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平道:“这个,这个,这个和正大气派何关?”
金萍道:“你解开我的衣扣啊!”
白天平道:“我……我……我……”
金萍道:“你什么,你不敢解,是吗?”
白天平咬咬牙,解开了金萍身上的衣服。伸入前胸,果然在红肚兜内的口袋中,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几粒淡红色的药物。
金萍道:“一粒就行了。”
白天平未理会金萍的话,却留下了四五粒在手中。
他不但要救无名子,也要救活袁道、白玉山和黄凤姑。
金萍冷冷说道:“白天平,你听到没有,我要你留下一粒。”
白天平道:“听到了,不过,我要留下四粒,因为我要救四个人。”
金萍道:“你可知道,这药物怎么施用吗?”
白天平道:“知道,有药物,难道还不会给他们吃下去吗?”
金萍道:“吃下去,那只有使他们早些死亡。”
白天平道:“真的吗?”
金萍道:“不错,不信你就试试。”
白天平道:“你这药物,既然不能服用,取它出来作甚?”
金萍道:“这是对症之药,但你不会用,就可能要他的命。”
白天平道:“能不能告诉我,如何一个用法。”
金萍道:“可以,但要先听我的话,把药物放回去,留下一粒,我就告诉你施用之法。”
这威胁的后果太严重,白天平竟然不敢自作主意,只好把瓶盖合好,依言故人金萍指定之处。
金萍笑一笑,道:“现在,用手指把丹丸捏碎。”
白天平道:”姑娘,此事关系重大,希望你不要愚弄我。”
金萍道:“我如是使无名子断气而死,你自然不会放过我了。”
白天平道:“姑娘知道就好。”
金萍道:“那就照着我的话做。”
白天平依言捏开了手中的药丸。
不待白天平开口问,金萍已抢先说道:“把药粉吹入鼻孔之中。”
白天平略一犹豫,依言把药粉吹入子无名子鼻孔之中,道:“还有什么?”
金萍道:“药物太厉害,必须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
白天平道:“要多久时间?”
金萍道:“至少要吃一盏热茶的时光……”
白天平道:“哦,”
金萍道:“你真的相信,无名子清醒之后,一切事务,都可迎刃而解了,是吗?”
白天平道:“不错,在下是这么想。”
金萍道:“看来,你要很失望了。”
白天平道:“在下从师学艺很久,对师父之能,我相信比你姑娘清楚。”
金萍道:“好!咱们不谈这个,谈谈你我之间的事。”
白天平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金萍道:“你答应娶我的事,现在可是后悔了?”
白天平道:“我不亲手废你武功,自然就不算约定了。”
金萍冷笑一声,道:“这一场江湖纷争,可以很快的结束,使武林重归平静,不过,那必须有我合作。”
白天平道:“你如不肯合作呢?”
金萍道:“那就很难说了,至少这些动乱,还会继续下去。”
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我想有一个办法,可使你姑娘永远无法再兴风作浪。”
金萍道:“什么办法?”
白天平道:“杀了你!”
金萍道:“办法很高明,不过,杀了我你会后悔……”
只听无名子打了个喷嚏,突然睁开了眼睛。
白天平忽然拜伏于地,道:“白天平叩见师父。”
无名子挥挥手,道:“起来,我有话问你。”
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师父指教。”
无名子回顾了金萍一眼,道:“你认识她吗?”
白天平道:“弟子认识。”
无名子望着金萍,点点头,却回头对白天平道:“你父亲,黄姑娘,都无恙吗?”
白天平道:“他们都还在晕迷之中。”
无名子道:‘唉!好惨烈的一战……”
语声一顿,接道:“天平,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白天平道:“不是,田无畏师兄,和袁师伯、丐帮、武当掌门人,都在山洞外面。”
无名子道:“告诉我,你们怎会找到此地,沿途的经过如何?”
白天平仔细说明了来此经过,巨细无遗,说得十分详尽。
无名子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天平,先解开这位姑娘的穴道。”
白天平道:“这丫头精明得很,而且也滑溜得很。”
无名子道:“我知道,你解开她的穴道。”
白天平无可奈伺,举手一掌拍活了金萍右臂的穴道。但右手五指一合,立刻又抓住了金萍的腕穴,道:“姑娘,交出解药。”
金萍道:“什么解药?”
白天平道:“刚才你给我的解药。”
金萍笑一笑,道:“你自己取吧!”
白天平怔了一怔,怒道,“姑娘,你当真要在下动手吗?”
金萍道:“不错。”
白天平道:“我要用长剑挑破你身上的衣服,我会招呼别的人,来取出你身上药物。”
金萍道:“你自己不是取过了吗?”
白天平道:“那是情非得已。”
无名子道:“天平,我要你解开金姑娘的穴道。”
白天平道:“弟子知道。”
挥手两掌,拍活了金萍的穴道,道:“姑娘,希望你别耍出什么花招来。”
金萍道:“你师父比你明白多了,他知道,我如不用出三日醉仙散,无法解他之危。”
白天平望望金萍,冷冷说道:“姑娘,不可得寸进尺。”
金萍微微一笑,站起身子,弹弹身上的灰尘,笑道:“白天平,你师父在这里,似乎没有你讲话的余地了。”
白天平冷哼一声,但却忍下未言。
无名子淡淡一笑,道:“姑娘可以说了。”
金萍忽然流下泪来,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来,我受了无数的委屈,无数的屈辱,人人都把我看成下流女子。”
无名子笑一笑,道:“不要哭,你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就是。”
白天平看愣了,呆呆的站在一侧,说不出一句话来。
金萍道:“就拿你这位徒弟说吧!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当作一个朋友看待……”
白天平道:“咱们本来就不是朋友。”
金萍道:“你听听,这就是你徒弟对我态度。”
无名子叹息一声,道:“天平,不可对金萍姑娘无礼。”
白天平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无名子道:“能有今日这样一个局面,全是金萍姑娘之功。”
白天平哦了一声,道:“这个……”
无名子道:“她不但救了为师的性命,而且,也救了你父亲的性命。”
白天平道:“弟子知道了。”
无名子道:“好吧!快去向金萍姑娘致歉。”站起身子,行向洞外。
白天平望着无名子的背影,欲言又止。
回头望去,只见金萍脸上是一股很奇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白天平轻轻吁一口气,道:“姑娘,在下有些迷惑了。”
金萍道:“为什么不问我?”
白天子道:“在下向姑娘请教了。”
金萍道:“请教?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白天平道:“那要如何?”
金萍正容说道:“白天平,你看我是不是淫荡下流那一等人?”
白天平道:“在下瞧不出来。”
金萍脸色微变,道:“以你师父对我的态度吗?”
白天平点点头。
金萍道:“以你师父在武林中地位身份,他怎会对我如此?”
白天平道:“这正是在下不解之处。”
金萍道:“想知道吗?”
白天平又再点点头。他对金萍,已有些莫测高深,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但闻金萍说道:“你师父对我亏欠的太多了……”
白天平接道:“我师父怎么会亏欠你很多呢?”
金萍叹道:“白天平,你如果想知道内情,为什么不肯说几句好听的话呢?”
白天平道:“要我如何求你?”
金萍道:“讲几句好听的话。”
白天平摇摇头,道:“要我讲什么好听的话?”
金萍道:“这些话,你自己不会想吗?难道,这些事情也要我教你不成?”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姑娘,矫情作伪的事,在下做不出来,姑娘如是想要在下说些敬佩之言,那姑娘必须先要做一些叫在下敬佩的事。”
金萍道:“好!我告诉你几件事,你听听看,是否值得敬佩!”
白天平道:“在下洗耳恭听。”
金萍道:“我牺牲了自己,为武林争得了天皇教中的隐秘,这是不是值得叫人敬重的事?”
白天平道:“姑娘牺牲了什么?”
金萍道:“牺牲了一个女儿家清白的身躯,才获得这些隐秘。”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牺牲了清白身躯,这真是一个很大的牺牲。”
金萍道:“值得吗?”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白天平叹息一声,道:“姑娘,你为什么不早讲出来呢?”
金萍拭去了脸上的泪水,道:“早讲出来,我讲给什么人听?”
白天平道:“这个……”
金萍冷冷接道:“我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见人就说我牺牲了清白的躯体,要人家怜悯我同情我。”
白天平道:“这话也对。”
金萍道:“所以,我只有哑子吃黄连,苦在心中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一个女孩子家,如是身躯不清白了,还有何颜生于人世?”
白天平道:“那要看她是为什么牺牲的。”
心中一动,忖道:“她是不是处子之身,关我什么事情?”
金萍缓缓接道:“白天平,你当真不在乎吗?”
白天平道:“在下之意是说,整个的武林同道,都会为姑娘这份牺牲,而感到敬佩。”
金萍道:“咱们不要谈别人,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白天平道:“我们有什么谈的?”
金萍道:“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你已经明白了。”
白天平道:“嗯!”
全萍道:“我问你,现在,你会不会娶我呢?”
白天平道:“如若这是条件,在下很难答应。”
金萍叹息一声,道:“白天平,你不是不在乎我是残花败柳么?”
白天平道:“是不在乎。”
金萍道:“那又为什么嫌弃我呢?”
白天平苦笑一声,道:“金萍姑娘,你不觉着,这些事太过突然吗?”
金萍冷冷说道:“对你而言,虽然是有些突然,但我却是早存此心了。”
白天平道:“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呢?”
金萍道:“你应该知道!你在武家堡中躲避了很多的凶险,那不是你的运气特别好,而是我在暗中帮忙。”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在下只想请教一件事,如是我说错了,还望你姑娘多多指点。”
金萍道:“不敢当,请说吧。”
白天平道:“姑娘似是一心要嫁给在下,是吗?”
金萍道:“不错。”
白天平道:“这中间有什么原因吗?”
金萍道:“有。”
白天平道:“不完全是为了喜欢我吧?”
金萍道:“不是。”
白天平道:“那么姑娘又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
金萍道:“自然是有原因了。”
白天平道:“姑娘,在下希望知道原因何在?那决不会是因我生的英俊了?”
金萍道:“私心相喜,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自然还有别的原因,使我赖着嫁给你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如真嫁给我,我也敢要。”
金萍嗯了一声,道:“这话当真吗?”
白天平似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当真了。”
金萍凝目沉思了一阵,突然叹息一声,伸手从怀中取出玉瓶,道:“去救袁道,你父亲、黄姑娘。”
白天平强行压制内心的喜悦,不使它形诸于色,伸手接过玉瓶。
金萍交出玉瓶、药物之后,转过身子,行入壁角,盘膝坐下,闭上双目,似是在运气调息。
白天平缓步行出洞外,只见玄支剑士,和丐帮弟子,都有着很大的死伤,一个全身白衣的老者,带领数十个黑衣执刀大汉,布成了一座方阵。
闻钟道长脸色沉重,申三峰也在两个丐帮弟子的扶持下,面对强敌而立。田无畏守在袁道身侧。江堂满脸冷肃之色,凝注着那座方阵。天侯七英聚集于一处,低声商议。何玉霜双手各握两枚飞铃,俟机而动。
白天平无暇细看场中形势,急步奔到田无畏的身侧,道:“师兄,给他们服下解药。”
田无畏应了一声,夹起袁道,吹入鼻孔一粒解药。
白天平又取出两粒解药,分别吹入白玉山和黄凤姑的鼻孔中。
突然间,白天平想起了铁成刚和伍元超,似是已经很久未见两人之面了。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仍不见两人何在?
田无畏低声说道:“师弟,你没有瞧到刚才那一战,时间不长,但却激烈绝伦。”
白天平道:“伤了不少玄支剑士?”
田无畏道:“那些黑衣人,剑上有机簧,射出的毒针,劲厉无比,玄支剑士,都是死于那毒针之下,如非申帮主及时喝止,就更不堪设想了。”
白天平道:“这是天下最精锐的剑士,怎能如此损耗,但不知有多少伤亡?”
田无畏道:“不到一半,也有十之三四了。”
白天平突然感觉一阵心疼,道:“师兄,你为什么不喝止呢?”
田无畏道:“玄支剑士太勇敢,身中针伤,一语不发,而且,仍然向前冲奔,直到毒发倒下,申帮主瞧出不对,才大声喝退,已然伤亡许多了。”
白天平道:“那带头的可是神医向魁?”
田无畏点点头,道:“是!”
白天平道:“他们既然射倒了很多玄支剑士,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
田无畏道:“玄支剑士的剩悍、勇猛,也使他们心中产生了很大的畏惧。”
白天平道:“所以,双方暂成对峙之局。”
田无畏道:“是!如果这是天皇教中最后一股实力,对峙下去,对咱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