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悦广这时忽的一笑,朝易骑天道:“易兄,我们力于比斗而至于相知,如今不如换个法子。”
易骑天双目一闪,微哂道:“兄弟亦有此意!”
他们双双看了宗天尧一眼,心有所会。
“这座灵烟山庄既是大恶之处,今天就看谁先灭了恶首……”皇甫悦广大笑道:“易兄,是否亦这般想法?”
“善!皇甫兄真是深得我心!”易骑天大笑道:“你我在地一生中力于灭恶歼贼,今日联手必是大快人心。”
这两人的对话,可把宗天尧一张脸弄得煞白。
怎么会知道平端无故的惹来这厢大事?
他又惊问怒道:“两位大侠何作此言?灵烟山庄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两位……”
尹小月插口冷哼道:“设计皇甫前辈和易前辈一战,好坐收渔人之利的不是你们?”
宗天尧脸色一变,恨声道:“这事是赵古凤那老贼的手下所安排,和灵烟山庄完全无关。”
想不到也牵涉到赵古凤。
“赵古凤!”易骑天皱眉问道:“难道是那个『南王爷』赵古凤不成?”
“不错,就是他!”宗天尧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希望,鼓动舌簧道:“赵古凤为了让蒙古鞑靼军大举入侵中原方便,控制地是最好的方法。”
蒙古若是大举进攻,借道绥境自地而入中原,的确是事半功倍的方法。
而境一地中,又以皇甫悦广和易骑天最有号召力,两人一死,对于他们,行动可是大大有利。
“嘿嘿!宗公子既是早已知道,为何不在三个月以前就说了?”皇甫悦广双目一闪,冷冷道:“其心何在?”
宗天尧这厢真是一肚子的苦水。
原先有意让眼前这些人的目标转向赵古凤那边,未料反而是自己倒打一巴掌。
门口,容顺胜的儿子容生名这厢跌跌撞撞的押了进来,一见到他爹,呼叫了一声奔向前来。
谈大公子“嘻”的一笑,道:“别急!”
他伸手迅速的点了容生名的几处穴道。
容顺胜本来是张开了双手要迎上去,这时可楞住了在那儿,呆然的不知所措,直看着谈笑。
“你儿子身上给人涂了毒啦!”谈笑瞪了那端押容生名进来的两个老头子,哼道:“这种『小莺残生』的毒最是霸道,毒粉飞起来丈内的人全会没命!”
他一笑,指了指容生名的袖口,有几丝点的蓝光微闪,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可惜,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亮了点!”谈笑说着,又伸手一拂一拍,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再看过去时,容生名的袖口上可乾净了。
“嘿!好见识!”那两名老头子同样是一身的布衣,右首的那个阴冷冷的一双三角眼,背上一柄剑斜悬,他沉嘿了几声,才道:“阁下是日来大闹洛阳的谈笑?”
谈大公子可理也没理人家,转向容生名解开了穴道,又朝尹小月笑道:“以前在华山山脉的绝世谷中曾经住了十八名大恶人,你知道不知道?”
尹小月“咕”的一笑,娇艳无端的摇了摇头。
“那十八名大恶人是在二十年前被三位大侠所囚禁。”谈笑双眸一闪,续道:“在漫长自省的过程中,有些人改过向善,成就清心见性。有些人则……”
他这厢才看了门口二老,大大叹了一口气道:“恶性不减,犹是想尽了法子出来为恶人间……”
“好小子,你的来历何处?为何认得老夫东郭公彦和姜声咽兄?”那名老者双目尽赤,像是着了痛处。
易骑天和皇甫悦广互视一眼,点头轻哼道:“原来这两人是昔年以毒剑双枭闻名的东郭公彦和姜声咽!”
“不错!”姜声咽第一回开口,那声调恍若是鬼泣般,有够刺耳,道:“皇甫悦广,易骑天,识相点,一个回去北,一个回去南,好好终老天年,否则……嘿嘿!”
他阴沉沉笑了,一个大步落到宗天尧背后拍推了几下,只见这宗大少爷震了震,满额的大汗涔涔落。
姜声咽的脸色真的跟声音一样难看了,道:“忘刀指?”
这句三个字,东郭公彦的脸色亦为之大变,颤道:“你……你这小子是卧刀传人?”
“不错。”谈笑“嘻嘻”一笑,行了个礼道:“在下正是昔年将你们囚入绝世比三位前辈之一忘刀先生的徒弟!”
那么,另外两人就是杜乘风和王悬唐了。
东郭公彦的脸色好长的一变,咬牙切齿,怒道:“本来以为忘刀老贼死了,今生今世再也无法报二十年前那一刀之仇,哈……天可怜见,今日叫老子遇上了那的后人!”
谈笑耸了耸肩,笑道:“别急,我师父长命得很,他老人家可是健康得连阎王都要气死!”
东郭公彦再度变脸,正想跃身出手,但是,那位神黑纱女子淡淡道:“谈公子的话还算不算数?”
谈笑一挑眉,嘻笑着脸道:“当然!”斗然随着回答,他稍弹了一支筷子向宗天尧,好快!
筷子在半空中刹那自断成六截,打在宗天尧身上六处穴道上,一震,这会可真是对症下药,解开了宗大少爷身上的禁制。
那宗天尧怒吼了一声站起来,骂道:“谈小子,你……”
不过是四个字而已,座旁的神秘黑纱女子忽的出手。
只见蓝澄澄的光亮一闪,宗天尧的喉咙只剩下喷出的血,再也没半句话儿。
“砰!”好大的一响,宗天尧死的时候眼睛还睁得老大,他不信!
黑纱女子像是没事儿般,浅了一口桌上的竹叶青,这才缓缓站立起来,施施然的出门而去。
没有人阻拦。
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好一会儿,东郭公彦才回过神来,怒眉一瞪谈笑,音恻恻道:“我们的事迟早要解决!”
便是一声招呼里,一厅店里的人全走得乾乾净净。
这时,留在谈笑他们脑中的疑问是,那个神秘黑纱女子到底是谁?宗天尧真的是她的丈夫?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在这组织中的权力极大。
整个金龙大镇热腾了起来。
因为,谈笑回来了。
年岁大一点的人都记得,在二十年前有三个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那时他们只有八岁。
他们是住在隔着里许外一个小镇上,却经常是这金龙大镇开城门时最先进来的三个人。
三道小小的身影,是镇民们每天早起的钟响。
反正打从他们进镇城,到他们被追来的爹亲、师父们抓捉回去这段时间,金龙大镇一定是热热闹闹的。
习惯了以后,人们见面第一句话不但是:“见到了那三个小表没有?”而且,还帮着躲师父躲爹亲。
金龙大镇的人都记得那十年快乐的时光。
一直到了十年前他们三个忽然就这样子消失,一日复一日,镇城的人忍耐不住了还派了代表到隔壁那个小镇去。
“使者”回来时,带了个沮丧的消息。
他们一伙子人全搬到了华山深谷去不会再回来了。
“你们这些晚辈不晓得那几年大家的日子多难过!”一名老者深深吸了一口烟筒,徐徐吐了出来。
那烟盘呀盘的由白胡子往上升,越过了瞳子翻上了苍苍白发。
他摇摇头,像是陷入了回忆,又一忽儿笑了起来,道:“还好,四年后那三道熟悉的人影又一大早出现在金龙大镇城口。哇!你们这些晚辈那时也该有些年岁了,记得吧?”
“记得,记得!”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双目闪着崇拜的光辉道:“那时我十五岁,一听说他们回来了,整镇里的人像疯了一样……”
老者笑了,点着头示意年轻人继续说下去。
“后来大家知道他们要搬进来镇城里住,还足足热闹了一个月呢!”年轻人的语气很热切,急着道:“在那三年里,整座大镇上的人终年都是快快乐乐的和气一团!”
他说到这里,脸色忽然黯淡了下来。
三年的相处后,谈、杜、王这三个年轻人去中原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不再回来了。
而他们的师父、爹亲也迁住到华山山脉内去。
自后,不但没有了他们的消息,更恼人的是灵烟庄院的建立。
这是噩梦的开始。
房藏在这里听道最后一句话是:“不过,他还是回来了,金龙大镇又要恢复往日的生气……”
金龙大镇这股热络的气氛着实另他有些吃惊。
谈笑的到来,似乎是他们的守护神似的,有一股欣喜热烈的气氛在各处漫延。
当然,他只不过是转了一圈,立即明白了布楚天在这儿的灵烟庄院所作所为。
也知道,谈笑和队方卯上了。
谈笑啊谈笑,我房藏用尽了法子找到了你,目的就是要试试无臂刀斩和卧刀孰胜孰败。
房藏冷冷一笑,他可不愿有人打扰自己的计划。
已是华灯初上。
房藏一步一步很用心走着,右边已经是悦来客栈。
他当然知道谈笑就在里面。
进进出出的许多人,想来都是要看看谈笑这个金龙大镇守护神的人。
里面不时有欢笑的声音传出来。
房藏没有停下步伐,依旧还是往前走着。
越走越是冷清。
蓦地,在街尾入目的是一座大庄院。
灵烟庄院。
房藏跨出第一百六十八步的刹那,两道人影自阴暗虚斜冲而来,背后也有两人夹制而至。
“这位兄弟是到灵烟庄院?”前头右首那个有八字胡的,右手已扣上了剑柄,冷嘿道:
“还是到地狱报到的?”
房藏眯了一下眼,冷笑自唇间起。
声音更冷,道:“送你们到地狱去!”
八字胡大怒,喝道:“杀!”当先第一个抖剑冲上来。
他也是第一个死的人。
四道人影全集击向房藏,却如房字世家这位独子所说的,一个个躺在身畔如同他们来的方位,不动。
房藏跨也没跨,踩过了八字胡的体继续前进。
他隐约感觉道,黑暗中有一双眸子正凝睇着自己。
包奇怪的是,他觉得对方是个女人。
走没十步,一把宣花爷和一挺长枪自左又招呼来。
出手的人又稳又狠,是相当不错的好手。
房藏却有些生气。
这种人想跟谈笑作对?
若是以四大公子或是他们还算是像样的对手,眼前这些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是派出来送死的。
他怒,立刻让对方那个手领达成心愿。
送死。
房藏用的是指刀,房字世家独传的“破顶看天指”。
每指正中额。
灵烟庄院越来越进,果然是好气派。
门口不但有四个人掌剑手着,而且那两座铜狮子端的是威猛儿花银子的东西。
房藏冷冷一笑,再一步上前,那朱红沉甸甸的大门无声无息拉开来。
他点了点头,不错。开门尤其是这么重的门无声无息,最少表示这里的主人很细心照顾每个细节。
他冷冷的望去,朱门后是一双老头子冷寒着脸走出来,随后是两排十二名执剑的劲衣汉子。
两名老者在门槛跨出后站定了。
那十二明剑手则迅速的排成两排立于自己和老者之间,加上原先四名守门的剑手共计是十六名。
“你是谁?”右边的东郭公彦冷冷道:“谈笑的朋友?”
“不是!”房藏回答得很乾脆,而且有一丝讥诮,道:“我是来找他决斗的人!”
姜声咽似乎有点讶异道:“你能让我们相信?”
看来他是希望相信。
“能!”房藏冷冷道:“因为,我是房藏!”
房藏,这两个自好像有极大的魔力。
十天前洛阳游云楼之战,房藏大名已传遍天下。
当然,房藏在那时说了一句话谁也都知道。
“不管谈笑躲到了天涯海角,我的刀和他的刀终须一战,这是天命!”房藏说着。
天命?
东郭公彦和姜声咽的脸上有了喜色,真是天意。
在这节骨眼上跑出一个房藏来,那简直是天大好事,不过,这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位“无臂刀斩”的传人?
东郭公彦淡淡一笑,掩不住一丝的希望,道:“我想房公子是要见敝庄的庄主,不过……”
他嘿了嘿,沉笑道:“是否可以让我们开开眼界?”
房藏眼珠子动也没动,盯着门口前的毒剑双枭,大步的跨向前。
他走得很用心,好像每一步都很值得珍惜似的。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走路方式,是用整个脚掌放平摆下,既不是用脚尖先着地,也不是脚跟先着地。
姜声咽注意到这点,也感觉到压力。
对方似乎有着不达目的绝不停止的力量和决心。
十六名剑手动了,满天而下的一幕幕剑光。
这些人是灵烟庄院中立战的中坚份子。
每个人最少有十年以上江湖闯荡的经验。
而且,在杀人的时后手都很稳。
他们都已明白“不杀死敌人自己就要死”这个道理。
他们是明白,但是房藏却是实行者。
两掌十指波弹,快若惊鸿似的一十六个血洞由一十六颗头颅上喷出血来。
东郭公彦和姜声咽只觉得一阵苦水涌上了喉咙。
是不是自己已经老了?
二十年前心狠手辣在今天看了眼前这情景竟会颤震。
不,不是!
绝对不是因为血腥的关系。
而是因为恐惧。
恐惧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怕的杀气、可怕的杀人手法。
而最可怕的是,房藏的刀还没有出。
无臂刀斩的双刀出现时,会是什么样子?
灵烟庄院的名字取得相当风雅。
的确,这一入夜后灵烟庄院的味道就出来了。
华山山林间的烟雾一袭又一袭的飘着。
它们像是游戏的经灵,也像深闺的少女。
蒙蒙落着、移着、披着,把灵烟庄院整个装扮成太虚般的轻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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