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先让军队作好初步的准备吗?”雷战语气深长的说。
“是的!”
这时司总和主簿也将雷震呈上的文件概略地看过了一遍。
主簿说话了:“很抱歉,雷震将军。恕在下很难相信阁下的报告,从都郡来的人对绿海的体认和了解终究有限,更别说是有关狼祸的事情。对活在都郡的你,狼祸不过是一连串的损伤数据,但是对于南城的居民而言可是活生生的恶梦。这些都不是从都郡来的客人能体会的,难保阁下把几百只恶狼互相争夺地盘的事件错当狼群的集合。”凛寒尺的话语有如诗歌般悦耳,使这个很对雷震无礼的质疑也变得理所当然一般。
“很抱歉,主簿大人的论调过于主观了。”
凛寒尺的双目凝视着雷震,雷震在主簿的目光下感到背脊发凉,主簿的双眼似乎可以穿透一切,同时又能包容一切,让雷震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的话好象严重冒犯了凛主簿。
这时也有数位议士表示了质疑的意见了:“以一个外来的将军,又能对狼祸有多少的体认,这岂是一名来自都郡那种和平之地的将军所能够洞察的事情。”
“这应该只是将军的妄想吧!如果狼群真的有异常的活动,就算深入绿海百里的前哨站没有传回讯息,往来的商队也会有流言产生。”
“阁下是想利用这个制造危言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吗?把狼祸当作踏石也太过分了吧。如果真的要发生狼祸,也轮不到一个远从都郡来的将军提出警告!。”
这一类非理性、近于人身攻击的言论此起彼落,一些拒绝相信雷震带来消息的议士们,恶意地批评雷震。
督军雷战这时对雷震感到很抱歉,因为是由他先对雷震提出质疑的,进而引起其他议士非理性的批判。
李司总也感到十分的尴尬,毕竟是他提名雷震当参军,却让事情变成这样。
而凛主簿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浮出轻蔑的微笑。
雷震对事情发展出乎意料,想不到大多数的议员会选择逃避事实,让自己成为发泄不安的管道……
“碰!”议槌敲击。
议会又变回一片寂静。
“注意各位的言词!”议长主持正义了。
雷严先是用目光把在场所有的议员全部扫了一回,尤其是是提出不当言论的议士,特别发出寒光。然后才以教训的口吻说道:“有少数人好象把『理』、『法』给抛弃了!对都郡的军事训练、教育系统所产生的人才非常地不能信任。一名合法晋升的前将该有的军事专业素养,雷震将军也都会具备,更何况雷震将军还通过了雷督军的考核。难道,诸位不信任督军大人。”
雷严这句话说的很重,在主议会中的每一位议员对雷战的专业和严格都无法否认,更有超过一半“深受其害”。
大部分的议员都是由将军退役后才参选,即使对军事方面不感兴趣,为了政途的经历完整,都会想办法当个锋将。要当上前将或锋将必须经过督军的考核,取得基本资格,然后累积了适当的功绩和经验才能升为锋将、前将。
由于雷战的高要求高标准,使得南郡反而是拥有足够的功绩和丰富的经验了,却还无法通过督军的考核取得升级的资格。这也造成不少志在从政的人,提早离开军队,放弃晋升为比起准将高许多,也比较容易得到人民认同的锋将。
“但是议长大人,雷震将军终究不是在南郡土生土长的人,对狼祸的感觉实在无法如南郡的子民一般深刻。”
一名主议士还是紧捉着雷震是外人这一点不放。
“不!韩议士你错了!雷震将军和我们一样对狼祸有相同深刻的体会,至少在他成长的前十六年,就和各位一样饱受来自绿海的威胁,同时也经历过一次的狼祸,也和各位一样失去了亲人。”
雷战小声的对雷严说:“大哥……议长大人,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根据军队的人事资料,雷震确实是毕业于都郡的军事院校,哪里会是生在南郡的人!”
雷震这时也强调说:“我的确是生在南城,后来才到都郡求学,历经了二十余载才回到故乡。”
“哼!这时竟然又自称为南郡人了,这种话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话一说完,韩议士马上感到沉重的压力,议长雷严怒目以对让韩议士背脊发凉,韩议士觉得自己好象置身于熊熊的烈火之中。
议长并没有把目光持续停留在韩议士身上,这倒让韩议士松了一口气,同时体认到议长的威严和可怕。
议长又说道:“也许在诸位之中有部分无法相信雷震将军,但是在下则是完全信任雷震将军。因为雷震不但是南郡的一份子,同时也是我引以为傲的长子!”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就连雷战也感到不可思议!
在场的资深议员们多多少少都知道雷严议长有一位下落不明的长子,但是就这样忽然出现!未免过于匪夷所思。
雷战连忙回忆,这个雷震和大哥的长子雷辰长的倒还有几分相似,但少说也有二十年没见过了,实在完全无法将两个人的形象合而为一。
不少的议士在惊讶之余,也后悔投下同意的一票给雷震,让他当上了参军一职!尤其是与雷家在政场上敌对家族所属的议员在惊讶之后,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一旁的雷战豪爽的笑着说:“好孩子,真有你的!”
在场雷家的议士对于所发生的事也感到茫茫然,对于事情的变化感到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最尴尬的人无非是推荐雷震的李司总了,原本想要利用一名外人来箝制雷家在军中的势力,同时一举解决陈积已久的军务,哪知道会把一名雷家直系的人员拱上了左参军的宝座。
议长雷严感叹的说:“你总算知道要回来了!”
这时雷震自信中带着微微的颤抖说道:“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议会内因为雷震带来的讯息正热闹着,议会外也很热闹。
在议事厅外,一名锋将焦急的和守门的官员正争执着。
“不论是让我进去向督军大人报告,或是由你请督军大人出来,请你马上作出决定,就是不要让我在这空等!”锋将急躁的压抑自己的语气。
官员面有难色的说:“我也没办法!现在会议还在进行中,是不容许任何人随便进入的,请你就在门外等一下!”
“这算什么!那你不会进去请督军大人出来一下!”
“别开玩笑了!要督军大人中途退席!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李将军声音提高又说:“既然如此,你快让开!就让我进去向督军大人面报!”
话一说完,李将军就把挡路的官员推开,要硬闯进入会议之中。
这名官员马上又追上李将军,并且又尽全力拉着李将军叫道:“李将军!你有什么急事,就不能等到会议结束再说吗?”
“这事等不得,你快放手!”
忠于职守的官员死命地拉着李将军,两人的力道实在相差太多,官员一点也没办法阻止李将军前进,官员滑倒在地,还是拼命地抓着李将军的小腿。可怜的官员就整个人倒在地上被拖着走。
他情急之下大叫:“来人啊!快来阻止李将军!喔!好痛……快来人呀!”
附近的人员闻声立即蜂拥而来,聚集了一大堆人,终于把李将军挡在门外了。
李将军被众人团团的包围抓住,生气的恶声警告:“你们再不退开,我就不客气了!”
“千万别放手!”
“对!让这个莽夫闯进去,我们这些人那有颜面可言!”
李将军一气之下运起真气,用力一震!
“轰!碰!碰!碰!”
真气一张,这一群包围李将军的人员被一一震开,比较倒楣的几位飞撞到两侧的墙壁,昏迷不醒。
这一阵骚动也传进督军敏锐的感官之中,议会之外在吵什么!真是一群不知礼仪的人员。督军这么想着,同时将内息向外扩张,和议会外的人接触,发现了一名气息高张的人。
那不就是李锋将?嗯,这名锋将动作真快,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赶过来了!
雷战于是束气传音分别对官员和李将军传话:“李将军你来的真快,张司馆还不让李将军进来。”
“啊!是,但是……”这名收话的官员慌慌张张的说。
李将军不高兴的说:“还不快开门!”同时心中纳闷:督军大人怎么好象早就知道我会来议会找他。
张司馆心不甘情不愿的为李将军开门,引导他进入会场。
李将军走进议会,马上感受到议会的严肃,又看到议长、司总、主簿和众多的主议士,原本打算直接走向督军大人身旁的他迟疑了。
雷战看到李将军还站在门口附近,要走不走的,有点不耐烦的对他传音说道:“还不去客席坐好!”
李将军一时紧张忘了使用束气传音,直接说:“末将有要事向督军大人报告!”
雷战板着脸,心里想着:这个浑小子也不看时机,议会正进行着要事,你也来穷搅和!
但是也不能放着不管,便不悦的说:“有事就快说!”
李将军这时才想到军事要事可以在议会中向所有的议士们报告吗?李将军可为难了,督军大人下令了又不能不说,便结结巴巴的说:“这个……有点……呃……”
雷战见他要说不说的就生气的说:“叫你说就大方的说!”
在督军大人的威势之下,李将军反射的回应:“是!报告督军大人,位于绿海的前哨站遭受攻击!升起了三道狼烟!”
“什么!”雷战吃惊的叫道。
“哗……”议会马上一片哗然!完全失序了。
由于主议会的议员们大半都是将军出身,当然清楚明白三道狼烟代表的意义,前哨站遭到狼群的包围了!正处于危疑不定的情况之中!即使不是出身军系的议员,也知道位于绿海的前哨站遭受攻击。在绿海中除了狼群的袭击外,别无他想!
才在怀疑雷震带来的资讯有多少可信度,竟然马上就传来前哨站遭受狼袭的消息,再过不久,恐怕就要轮到南城了!
状况提升的速度远超过想象,想到即将面临可怕的狼祸,记忆深处的梦靥再度出现,让许多议士们为之慌乱。
整个议会顿时乱成一团!
“碰!碰!”议长用力的敲了两下议槌。议槌的声音淹没在吵闹的议会之中,完全发挥不了效用。
雷严和雷战两人同时皱眉,这象话吗!现任的主议士们竟然会因此失序!真的是太不沉着了,这样子如何带领南郡渡过一次的狼祸!
不满归不满,目前还是先得让场面恢复秩序,才能施行各项因应措施。
位于议长另一侧的主簿先有动作了。
一道冰冷的寒气由凛主簿身上送出,冰冷的寒风扑向会场内所有的人员。就好象对情绪激动、失去控制的人泼下一桶冷水,原本沸腾的议会马上冷却下来。
雷严也顺势趁机运足了中气,严厉的对所有人说:“看看你们的样子!身为南郡的主议士竟然会惊慌害怕成这副德行!岂不愧对将命运托付于诸位的人民!”
被议长义正辞严的一骂,议士们深感失态,同时也回复了镇静。
李司总紧接着说:“请议长即刻下达紧急命令,同时指挥调度及分配任务!”
议长不徐不缓的下达指示:“本席依照紧急处分法下令!立即通知各单位即刻进入危难急戒和军事戒备,军事行动方面由督军大人逾法(由于督军所掌控的是军政权,并非军令权,但因雷震初上任,对南城的各项军事力量资讯尚未熟悉,故请督军违法参与军事行动的拟定)协同左参军研拟作战计画,并于两小时后提报。”
“是,议长大人!”
“没问题,李将军,立即通告所有将领兵演室集合!”
“物资的管制和物价的平稳就交给司总大人处理,仓廪的调节就全权交给李大人了。”
“嗯。”
“长青大人,请立即组织民团。还有,民团与治安队的配合协调工作就有劳你了。”
“是的。”
“司警,立即召回所有的治安队员,两个小时后拟好城内警戒计画。”
“遵命,议长大人。”
“司名,动员所有的基层文官,进行民心安抚的工作,同时于明天早上时,在全城贴出告示。”
“是的,大人。”
“小业,检查城墙,并在城内建立两道栅栏,相距百影。同时在内城各个重要通路,预备马钉和骏马。”
“遵命,议长大人。”
“通知邻近的村落和城市作好预防工作,各司依照危险作业程序,和战争期间作业程序的一般规定行事,随时向我或主簿大人回报状况和困难。我或主簿大人会在议会,如果有执行上或各单位支援协调上的问题,立即报告!四个小时后,各司将作业情形向议会回报。无职议士们请与商贾和民间团体协商,要求配合与支援!”
“是的,议长大人!”
整个议会立即动员,南城的保卫战即将展开。
督军雷战、左参军雷震和李锋将三人第一批进入兵演室,而季行云和白任以雷震的随身护卫身份,也一起在兵演室内等待其他的将军。
雷震利用等待的时间,首先询问李将军前哨站的状况。
“你是说三座前哨站中只有安田寨升起烽烟,而且是直接就提升到三道狼烟的警讯!”雷震说。
“是的,照道理不应该只有一个要塞升起狼烟,但是就真的只有安田寨升起狼烟。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如果真的只有一个前哨站遭受攻击,也应该是最深入草原的尖兵塞。难不成狼群还会用迂回的战术?这太不可能吧!”李将军伤脑筋的说。
雷战这时带着三分开玩笑的神色说:“也许前哨站已经没救了,那么我们所剩的时间就不多了!以战术而言,很有可能是暗中消灭前哨站,却故意让其中一个发出求救的烽火,引我方的兵力出城。当然除非我们这次遇到的是人,不过只知道杀光眼前所有生物的狼群,当然是不可能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