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乖巧的周荃忍不住抗议。
“不是吗?”季行云问道。
季行云用心看了众人的伤势,不像是一场混战造成的伤势。对方恐怕也有点实力,不像是一般的小孩出手所造成的伤害,有许多孩子伤在筋骨,牛皮可没有看出来。
周荃紧张的用双摀住嘴巴,用行动表示自己也不能泄漏秘密。
牛皮故意说道:“一定是大个子又在惹是生非了,自己带头和人打架还不够,竟然还要拖大家下海,真差劲!”
季行云可不明白牛皮为什么会这样说,还觉得牛皮怎么对他挤眉弄眼真是奇怪。大个子个性虽然冲动了点,不过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招惹是非的人。何况这群年轻朋友都是同仇敌忾、上下一心的样子,这种认真的模样哪像是被硬拖下水。
“牛皮,大个子应该不是这种人。”
“小云,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大个子这家伙最爱面子了。为了报仇才会全心全力来练功夫,又怕被人家笑,还强迫大家陪他一起练!真是过分。”牛皮将大个子越说越不堪。
“不是吧?你没注意到大伙都是心甘情愿的样子吗?”
坐在一旁的周荃也生气地看着牛皮,嘟着嘴猛点头,拚命附和季行云。
“我看这些人也有不少是共犯才会这么认真。年纪小小的就只知道打架,太糟糕了。”
“才没这回事,大个子才没作错事!”周荃终于忍不住抢在季行云之前先抗议。
“你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哪会知道大个子有没有错。我看这一次一定又是他主动惹事。”
“乱讲!明明就是黄仲生他们太过分了!呀……”周荃再度摀住嘴巴。
“黄仲生?”季行云和牛皮同时发出疑问。
两人语气可有着回异的不同,季行云是单纯不晓得这个名字的主人,牛皮则是带着三分的惊恐。
牛皮先对季行云说道:“你配合的不错喔。”然后走到众人面前大声喊道:“动作暂停。”
季行云则是不解的看着牛皮,一点也不明白自己那时候和他配合作了什么事。
一下子所有人停下动作望向牛皮,周荃则是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和大个子的目光相对。
机灵的小康见到这种情形,马上就猜出个大概了,对周荃念道:“你这个大嘴巴!”
大个子瞪了小康一眼说道:“没事、没事,小荃,不要理小康那个笨蛋。千万不要哭……好痛!”
牛皮用力敲了正在安慰周荃的大个子,骂道:“谁才是笨蛋!小子你给我说清楚,怎么会和黄仲生起冲突!”
“牛皮哥……我们……”大个子也不知如何说起。
“不就是和黄仲生打了一架,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季行云不解地问道。
牛皮也算是了解季行云,无力的对他说:“黄仲生的父亲可是主议会的司符,身分特殊,要是让他父亲出面可就难办了。”
大个子说道:“牛皮哥,你不会怕了吧?”
“问题不是这样,如果是小孩子之间打打架也就算了。看你们这样分明就是一群人要去堵他,先别说打不打的赢,光是这种作法万一出事了,会拖多少人下水。”
“可是,他也有一群支持者。”
“那更糟,两方人打起群架就会变成不良的少年帮派对决来处理,更麻烦。打赢打输下场都很惨。”
“那怎办!他实在太嚣张了!把我们赶出球场还打伤人。不出这口气,以后不是要被笑一辈了。”
牛皮可头大了。这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下事情就会过去了”这一类的话,可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那就一对一比划一场不就得了。”季行云一点也不认为事情有什么复杂的。
牛皮当然也知道这个办法,问题是这一群人中,根本没人打得过像黄仲生这种世家子弟,到头来只会输得更惨。
牛皮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只好说:“这几天你们就先把我教的招式练熟,等白牙回来再传授你们绝技,一定可以派出一个人和黄仲生较量。”牛皮为了先稳住这群受了委屈忿忿不平的热血青年们,只好先开出这张空头支票。
“好了,再开始吧!”牛皮决定要好好操一操这些年轻人,让他们暂时累得没有力气去报仇,以防万一。
“小荃,你为什么不一起学?”季行云小声的问。
在南城练武可是不分男女,更何况周荃不时露出羡慕的眼神,周荃只在旁边参观,一定有所隐情。
“我、我没办法学。医生说我的筋脉不能练功。也没办法作太激烈的活动。”周荃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别哭、别哭!让小云哥帮你想想办法,一定可以让你高兴的任意跑跳,只要你先别哭。”季行云不知所云地安慰周荃。
“真的!”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周荃早就能接受了,只是有时候看到别人的活跃,还是有点寂寞,听到季行云这么说就马上展开笑容。
“来、把手伸出来,小云哥先帮你把个脉。”
季行云这一探,神情随之一暗,周荃便失望地安慰道:“季哥哥,是不是没办法。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
季行云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周荃不过是一位小女孩,体内的筋脉却是受伤良久,会有什么人对一个小女孩下手。
季行云求证道:“小荃,妳多大了?”
“年底就要满十二了。”
未满十二!可是她体内的伤至少是十多年的旧伤。难道是在婴儿或胎儿时就被打伤了吗?
“我知道了,就交给小云哥。不过有几样药材不好找……真是伤脑筋……”
周荃眼睛一亮说道:“只是缺药材吗?交给小荃就行了,快跟我来。”
看到季行云有办法医治自己,周荃高兴地急着拉走季行云。
~第二章 医治~
周荃带着季行云到了一个大宅院,毫不客气地就走进去。东拐西弯走到一间客厅。
周荃高兴地对正在房内打扫的仆役说道:“快去请方叔来一趟。”
“小云哥你先坐一下,等方叔来了,你再告诉他要那些药材。”
这栋房子不但大,就连这客厅也是装饰得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必定是有钱人家。只是有钱虽然方便,但是也不见得就会收藏珍贵的药材。
“小荃,你们家是在作什么的?”
“很多呀!就是作买卖的,不过最主要的就是买卖药材喔!”
这就对了,像周荃筋脉自幼受创还能长的如此健康,必定是靠着许多珍奇的药材。
没多久之后,一位留着半白长须的中年人,飞奔似地跑入这间客厅。
见到周荃马上就怜惜地一把将她抱起,亲密地说道:“乖乖小荃荃,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了。让方叔看看。”
方管家知道周荃今天又跑出去玩了,依照以往的经验,很可能又是因为过度运动而造成身体负担,感到不适。所以一听到女仆说小姐请他来一趟,马上放下手边工作飞奔而来。
“没有啦,方叔。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季哥哥。”
“你好,我是季行云。”
方管家这才先放下周荃,小心地打量眼前这位人物,季行云这个名字好象有听过。
“你好,我是方易群,这里的总管。”方管家伸出手和季行云一握。
季行云大方地和他握手,方管家则运起真气向季行云逼去。
方管家先是觉得季行云不过是个脓包,自己的真气很顺利地就侵入对方手掌,一点抵抗也没有,却又随即发现自己的真气竟然就在对方手掌中打转起来,无法再进一步侵入。
方管家再多运两分力,哪知输入的真气越多,打转的真气也越多,还渐渐失去控制,完全不知道对方是用哪种手法。
方管家一惊马上放手,疑虑地看着季行云。
“请问阁下有何指教?”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方管家也多了分警戒和尊重。
“小云哥说有办法治愈我的病,就差药材。所以我就带他回家。”周荃对方管家说道。
方管家直觉反应就是,这个年轻人八成是江湖郎中想来骗钱。
多年来,周荃历经多位名医诊治都只能保住性命,季行云看来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又能有多大能耐。
不过为了不伤小女孩的心,方易群决定先看看这位年轻人会玩什么把戏。
“我已经概略检视过小荃的状况了,她身上的伤似乎是由娘胎带出来的。幸好她还在成长中,再晚几年想要治疗就非常困难了。”
方管家心中一惊,这位年轻人还真的有两把刷子,竟然能看出周荃的伤,是因为她母亲在怀胎时遭到强盗打伤所造成的,便对季行云多了分信任。
季行云继续说道:“现在想要医治也得花上不少时间,而且要用到不少珍贵的药材。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提供。”
“季先生您就说吧,在下一定会尽力。”
“嗯,我将医疗要用的药方告诉你,如果没办法拿到药材就不能用这种医法。有关体内筋脉可开不得玩笑。”
“在下了解。”
“因为你们好象不时让小荃服用石花果,让小荃体内带着不少真气,护住了她的筋脉,没让筋脉因为不流通而萎缩,可是又不让她运气理脉,让这些真气在她体内独行造成另一个问题。我决定一面帮她导气,让她体内的真气在可以流动的空间内运行,同时再慢慢地将一条条气脉接上。这段时间内就不要再让她服用石花果了。”
“是,不过季先生你要用什么方法帮小姐接脉?”
“很简单啊,用我的真气先强行接通断裂的气脉,再让她体内的真气不停地运行,时间一久自然就会长出新的气脉了。”
有这么简单吗?方管家可怀疑了。
要让真气强行通过断开的气脉,方管家自己也办得到,但是在那个地方制一个让真气通行的脉道哪有这么简单,一等真气离开主人的控制,还会乖乖地以气脉的形式存在别人体内吗?而且那要用多少真气,才能形成一个人造的气脉。
虽说功力高的人可以在自己的气脉中制造分脉,让自己能同时施展两种运行方式截然不同的武功或法印,但那也只是在自己体内。在别人体内两种不同的真气,不会起冲突或是相互消磨吗?
季行云再说道:“在治疗期间,小荃必须每天服用银蜗散加速气脉的形成。在我接脉的地方则要抹上凝气粉。至于凝气粉要用到方牙散、百灵、天山果、红老石、回地等五种药材制作。有办法准备这些药材吗?”
方管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五种药用在一起。
方牙散和回地是制作化功散的主要原料,至于百灵、红老石则是有助于功力恢复,两种用途完全不一样药性的药材,怎么会用在一起。不过方管家还是咬着牙说道:“没问题。”
“那就好办了。给我纸笔,我把调配凝气粉的方法写给你。凝气散作出来了,我就可以开始帮小荃治疗了。顺利的话只要两、三月就能痊愈了。”
“真的吗?太好了!”周荃高兴的叫道。
几天下来,季行云几乎每天都往周家跑一趟,帮周荃治病。而此时,白任也完成委托回到南城。
季行云这一段时间一直借住在白任租的民宿。白任一回来就告诉他雷震终于有空闲了,邀请两人到雷府一聚,让季行云十分高兴。
两人互相交换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白任听到大个子和黄仲生起冲突的事也很伤脑筋,又听到牛皮帮他答应要自己教小伙子们武功,更是让白任头大。
正提到在周荃接脉的事时,楼下似乎有阵骚动。白任好奇地探出窗外,见到一辆装饰气派的巨蝓兽坐车,正停在门口。
会用巨蝓兽当作坐车的人,肯定不是高官就是巨富,白任心想这大概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认识的人之中就只有雷震算是高官,不过雷震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坐这种慢速的交通工具,更何况雷震也不是那种喜欢耍派头的人,至于有钱人白任虽然认识不少,但都是工作上交易关系,也不算是真正的朋友,虽然白任行情看涨,也还不至于让雇主到这种地方来找他。
白任看了一眼认为和自己没有关系便不加理会,要和季行云继续谈天。一阵敲门声又打断两人的谈话,白任不情愿地前去应门。门一开,见到了两位男子有礼地向他问好。
一位看起来像是随从的人物,另一位白任则认识。
周礼、南城最大的药商,白任曾受雇于他,但也不算是熟识,那时白任在佣兵界名气还小,只是周礼雇用的佣兵群之一而已。
“方大叔,你好!怎么有空来这里?”季行云亲切地向那名随从问好。季行云可没想过方管家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白任见状就知道这是来找季行云的,只是他哪时候和这名大商贾扯上关系了?
白任这个房间挤进四个人,马上就显得十分拥挤。
“老爷,这位就是季行云、季老师。”方易群为周礼介绍。
“季老师您好,在下是周荃的父亲周礼,小女真是受到您的照顾了。”
“原来是周老伯呀,那也没什么,只是随手之劳,何况帮助朋友本来就是应该的事。”
季老师?白任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季行云被称为季老师?
“不,您太客气,小女在季老师的帮助下病情才有见起色,在下还真的不知如何感谢这个大恩大德。”周礼的多礼让季行云很不好意思。
周礼又说道:“在下今天来是有个不情之求,希望季老师能答应。”周礼先向方管家动个眼色,方管家便把预备的礼盒拿出放到桌上,打开……
白任的瞳孔立即放大,礼盒发出闪闪“金”光。
礼盒内装满了高额的金币。
“在下希望能聘请季老师掌管慈济堂,不知意下如何。这小小的意思就当作是初约的费用。”
“慈济堂?”季行云用带着问号的目光向白任求救。
“慈济堂就是周家开设的一家大医馆,可以说是南城规模最大的医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耶!”白任马上传音为季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