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对极了,再把我前所说所欲为而不能为溶合在一起,岂不可猜出了吗?”
秦官羽惊惶地站起来,叫道:“你,你……”
皇甫维朗朗笑道:“错了,应是女之旁的你。”
秦官羽的一颗心,差点儿由口里跳出来道:“你是女人?”
“正是女人,而且是相公的婢女,随身婢女。”
这当真宛如晴天霹雳,轰得秦官羽差点儿双眼发黑,晕倒地上。
他,皇甫维竟是个女人?
天下虽无奇不有,但奇也莫过于此,他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自称系自己的婢女,自己只
一身何来婢女呢?
想着,忙问道:“皇甫兄请别开玩笑吧。”
其实这皇甫维,从谈吐,风度,均豪放已极,无论如何,不会是个女的。
皇甫维低声道:“这并非开玩笑,妾身实为女流之辈,而且奉命充当相公的婢女,今夜
正是走马上任之期呀。”
秦官羽惊讶道:“奉谁之命呢?”
皇甫维遭:“皙不泄天机。”
“为什么?”
“因在相公四周.虎视眈眈之人过多呀。”
夜交二更,桂魄行空,银蟾光满。
秦官羽则木然如石膏像般呆立着,俊眼直瞪着这自称为自己婢女的皇甫维发愣。
但皇甫维最后的一句话却惊醒了秦官羽,由她的话中可听出,此刻,自己正是四面楚歌,
被许多人虎视眈眈包围着。
当下,他朗声傲然道:“谢谢指示。”
立即从容地坐下来,皇甫维等秦官羽坐了下来后,朗声笑道:“主人最不耻那些缩头乌
龟,是吗?”
现在,秦官羽不得不重新估计皇甫维了。
到目前为止,自己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如销魂天人之流,若想欺身接近而不为自己所发
觉仍是件难事,但现在自己四周,竟然被许多人虎视眈眈地包围着,而无法自知,可见这些
人的轻功高过自己甚多。
然而,却被她所发现。
由此可知,此女的武功自当高于这些人,更可说是莫测她的高深。
她是谁?
谁又是她的主人?
试想,她不过是个婢女,哪有如此风雅的谈吐与胸罗万象,那么她的主人当是旷世的奇
人了。
秦官羽思索间,朗声问道:“贵主人的见解,与在下正是不谋而合,在下最不耻于这种
藏头藏尾,见不得人的缩头乌龟。”
皇甫维朗朗笑道:“婢子口中的主人系公子你吗?”
秦官羽淡淡笑道:“你何必开如此的玩笑呢?”
皇甫维正色道;“不是玩笑,这乃千真万确的事,公子的武功虽未能傲视江湖,但公子
的毅力与胆魄足可纵横入荒而有惊无险,实不须人来加以保护,但公子系男人,起居不便,
是故敝主人特派贱婢前来侍候。”
她的这段话说得合情合理,令人无可推却,秦官羽在微愣之后遂朗笑道:“实不敢劳你
操烦。”
“此言差矣,公子身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又是丐帮掌门,婢子正以侍候公子而感觉荣
幸。”
秦官羽知道此间题愈缠下去愈理不清,当下也不想多说,便道:“那么我们干杯……”
皇甫维突然变娇声,悦耳道:“婢子遵命……”
秦官羽秀眉微蹙,但仍举杯一口把酒饮尽。
皇甫维干了杯后,娇滴滴地道:“今夜,真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这些鼠辈当真惹
人讨厌已极,但我们总不能因此而扫了酒兴呀。”
秦官羽亦感有理,遂答道:“我们再行酒令如何?”
“好的。”
“那么仍请你先出题吧。”
白衣书生皇甫维若无其事娇滴滴地道:“何谓五星?”
秦官羽朗笑道:“东方木也即木星,其神为岁星,南方火也即火星,其神为荧惑,中央
土也即土星,其神为堪星辰,西方金也即金星,其神为太白,北方水也即水垦,其神为星辰,
出于古曲南子,天文训所云。”
皇甫维朗声大笑遭:“主人果是学究天人,现在该由公子出题了。”
秦官羽想了想道:“关于……”
蓦地,破空地响起仿佛破铜锣般厉笑声道:“你们两个小子,死到临头,还在这之乎者
也屁话连篇。”
秦官羽倏然站起来喝道:“有种就该现身,光在那里穷叫,算哪门子好汉。”
也在同瞬间,耳边响起细如蚊声的密言传音道:“禀告盟主,说来盟主也许要大惊失色,
这自称为盟主婢女的,正是……”
倏地,破铜锣般的响声又道:“小子,你死期将至,还敢口逞狂言。”
秦官羽冷哼声道:“死,谁怕过死?”
耳边却又响起密言传音道:“这皇甫维乃鬼穴穴主三婢之首,名唤春兰,日间约盟主十
天后入鬼穴的,是三婢之末,名叫雪冬,与另一个叫做秋菊的合称为鬼穴三婢。”
听得秦官羽心胸为之大震。
想不到这易钗而弁的少女皇甫维竟然是鬼穴穴主三婢之一的春兰,这其中显然是一种阴
谋的。
试想,鬼穴与自己势不两立,岂会派出婢女来侍候自己之理,这明明是想派这婢女乘机
谋害自己的。
一个陈凤仪已经够自己对付的,现在再加上这个皇甫维,无异增加了更大的威胁,一个
不慎将随时有桩暗害的危险,但自己就会因此而胆怯吗?
不,男子汉大丈夫,应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麇鹿兴于后而不顾之勇气,岂可为两个
女流而畏缩不前呢?
想着,他更加坚决地想着陈凤仪与这皇甫维将如何向自己下手。
如破铜锣般的喝声又响道:“你可知我是谁?”
秦官羽心下暗笑,哪有这种不近情理的人?当下,沉声喝道:“我怎不知你就是阿狗?”
破铜锣般喝声:“小子,接掌。”
声响中,一股宛如惊涛骇浪般的劲力,挟着呼啸声响电掣风驰般地攻向秦官羽。
秦官羽正想出掌之际……
皇甫维却倏然站起来,娇声道:“主人,容婢子代劳吧。”
娇声中,皇甫维的右掌疾扬,呼的一声柔软如絮绵绵不绝的劲力,迎向来掌。
轰然震天巨响。
一声暴吼,由远处疾如鹰隼般飞射来一条人影,影子一敛,竟然是个满脸胡须,面目狰
狞的彪形大汉。
这时,秦官羽的耳边又传来密言传音道:“禀盟主,此人乃鬼穴五鬼之一的厉鬼,盟主
何不袖手旁观,看他们究竟如何同门相残?”
大汉一现身,秦官羽还未开口,皇甫维已然娇冷冷地叱喝道:“厉鬼,你宋干什么?”
厉鬼微愣之后,突地吼声道:“好小子,你竟然知道本爷之名……”
吼声中,竟然抡起手掌疾速无匹地整个向皇甫维攻来。
皇甫维冷哼声,身形如柳絮迎风般微晃.已快捷无匹地斜斜飘出二丈外。
厉鬼的双掌竟然扑了个空。
但他所抡的双掌股力,竟然狂风如涛劲力激荡不已,把秦官羽的衣衫吹得作响。
看得秦官羽心惊胆跳。
若神秘入所告诉自己的不错,这所谓厉鬼只不过是五鬼之一,只看他双掌抡起激荡的劲
力看.他的内力修为竟然那么的精纯,其武功之高,竟不下于夏侯园主。
由此可知鬼穴门人的武功.不可等闲视之。
此时,厉鬼一掌不中,微愣一下惊叫道:“你,你……”
皇甫维娇叱道:“我是谁,难道你从我的轻功中看不出来吗?请回去,一切事情问过主
人后即知。”
厉鬼仍旧愣愣道:“你,你……”
皇甫维脸呈怒色,叱道:“主人业已改变主意,临时派我出来,难道你还不懂吗?”
厉鬼狰狞的脸部微微一变后道:“哦,我就回去。”
说着,厉鬼偌大的身形疾拔十几丈高,疾如划空流星般飞泻而去。
等厉鬼一走,皇甫维才娇滴滴地软声道:“这些粗鲁鬼,打扰了主人的雅兴了。”
秦官羽淡淡笑道:“岂敢,岂敢,姑娘怎会认识此人呢?”
皇甫维娇笑道:“公子请坐下详谈如何?”
秦官羽朗朗笑道:“请……”
说着,他率先坐了下来,皇甫维也落坐之后,娇清滴道:“实不相瞒,我们系同门。”
秦官羽惊奇地望着皇甫维,想不到她竟然有几分诚实,当下淡淡地道:“令主人想除掉
在下吗?”
皇甫维袅袅笑道:“正是,她最先是如此想,后来她又改变主意,于是便派婢子来侍候
公子。”
“令主人是谁?”
“公子急欲知道婢子的主人,似乎比欲知婢子的真面目尤甚,是吗?”
秦官羽微微愣道:“如照姑娘所说系易钗而弁,在此情况下,如何能恢复本来面目呢?
而令主人为何改变主意,着实令在下深感不解了。”
皇甫维娇滴滴笑道:“婢于既然明告女儿身,实有在主人面前示以真面目的必要,所以
婢子就先示以真面目吧。”
秦官羽惊喝道:“使不得也……”
原来,他想若需她露出真面目,势非卸去伪装,但她是个女子,怎好不顾廉耻于自己面
前,脱衣卸装?于是用语阻止。
皇甫维微愣道:“婢于就听公于的吩咐吧,那么,婢子就告诉谁是主人吧。”
她微顿了顿才又娇软软道:“实不相瞒,婢子的主人乃是鬼穴穴主。”
听得秦官羽心胸为之大跳,此女竟然自露身份,这……
又算什么名堂呢?
说谎的人令人讨厌,太过坦白的人却又使人泛起了疑念。
皇甫维如此明告,实出乎秦官羽的意料外,无论如何,鬼穴的作为太过残暴,毫无人性,
与自己不共戴天,誓难两立。
于这种情况下,复派出个婢女来侍候自己,这实是匪夷所思了。
这明明是件阴谋,思索间,秦官羽倏地朗声大笑道:“贵穴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皇甫维微楞道:“这是什么因事呢?”
秦官羽俊脸一整,沉声冷冷道:“请姑娘回去禀告贵穴主,在下不过是个村野莽夫,承
受不起贵穴主的好意。”
皇甫维惊声道;“难道公子不肯收留婢子吗?”
秦官羽傲然地冷冷道:“并非收留与否的问题,而是在下实在受不起姑娘的侍候,姑娘,
请……”
皇甫维愣了良久,突地双眼簌簌泪落,幽幽地娇叹道:“公子是看不起婢于吧?”
“请别误会,在下如何敢看不起姑娘,只是……”
皇甫维如泣如诉地接下道:“只是因公子与我穴主,有一天二地之仇,因而把此仇记在
贱婢身上吧?”
秦官羽冷冷道:“并非如此。”
“那么,公子也许以为穴主派贱婢前来是阴谋,会对公子不利是吗?”
秦官羽又一愣。
她的话针针见血,令秦官羽难于招架,当下只得沉声冷道:
“正是如此。”
皇甫维怨声幽幽叹道:“这也难怪公子作如此想,就连婢子初听穴主之命时,也曾作如
此想呢,但事实却大谬不然。”
秦官羽有意看她解释,当下沉声冷问道:“事实如何呢?”
皇甫维娇声幽幽道:“本穴主说,从此刻起,我即是公子侍婢,与鬼穴毫无关系,今后,
不得以鬼穴的名义出现江湖,但须
忠于公子不得背叛,否则就由公子惩戒,鬼穴为求守信,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好一篇动听的言词,听得秦官羽大不以为然的朗笑道:“还有呢?”
皇甫维娇幽幽地接下去道:“贱婢虽才疏学浅,但却懂得‘忠’字之义,绝不会做出背
叛主人的行为。”
秦盲羽淡淡笑道:“姑娘的口才伶俐,确令在下心折,坦告姑娘,在下仍不甚相信。”
皇甫维粉脸变色道:“如此践婢该怎么办呢?”
“回鬼穴。”
“回鬼穴?”
“正是,此乃两全之策,在下虽对姑娘的满腹经纶而倾慕万分,但自己却是只是个村野
莽夫……”
皇甫维幽幽叹声打断了秦官羽的话道:“公子当真不肯收留贱婢吗?”
秦官羽淡淡笑道:“鬼穴主既然对姑娘有恩,姑娘理该服侍穴主才对,在下与姑娘素昧
平生复无恩怨,如何能接受姑娘的侍候呢?”
皇甫维娇幽幽叹道:“此点穴主曾明示过婢子,公子乃一血性男子,难道公子怕贱婢会
暗算吗?”
听得秦官羽大大地愣住了。
这该叫自己怎样应付呢?她这明明是一种激将法,如不答应,就无异是表示自己怕她谋
害,如果接受了,又将如何处置呢?
秦官羽正在进退维谷之际,耳边却响起神秘人的密言传音遭:“盟主何不答应,看他们
玩什么花样呢?”
秦官羽沉思片刻后,才淡淡道:“也罢,不过在下不愿以主仆来相待,不如就以朋友相
称吧。”
皇甫维脸露喜色地突然站起,克的一声,跪于秦官羽身前,娇滴滴道:“贱婢春兰,今
后侍奉公子终生,若有背叛的行为,或泄漏主人的秘密,便遭五雷击顶,人神共鉴,特立此
誓……”
秦官羽趋前扶起她道:“何必如此呢?”
皇甫维仍旧娇滴滴地接下道:“愿为主人亲手所杀,决不还手。”
说完,才袅袅地站起来坐在秦官羽之前。
秦官羽仍旧回到座位,耳边却又响起密言传音道:“禀盟主,老夫奉庙主之命须即刻回
庙,老夫跟随盟主多年实难以分离,但庙主之命难违,老夫,老夫……”
之下,徽顿了顿后,才响起道:“老夫一日不见盟主就若有所失,现在只有一个补救办
法,就是盟主令留着我,如此老夫的师侄非听命不可了,盟主之意如何?”
秦官羽微愣后,摇摇头。
耳边的密言传音,响起沉甸甸的叹声道:“我知盟主心意,盟主不愿强人所难,也罢,
但在此紧要关头,老夫岂忍心容盟主放单呢?也罢,我回去,若不好好教育她一顿,不算她
的师伯,届时再赶来不迟……”
接着,微颤道:“请……”
秦官羽黯然地低叹一声。
其实,这些事均是他所无法了解的,试想,三国庙竟然会派人在自己拜水镜先生为师的
时候起,即保护自己到现在。
更奇怪的是,三国庙主竟对自己唯命是从……
皇甫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