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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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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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说看了她一眼,“人到了年纪自然就该结婚了。”

    “说一说,说一说,她老公干吗的?”钟笔十分好奇,一脸八卦,顿了顿又说,“她不是对你情有独钟、念念不忘吗,怎么要结婚啦?”

    张书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脸,惩罚她胡说八道,“只知道是海归派,似乎是搞药物合成的,目前在中科院任职。人家比我好。”

    钟笔心想:原来袁蓝也喜欢理科生,大有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聚会那天正好是圣诞节,北大校园里到处贴满了“Merry Christmas”的彩色条幅。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甚至有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路旁高大雪松上面残留的白雪提醒人们现在并非春天。袁蓝大手笔,竟然向学校租借了餐厅一楼的大厅,布置得喜庆洋洋。一字排开的自助餐,饭菜下面是滚烫的热水,热气氤氲,人声鼎沸。

    除了袁蓝,钟笔一个人都不认识。俩人打过招呼,不再交谈。袁蓝今天一袭华美的改良式旗袍,更衬得她身姿摇曳,意气风发,对钟笔连敷衍都不屑,显然是旧怨难消。钟笔有几分尴尬,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张说跟同学聊天叙旧的时候,她就站在边上干笑,不断纠正别人“张太太”这个称呼,“不不不,我们还没有结婚,请叫我钟小姐。”

    后来,张说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她自知理亏,端了一碟子蛋糕跑出来。张说转个身便找不到她人,打电话一路寻了过来,见她坐在未名湖畔石头上打水漂,有一下没一下的,枯黄的草地上还放着她未吃完的蛋糕。

    “怎么出来了?”

    “外面的空气多新鲜,天气又好,北京没有风的冬天真是难得。我昨天经过二环的时候,护城河里有人在冬泳,也不要嫌水脏。”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张说听了有所触动,吸了口气,看着湖面,慢悠悠地说:“以前我问你怎么样才肯结婚,你说除非冬天跳未名湖。”说完,他开始脱大衣。

    钟笔双眼圆睁,发出尖叫。

    张说脱到只剩贴身衬衫的时候,寒气袭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望着眼前这个目瞪口呆的女人,“你不阻止我?”他需要一些激烈的手段逼得她不得不屈服。

    钟笔双手掩唇,阻止自己引来更多围观的群众,双眸亮如星辰,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摇头说:“张说,你不知道,这是我少女时代最大的梦想,谁要是为我跳未名湖,我二话不说嫁给他。”顿了顿,又问,“你真要跳?不怕冷?”

    张说解开腰带,任由裤子落在地上。这时已经有路过的学生看见了,到处喊:“快来看啊,快来看啊,有人要跳湖啦,有人要跳湖啦。”引起很大的轰动。

    钟笔见他来真的,张开的嘴一时合不拢,“这么大年纪,还做这种事,你不怕别人笑话你?”理智上她应该阻止他,感情上却又不想阻止,心里十分纠结,矛盾。她想自己是一个虚荣的女人,愿意看到别人为她寻死觅活……

    张说直骂她没心肝。

    此情此景,若是普通女人,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哭着喊着说“不要跳了,不要跳了,我嫁给你”。

    他吸了吸气,硬着头皮说:“不要紧,一个人一生总要做一件傻事,人生才能圆满。”他不想再等了,既然她要他跳湖才肯嫁给他,那他就跳,就当冬泳好了。反正他不是北大的学生,丢人也不要紧,更重要的是跳未名湖是死不了人的,能抱得美人归,犯傻也值。

    他做了几下热身运动,犹有自我调侃的心情,“奥巴马都能当总统,我想我也可以跳未名湖。”一切皆有可能。

    话一说完,扑通一声,他跳进了还未结冰的湖里。





第四十二章    万转千回的爱情正果

    不少学生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照。钟笔敢保证,张说明天一定会上未名BBS的头条。她的猜测没有错,只不过照片上还包括她自己。

    张说从水里钻出来,冻得嘴唇乌青,浑身发抖。不过还好,没有风,阳光又好,加上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不是太难受。“明天我们去民政局?”是疑问的口气,他不确定钟笔是否真的会答应。

    钟笔点头,“好”。她钟笔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主儿,“既然奥巴马都能当总统,我想我们也可以结婚。”顿了顿,又问,“你的求婚戒指呢?”在他裤子口袋里乱摸。

    张说临时起意,哪里来的戒指,摇头,“没有。”

    钟笔在他全身湿淋淋地爬上岸来的时候用力掐了他一把,“哪有人笨到求婚都不带戒指的啊。”

    张说颤抖着裹紧大衣,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淌。钟笔抓起地上的衬衫给他擦水,“冷不冷?”

    “你自己挑下去就知道冷不冷了。”身体哆嗦个不停。

    她因为没有戒指,心情不好,骂了句活该,从手袋里找出钢笔,“把手伸出来。”拉过他的右手,在无名指上画了一个戒指,上面还镶了一颗心。然后她又在自己手指上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叹气说:“我今天陪你一起犯傻。”

    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给他们加油助威。

    钟笔扶起冻得发抖的张说,用袖子挡住脸,“真丢人。”给人免费看热闹。

    张说吸着气,牙齿上下打战,“赶紧走吧,我都冻成冰棍了。”

    俩人跑去取车,一路上还有人尾随拍照。钟笔接过钥匙,“我来开。”将暖气开到最大,把他安置在后座,“躺着歇会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张说摇头,“不用,我这会儿只想洗热水澡。”

    他在浴室里泡了足足一个小时,手指都发白了,才扶着墙出来,“想当年我还参加了学校的冬泳队呢。哎,果然老了,不中用了。”

    钟笔被他弄得满身都是泥水,不得不也洗了个澡,这会儿头发都吹干了,走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儿热,不会发烧了吧?”

    张说将下巴搁在她头上,手环住她的肩,“不知道,累了,想睡觉。”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钟笔拍了拍他的脸,“乖,那就去睡。”

    在钟笔扶他上床的时候,他大手忽然使劲,将她一把也拉了上来。钟笔仰着头大口大口喘气,推着在胸前作乱的他,“你不是累了吗?小心感冒。”他不理,鼻子呼吸不畅,浑身发热,越来越焦躁,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全都有,索性扯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有她的。

    钟笔发觉他把今天当成了洞房花烛夜,不达目的不罢休。

    肢体交缠在一起,仿佛历经千年的等待,终于合二为一。那种感觉像是到了极乐世界,他们的灵魂在飘荡。钟笔摸着浑身汗湿的张说,“阿悦,怎么会这么热?”不是冬天吗?还是说,春天快到了?他的头发在她脚趾上扫过,麻麻的,痒痒的。他像一头温柔的野兽,不经意间,嚓的一声激出耀眼的火花。她不由得蜷缩成一团,又热情又难耐。

    而那一天,正好立春,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第二天,他们没有去民政局登记,因为张说被送往医院输液。他歪着头躺在病床上,英俊的脸烧得红彤彤的,像涂了一层胭脂。

    左学揉着发凉的鼻子说:“怎么又生病了,国庆节的时候不是病过一次?”一个大男人,也太没用了,老是生病。

    钟笔撵他走,“回家去,别传染上了。”左学坐下来削了个苹果,“我作业写完了。”家里又没有人,回去做什么?顿了顿,他仰头说:“刚刚魏叔叔打电话来说,你们要结婚了?”

    钟笔愣住了,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也是,他们都上未名BBS的头条了,还能瞒得了人?她十分苦恼,这事要是被张父张母知道了,她这个狐狸精的罪名算是坐实了。“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左学咬了一口苹果,吃得很带劲儿,“我对此没有什么看法,不过,我希望我的零用钱能涨一倍。”

    钟笔皱眉,“你要那么多零用钱做什么?”生怕他一有钱就变坏,所以教育要从娃娃做起。

    左学举起双手发誓,“我保证一定不吃路边摊,不乱买零食。”他受了《长江七号》的影响,想攒钱买心仪已久的玩具狗,拉着张说的手乱摇乱晃,央求他答应。

    钟笔一掌扫开他,“你求他也没用,他的存折现在由我保管。期末考试你要是能考出让我满意的成绩,零用钱我给你涨一半;至于另外一半,你要用家庭劳动获取,以后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东西用完记得要归位,还有负责倒家里的垃圾。”

    左学嘟起嘴,怏怏不乐,不过总归是争取到了。

    等到张说病好了,他们带了证件去民政局登记。元旦已经过了,又是新的一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年的关系,来登记的人特别多。钟笔等得无聊,随意翻看报架上的娱乐报纸,看见一个偌大的标题:“美成电器集团董事长梅开二度,喜结连理”。新娘是杨芙林,穿着蓬蓬裙婚纱,喜悦从眼角漾出来。是元旦那天的新闻。

    她愣住了。过去的一年似乎人人都忙着结婚。

    对于杨芙林德背叛,左思哪里肯放过她,日复一日地刁难、折磨,不肯让她好过,但是又不至于逼她走上绝路。猫捉老鼠追逐争斗的过程中,杨芙林德不屈、不甘、不平、不忿反而激起了左思的兴趣。原来这个女子爱了他整整十二年,虽然其中也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因素,但是归根到底,她是爱他的。

    他觉得就算为了这份称不上纯粹的爱,他也应该给她一个婚礼。

    钟笔看着一对新人携手而笑的画面,心想他们年龄、智慧相当,脾性合得来,生活一定会和谐如意。她愿他们白头偕老。

    她看着左思的照片,内心平静,已经激不起一点儿波澜,不是淡忘了,而是成长了。她真心实意地祝他们幸福。

    我们在纷繁、纠结的事情中逐步成长,学会该遗忘的遗忘,该拥有的拥有,该珍惜的珍惜。人生就像在上一堂课,学分永远都修不满。

    俩人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张说将大红的结婚证放在脸上贴了贴,然后回过头来看钟笔,“有人说结婚只是一种仪式,但在我看来不是的,结婚是一种责任,对喜欢的人负责。”

    钟笔点头,嘻嘻一笑,“放心,我已经确定我可以对你负责了。”所以才会答应嫁给他,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对方负责。

    婚姻不是儿戏——这样简单、古老的智慧,有时候会被人轻易地遗忘。

    他们双手交握在一起,相信现在的自己可以给对方带来幸福。

    “那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钟笔歪着头想了想,“排场再大有什么用,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劳财伤神,得不偿失。”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得到的教训足够她一生警醒。

    “我一直梦想着一个小小的婚礼,在自家楼下摆上三五桌喜酒,有花生,有桂圆,有自家酿的米酒,还有父母、亲戚、最好的朋友,上来拉着我的手祝我婚姻幸福、白头偕老。这就够了。”

    张说想了想,说:“这好办。不过若是你怀孕了,我爸妈会更高兴,这喜酒办起来也就更容易了。”流产一事,钟笔自己从来没有提过,张说也一直装作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对她来说是一个永远好不了的创伤。他希望另一个孩子的到来能令她身心痊愈。


    张父张母对儿媳心存芥蒂,但对儿媳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不喜欢。

    清明节刚过,钟笔便检查出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张说打电话向家里报喜,张母着急起来,“哎哟,是不是得赶紧把婚事办了啊?不然穿婚纱不好看。”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张家的人立即张罗起他们的婚事来。张说极力强调,万事从简。

    他们在五一那天完的婚。钟笔给二老敬了一杯茶。张父张母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还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儿子自愿倒贴,他们有什么办法?

    左学不高兴了,跟在母亲屁股后面问:“你以后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已经意识到母亲肚子里的宝宝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张说立即接话,“不要担心,你妈妈不要你,我要你。”

    钟笔横了他一眼,“你们两个男人能不能说点儿有建设性的话题?”男人婚前婚后简直就是两个德行,她越来越觉得张说有痞子倾向。


    张说歪在沙发上看经济新闻,指挥老婆,“我晚上要参加一个大型的商业活动,你去给我挑一套合适的衣服,要正式点儿地。”

    钟笔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挑?”

    他挑眉,“我娶老婆干什么用的?”

    越来越大老爷们儿。

    晚上出席活动的时候,全场男士就属他最扎眼,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台上在讨论时尚这个话题,主持人请张说上去,“张先生的这套礼服很出彩啊,蓝色丝绒西服,款式新颖又不失庄重,不是人人都能穿出这个味道来的。”

    张说笑说:“我不懂这个,这是我老婆帮我选的。”

    主持人笑说:“看起来张太太对时尚相当敏感,品位很好呢。我们今天要把最好一份礼物送给张先生,是一套纯天然化妆品,用起来效果非常好哦。我垂涎好久了,恨不得偷回家,可惜不得不送出去。”

    张说忙说谢谢,心想钟笔正好喜欢这些瓶瓶罐罐。

    主持人穿着金色的深V礼服,风情万种,走过来要和张说拥抱。张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主持人扑了个空,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差点儿跌倒。张说连忙扶住她,十分尴尬,对着话筒说:“对不起,对不起,老婆在我出门之前三令五申,耳提面命,不许和美女搂搂抱抱。要是她闻到我身上有香水味,今晚恐怕我就要睡客房了。”

    他的这番自嘲立马让台下众人哄堂大笑。

    主持人调侃道:“没想到张先生竟然是个‘妻管严’。”

    从此,他这个“妻管严”的外号就传开了,弄得人人都知道张说怕老婆。半夜跪搓衣板的桥段被众人编得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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