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将两锭银子放进掌台收利的钱篮算作抽分,淡淡的道:“老兄,算了吧!
那两吊钱提回家,还可以买三五斤酒喝,明天再来吧!”
刀疤王还有一手牌,他有权继续,他怎能甘心!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没有全赢,好牌还在下面,今天不谈明天的事情,快点押啦!”
上下两门打落水狗的各下了一吊钱。
意思是说,刀疤王的两吊钱只够赔上下家,如果天门下注,你庄家如果接受,总不能脱裤子吧?
墙倒众人推,有够现实!
刀疤王见状,脸上一红几乎下不了台!
不过,他一心一意只想赢回钱出口鸟气,因此又伸手在怀中拼命掏,总算拘出一枚金指环。
只听他喝道:“四钱金子,你算吧!”
“好!值银子二两,我用五两银子赐你的指环!”
说完,放下一块碎银!
想不到这后半手牌,刀疤王走了运,通吃。
现在,他有了五两银子,一枝招环及四吊钱了。
如果他不赌,拿回家过日子,要好好的过两个月绝对不成问题,买一只鸡打牙祭,也不过百十文钱。
阿星打开了腰袋口,一面将金子银子往里面装,一面道:“算了!在下见好就收,承让了!”
刀痕王岂肯干休,只见他大手一伸,按住了阿星的手,厉声说道:“我还没下庄,不错吧?”
“咦?你……”
刀疤王凶狠的道:“你有种的话,就走吧!”
四周的人看出风色不对,逐渐的往外移。
刀疤王是洛阳地区有名气的地棍,一向赢得输不起,输起来就六亲不认,虽不至于动手打人,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阿星佯作见风转舵:“好好!算你狠!只要你有钱,在下奉陪就是,看样子,你是不光不休!”
上下两家的人识相,一个个退出了。
只有两人四只手在洗牌。
刀疤王最后也过了一手漂亮的洗牌术。
阿星切出四叠牌,道:“好像就只有你我两人了!”
“两人就两人,照来不误!”
“也好,免得多洗牌。”
阿星说着推出十两银子,道:“押你的台面。”
“好!”
骰子掷出了:五六,天门占先着。
刀疤王一上手,不由阴阴一笑!
他的一颗心兴奋得狂跳,天牌加么六,天七九,点子中最大的牌,第二手更妙,一对和牌。
毫无疑问,天七先攻,稳赢不输。
哪知,天门牌一亮:屏风一对,吃定了天七九。
刀疤王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那个刀疤不住的颤抖着!已经输去一半了,天公伯仔保佑,第二手……
哪知他平日作恶多端,恶报已经临头,天门亮出的第二手是一对地牌,吃定了他那一对和牌!
刀疤王“门前清”了!
按理,他已经下庄了!
哪知,他神经质的大叫:“你不能走!”
阿星仍是淡淡的笑道:“老兄,你已经没有什么好下注的了,你这身衣裤可值不了半文钱?”
“我……我赌手指头。”
刀疤王真的疯了,只见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叫道:“一个指头十两银子。”
阿星一边收拾金银一面说道:“卡失礼!我的手指头已经够了,再多几个岂不成了怪物啦?”
刀疤王突然吼道:“命,你赌不赌?”
“你的命?值多少?”
“二百两。”
“爱说笑!老兄,买一个漂亮的大闺女也要不了一百两银子,你自己掂看看,你能值一百两吗?”
“不!我的手边还有一对母女,那是人家赌输了,押给我的!”
阿里心中陡然一颤,暗忖:“会不会是阿母及阿姐?”
必好!一共算作二百两!“
说完,取出了二十锭银子,道:“摸牌吧!”
摸回两张牌之后,刀疤王内心稍稍一喜:梅花一对!
第二手两张,真他妈的邪门,一张长牌,一张板凳,加起来是“密十”,如果拆开来,那是一点九点毫不管用。
阿星的第一付牌开出来了,么四五点,加么六七点,七五一十二,吃掉他的密十而绰绰有余。
如果刀疤王想冒险,把梅花拆开,第一手仍然是输,一点对两点,他不想冒险,希望梅花一对能够保住老本拼成和局。
后手牌开出来了,阿星那一对人牌,吃梅花绰绰有余,每手牌各高几级,刀痕王连老命也输掉了。
命输了可不是好玩的,不好玩就必须溜之大吉,反正这小伙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又岂能咬他的鸟!
哪知,刀疤王刚想钻出人群,突觉衣领被人抓住了,他本能的扭身出手格拨,甚至要出拳反击。
晚了一步,他只觉颈子似被扣了一个大铁钳,夹得他全身发僵,不由自主的伸手狂叫:“哎……哎呀……”
阿星喝道:“想开溜呀?门都没有?给我跪下!输不起就不要赌,赌了就要服输,现在你这条命是我的啦!”
“放手!放……放……”
刀疤王跪下狂叫着!他不敢不跟,因为颈部上的扣力和压力沉重似山!
有人在旁边摇头叹息道:“真是自作自受!”
“刀疤王,你就认命吧!”
“是呀!谁叫你逼人家赌的!”
“来!咱们接手!”
阿星喝道:“走!”
说完,似拖死狗般,将他拖出了赌坊。
到了一处不见人影的偏僻角落,阿星松开手,踹了他一脚,叱道:“妈的!你自已有脚,不会起来走路呀!”
刀疤王呼了一声,慌忙站了起来,怔怔的瞧着阿星!
阿星瞪了他一眼,骂道:“妈的!你这个赌鬼是不是有‘同性恋’的毛病啊?
干嘛一直瞧着我!”
‘我……“
“妈的!带我去见那两个女人吧!别在这个‘我……。”的,又不是喝醉了酒,妈的!真是没种!还敢自称刀疤王!呸!“
刀疤王边在前带路边解释道:“小兄弟……哎唷……”
阿星恨恨的用了他一脚,喝道:“妈的!你这个赌鬼真是欠接,你别忘了你的命已经在我的手中了,还敢如此称呼我!”
“这……主人!小奴原本姓王,因为面颊受过刀伤,他们便称呼我为‘刀疤王’,并不是我故意耍老大!”
“好!好!别噜嗦啦!快带路!”
两人默默的朝城内行去。
阿星自幼即身受赌博之害,因此,对于赌徒一向没有好感,加之听到刀疤王因赌债押人为质,更是令他厌恶透顶!
难怪他会对刀疤王百般挑剔!
陡见远处传来一阵谈笑声:“喂!老王!刚刚才甩完一根,应该神清气爽才对,怎么不大高兴呢?”
“妈的!想不到那‘幼齿仔’的生意那么好!我排了老半天一直轮不到我,不得已只好找那个又干又瘦的‘老查某’啦!”
“老王!那‘幼齿仔’果然赞!不但货好,而且听话。随你怎么甩都可以,妈的!明天,我一定要早一点来!”
“老邱,那个老查某也是很听话啦!可是那一身松驰的肌肉,唉!真没爽!”
“哈哈!老王,那你方才就好像是‘拿竹竿在古井晃动’啦?”
“妈的!老邱,明儿你要来之时,可别忘了招呼一声!”
“哈哈!没问题!有福同享,谁叫咱们是哥俩好,宝一对呢?走!去喝几杯解解闷!”
阿星默默的瞧着那两名中年汉子擦身而过,心中暗暗祈祷方才对方所言之女人并不是阿母及阿姐。
拐了几条巷子之后,来到一处红砖小屋,只见门口一名混混朝刀疤王行礼道:
“老大,你回来啦!又是统杀吧!嘿嘿!”
说完,伸出右手准备吃红!
刀疤王越想越气,双目一瞪,“啪!”的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之后,转身强作欢颜将阿星迎了进去。
那小混混没来由的领了五百,不由怔住了!
不过,他心知老大的脾气,不但不敢追问原因,更急忙随在后头阿谀的道:
“老大,那对娘们挺卖力的,这次你可又捞了不少!”
刀疤王倏然转过身子,抬脚跷了过去,骂道:“妈的!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作哑巴!”
小混混捂着肚子不敢哼出声:“怪啦!老大一向最喜欢听这种话,今天怎么完全不一样了呢?”
陡听房内传来一声叱喝:“干你娘!叫你摇,你不会摇呀!方才大爷在外头听你又摇又叫的,现在怎么不摇了,是不是瞧不起大爷?
只听一阵怯生生的声音道:“大爷,失礼啦!我实在太累了,摇不动啊!哎唷!
呜!呜!大爷你怎么打人呢?”
“干你娘!你这浪货就好似一头牛,不打不会动!再不摇的话,大爷会有更多绝活让你享受的!”
少女边抽搐边晃动着身子。
阿星好似遭到雷劈一般整个的楞住了!
这不是阿姐的声音吗?
陡听隔房传出一阵中年妇女的口音道:“这位大爷,小仪自午前一直忙到现在,连一粒米及一滴水也未进,求求你放了她!”
“干你娘!大爷排了将近一个下午才上阵,叫我放了她!妈的!你如果不是傻人说痴话,就是在做梦!”
“大爷,我是不是可以代替小仪……”
“干你娘!少倒胃口啦!大爷如果要玩你,又何必排队等待老半天,妈的!也不会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阿里双手紧紧曲拳,身子微颤,双目似欲喷出火来!
显然,他正在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及羞愧!
想不到阿母及阿姐竟然被操持在这种最最见不得人的行业,看样子阿爸已经把那笔大家乐奖金全输掉了!
刀疤王见阿里那种愤怒的样子,不知他是对嫖客不满意,还是对那两个女人的表现不满意?
因此,他惶恐万分的瞧着阿星。
那小混混却自作聪明的边走向房内边吼道;“干你娘!你这破娘儿竟敢摸鱼,莫非又皮痒啦!”
阿星身子一震,阴声道:“你真神气!”
说着,双手在他的身上连拍!
只见他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惨叫着!
排列在房外的六名大汉闻声大吃一惊,纷纷跑了出来,及见刀疤王神色木然的瞧着小混混,立即有人叫道:“妈的!刀疤王,你在这里修理手下,莫非是不想做生意了,大爷可是天天来棒小仪的场哩!”
阿星阴声道:“这位朋友,你来棒几次场了?”
“嘿嘿!自从小仪来此的那一天开始,我天天来报到,嗯!已经有三十一次了,你是谁?你问这个干嘛?”
阿星并不答复他,缓缓将目光移向另外五人的身上。
那人得意的道:“嘿嘿!你别问啦!我代他们答吧!咱们‘洛阳六友’皆是同样的来捧场三十一次了!
你有何意见?“
阿星怒极反笑,笑声充满了悲愤及仇恨!
在场人人(连正在遭受万蚁蚀心的小混混也算在内)一听那种笑声,不由得全身汗毛直立,惴惴不安!
阿星笑声稍歇,阴声道:“三十一次,三十一次!哈哈!三十一次!很好!别怪我做得太绝啦!”
只见他的身子闪电般掠过那七人,同时在他们每人的腹部备拍数学!
那七人毫无武功底子,虽是尽力的躲闪,那能避得开阿星的攻击呢!只见他们各自捂着腹部惨叫着!
阿星阴声道:“腹疼如绞吧!滋味不错吧!从现在开始,每个时辰,你们都可以享受到这种舒服的滋味!”
“三天之内,记住!三天之内赶快吩咐后事,否则,会来不及的!这个小混混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完,骄指虚空期地下的小混混连点数指。
小混混惨嚎一声,身子一阵颤抖,七孔溢血,惨死当场!
那七人见状之后,骇得身子直发抖,脸色发白,不住的后退着!
阿星阴声道:“除了刀疤王留下以外,你们六人别再耽误时间了,快点回去准备后事吧!”
那六人好似逢到特赦一般,忍着腹疼奔了出去!
阿星一听房内已经静悄悄的,除了阿母及阿姐之喘息声之外,另有一名男人气促呼吸声,不由狞笑—声!
只听他狞声道:“朋友,拿出你方才欺负女人的气魄,出来吧!”
那人不但不吭声,而且也不出来!
阿星不喜欢进去撞见阿姐那种羞模样,立即阴声道:“刀疤王,这位朋友缩着头,不肯出来,你看该怎么办?”
刀疤王忍住腹疼喝道:“刘大!识相的话,自己出来吧!”
阿星突然低叱一声:“妈的!他想逃走哩!”
刀疤王闻言,暗叫一声:“糟糕!若让刘大溜了,自己那还有命I ”
当下吼了一声,急忙冲进房内。
阿星嘴角挂着冷笑,身子一闪,来到了窗外!
果听室内一阵拉扯之后,刀疤王由于腹疼无法顺利使力,在一声怒吼之后,竟被刘大自窗内逃了出来。
刘大正在暗呼侥幸之际,陡听一声:“辛苦啦!”
那种阴森森冰冷的声音,使得他身子一颤,就欲再度缩回房内。
阿星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一社,喝道:“朋友!既来之,则安之,莫嫌在下招待不周!”
说着,在他的身上连拍数下,将他丢于地下。
只见他的四肢一直抽搐,十指在身上猛扣乱抓,惨叫不已!
阿星阴声道:“刘大!你就大声叫吧!”
说完,重又掠回厅中。
他的脚步方踏入厅中,立即看见阿母及阿姐各穿一件花衫裙,怯生生的垂首站在刀疤王的身旁。
阿星不由得住不动!
想不到一个多月不见,阿母及阿姐会在成皮包骨,阿星只觉心中一阵绞痛,不由眉头一皱!
刀疤王见状,暗感不妙,身子一闪,站于程贞仪的背后,勾住她的颈项,喝道:“不要动!”
程贞仪惊呼一声,只觉喉咙一紧,立即发不出声音来。
阿星汉声道:“刀疤王,你可知道你这一个举动有多么的愚蠢吗?放开她,我给你一个痛快!”
刀痕王又惊又急,叫道:“你!你胡说!”
“嘿嘿!我胡说,你忘记了地下那位小混混的死状啦?”
刀疤王的目光下意识的朝地下一瞄,阿星利用这瞬间良机,身子疾掠,一把扣住刀疤王,立即传出他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