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反。那些多数仲介人不是怕被武议团找麻烦而全力配合,就是崇拜着武议团的英雄人物,进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不然,也知道季行云与白任的交情,也是尽量给予方便。
走了几家佣兵仲介所,收获虽多,但也能说是毫无进展。
白任接了不少工作,季行云也知道他接了哪些任务。
问题是目前的工作是随货的保镖,为期三天。雇主在预约白任时还没找到货品的买家,季行云也就无从得知白任现在会跟着货品跑到哪。
当然只要有心,还是可以探求那名雇主到底把东西卖给谁。只是这关于异国的精瓷饰品的销售门路,季行云一点也不清楚,也许等他摸清门路,找到买家,白任可能早就已经完成这项工作,又换了另一名雇主,跑到别地。这样追寻实在不是办法,而且佣兵的工作地点是不停在变更,就是同一项任务也有可能不停移动更换地点,要找到人真的不易。
跑了半天,太阳已经偏斜。季行云与东方寻彩回到武议团,稍作休憩。
寻人未果,季行云难免有点气馁,无精打采地坐在位子上。
“队长,你们在,太好了。”就在这个时刻,殷荃充满活力的声音出现在队长室:“你们现在还想到南港逛逛吗?晚上的港口也是别有风味。我们可以先到港区的异国精品店先逛逛,再吃一顿最新鲜的海鲜大餐,晚上出海,在甲板上吹吹风,也很好玩呢,东方少爷,您觉得怎样?”
本来应该是在对季行云说话,说着说着却变成针对东方寻彩。
“很好的行程,谢谢你。”东方寻彩温柔地笑了一下,又道:“只是得向您说声抱歉。”
“啊——”殷荃失望的神情一古脑地全浮现在脸上:“怎么了?您另外安排行程了吗?”
“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东方寻彩指了指季行云。殷荃这才注意到,平常老带着阳光般爽朗气息的队长,现在好似身处于愁云惨雾当中。
又怎么了!这个专门找麻烦的小云,竟敢给东方少爷带来困扰。殷荃不客气地腹诽季行云一顿。不过看到东方寻彩似乎很在乎队长,想要帮他分忧解劳的样子。不拉队长一把,恐怕没办法好好与东方寻彩在一起。难得碰上了脾气好、家世佳、武功高又是超级俊美的“好男人”,可得把握机会。
“队长,有困扰吗?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忙。”
虽然不大甘愿,不过殷荃还是打算帮季行云一把。
“这是我的私事,怎么好麻烦你。”季行云颓丧的回答。
“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了。虽然我就要退团,到底还是朋友一场,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帮你,就算是小女子回报你在武艺上指导也不行吗?”
季行云想了一下。
殷荃确实很有办法。白任的祖传手札就是靠她才能取回,也许这位海运公会长的千金会有办法。就算不能帮忙解决问题,至少能给点不同的意见。
想通了,季行云也就不再推托,把白任的事大致讲了一下。不过把有关铁柔琴的部分多加简化,毕尽那是两人之间的隐私,也不好大肆张扬。不过季行云只是蜻蜓点水般提了一下,敏锐的殷荃就大致理解。
“喔——原来如此……”殷荃的反应出乎季行云的预料。她似乎相当感到兴趣,还兴致勃勃保证:“这还不简单。”
“你有办法!”殷荃的话像一道曙光,为季行云带来希望。
“当然!”殷荃得意的说:“不就是把白任找出来。最好还能制造这闹别扭的小俩口意外相逢的机会。”
季行云答道:“这我也知道,问题就出在佣兵的工作不定。白任若有心避开,要找人岂是易事。”
“哈,你只想得到去找人吗?”殷荃充满自信地笑着。
东方寻彩眼睛放光,也高兴地说道:“嗯,这果然是个好办法,不过时间上恐怕迟了点。我们探听过白任的工作排程,近来五、六天都已经排得满满了。”
心中老挂念着白任让季行云的心绪变得迟钝许多,他着急的问道:“你们到底想到什么办法了?还不快告诉我!”
殷荃解说道:“还不简单。既然白任是佣兵,又变成一个工作狂,那要见他最好办法就是用工作把他钓出来,让他自己来找你。”
“啊!我怎么没想到!”季行云高兴地喊了出来。
“这事就交给我。正好近期海运公会要举办一场有关海务商人的聚会,正需要高档的保全人员,就用高薪把白任钓来。一来不会让他起疑,也可以邀请铁家一同与会,这样所有问题一次解决。”
季行云感激的说:“真是太麻烦你了!没有你的协助,我恐怕只能像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地乱飞。”
“这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要找人维护会场的安全,只是顺道而为,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没掺一脚也是可惜。”季行云的夸奖相当受用,让殷荃更加热心。
季行云再一次感激的说:“不,真的很感谢你。想一想在光在武艺团勤练武功,其实用处也不大。遇到事情,武力能解决的部分实在太少。像你在海运公会,学到的东西无非更加实用;能提供的资源岂不是更多,好几次若不是有你,我还不知该怎办喔!”
“哈,小云队长,你太谦虚了,武技可是法天立国的根本,支撑法天的基石。”殷荃客气的说着,不过一颗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却因而消失了。每个人各有所长,武功好也不一定有用嘛,那何必太在意自己在武学上输给季行云。
队长虽然习武的资质甚高,还不是有很多解决不了的事,不也老靠我的帮忙。不过听说队长相当博学,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心结解开,殷荃似乎觉得季行云变得顺眼多了,无形中敌对的意识就此消弭无踪。便与季行云、东方寻彩讨论了细节之后,高高兴兴地离开,开始进行“白任捕捉计画”。
~第七章 英招商人~
南屿港可以说是南郡的经济命脉。像南郡这种土地不算特别肥沃、没有丰富的矿产、更没有挣钱的特殊产业,能够支撑南郡壮盛的军容,就是靠这座法天唯一的海港。
南屿港让南郡成为法天的重要商业都市。海运让商人们省去陆运重重的关税,顺风的船只、借用潮流的船只速度,可远胜在地上慢慢行走的各种驮兽,要是没有海相无常的危险就更加完美。
这座港口,一年的进出口的载货量,就占法天二十三郡总进出口的二成,其重要自然不在话下,如果有能力南郡一直希望能扩建港区。无奈,经费一直没有着落,战事带来的庞大军费排挤了其他的建设费用。
本来这事关整个法天的利益,可以请求中央议会拨派专款。只是历任的议长、司总都不大愿意将南港的管理分出去。另外一方面也是西界各郡的反对,法天西部与异国交界的各郡,一点也不希望南港的规模变得更大。对他们而言,法天对外的吞吐方式,只有陆运才是正道,海运那种风险过高、船期难测的交易一点也不保险,最重要的是南港要是再行扩建,他们能收取的关税岂不是又要被瓜分。南郡的主议会也因而有个借口好对南郡内的商人交代,是联邦议会不通过,我们已经尽力争取了。
港口无法扩建,但想要从事海上交易的船只却远超过港口的容量,所以海运公会的地位与作用也就显得更重要。
南郡虽然有全法天唯一的海事官方组织“航司”,不过航司的工作却只负责登录船籍、管制货品的优先进口量、码头的养护与治安的维护。至于谁能优先使用港口,除了确保某些民生、军事的必需物资能顺利进口外,其他的就交由海运公会自行打理。因此在粥少僧多的情况下,海运公会安排协调的能力与地位也就显得格外重要。
若是其他的国家,管理大港口的官方单位巴不得由自己来安排这一类的事务,哪会将这项工作下放给民间的公会,放弃这种可以上下其手、从中大捞油水的机会,大概只有法天这个国家的官员做得出来。
不过这也算是法天的政治特色。因为法天有廉司这个单位,而司判中的判官又多是六亲不认、公正严明的人物。其实光有廉司这种专门调查行政官员有无贪赃枉法的机关,并不代表就能有清明的政治。“人”才是最重要因素,由于法天执法严格,一旦操守有问题,不单个人会受到重惩,连带所属的家族也会跟着蒙羞,因此大体上政务、事务官员们都相当爱惜羽翼。文官不贪钱、武官不怕死,大致就是法天军政的写照,这也正是法天强大的主因。
法天的另一个特色就是强调专业。
司农是由具有农士身分的人遴选,参军亦由军士选出,司符、司民则由政士选出。而农士是有经验的农人,军士也是当了几年兵的人,政士则是通过考试具有担任基本公职的人员。而航司成立之时,法天并无多少海运事务的人才,讲求专业的法天官员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而将相关的工作下放给民间的公会运作,只负责监督与政策的制定。
那么南郡就不担心海运公会不会胡来?这倒不必担心,认真负责的廉司可常常在抱怨工作量太少,鲜有机会可以让他们发挥,要法运公会真的出乱子,那可是廉司求之不得的事情。
海运公会有南郡官方的授权,享有很大的权利。但商人总要和气生财(就算私底下竞争激烈,也外表也要保持着和善的笑脸,私底下再偷偷地捅你一刀),为了方便协调码头的优先使用权,船主、商人与公会之间的联谊自然也就少不得。
现在季行云就参加了这种性质的宴会。原本他从不参加这种无关武议团直接事务的社交活动(基本上,会与武议团事务有关的社交活动好象也没有过),不过为了好友白任,破例一次也无可厚非。通常参与这一类的宴会,都是带着异性伴侣参加。季行云带着一位超俊美的朋友参加,不过整个会场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自己是带着女伴与会。虽然不知道东方寻彩的女装扮相如何,至少她的中性妆扮非常成功,一出场就吸引无数女士的目光。
在场的多是走船的船长、船主、各国商人,整个会场活像一个民族服饰博览会。由于季行云对商界的人士认识不多,相对的异国的商人对法天的军方与武议团兴趣也是不大,所以季行云与会场上的人士们并无多少交集,虽然东方寻彩像朵盛开的多蜜华花,让许多美丽的蝴蝶多加关注,不过季行云倒是相当自由。在兼顾带有各国风味的美食外,能够轻易地注意白任与铁柔琴的动向。
白任已经发现铁柔琴出现在这个宴会。基于佣兵的守则,他还是默默地待在宴会的角落,尽到会场安全人员的责任。只是铁柔琴往东移动、他就向西前进,她走到北边、他就移至南边。在白任刻意的回避下,两人如同日月一般久无同天之期。硬拉着铁柔琴出来散心的雷霏,当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她很努力地想把可怜的琴儿带往白任身边,无奈又不能做得太明显,而白任行动自由、又是会场的安全人员,动作总是比较方便。急得雷霏心中发火,却又无可奈何。季行云在仔细观察下,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白任的目光明明就有大半的时间停在铁家小姐身上,可是却又刻意回避,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既然想她,就过去呀!何必想看却只敢偷瞄,一点也不像白任的作风。可是他有心避开,又不能强迫。难道要季行云在这种场面强押白任到铁柔琴身边?暗骂了白任几声,灌了一口带点蓝绿色的不知名果汁后,会场发生了纠纷。苦心安排之下两人没有交会,东方寻彩却碰上了麻烦。一位“英招”的商人,带着他两名身高两米有余、乌黑雄壮的随从,挡住了东方寻彩的去路。原因无他,不就是为了找麻烦。
身为会场的小主人——殷荃自然是急忙赶来。季行云身为东方寻彩的友人,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而会场的安全人员当然也不能坐视不管,白任也暗中接近。
见到惹事的人,殷荃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神情。这位英招的商人齐鲁·穆·杰士·夏元特,说得上是一位相当有办法的国际商人。
而且是相当传统的英招人,一位自大且视女性为私有玩物的英招人。
白任想要动手把这个想要惹事的商人撵出去,雇主的女儿殷荃却传音制止。动用保全人员把客人赶出门外,对南郡海运商会的公誉可会有不良的影响,更何况她也不认为东方寻彩会有任何危险。能跟武议团的大姊头对招,还在开始占了点便宜,惹恼了“他”,倒楣的肯定是那位商人。
殷荃虽然要保持主人的风度,却也很乐见那位异国商人出丑,更想看看欣赏东方寻彩的英姿。反正武议团的小队长都站到“他”旁边,出事也有武议团顶着。
在这种场合会起冲突,无非两人原本就因商业竞争而有嫌隙,不然就是为了争风吃醋。东方寻彩既不从事海运工作,也不经营商会,在这之前更未与那位“英招”的商人见过面。被他找麻烦,当然就是为了“女人”的问题。
原本在码头的优先使用权的分配上,就未能达到他的理想,在宴会又出现在一个专门跟他抢女人的粉头小伙子。不知道东方寻彩来历的国际商人——齐鲁·穆·杰士·夏元特,很自然想把气出在这位看似文弱书生、光靠长相骗吃骗喝的小白脸。不过他虽然阻在东方寻彩面前,却不直接针对她,反而发挥起无比的民族意识,在法天地盘上操起母语。“真是奇怪,我一直以为法天是个武风兴盛的国家,怎么尽出一些粉头小子。”
“主人,我想凡事都有例外。法天也有一些只在花丛中穿梭的无用懦夫。”他身后的高大随从也出言附和。
“真是的。我才在想,这个宴会怎会出现这种人。由小女孩主事呢就是会这样,只会找个一样靠外表的夜郎。我看南郡的海运公会也快垮了,竟然请一个女人来招待各国宾客。”
虽然在场的众多商人都懂得海权强大的英招语,就算不懂,英招语与法天话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