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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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红颜-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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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向前踱了几步,手中木拐在地上划着方形的格子,过了一会儿,她又把那些格子,用脚涂去,又开始划些圆形的图案!
  花心怡不解地在一边呆呆看着,她见水母这时双眉紧皱,不时抓一下头,忽然向心怡道:“酉时问金,金必生……”
  心怡脱口道:“金必生水。”
  水母立刻重重地顿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咧口笑道:“对了,这么容易的阵图名字,我竟会忘记了。”
  心怡不由惊道:“噢!原来你是在设置阵图啊!”
  水母冷笑道:“怎么不是?”
  她低下头,用手中杖指着她已经划好的线图,说道:“姑娘你看,这是乙木十株……”
  又指了一下旁边的三点道:“这是伪放的生门,有戌金殿后。”
  说着又划了一道线在三点之后,对于这些名堂,心怡可说并不甚通,可是她却知道这是极为厉害的阵图,昔年母亲曾在这上面用过苦功,偶尔传授自己姐妹一些,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
  水母这时设好了阵图,面色甚欢,她对心怡笑道:“这阵图设好之后,就不愁那川西双白再来了。姑娘,你快为我砍下十几株小松备用。”
  心怡回洞取来巨斧,又找来挖土的工具,好在附近松树甚多,尽可取用不竭。
  水母在一旁看着她,并且指点她把砍下的松树—一栽下去。
  她并且用脚步,—一量好了松树之间的距离,又向心怡索来一巨桶的水。
  心怡见她把这些水间隔地洒在松树的顶子上,只这十几颗松树,就布置了整整一上午,布好松树之后,水母急促地又命心怡搬来了数十块大石,她把这些石头,分十几个方向,三三两两地埋了下去。
  然后她自己要过了剑来,亲自动手,把松树上的枝叶砍伐整修一番,这些经过修整之后的松树,看来是有尖有圆,有大有小。
  在她每做一步时,心怡必详细地问她其中理由,水母在用人之际,倒也毫不隐瞒地把其中道理讲解出来。
  心怡却是颖慧过人,她不时地旁敲侧击,更得到了许多有用的知识。
  一切都备好之后,天已过午,水母跌坐在一边的草地里,气呼呼地喘道:“如果我猜测得不错,这两个东西,最迟就在今晚上门,那么……”
  她怪笑了一声道:“那么.他们就可以尝到我这‘诸天小迷阵’的趣味了。”
  说到此,她乐极地抓着地上的土,往天上乱洒着,其状怪异无比!
  花心怡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她,脑子里仍在回想着方才水母告诉自己的阵谱妙论。
  水母这时嘻笑了一阵,又静静地低下了头,这个老女人却是一个不可轻视的厉害人物,尤其是她自那本《水眼集》上所得的造诣,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站起身子,自地上拿起了木杖,飞快地走入林内,在她自己所设伏的阵内穿行了一阵。
  在心怡看来,那确是极为微妙的,因见她身方入林,似有一层薄雾腾起,顿时就失去了她的踪影,待她惊吓未止的当儿,再看水母,却又已笑嘻嘻地立在眼前,心怡不禁吓了个目瞪口呆,几乎有些怀疑,这是玄功巫术,或是什么妖法了!
  水母呵呵怪笑了一声,在她肩头上拍了一下道:“行啦,让这两个王八蛋来试试吧!”
  “不过……”她又笑了一声说:“现在,我们只要在生门的位置,设上些东西就行……”
  说到此,她却又禁不住怪笑了一声道:“有了!我们到后面来。”
  心怡被她弄得真有些莫名其妙,当时就跟着她往室后转去,行过了一片矮小的刺树林子,她就停住了杖,目光不时东张西望。
  心怡忍不住问:“你要找什么?”
  水母点了点头,说道:“对了!是在这里。”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中的木杖,把眼前的刺树拨开,如此,试着前行了十几步。
  忽然,她身形向一旁跃起,发出了一声怪笑,却见她身后,跟着飞出了无数黄蜂。
  她口中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姑娘,我先引开了这些蜂子,你设法用竹杆,把这蜂巢给挑起来。”
  水母这么说着,整个身子已滚入矮树丛中,引得众蜂在空中嗡嗡直绕不去。
  心怡这时也摘下了一根长枝,寻到了蜂巢,见是一个桶状的大蜂巢,约有面盆大小,无数黄蜂,自其处纷纷外出,其数何止千百?
  这些黄蜂每一个均有蚱蜢大小,身子起在空中,振翅有声,尤其是腰下那大肚子,色带黑褐色,如为它刺上一下,那可是不敢想象。
  心怡找到了蜂巢与枝叉联接处,倒是很容易地一挑就挑了起来,只听得“嗡”一声,那飞出的大片蜂群,立即返了回来,紧紧地直向巢上偎去。
  吓得她叫了一声,方要连枝带巢抛出去,却听得水母大声叫道:“不要!快举起来。”
  心怡依言而行,果然众蜂,只是在蜂巢四周转着圈圈,倒也不向下飞。
  她才放下心来,当下皱眉笑道:“还是给你吧!你要这些黄蜂作什么?”
  水母接过了树枝,怪笑道:“这蜂巢,当为我那诸天小迷阵增加不少威力,我这就去把它放好。”
  说着她就一只手高高挑起蜂巢,另一手拄着木杖,转身向松林中行去。
  二人忙了一天,总算有了些成绩,尤其是水母谷巧巧,似乎不再忧虑了。
  月色为一层浓雾遮住了。
  天上也没有星星,因此这片山林中,显得十分黑暗,风由水面上吹过来,夹杂着很浓重的湖水气息,而且有点冷涩涩的感觉。
  野地里生了一把火,殷红的火光,映在两张苍白的面容上,看来是那么冷清孤单。
  由二人的外貌打扮上看来并不陌生,他们是川西双白草上露叶青和瓦上霜柳焦。
  二人满脸都是悲愤暴戾的表情,他们靠着山石静静地坐着。
  草上露叶青一面把折断的枯枝放到火堆里,维持着熊熊的火光,一面翻动着即将烤熟的兔子。
  他冷冷地一笑,说道:“想不到我们千里迢迢,竟会是白来了一趟,真是岂有此理!”
  那矮小的瓦上霜柳焦,似乎比他更为沮丧和愤怒,他也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这丑婆子,竟会把龙十姑给请了来,有她在此,我们是不能下手的了。”
  叶青自鼻中发出了一声冷哼,那张巴掌大小的脸上嵌着深刻的恨意,道:“听你之言,如是那睡莲一日不走,你我这笔仇,岂不报不成了?”
  他丢下了手中的枯枝,一只手把烤熟的兔子拿过来,就手撕成了两半,递给柳焦一半。
  柳焦接过来咬了一口,一面龇着牙说:“老大,不是我说你,这可不是斗气的时候……”
  咽下了这口肉,又接道:“今天这件事,要是换在任何人的身上,我也要斗斗他,可是却想不到竟会是她!”
  想到了睡莲龙十姑,他有无限忧虑,道:“这位莲姑娘的传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我虽然各有一身功夫,可是如果惹上了她,咳……”下面的话,他干脆就不说了。
  叶青挤动了一下乌黑色的眼圈,站起了那竹竿似的身子,愤愤地把手中兔骨,往一边一抛,尖着嗓子道:“她也欺人太甚,我愈想愈气,当时我们真不该走,应该狠狠地和她斗斗。”
  柳焦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叶青大声道:“怎么,你以为我没有种?”
  柳焦冷笑了一声道:“我可没说,不过当时我记得你可是第一个跑的。”
  叶青愣了一下,并没有说话,柳焦用脚把地上的余火踏灭,徐徐站了起来,对着叶青奸笑了一下,道:“来!别愣着啦,我们看看去。”
  叶青又是一怔道:“去哪里?”
  瓦上短眉一挑道:哪里?老大,我们兄弟可是从刀尖上滚来的声名,就这么扔在这里可犯不着,只要你有种,今夜,我们就找上门去,干脆一不作、二不休……”
  说到这里,向四下瞟了一眼,龇了一下牙道:“把她窝子给挑了,就算是报不了仇,也得把这口窝囊气出一出!”。
  草上露点了点头,又犹豫道:“那龙十姑要是还没有走呢?”
  柳焦哑着嗓子一笑道:“看,你又胆小了。”
  叶青忙着辩道:“这不是胆小,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到时候也不过一拼就是了。”
  柳焦这时把斗笠戴上,一面轻声道:“俗谓金风未至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我们只要手头上利落一点,还怕报不了此仇?”
  叶青果然心动了,他冷冷地道:“对!万一要是不行,咱们还可以跑。”
  他说着也把背后的大斗笠戴在头上,柳焦自囊中摸出了十数粒白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拜兄道:“最后不行,我们也只有放火烧树林了,要闹就闹个大的。”
  叶青接过了他们独家焙制的硫磺弹,正要纵身而出,忽然传来了一声冷笑道:“二位且慢。”
  川西双白乃川省极负盛名的黑道人物,弟兄二人各有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再加以行为乖张,貌相特别,所以在江湖上极负盛名。
  这弟兄二人,以一杆骷髅旗及一口弧形剑,在武林中确是会过不少高人奇士,折在他兄弟手下成名的英雄,更不知为数凡几。
  他们挟苦习而来的奇技,洞庭寻仇,满以为弟兄合力之下,那水母谷巧巧万无活命之理,却想不到事情发展,竟会如此不顺,自见了冒牌的睡莲龙十姑之后,他二人已成了惊弓之鸟。
  黑夜里,这一声冷笑,真把他二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双双一个转身,斜刺里分开两边。
  草上露叶青于惊慌之下,竟把背后的骷髅旗抖了开来,“呼”的一声,现出了他这杆垂名武林二十年的家伙来。
  杆尖寒刃,闪闪放着冷光,他那竹竿似的长躯,往下半屈着,叱道:“什么人?”
  瓦上霜柳焦在某些地方,确实较他拜兄沉着,就拿此刻来说,他的态度就从容多了。
  他身形落在一棵矮松之上,借着浓密的枝叶,掩遮住他那矮小的身躯。
  可是他那锐利的一双眸子,却直向发声处望去。
  他二人都看见了,就在他们眼前两丈左右的一块凸出山石上,傲立着一个老人,布袜皂鞋,灰衣小帽。
  这老人直直地站在石上,清癯的面上,带着一丝轻视的微笑。
  山风吹过去,二人才看清了,原来他一只左袖,竟是空着的,不时地前拂后扬,显得有些“翠袖单寒”!
  这老人面上不带一丝惧怕,反倒呵呵笑道:“二位好朋友,请不必多疑,老朽并非外人,说来尚与二位同仇敌忾呢!”
  他口中这么说着,并不见他又腿弯动,整个身子却陡然跃起,落在叶青身前。
  然后他仰脸对一边松树上,笑道:“柳朋友请下来吧,哈!”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轻薄,瓦上霜柳焦一抖双臂,整个身子以“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陡地拔起当空六丈左右,然后就像是一只翩翩的燕子似地落了下来,显然他是有意卖弄他那不凡的一身功夫。
  可是那独臂的老人,仍然是昂然而立,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这时一旁的草上露叶青,一展掌中旗,脚步也迈进了一步,再次冷叱道:“朋友,你是何人?”
  柳焦朝着这陌生的老人打量了一眼,抱了一下拳道:“朋友,我们并不相识,因何知道在下姓氏,请快说其详!”
  一面说着,他那双眼珠子,却是骨碌碌地在对方身上直转。
  这老人先转过身来朝着一边的叶青一笑道:“如果老朽这双眸子不瞎,阁下当是人称草上露的叶青义士了。”
  他这“义士”二字,在川西双白听来,真不是味道,因为分明是挖苦之词!
  叶青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短眉一挑,道:“不错,你怎会认识我呢?”
  独臂老人仰天狂笑了一声:“川西双白在武林之中是何等声望?慢说是老朽痴长至今,即三尺童子,也无不拜识大名之理!”
  说着又笑了一声,这几句话,却把双白给说乐了,俗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好话人人爱听,川西双白自不例外。
  草上露闻言之后,口中笑道:“朋友你抬爱了。”
  这时那矮小的瓦上霜柳焦,脸色也转为温和了,他皱了一下眉,并且咳了一声:
  “可是……朋友,你贵姓大名?请报个万儿吧。”
  老人单手捋了一下唇上的短须,似乎有些托大地笑道:“老夫久居洞庭,无异村夫野汉,报出名来二兄也是不知。”
  柳焦一翻眸子,不悦地插口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又笑了笑道:“柳义士不必动怒,老夫实在是武林一末学后进,报出名来,二兄如不知悉,岂不令老夫面上难堪.二兄还是不要见怪才好。”
  瓦上霜柳焦自一见来人之后,已可断定来人是武林奇人,偏偏对方姓名,竟是守日如瓶,不肯轻易吐露,因思江湖异人,每多怪癖,却也不便一再逼问,总之,来人似无恶意,这点他倒是敢断定的。
  他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遂不再多言。
  一边的草上露叶青,这时冷然道:“老朋友既不肯吐露真实姓名,我弟兄自无见逼之理,只是……”
  老人左右扫视一下,笑道:“二兄不必多疑,说来我们本是志同道合啊!”
  柳焦后退一步道:“什么意思?”
  老人悄声道:“恕老夫问得唐突,二兄此刻可是要去暗中加害水母谷……”
  双白全是一怔,互相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叶青咳道:“朋友,这个恕我们不便相告。”
  柳焦却呵呵一笑道:“老朋友,你可弄错啦!水母与我弟兄交情不错,我们多年不见,说是拜访倒是真的,若说暗中加害……我兄弟却是万万不敢当!”
  说着又笑了一声,看着他拜兄道:“大哥,我这话不错吧?”
  叶青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们想看看这位老朋友倒是真的,你……”
  才说到此,就见那独臂老人面色一沉,叶青的话也就临时打住了。
  遂见老人不悦道:“二兄方才之言,老夫已私下尽闻,如此见告,实在太不坦诚了。”
  又冷冷一笑道:“老夫本欲助二兄一臂之力,此刻看来,倒是老夫多事了。”
  川西双白不禁面色大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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