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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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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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右手放下酒瓶的同时左手拔剑出鞘,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却有人因此而升高几尺,不过仅有头的部份。   
刚饮血的剑似乎还未满足地反向斩往另一人颈间,此时另一柄剑也出鞘刺向第三人的胸口。   
转瞬间台上两人断首、一人穿心,让许多人惊呼出来,甚至还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新兵当场惊呆而发不出声音。   
阅兵台两旁的军士官有十几人冲上去,各怀著不同的心情。   
“你没事吧!”像亚雷克这样关心穆的安全的人占多数。   
安迪则是既惊恐又兴奋,因为穆刚才使用的招式正是传授给他的剑术中的『燕子』和『鹤』,(只要我练得更纯熟,也能像队长那样强吗?)这么想时他的身体不断颤抖著。   
克朗堤则是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沮丧地跪坐下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要不干这种傻事,还是有抗辩的机会啊!)   
几人犯的虽是重罪,但他们是军官而被害者是士兵,即使依照战时加重惩处的规定也不会处以死刑,但叛乱、刺杀上官却是可处以极刑的罪名,之前赫伯特联队长处决逃亡士兵则是用临敌退缩的叛国罪名。   
没有理会身旁的喧闹,穆放下剑将刚倒好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才转身对著台下说“这三人平日违法犯纪、作恶多端,原本想趁今天严惩他们做为警惕,没想到他们还敢公然刺杀将领”说到这他大吼“这种叛国作乱者该不该杀!”   
底下刚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的士兵受到这雷声般问话的刺激,同声大喊“该杀!”   
“将这三人的头挂在木竿上示众,做为违法犯纪的榜样,再挖出他们的心,把尸体斩成四块,分别用木桩钉在五个不同的地方,让灵魂永远无法找回身体,叛国作乱者就连死后也得不到安息。”穆又大声说。   
这回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在普罗西亚,断首、挖心、分尸三刑齐施已是最严厉残酷的惩罚,通常只有叛乱首谋又非贵族身份才会受到这种极刑,但这位长官连灵魂都不放过的手段却更骇人听闻。   
这时穆才转身看向已经冲上台来的几名联队长,“这段时间以来你们手下的士官兵都以为我只会打猎、钓鱼而没提防,所以我看见很多有趣的事情。”   
看见代理司令官的笑容,几名联队长都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们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种酒增加活力、促进健康的效果很好,有没有人要喝一杯试试!”他指著旁边的瓶子说。   
四人脸色苍白的摇头,却有人出声道“听起来很不错,可以给我一杯吗?”   
“安迪,为多尼尔队长倒一杯。”穆轻松地指示说。   
从少年手中接过酒杯的大剑士端视著与寻常酒色不同的深褐液体,随后一饮而尽,“很特别的风味。”他品评道。   
“各联队的军纪问题限你们在师团长回来之前改善,若是办不到,那军纪整顿的工作就由我接手。”代理司令官继续说道。   
“要是必须由我亲自整顿军纪,克朗堤,第一件事就是以治军无方将你解职,然后再以协助、包庇叛乱份子的罪名处决。”听到这话,被点到名的人觉得头皮发麻。   
“另外刚才的叛乱、刺杀事件,你彻底清查有没有同党,将整件事的调查结果做成一份报告交过来,我看过盖印之后就呈报王都,让军方查核其家属是否也牵涉谋反。”   
听到这里克朗堤对未来已经感到绝望,光是那三人被处极刑他们的家族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送这种东西给军方动摇不了那几个望族,反而会更加惹怒对方引来严厉报复。但是照刚才代理司令官的残酷手段来看,若没交出去他大概也活不到师团长回来的时候。   
现在终于明白为何骑士团的人会说副师团长是他们团里最恐怖的三人之一,另外两个相比之下都变得像天使。   
面对这种困境,他两眼空洞无神地说,“就算是地狱,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糟多少吧!”   
当早上穆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时就见到多尼尔背靠著墙站在门外,“一大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我是来通知你昨晚克朗堤在房里自杀了,没有留下遗书,不过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被你这混蛋逼死的。”对方冷冷地回答。   
“喔!是畏罪自杀吗?”穆听到这种事表情依旧平静。   
“哼!整件事根本就是你设计的,打从一开始你就用各种布置刻意促成那三人的刺杀,好达到你杀人立威的目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难道他们是和我约好这场刺杀行动,好被处以极刑的吗?而我对克朗堤的要求虽然严厉,但都是他份内该做好的事。”面对指控穆回应道。   
“想对全要塞士官兵讲话只要一般集合就行,你却以阅兵为名召集,不就是为了让犯法的三人带著武器吗?而你要其它人都留在台下,只叫他们上去也是为让他们认为有机可趁。”   
“我问过小男孩,是你要他准备三个杯子的。你先用那些话煽动士兵以营造气氛,那瓶酒如果不是有人先喝或说明,谁都会以为那是毒药而不是补品。”   
“你这个人都是有必要时才会拿出本领来,平常并不刻意展现,且只要是没有危险性,对新事物都是乐于尝试的。那时不用亚雷克的扩声术却用自己的方法,原因就是你对那种魔法的效果不清楚,而担心你对三人讲的话被别人听见。”   
“你大概是要他们当场服毒自杀谢罪并且用言语加以刺激,三个蠢材根本没料到那不是毒药,也不知道你的实力,认为就算死也要拉你作陪,才会干出那种傻事。”多尼尔说出自己的推论。   
“很有趣的说法,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推论。”穆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变。   
“对,可以证明的人已经被你用木竿高高挂起来,而其它能冷眼旁观发现这些疑点的人都已去特拉门堡垒视察,这件罪行犯维黛安和蕾茵忌讳而影响他们的判断,所以只会觉得那些人罪有应得。”   
“三个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害的毒草是该趁未酿成大祸前趁早拔掉,但是你的手法实在叫人不舒服。”多尼尔又说。   
“至于受害的女孩们,维黛安手下的因为队长平日的教育,还有可能恢复,而菲莉亚手下的两个,等战争结束大概就会办理退伍离职。”   
“对此我感到遗憾,希望他们心里的伤能早点治癒。”穆叹息著说。   
“你没资格讲这话!”看到经常一副轻浮样的大剑士难得地展现怒容让穆有些意外,“因为你彻底地利用了他们的不幸。”   
听到这话让他原本平静的表情骤然变化,“你骂得对,我确实是个混蛋,我会记住这次所犯的错误。”穆低下头去。   
对方开始老实认错反而让多尼尔的气消下来,“那种手段用来对付敌人就够了,现在其它联队的士兵说赫伯特只是夺取性命的屠夫,你却是连灵魂都毁灭的魔鬼。”   
目送来教训他的人离开后,穆感慨地说“习惯真是根深蒂固的东西,只顾著惩恶却疏忽其它事情,我这样做跟以前又有什么不同。”   
诺修结束视察回来时,各联队的正副主官和骑士团副团长加兰特都去迎接,虽然发现少一个人,不过他还是委婉地提出有关军纪方面事项的要求四个联队配合。   
当他说如果有需要的话会考虑由更高阶的人担任军纪维护工作时,所有迎接的人都突然紧张起来,极力向师团长保证他们一定会贯彻要求,所以希望谢布尔能继续留任这个工作。   
对于这样的反应诺修相当意外,换人的说法本来就只是想转移注意而已,当然也就接受请求,直到他看过有关这几天的报告后才恍然大悟。   
司令官回来以后,不用留守的穆又开始每天出门。   
当他从侧门出去的时候,“敬礼!”门口哨兵长发令道,所有卫兵直挺挺的站好行礼,就怕他有丝毫的不满意。   
等他离开好一阵子后,所有人才敢放松,“那个人总算出去了,发生上次那件事我才知道为何骑士团的人会说让他出门对大家比较好。”不晓得是否害怕被本人听到,要塞内的士官兵开始用『那个人』这类的隐称来叫副师团长。   
“是啊!看到他我才相信『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这句话是真的。”有个哨兵说。   
“而且一张口就会咬断人的脖子。”另一名哨兵答腔。   
自三名军官被处极刑,一名联队长自裁的那天以后,要塞内的纪律明显得到改善,之后所有的士官兵都极力配合谢布尔的规定和管理,就只怕换人接掌军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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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在普罗西亚军南方战区的大本营会议室里,包括两名近卫骑士团长在内,辖下所有师团长级的干部都到齐了。   
近日来在新任南方军团长的指示下,残破的第一师团被解编,所属兵力用於补强其他三个师团,另外还有五个新编师团与分别抽调自中部、直辖军区的两个师团,总兵力超过八万。   
这些将领受命到本部报告任务执行、新军再训、残兵重整等工作进行的情况。   
等他们将各师团的情况汇报完毕後战区总司令官才开口「其实今天召集诸君前来不仅是要了解各师团的战备情况,还有更重大的事要跟你们说明、研究。」说完摇摇手边的铃,随即有名负责情报的军官带著资料走入会议室,向在场的长官行礼後开始报告情况。   
「我们依照阁下的指示针对敌军出入人员车辆监视调查,确实发现异常状况,目前驻扎在海德烈堡的兵力应该不只两个师团,可能已经增加到四个了。」那军官报告说。   
「这个结论是怎麽来的?自从帕威鲁兵参战以後,敌军就抽调大批精锐防守西线,这种情况下连海德烈堡内是否还有两个编制完整的师团都有疑问,更何况是四个师团。就算他们有运进大批粮食物资,也可能只是为长期驻守做准备。」有将领疑问道。   
「大人,自敌军占领海德烈堡後,被俘的我方军民都被移往南方几个城镇,除优秀的工匠外,只有少数他们自己人不愿意做的工作才会被留下。」   
「其中就包括了水肥工,所以我们很轻易地由经常进出城的他们取得相关的情报,而估计出城内的兵力。」   
「卑下的水肥工人怎麽可能知道什麽重要的事情!」当下有将领不以为然地说,但大部份列席者很快就想到其中的关键之处,有多少人吃就会拉多少,只要知道他们的工作量,那推算出来的结果应该不会与事实差距太大。这种小事不容易被注意到而加以掩饰,所以情报可信度反比其他管道更高。   
「可是如果这是事实,敌军是打算近期内发动攻势吗?现在西线的帕威鲁军牵制住他们大量兵力,统帅雷欧甚至亲往指挥坐镇,实在无法想像他们眼下还能多抽调两只师团用於进攻。」   
将领们都知道攻击与防守不同,最好用有实战经验的精锐师团,否则把大量新兵用於攻势作战将招致无谓的耗损。   
「如果他们在西线只保留防守所需的兵力呢?」军团长奥克斯提问道。   
「阁下,这不太可能吧!从敌军统帅亲赴西线这点就可以知道他们对帕威鲁军威胁的重视,怎麽会反而减少兵力呢?」一名师团长回应道。   
「就因为雷欧的声名高,所以这麽做更容易瞒过对手。众所周知他是西哈克人心目中的战神,大家自然会认为敌军现在的目标已经移往西线。而他以往严谨的用兵,也造成别人先入为主的观念,采用这种大胆的战略更容易成功,就像一个诚实者突然说谎,要比其他人更容易骗过众人。」   
「那是否该尽快联络友军出击,倘若雷欧战死或被俘,这场战争我方就等於胜利了。」有将领提议道。   
奥克斯把眼光投过去後回答「没必要!而且就算联络帕威鲁军,他们也不会出击的。」   
在场众将听到同感诧异,不明白这样的良机洛uq令官竟断定友军不会采取行动。   
环视众人的反应後,他才不急不徐地说「敌军采取这样的行动虽然大胆,但风险却不高。西哈克以重步兵为主力,擅长攻城、守城,帕威鲁以轻骑兵为主力,擅长野战。雷欧不会离开据点和对方进行野战,米西鲁也不会攻击有坚固防御工事的据点,就算知道对方兵力比自己薄弱也是一样,因为即使能打赢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以前曾和米西鲁来往过一段时间,这个人虽以『最强龙骑士』、『天空的王者』等称号闻名於世,可是他真正让我忌惮的是利用战斗创造出最大利益的算计。」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飞龙骑士的冲场表演是由他创造的这件事,可是你们大概没听说过那场表演和一个赌约有关吧!」这话立刻引发大家的好奇心。   
「当时我们赌的是『男人的勇气』。」   
「结果呢?」有人忍不住插嘴。   
「我输光那个月薪资。」听到这个回答有些部下的脸上露出忍俊不住的笑容。   
「当时米西鲁说敢在明天的典礼上,在众多嘉宾面前掀贵妇们的裙子,我们十几个都不相信真有人敢那样做,就用当月薪水和『最勇敢的男人』称号为注订下赌约,没想到他竟然是用飞龙来干而赚饱赌金。」   
「事後我才知道他早就在练习那种冲场表演了,当晚也是米西鲁先带动那个话题的,那根本就是诈赌嘛!」奥克斯无奈地说。   
听到最後一句再加上长官的表情,将领们哄堂大笑起来。   
新任军团长出身东方又有不喜欢与人交际的传闻,加上那副看起来严肃刚直的面容,有许多军官都担心他不好相处,但是发现这位长官也有这一面时,大家顿时觉得亲切许多。   
等大家的心思平静下来奥克斯才继续说道「米西鲁的行动有时看来似乎莽撞,但事实上这个人都先计算过如何攫获最大的利益。」   
「虽然是我向陛下提出求援之议,但借来的兵力是不能信赖的,他们会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米西鲁根本没把我国提供的商业优惠和补助军费放在眼里,真正目标是西哈克和帕威鲁接壤的几处矿区。所以必定会保存实力、等待时机,如果西哈克人战败,那他就会设法夺取其西北矿区,如果我军失利,他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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