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是食指和中指合并所激出的气机。
六十二年前初创。
创立剑指的先人在经过一十七年惨痛的教训后,终于在四十五年前九月一个秋天的日子里,有了殊胜成就。
“破天大雷”是这个剑指的名字。
而可怕的,是它的威力。
王王石的双拳击出。
拳,罡风卷动,挟动无与伦比的威力。
但是面对而来的“破天大雷”会是怎样的武功?
一种可以碎掉万拳的剑指,是不是可以碎掉王王石的双拳?
所有的人都在看这一幕。
谈笑除外。
他正专心听着简北泉有些疯乱似的梦呓,道:“贱人,哈哈哈!贱人,嘿……赵古凤你也被骗了,哈……”
猛的一头,简北泉抓住谈笑的手臂,双眼涣散,道:“你想知道那个秘密对不对?哈哈哈……不告诉你,不告诉你……不,我不能让那贱人得意。”
他猛摇着头,忽的闭目念了一串,道:“然谷,涌泉破照海;大钟,水泉冲石关……
嘻……宾阴谷……”
简北泉大大一震,睁目暴叫道:“你要害我,要害我!”
谈笑皱了皱眉,哼道:“谁要害你?”
“你……你是刘瑾那贼的杀手对不对?”简北泉又狂乱了起来,道:“哈哈哈!我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哈哈哈……”
原来方才那些穴道名称,是事关于刘瑾的秘密。
而这件事只有这老头子知道。
唉!真不能死了他。
简北泉喘了好几口气,垂颓着头,片刻了才又缓缓抬起夹,他看着谈笑,老半天。
忽的冷冷一笑,道:“谈笑……”
“我的妈呀!这么久你才认出来?”
简北泉苦笑,长长一叹,彻闭目吐气着,道:“简一梅的武功太可怕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对手?“简北泉仰首大笑,道:“哈哈哈!我们全被骗了上全被骗了!”他猛一瞪眼道:“包括赵古凤。”
谈笑注意听着每一句话。
“这个女人的武功很阴毒,不是我们能想像的……”简北泉全身一股颤,道:“只要中了她的毒掌,就会不由自主的狂乱……”
难不成跟布香浓一样?
又是修罗大常,如今化名向十年前的阴谋?
“你说赵古凤也被骗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不是姓赵的武功。”简北泉的眼神又在散涣,喃喃着道:“姓赵的只这被她利用来练功的靶子……哈哈哈!宾阴谷走商典,一破大赫横骨还真元……”
简北泉说到这里,忽的弹身而起,一掌拍向谈笑大叫道:“你们全部该死!”
斗然这一掌,好重!
谈笑猝不及防中,全力闪躲。
只受得左臂一剧痛,勉强以真元内力护住。
眼前简北泉则乱舞着两臂冲了出去。
真是疯了。
简北泉这一冲正好遇上王王石的拳和褚青门的指相撞!
剑指真的有如是一把剑。
“嗤”!好刺耳的波动裂声,褚青门的指力已穿破王王石双拳的罡气,一波波绵延的气机震到了软甲胄上。
褚青门的左右双指俱递,卡住王王石半丝毫不能动。
一动,剑指穿心!
王王石的双拳十指紧扣,却是已有一股痛来。
这痛要逼得他张开拳头。
拳头一松,无可救!
已是生死关头,汗珠遮住了双瞳一片模糊。
他可以看到近在眼前的褚青门。一样不好受。
姓褚的也是满头大汗。
因为剑指是将内力气机化为一线激出。
最伤元气。
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到后来反而因元气大耗而残废。
现在已经是比耐力的时候。
证松手谁就得死!
他们不敢松手。也没有人敢接近。
因为王王石和褚青门的内力波汤间,死的很可能是第三个人。
没有人敢,但是疯子却敢。
简北泉一身的造诣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
本来当一个人疯狂的时候,潜能是最高的提升。
他撞向前,蹒嗔的步伐一向王王石,一下向褚青门,这是一个赌!
一个生与死下注下押的赌!
他撞上谁,谁就得死。
王王石后来回忆道:“大概是哥哥我那时对着他一笑,把他吓的撞向了褚青门那小子吧?”
所以日后“王石一笑”也成为一句成语。
这成语的意思是,用无赖的方法活下去。
数百年之后,一直和“好死不如赖活”同样有名。
宇文磐的瞳孔一直在收缩。
有点不可置信,眼前这个人不但活了下来。
而且昂立冷肃更胜以往。
谁?
谁能让宇文磐心中忍不住一阵颤?
他的前面摆了三颗头颅,悬在一个人的腰际上晃着。
乾了,有如拳头般的大小,是叫人用药水浸泡过。
但是宇文磐绝对可以认得出来。
这三颗头颅正常活着的时候,名字是魏风尘、阮金童、何池镜。
慕容春风冷笑,有如死神在得意着。
“洛阳九大世家都该死!”他拍了拍腰带上挂着的头颅,冷嘿嘿道:“可惜!一时间没机会找欧阳弦晌、东方寒星、耿落落、苗灰儿这几个人下手……”
宇文磐眯起了双眼,冷冷道:“因为你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们。”
他们四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周围是数以万计的兵队。
但是魏风尘、阮金童和何镜池则负责后援。
“只要人活着,机会很多。”慕容春风冷冷笑了道:“不是吗?”
宇文磐沉嘿嘿两声,点了点头道:“可惜!你就要死了。”
“哈哈哈!宇文磐你有没有弄错?”慕容春风狂笑,双目闪着诡异的光彩,道:“你以为还能活着走回去?”
回剑大胜心法是一门奇怪的武学。
有些类似修罗大常,每回复生后又更强了内力般。
慕容春风飘起,飘的美妙已极。
在半空,忽的一折而下。
宇文磐双目一冷,他可不管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武功一样,反正败了就是死!
他窜身高拔,迎上。
好快!两人在半空中一拍六掌。
每一掌是拗足了内力击打。
双双翻向右侧的林梢上。
是八月的秋风,轻动着林间一片歌。
慕容春风双肘一拱,半旋身的撞向宇文磐而至。
这招式好猛,简直是贴身肉搏。
宇文磐冷笑,四大公子中以“好战第一”成名,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双掌平胸,猛斥往前一搭,搭住对方的双肘。
便是力劲四射,落叶如雨。
两人的身子有如双叶风轮,一路由这般的树顶卷到那端的梢头。
越旋越快!
每过一点足处,落叶必是狂乱飞射。
立时一片林子中飞鸟与扬弃风起,盖了半天高。
这是诡异的一战。
比的不只是两人贴身的短打巧劲,更有内力气机的碰撞,是大大不合情理的”旋”转。
旋转的内力激汤最易冲入脑门。
轻者残废,重老立毙!
房藏这厢看着犹觉得惊心动魄。
更何况交手的两人?
已是目暮,又斜渐尽。
宇文磐忽的双足一点枝头时,双掌一拍倒坠往下。
慕容春风岂肯放过了?
人在上前树干间如飞人般,抽出那柄描金扇拍打着。
他已封住一切来路,宇文磐只有在下面任凭宰割的份。
“哈哈哈!你在下面是你的失策。”慕容春风大笑,他本来就以轻功卓绝于洛阳,冷冷哼着:“你是兔,我是鹰……”
实情的确是这样。
宇文磐最少已经受了三记血痕。
他飞窜在树林间,宛如逃命。
上头,往往冷不防的慕容春风会一记打下。
宇文磐明知如此下去非死不可,为什么要这样做?
房藏已经忍不住要出手。
忽的,他眼前一暗。
日尽夜来。
夜来,林荫之下是一片的幽暗墨黑。
但是慕容春风在上,他的背后是天色。
天色犹有星光、月光。
淡淡的身影已够让宇文磐出手。
出手,这可是真重。
慕容春风狂吼中重重摔落!
“好战第一”这四个字,房藏立即明白含意。
好战,绝对不是蛮干。
而是经过大脑的判断,忍一时。
却在刹那,一而中。
房藏忽然想起古时候一个故事。
有一队人出远途,众人俱不愿担米。
就是只有一个被众人讥为呆子的家伙,担了这个重担。
谁知日日吃粮,担日日轻。
后世便以“先见之明”的成语用之。
宇文磐这一战岂不也是如此?
“你来了?”宇文磐的声音淡淡如家常便饭。
“我来了。”
“不是不要你们跟着?”宇文磐的表情不好看。
人家在看他是一回事,违反了自己的决定又是一回事,房藏笑了。
“我本来也不想来,却是想到了一件事不能不来……”
“什么事?”
“你还欠我半两银子!”
两人瞪了半天,忽然双双暴笑了起来。
笑声,传在林中回汤。
三丈外慕容春风趴在地上喘气!
他不甘,但是这是事实。
宇文磐和房藏已一步一步走近。
由三丈而两丈而一丈而五尺。
五尺不过是两步而已。
两步却足以改变了许多事。
一声衣掠长飘,慕容春风只觉眼前一暗身子一轻。
然后有如乘风御气而行。
不论是谁,这个人救了自己。
他只看到这人的衣袍,全黑!
神秘深邃的黑!
房藏和宇文磐没有追。
“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可怕到他整个背部完全没有空门。”
他们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出手后的结果一点把握也没有。
那道黑袍身影巳消没在林中深处,早和夜融为一体。
“他会是谁?”
一阵沉默,两人忽的轻呀一声,是那个人?
那个人,死了两回又复生的人。
有人称他为修罗大帝,有人称他为一神叠主。
当然阴人麟、骑梦隐都曾是他的名字。
“喂!你那个老朋友怎样?”
“走了……”
“走了?怎个走法?”
走的方式很多,其中有一种叫“死”!
“被一个人带走,你们称他现在的名字叫向十年……”
岳阳城已然在望,每个人的心却是沉甸甸的。
那个不死的老小子果然是跟简一梅一伙的!
王王石忍不住了,道:“好啦!那个老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
“慕容春风。”
“什么?”谈笑讶道:“他还有能力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宇文磐苦笑一声,淡淡道:“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出乎意料的,是不是?”
的确是!
眼前就有一桩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事。
岳阳城平静的很!
简一梅早已率众远走于两广、江西。
八月的风好像有点嘲笑他们似的,五个人呆呆的立马在城门口,挡得人家进出不方便极了。
“看来连城都不必进了,调转马头看能不能追上?”
估计是差了一天的行程。
对方有五千兵马,总是会慢一些。
“不追能怎样?”王王石叹气道:“命啊!”
这时候房藏突然提出一个问题,道:“邝寒四呢?”
是啊!已经好几天没有露面的邝寒四呢?
自潜江城后便不再见到琮影,难道败于唐菱儿之手?
“不可能!”谈笑稍可安慰的想法是:“否则唐菱儿早就现身对我下手了。”
好,问题是邝寒四为什么不露面?
邝寒四醒来时只觉得全身无力。
好长一阵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终于耳朵逐渐听出了水波的声音、落叶在地上翻滚的声音、地鼠的跑动声,以及五丈外一只母鸟在小鸟的声音。
他确信自己还活着。
因为死人不会有杀手的反应。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旁边有人类呼吸的声音。
勉强扭转着脖子,调头一看。
看见一双眸子正望着自己。
是唐蓉儿的眼眸!
她也没死。
平分秋色。
他忽然间好想笑。
人要笑的时候肚皮会抽动,却是这一轻微的动又痛得难过,所以他是又痛又想笑。
笑了会痛,痛了就更觉得好笑。
他这辈子可没有笑的如此“痛苦”、“痛快”过!
唐蓉儿也忍不住好笑,两个人就这样像傻瓜似的笑了半天,忽然又一沉脸。
“你笑什么?”唐蓉儿冷冷的问。
“没什么,只觉得好笑。”他一顿,反问道:“你又笑什么?”
唐蓉儿一楞,淡淡道:“我还是会杀你!”
“彼此,彼此。”邝寒四淡淡一声,却又苦笑道:“但是现在老天可能活活把我们先饿死!”
这是实情,唐蓉儿全身一阵刺痛,根本动也没得力气使劲,苦苦一笑着,不言不语。
只有风,七月的秋风初起!
好长的一阵沉默了,邝寒四忽的缓缓自言自语。
“其实你的资质比我好。”他一叹,道:“我学了十年的杀技,你却三年就可以和我平分秋色……”
唐大美人冷冷一哼,道:“那是因为我不得不逼着自己学会天下的武学不可。”
“为什么?”他问。
她沉默了许久,也许可能觉得太无聊了吧!也许是因为生死已变得不分了,终于道:
“因为我要证明给他们看!”
“他们是谁?”
“蜀中唐门?”
“唐门?你是唐门中人?”邝寒四有些讶异。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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