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东西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她的视线又回到海平面上,对他明显还没讲完的话没有半点感兴趣的表示。
葛怀琚也不着急。
好吧,有人想死,他才不会吃饱没事跑去拦着。
葛怀琚很舒心的也开始远眺大海。
于是,一片白花花的大好沙滩上,两男两女在凛冽海风中对着如血残阳远目,状甚悲壮……
夕阳渐下,最后终于完全没入海平面。
玉沉烟揉了揉眼,感觉闭上眼睛都是一片海蓝,而关于中午的金丝芙蓉八宝饭的美妙记忆又开始不断冲击她的味蕾,终于捺不住喊道:“喂,葛怀琚你好了没有啊。”
她是无可奈何才待在这里装深沉,他最好不要告诉她他一直站在那边不动是为了欣赏海景——如果他不想看到一个暴走的玉沉烟的话!
实际上就是一直在欣赏海景的某人闻言,懒懒地指了指这次观海之旅的导师:“问她。”
然后女魃就感受到一道异常热情的目光,从右方十米开外直直射过来,来势甚是凶猛。
于是她很顺应民心的站起来,以主人的身份率先离开。
竹屋。
一个小巧的六边形盒子,材质非金非玉。推开盒盖,一块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红石静静地待在盒底。通体暗红,没有明丽的色彩,也没有炫目的光芒。论硬度不如金刚石,做首饰比不上祖母绿。
但它的确就是葛怀琚此行的目的。
火中之精,明火石。
全六界只有这一块,现在在这不起眼的盒子里。
很久以前,这样的石头是很多的——至少没现在这么稀有。
但是那件事之后,这种石头就在世间绝迹了。应龙也没有从来想过,自己会在太息山上发现这样一件宝贝。
欣喜欲狂的他甚至没有多检查一下就把它带走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它送到她的手中。
送到那个他心之所系,却因为火元素的失衡而随时可能死去的女人的手里。
“你居然从来都没有用过它?”他吹了一声口哨,“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女魃面无表情地将盒子递给他,然后下逐客令:“东西拿到了,你走吧。”
——要是玉沉烟在一定会说真不愧是应龙那厮的女人,连面无表情都做得如出一辙,简直是百分百的夫妻相。
葛怀琚也不多话,将石头从盒子里拿出。红光过后,原本在他掌心的明火石无影无踪。
“这个还你。”
他把盒子塞回她手里,转身向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回了个身,道:“喔,对了,你的灵能已经到了衰竭的边缘,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我要提醒你的是,在死之前要想好怎样安排那边那个家伙,不然他一个冲动水淹甫京,那就不是什么将功抵过便能解决的了。”
她一言不发,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葛怀琚耸耸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山洞外。
“这就走了?”玉沉烟撇撇嘴,“合着我辛苦奔波一整天,收获就是欣赏到一个冰雕美男和一个气质美女?”还闹得连晚饭都没着落,这笔生意亏大了!
“哟,你一个连散仙级别都没达到的野丫头,一天之内连着见到两个大人物,不赶紧回去上香还愿就算了,还敢在这里抱怨。”
大人物又怎样,她跟他们又不熟。都说人走茶凉,她倒好,连茶都没捂热呢,就闪人了,都不知道来这一趟干啥。
“好吧,这件事就算了。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马上回临江仙去。我快饿死了!”
Iam coming!亲爱的金丝芙蓉八宝饭~~
最后玉沉烟还是没有吃到那个她想了很久的八宝饭,因为应龙大人华丽丽地出现鸟~
——出现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把葛怀琚勾搭走了!
勾搭走了也就算了,最可恶的他还结了一个结界不让她和子逸先走!
太阴险了!太恶毒了!太不是东西了!
画个圈圈诅咒你!!
“照你说的,我已经设了结界不让那二人离开,现在你可以解释你今天说过的话了。”应龙冷冷道。
“今天说过的话?我今天说了很多话呐,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气温骤然降低。
“哦——是那句‘那块明火石是不能用来补充体内缺失的火元素的’吧,哈哈。”葛怀琚仿佛才恍悟的样子。
应龙觉得眼前的家伙笑得实在很讨打。
“你不是不信么?”葛怀琚挑眉道。
应龙不做声。
“不过呢,其实你根本不用当心这点,因为那女人根本没有用过它。”
“你说什么?!”男人冰冷的面具瞬间破裂,“她为什么……”他突然没了声音。
——是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用明火石?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明火石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而是因为——
因为她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想再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那里带来大旱,更不想再回到有着最伤痛的记忆的大荒。
她是那么善良而脆弱的一个人,无论被遗弃前,还是遗弃后。
女魃天睐。
作者有话要说:日记:
三月二十九日,周一,晴。
am10:00——pm4:00:终于学会改文案的颜色与字体!!!!!
pm4:25——pm7:38:终于搞好封面并学会加图片到自己的文案!!!!!
pm7:40——pm10:00:致力于找到一个能外连并且不加水印的网站,期间为此注册了四个网站,反复试验刷新……然终未能如愿……
SO:没有更新真的不全是因为我的懒惰……
Ps:如此电白,估计全JJ也再找不出几个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觉得很光荣……)
古老神话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总是喜欢这样说。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山洞里还没有夏威夷和布达拉宫。
一个身负六界最强火系灵力的女郎,在一次神与神的战争里,耗尽自己所有的灵能,换来了己方的胜利。
这场战役后来被人记载在《山海经》里,只有短短数行字:
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
没有人关心那个灵力近乎枯竭的女子后来怎么样。
也许她也有喜欢的人,也许她原来打算战争结束后就披上嫁衣。
但一切都在刹那成为遥不可及。
失去近九成的灵能,剩余的灵力已不足以阻止火属性的身体向外界散发炎气。她经过的地方,长河枯涸,旱地千里。
族里派来说客,婉转地表示希望她搬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去,说这样下去会引起民愤云云。
其实不用他们来说,她已准备离开。事实上,如果不是那该死的上古遗族的躯体,她本来想一死了之的。
可惜连这个权利都被剥夺。杀害上古遗族是六界不赦的大罪——除了在战场上。而她已经没有自行了断的能力。
所以她只能继续活着,作为那场战争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远远看着世事变幻,沧海桑田。等待漫长的生命之火自然熄灭的那一天。
这滋味几乎叫人发狂。
直到一百年前,天地间游离的灵力出现剧烈的变动。她依旧敏锐的灵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连她都心惊的力量。
一共两次。第一次阴阳两界的灵力在十九年里大幅度不断下降,第二次一天之内几乎所有不见的灵力都回来了。
托这次异动的福,她本身的灵能与急剧变化的天地灵气产生共鸣,大大缩短了她忍受痛苦的时间。
一百年。只要再忍耐一百年。
然后就是永远的解脱。
应龙是一个意外。同样的情况,她是被放逐,而他却是自愿离开。
他本来可以回去的。他和她不一样,她只是黄帝名义上的女儿,而他却是他的私生子,这在部族里是公开的秘密。他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留在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讲一无是处的人界?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出于一种很微妙的心理,她其实希望他留下来。
或许是嫉妒,或许是……
孤独。
“天睐其实一直很孤独。”男人的玄衣在晚风中猎猎,“虽然她一直装作对一切都无所谓,可我知道她还是在意的。部族对她的抛弃让她耿耿于怀。”
这么多年他陪在她身边,就是希望能让她忘记过去的事,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成功。
“我要你出手救她。”不容辩驳的口吻。
“你好像搞错了吧?”葛怀琚懒懒地掏了掏耳朵,“现在有求于人的可是你,连个‘请’字都不会说吗?”
“……‘请’。”
“请谁?”
“……请‘你’。”
“请我干什么?”
男人握了握拳“……请你,救她。”
“不救!”
应龙差点一个三味真火喷过去!
“我,葛怀琚,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事,尤其不做浪费感情的事。她既然死意已决,你又何必死拽着不放?防得了初一防得了十五?”
“我不会让她死的,不论如何!”
那样坚定有力的语气,仿佛连每一个停顿都带着钢铁般的决心,叫葛怀琚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少顷。
“好吧,”红衣少年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我会帮你。”
“什么条件。”
“聪明!”他半真半假的一赞,“我要你看看那个女孩未来十年内的命势走向。”
应龙一愣:“你要问这个?我以为你一定会要我帮你恢复你体内失衡的水元素。”
“切,这种小事,还用你来?”他不屑地虚了一声。
是小事吗?应龙沉默。
元素失衡,放到一般人身上早就因为五行之气紊乱而爆体身亡了,而他之所以能到现在还若无其事的到处乱窜,是因为他本体是明火石,体内有最纯粹的火元素,可以替代水元素暂时维持气息的正常运转。可是这种平衡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是以元素失衡为代价,换得快速炼成人形吗?
究竟是什么,竟值得你这样做?
结界里头。
“诶,你说他们在聊什么?”无聊到开始数蚂蚁的某烟,懒懒的问道。
“这个……不好猜。”
“我当然知道不好猜,好猜还问你做什么……”
唉,蚂蚁搬家,看来要下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下雨之前赶到临江仙……
玉沉烟忿忿:“早知道就不跟着他了,我想去的地方还有很多呢,随便哪个都比在这看蚂蚁打架强。”
萧子逸望着蹲在地上碎碎念的紫衣少女,融融笑意在他唇边轻轻漾开。
结界外。
“其它的你不用管,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红衣少年无意再在自己身上的问题纠缠,“让你看你看就好了。快点!”
应龙没计较他恶劣的语气,从空间鼎中拿出一面青铜古鉴,左手往镜面一拂,蒙蒙碧光自镜中透出。
“姓名,生辰八字。”
“玉沉烟,辛未年巳月癸辰日酉时一刻。”
连续不断的隐语自应龙的口中喃喃而出,随着时间的流逝,铜镜的青光变得愈来愈强烈,最后甚至到了灼眼的程度!
但镜子的主人却完全不为那道强光所阻,径直往镜内窥去。瞧了许久,讶异出声:“……奇怪。”他眼神古怪地望向身旁的少年,“你给的生辰八字是错的吧?”
葛怀琚一愣,随即很肯定地说:“没错。”
“绝对是错了,”对方的态度也很坚持,“百年中六界之内只有一个叫玉沉烟的人,而这个玉沉烟的命星在两年前就陨落了。”
……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不是你给错了时间,那就是那边那个女子根本就不是玉沉烟!”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玉沉烟这个人已经死了两年了。”
“……”
桫椤的树叶在寂静的夜里簌簌作响。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男人的话语中有着不解,“她的命星虽然陨落了,但星之轨却没有随之消失,而且……”惊讶地顿了顿,“……另一颗命星?!”
葛怀琚瞪大了眼睛。
应龙的眼神是少有的惊愕,他催动咒语,同时手上施术,希望看的更详细些。
然后,异变突生——
喀!!——整面古鉴陡然从中间裂开!
结界内。
“受不了了!再数五百下要是他们还没讲完,我就自己打破这个臭结界出去!”濒临抓狂的某人。
“应该很快了,再等等吧。”
“真是的,哪来那么多废话要聊啊。也不考虑一下等的人的心情!”
“也许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哼……”
“怎么回事?!”葛怀琚疾声道。
“强行窥探天命,超过灵鉴能力范围,自毁了。”
两人无言地看着裂成两半的铜镜,一筹莫展。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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