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方才错身交闪之际,他确确实实的下了一手,就算是铜筋铁骨也该有些儿反应,怎会如此反常?
王王石笑了,而且笑得很奇怪,道:“你是不是奇怪?”
“的确!老夫是有些疑惑……”
“想不想知道原因?”王王石看看沈九醉皱眉的点头,笑着大声道:“这可是有两个原因……”
“那两个?”不但沉九醉问,就连谈笑和杜三剑都想知道这小子在搞什鬼。
“第一,因为沈老头醉老九没有很大的恶意……”王王石口横飞的笑道:“所以,下手没有很重。”
这点,谈笑和杜三剑都看得出来。
所以沈九醉甚至连杀机都没有露。
“第二个原因呢?”沈九醉知道真正的答案在后面。
王王石大笑,拍了拍肚子道:“当我肚子饿的时候,总是不大喜欢讲话。”
这话分明摆看要敲人家的竹吗?
慕容春风的座椅和平常人最大不同的是“大”。
不但大到可以让一个人躺下,而且上面还横生四突的许多圆球在座面以及背靠上。
“这是一种经脉训练法。”慕容春风有一回对来访的“大虎山”寨主莫烈烈道:“如此,最少比别人每天多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练功。”这椅子慕容春风还取了个名宇~龙翔椅。
现在,他就坐在这张龙翔椅上听看黄不言的报告。
“谈杜王早上送了布香浪入神来居大院后,于正午时分出来。”黄不言缓缓而平稳的说道:“他们走了半炷香,在进入回风酒气棋时碰上沈九醉……”
慕容春夙轻轻一哼,嘿嘿道:“这三个人才来洛阳没两天,倒是见了不少人办饼不少事。”
黄不盲那张历经五十年风霜的乾皱脸皮,一点表情也没有的道:“慕容公子,我看这三人终究会是个心腹大患,及早除去的好。”
他说着的时候,一双与众不同的碧色眼珠闪了两闪。
慕容春风挑眉一笑,道:“不盲先生之意,是由我这边发动攻击?”
黄不盲乾笑了两声,摇头道:“黄某当然知道有人比公子还急,不过……”
慕容春风挑眉道:“不盲先生有话请直说!”
“布好玩暗中和欧阳弦响有所往来之事你我俱知……”黄不盲哼道:“不过欧阳这个人城府极深,自然不会挑这节骨眼儿出手。”
慕容春风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出手为啥?”
“为了布香浓那小妞子……”黄不盲嘿嘿笑道:“这傻丫头还真以为她所中了伍旧狂那批机关莲花座的毒是什么嵩山下什么神尼救的,哼哼!其实动手施救的是谈笑那小子!”
慕容春风双眼一亮,道:“布大小姐对姓谈约有好感?”
“是的!”
“如果她知道是姓谈的救她,而且又知道人在我们的手上,是不是会不自量力的来救?”
“是约!”黄不盲果然一点也不盲,道:“而且,不管布楚天反不反对,在下相信结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能解决了布楚天,我们的目标就完成了大半?”
“公子聪明。”黄不言大笑道:“所以无论是成为四大公子之首,或是为了完成我们的计划,都非让那三个人当踏脚石、牺牲品不可。”
慕容春风显然很满意这个结论,所以,他下的决定是:“这件事关系重大,非得小月亲自出马不可。”
“尹小月姑娘?”黄不盲在讶异中有一份敬服,道:“公子让未婚妻室去对付谈杜王这三个人?”
“哈……小月想成为慕容世家的女主人,就得跟慕容春风出生入死!”慕容春风大笑中,有一份自信道:“也唯有这份牺牲的胆识才够资格嫁到慕容本家来。”
揽镜小照绝世容,一点芳心。
起身眸向牖外百般风情,常是慵懒念郎君。
尹字一家在她八岁时便叫仇家满门减。
幸好,一名老仆冒死抱看她投奔到指腹为婚的洛阳慕容世家来,慕容世家的主人慕容傲世绝无反悔。
此后,慕容世家不但替她尹家报了仇,而且收养了她一十五年育受之恩。
尹小月的一生,就是慕容世家的人。
尹小月也是慕容世家下一代主人慕容春风的妻子。
这似乎是天命。
早在二十三年前指腹为婚时就是这样。
纵使她的心中觉得似乎缺少了一点点什么,也觉得慕容春风的野心有一点点什么不妥。
不过她忍受看。
在那时候的女人,这种忍受是最基本的“美德”。
“我现在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一点小忙!”慕容春风出现在尹小月的背后,声音有着一股兴奋,一股事业大力进行的兴奋,道:“这也是一项任务!”
尹小月回身,注视这个未来的丈夫半晌,淡淡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什么事只要你说了我一定做。”
“很好!”慕容春风满意的道:“现在我要你去接近三个人……”他一顿,眼瞳子一缩道:“三个男人……”
尹小月脸色逐渐白了起来,声音劫依旧平静道:“是!”
“他们三个叫做谈笑、杜三剑、王王石……”慕容春风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在铜镜上写下了这三个名字。
“你的行动,就是将他们迷昏!”慕容春风声音很冷,道:“成功以后杀掉杜三剑和王王石,留下那个叫谈笑的交回来。”
尹小月轻叹一口气在心,点了点头。
慕容春风笑道:“我随时派人在你周围接应,至于其他联络的方式等细节,稍晚不盲先生会告诉你。尹小月脸上除了惨白,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愤怒。慕容春风离开已经有半炷香了,直到黄不盲进来时尹小月还是连泪也没滴落。一同样子的方才的姿势。她的愤怒、她的泪,早在八岁时就司经随看全家埋入于黄土坟中。甚至,她的感情也是。尹小月一直忽略,一直不知道一件事。就是她这种神情,令得慕容春风成百上千回在背地里咬牙切齿,夜醒难眠。谁愿意自己的妻子是木石美人没有心?所以,慕容春风这次如此做是有一种自虐似报复的快感。他要让这个女人尝尝对他慕容春风冷漠的折磨。黄不盲并不盲,他看得出一切。却是,唯有一叹。足足吃丁半个时辰,我们王大拳头才嘘一气,拍拍肚皮笑道:“总算是吃了五分饱……”
什么话?沈九醉差点翻睑,哼了又哼,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说了?”
“当然可以。”王王石笑看,指看自己的肚皮道:“这里放了一块软甲,就这么简单而已!”
真的就这么简单而已!
沈九醉想站起来走了,却见谈笑敬了一杯酒来,道:“前辈真是好酒量,且让晚辈敬这一杯。”
沈九醉哼哼一笑,叫人家用话压住了,只好仰首一饮,他心中清楚,下头可还有话。
丙然,谈大公子笑道:“人道游云楼一梅姑娘才貌、人品冠绝天下,不知是如何个好法?”
沈九醉嘿嘿一笑,道:“谈公子有与趣何不自己去看看?”
谈笑“嘿”的笑了回去,道:“只怕没这福缘……”
沈九醉这厢可是清醒得很,挑眉冷笑道:“看来,谈公子是要沈某托个人情了?”
想见游云楼的一梅姑娘绝对不是简单的事。
这事,除了名门世家、风雅才儒之外,最少也得有个像样的人介绍,方能一见芳容。
至于闻艺欣赏,就得一梅姑娘亲自品鉴了。
杜三剑这会儿嘻嘻一笑,插道:“沈大先生错了!”
“错了?”
“是的,错了。”王王石加强道:“不止是谈小子一个,还有哥哥我和杜小子一共是三个人。”
沈九醉双眼一闪,冷嘿道:“看来,三位真是为招亲比武大会而来?”
他说话的时侯,直向三人打量不已。
谈笑耸了耸肩道:“才子配佳人,这也没什么不可以。”
沈九醉嘿嘿笑看,用鼻孔哼道:“只怕有些人自负太高,却是眼高手低了。”
谈笑可明白人家的意思,道:“沈前辈的意思是想试试我们三个人的身手了?”
“不错!”
“很好。”杜三剑笑道:“地点、时间随便挑吧!”
“就这里……”沈九醉说话的当儿已经出手,道:“就现在!”说到这三个字时已经攻出了九招之多。
不多不少,每个分到三手攻击。
沈九醉成名的绝学之一是九醉连环指。
而致命的武器则是他那十根指头。
九醉十指,翻乾倒坤!
“唉呀!老头子年纪不小,脾气也大哩!”谈笑看到人家出手,着实的吓了一跳。
眼前,沈九醉不过是小试身手而已,只晃眼儿连连点夺而来约三招,直称得上是诡诸莫测。
谈大公子左右手各自以拇、食二指结成一个环,交错替换间迎了过去。两相一触及了,其余约三指则是一搭一拗。
旁儿,王王石和杜三剑亦纷纷以小巧手法似游龙如瓜舞的迎接而至。
沈九醉“嘿”的一笑,双手合并于平刀处,虎口开向左右而来的王大拳和耍剑杜。刹那,恍如一指代表一人,桌面上四十根指头交错变化,端的是凶险已极。
沈九醉这十根指头不愧是长在沈九醉的身上。
左移右晃之间,有似是醉酒老翁巍巍颤颤的将要倒下,令人捏了一把冷汗,却是,巧妙难测的又逢生机。
也不过弹指工夫,那沈九醉双拳一拍十指八缝各涌出一道气机来,硬生生托住了同桌上谈杜王的攻击。
沈九碎收手沉笑,沈九醉嘿嘿道:“你们想见一梅姑娘可以……”他挑了挑眉,哼道:
“今天申时到游云楼。”
说完,这位似儒似道的老头子打了个大酒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那门口处便斜倒颠落的出去了。
直到好半天了,那王王石方才甩看手腕,揉看指尖叫道:“他奶奶的,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力气儿倒是不小。”
杜三剑看看双掌十指,也苦笑道:“说起指头巧劲,这个沈九醉只怕不输我这只左手。
谈笑同意,他是跟对方最直接硬撞相搏的。”如果这老头是个敌人,那真会有我们的苦头吃,谈笑叹气道:“幸好,现在好像还算得上是朋友。”
杜三剑皱鼻子哼了哼,道:“你是那条筋不对了,非得到浴阳来这趟浑水不可?”
谈笑嘻笑了一站,道:“不是说了吗,为了桃源别处!”
“谁信?”王大公子叫了起来,道:“说!你这小子这三个月来到底在玩些什縻?”
他加强、用力、肯定的道:“姓谈的,哥哥我和杜老弟到山里修身养性了九十天,你跑去那儿啦?”
谈笑耸耸肩,同道:“干啥怀疑我?”
“怎能不怀疑?”杜三剑凑过脸来,嘿嘿哼哼道:“我可是越想越不对,这其中一定有啥『阴谋』在,对不对?”
王王石又接上了一句,道:“那有刚一踏入浴阳城就叫买命庄那个阴老头盯上要命的事?”
这两人前后一句接一句的,谈大公子只好投降了。
“行啦!你们当真非知道不可?”
“废话,咱们可是没赔钱的替你卖命!”
“哥哥我是怕你们知道了以后会手软脚无力呀!”
“屁!”王大公子不信,除了他爹他娘以外,天下可没第三个人能让他如此。
谈笑用力一叹,很勉强的道:“好,是你们自己找麻烦上身的。”他长吸一口气,耸了个肩道:“三个月以前本来哥哥我要和你们一道在钟南山修身养性。不料,在半途中得知一件秘密……”
他看了四下一眼,低声道:“洛阳四大公子和蒙古车臣汗部取得某些的协调,打算翻了大明江山。”
杜三剑可皱起了眉头。晃看脑袋道:“开明以来早有不少人有这等野心,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这回不同!”谈笑轻叹一站,接看道:“据说浴阳城里四大公子鉴于以往许多人的失败,所以采取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来进行。”
王王石这厢又肚子饿了,大吃看肉,含糊道:“那……又有啥不同了?”
“五年前在先皇孝宗弘治十七年时,鞑靼军就曾攻占大同,那时他们曾经派遣了不少人物混入中原活动。”谈笑皱眉苦笑道:“其中,太监刘瑾亦是他们早就暗伏于中原的一颗棋子!”
方是去年,刘瑾便捕在职官吏三百多人,投入狱中至死。是时为明武宗正德三年。
杜三剑心头一震,讶然道:“好个刘瑾,竟是个汉贼!”
谈笑轻轻的一叹,瞅了这两个好朋友一眼,道:“当今的皇上甚是宠信这个奸宦,不过倒是有法子可以治他。”
王太公子可是义无填胸,很正义的道:“啥法子?”
“他是个假太监……”
“什么?”杜三剑和王王石双双叫了起来,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有……”
谈笑有些不好明说的点点头道:“我们都知道,有一种内功心法可以将”某部份“收入体内。”
这是在内功修为上最为精妙的一种,能练到这样子,可比寻常的金钟罩、十三太保横练要深了几层。
“但是,当年刘瑾入宫时那般年幼……”杜三剑疑惑道:“怎么可能练得成?”
既是练得成,又如何通过净身这关?
“这当然是有人以大内力的手法帮忙!”
谈笑嘘了一口气,巡目四下这回风酒气楼内没有扎眼的人物,方道:“而当时做这事的,便是一梅姑娘的祖父,也就是死于南召镇外简北泉的爹亲……”
事倩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杜三剑长长吁出一旦气,道:“这么说来,一梅姑娘手中握有刘瑾并未净身的证据了?”
“这点哥哥我也不清楚。”谈笑眉头可皱得死紧,道:“而且,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复杂了许多。”
王大公子这会儿又聪明起来了,道:“你的意思是说,布楚天、赵古凤、四大鲍子他们接近简一梅的目的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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