎被极大的力道所迫,倏忽间飞散一空。众人目光转过、心神随之,同时大地传来强烈的震荡,隐隐似乎也有沉沉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数十股力源跟着激发,与先一股能量缠斗,两方斗得激烈,震波影响逐渐扩大,强烈的散溢能量一波波汹涌逼来,毫不停歇。
“那老家伙疯了?”菲丝望着南方,讶异地说:“居然找上我们那儿?”
玛莉安等三人已落回洞口,洞中人则钻了出来,玛莉安仔细分析了一下心神感应到的气息,回过头惊讶地说:“你们没派人在洞外轮值吗?”
“没有。”菲丝怔了怔说:“谢栖怎敢攻去我们那儿,那儿还有二十多个高手在,他难道是找死?”
“是不是找死是一回事。”晚一步出来的柳玉哲沉吟说:“但若并未派人在洞外守护,谢栖单想抢到人,可能远比这儿容易……”
那儿确实还有十个尚未康复的伤者,若谢栖在众人猝不及防下直冲入观测站,确实十分有机会抓到倒楣的受害者。菲丝想通这一点,脸色大变,说:“真是失策。”
玛莉安与柳玉哲对望一眼,都有些叹息。当初特别告知他们自己将派人轮值,目的本非求助,而是提醒对方应有相对的动作,但又不好说的太明,以免有轻视他们的嫌疑,没想到他们过于托大……只不知如今有没有人受害。
这一次,连赵宽也出了洞口,他有些担心地望着南方,两道眉紧皱在一起,神色颇为凝重。
冯孟升看了不禁有些意外,他传音给赵宽说:“怎么了?谢栖除了能抓到几个牺牲者,难道还能讨得了好?”
赵宽回过头,眼睛凝视着冯孟升,目光中带着几分谴责,又有些失望,直看得冯孟升心慌,知道自己的想法又出了问题。他低头又想了半天,这才继续传音说:“谢栖明知此事,居然还动手,若不是被那股欲念冲昏了头,就是有相应之道了?”
赵宽点点头回传说:“若真被冲昏了头,就不会这几天离我们越来越近,发作的一刻却跑到另一个观测站去,当然是早有预谋。”
他会有什么自保的计画呢?冯孟升百思不解,又不敢继续多问,刚刚赵宽那一瞪足以让他惭愧好几日,他自己心里有数,论思虑细密,未必不如赵宽,但有时以为已找到答案便停下思索,没继续再多考量,所以往往想的不够深入……不过赵宽对自己的糊涂一向嘻笑视之,这一次居然瞪了过来,还真是少有的事。
也许这件事情牵涉到那儿的人命吧?冯孟升十分清楚,三个好友虽然都不好杀人,但个性也有不同。搏斗时的李鸿不会顾忌原来有没有仇怨,如果要将对方杀光才能打赢一场仗,他绝对称得上杀人不眨眼;而自己杀与不杀,主要是斟酌相关利弊,当有需要也决不手软,能斩草除根决不枉留后患。
只有赵宽老是能免则免,虽说非杀不可的他也会动手,但大多时候,他老是有些婆婆妈妈,就连看到与己无关的人死亡,也往往有些不忍……过去在买弭城与董龙的斗争中,就曾因赵宽而饶了不少人,虽因此意外增加了些许助力,但也增添了不少麻烦,是利是弊实在难说。
此时满凤芝忽说:“你们两个在担心什么?直接说吧。”
高手能感知他人内息施用,所以两人彼此传音不是秘密,只不知对话内容而已;但满凤芝会因此开口,又直问内容却是少见,所以众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冯孟升见赵宽没反应,便解释说:“我们讨论了一下,赵胖子提醒我,谢栖这一次该是有计画的行动,不过还没想出来他会有什么计画……”跟着把两人的推论说明了一遍。
这么一说,众人不免担心,尤其菲丝与戴池,毕竟那儿大多是大云湖的人。两人对视一眼,菲丝说:“我们两人回去看看好了,其他人先留在这儿。”
“恐怕不用了。”柳玉哲接口说:“那儿的战斗似已结束。”
果然就在菲丝说话的时候,那儿的能量震爆感已大幅降低,似乎战斗已完全停止,不过众人心神探去,那儿除了谢栖的能量之外,其他高手的能量几乎也一个不缺,只不过没有激引冲突而已,竟仿佛两边谈妥,已处于和平的状态。
难道谢栖没有成功?否则他只要吞了任何一人,那儿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众人百思不解,不由得一个个目光又望向赵宽。
赵宽摇摇头说:“先看看西牙会不会处理吧。”
这次西牙会来吗?众人心中泛出同样的疑问,菲丝突然想起一事,皱眉说:“就算西牙来了,我们也没法感觉,我还是跑一趟。”
她这一说,众人才想起,西牙的力量与天地化合,施用时来无影去无踪,分不出聚散之处,更没有能量外溢之感,远远以心神观望,还真的是看不出来。
华若风横肉满脸的丑脸冒出笑容说:“那一定是西牙已经到了,战斗才会这么快结束。”
这也不失一种可能。戴池点头说:“希望如此……不过我和菲丝还是走一趟。”两人也不需多做什么交代,同时提起气劲,往南方的观测站飞去。
留在现场的众人,再怎么遥望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众人纷纷入洞,而柳玉哲临走前,却望着赵宽轻吐玉舌,俏媚地扮鬼脸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回到洞内。
赵宽见状,也只能苦笑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抓抓头跟着飘进洞中。
冯孟升在一旁看了却不禁叹息,柳玉哲当时放下话来,要赵宽献献殷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男女调情时半开玩笑的说法,赵宽只要稍稍放下身段,还不是易如反掌,没想到平素聪明的赵宽这几天突然变成木头,竟仿佛忘了此事,就这么照样过日子,也不特意去与柳玉哲亲近,柳玉哲只扮个鬼脸还是客气了,若是乔梦娟,说不定早已翻脸。
想到乔梦娟,冯孟升跟着头疼起来,她刚刚是怎么回事?此时华若丝早被她哥哥拉入洞中,洞外只剩下两人,倒是个询问的好时机。
冯孟升转着念头,目光自然也偷瞧着乔梦娟,见她脸上不喜不怒的,看不出来心意,想了想,冯孟升轻轻握了捏她的小手,轻声说:“不高兴吗?”
乔梦娟回过头,目光望定着冯孟升,片刻后才说:“没有。”
老是不肯直说……冯孟升叹一口气说:“有就说吧。”
“没有。”乔梦娟别过头,不打算谈这件事。
不谈也罢。冯孟升只好聊别的,他想了想才说:“这几天我常与吴兄谈话,陪你的时间少了些……”
乔梦娟微翘着嘴,似乎有点负气,说:“你喜欢跟谁说话,我管得着吗?”
“还说没生气?”冯孟升干笑说:“当然管得着,你管不着谁管得着?”
“多了。”乔梦娟说:“刚刚那个若丝小妹子啊,她就爱管得紧,让她管好了……还有希绿啊,你们不是也很谈得来?尽粘着我做什么?”
这算是哪门子干醋啊?连希绿都扯了出来更是离谱,自己多久没跟她说过半句话了……还不是为了怕乔梦娟不快?怎么地似乎是永远不会忘记,遇到事就拿出来念个一次。
每次都小心翼翼赔不是的冯孟升,这次终于有些厌倦了,他摇摇头叹口气坐下说:“我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放心。”
冯孟升没接着讨饶,让乔梦娟有些儿不习惯,她回头瞪了冯孟升一眼说:“不知道就不用费心思了。”转身就走进洞中。
冯孟升刚刚说了后马上后悔,果然乔梦娟一听立刻发作,连洞外守护的事情都不顾,转头就往内跑,冯孟升又不能跟着抛下责任进去,只好坐在外面发呆。
不过他也知道,乔梦娟虽然使小脾气,但也不会误了大事,她这么跑进去,自然会请其他人出来协防,前一班是满凤芝与孙飞霜,想来应该不会找她们,玛莉安又是领导者,最可能就是找柳玉哲了,若是她也好,说不定可以试着拜托她帮忙化解化解。
没想到洞门一开,出洞的却是赵宽。冯孟升不禁一楞说:“怎会是你?”
这些日子排班,除入定的李鸿外,称得上高手的只剩七人,而讨论排班防守的过程中,赵宽却躲到一旁咕噜噜地打呼,柳玉哲不肯出面询问,冯孟升也不想去碰钉子,只好让赵宽凉在一旁,躲过了这趟差事,没想到这会儿他却自己跑了出来。
赵宽才出洞,没回答冯孟升的问话,却望着他哈哈笑说:“又吵架了?”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摇头说:“我动辄得咎,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做。”
“等你们恢复正常后,我下次要开赌作庄。”赵宽点点头,一脸正经地说:“让南极洲部队来下注,看你们能甜蜜几天才吵架。”
“不够朋友的死胖子。”冯孟升瞪了赵宽一眼说:“已经很惨了还奚落我?”
“不然就分手算了。”赵宽耸耸肩说:“你不累我们看了都累。”
哪能说分就分?冯孟升摇摇头没回答,只又叹了一口气。
赵宽接着说:“刚刚她本是找玉哲,我主动说要出来,顺便跟你聊聊。”
“嗯。”冯孟升点点头说:“我也想找你聊,最近几次与吴兄讨论颇有些问题,你都懒得参与。”
“我就是想说这个。”赵宽说:“你可得小心点,南极洲那些女人,凶起来可是很狠的。”
冯孟升讶异地说:“怎么回事?”
“现在被困在这里面,很多冲突都不致于表面化。”赵宽回头望望洞口,见确实密封住,他接着低声说:“脱困之后,你倒底算是那边的人?”这样的音量,不至于被合成人的仪器收纳进去。
冯孟升一怔,一时答不出来,但他也明白了赵宽话中之意。若说是南极洲的人,就不该与吴耀久讨论新大陆的未来;若说是新大陆的人,自己一身南极洲功夫,又该如何自处?更别提还有乔梦娟这层牵系。而且南极洲行事向来手段激烈,自己若真的投入新大陆政权,会发生什么事情十分难说。
那怎么一直没人来劝阻自己呢?冯孟升一转念也已想通,毕竟现在讨论的是如何将新大陛的武技水准降低,对南极洲来说有利无害,自然乐见其成,其他事情可就难说了。
想通这一点,冯孟升不禁大汗淋漓,自己竟不知不觉陷入了这样的处境中,若不是赵宽提醒,自己还懵然不知,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只听赵宽接着说:“如果西牙挺你当然没问题,但这事儿难说……至于我们,我是没希望了,看李鸿能练到什么程度吧,若他短期内冲到能与新后抗衡,也许你的发挥空间会大些。”
为什么赵宽没希望了?冯孟升迷惑地说:“什么意思?”
“我的功夫无法躁进。”外空声音的事情赵宽不好解释,只含糊地说:“总之是这样了。”
“按道理说,去新大陆你比较有发挥的空间。”赵宽接着说:“虽说长远看也难说……不过先不管这么多,从眼前事来看,你若想回新大陆,乔梦娟就是个大问题,要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若天天头疼……还真不如处理掉算了。”
这可就说到难处了,冯孟升心念一动说:“难道……你是因此才没与玉哲继续接触?”
“我又不是你。”赵宽白了冯孟升一眼说:“不会有这么大牵连……我是懒,谈情说爱有点麻烦。”
这……冯孟升不禁气结,多少人羡慕赵宽有这样的机会,他居然一句懒就打发了?
“很抱歉。”空中突然传来话声:“我非有意偷听,但适才来此,不慎听到了两位的对话。”
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蹦了起来,这声音……赵宽一怔说:“西牙?”
果然是西牙,空间中一阵变化,仿佛当初在地底“第二空间”中的情形,正有无数的能量无端端地出现、化合,很快地,两人身旁出现了西牙的身形。
跟个鬼一样……赵宽刚刚说的不是很愿意让别人听到,不禁瞪了西牙一眼。
西牙脸上露出歉然的笑意,对两人说:“我本欲来此与诸位一会,觅路之际恰好听到两位对话,不禁多听了几句,实在抱歉。”
“西牙前辈无须在意。”反正听都听了,索性大方些,冯孟升施礼说:“前辈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我本是而来向诸位说明谢栖的状况。”西牙顿了顿说:“但听了两位的对话,想先与两位谈谈。”
“请前辈指点。”冯孟升说。
“一个想法的推行,不是武功高强、天下无敌就能办到。”西牙微笑说:“细节推行上,需要无数的相关人才,听说两位恰好与我观念相同,我自然希望能得到两位的协助。”
赵宽马上推了冯孟升一把说:“这家伙很好用,让他帮你推行。”
西牙向着冯孟升点点头,回头望向赵宽微笑说:“你呢?还是不愿称我师伯?”
赵宽咧嘴一笑,没回答前一个问题,只说:“老实说,兹克多老人家不算我的师父。”
“哦?”西牙讶然说:“那为何你能学会路南的气道武学?”
“被他逼着会的。”赵宽无辜地说:“他以为我学不会,还扔下我跑掉呢,差点没把我饿死。”
西牙迷惑地说:“有这等事?”
“当然。”赵宽大点其头说:“他抓了一堆人去乱练,练一个死一个,我是运气好才过关的。”
“可能跟你体内状态有关。”西牙不再追究此事,目光一转说:“谢栖近了,几位请同出一观。”
他在跟谁说话?赵宽与冯孟升一楞,却见洞门倏然而开,里面的人纷纷飞出,脸上都是讶异之色。赵宽与冯孟升这才知道,西牙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声音传到里面去了,刚刚却不是对两人说话。
玛莉安往前一步说:“西牙前辈?”
“谢栖掳人为质,胁迫我提早关闭‘单向跳跃壁’。”谢栖指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