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云!你只有这等实力吗?”李魁在战斗中,还行有余力地喊着、狂妄的挑拨。
季行云不理会,还是在他的拳劲中快速游走、一击即退,避其锋、攻其缝。
只是李魁的防守能力已非当日,虽有再造过的金钢护身,他也不敢大意。之前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纵有强力的护身法印,却也不容对手轻触。
“季行云!你的攻击只能发出飞蚊般的骚扰吗?”李魁每一拳都有摧岩破石之威,招式沉稳,一拳一拳打散季行云的残影。
季行云却高速奔走,环绕对手,招式百出,点、啄、刺、扣、插无所不用,却难有收效。李魁大开大阖的攻防,威力惊人的劲道,隐隐欲发的“破灭”,往往让季行云被迫收招。即使少数几招能够攻入,却在法印金钢之下显得相当无力。
外表看来季行云与李魁之间虽然互有攻守,但实情是季行云正游走于钢索之上。李魁在金钢的护持之下,可以挨上季行云上百拳而无所损失,但李魁的任何一拳都碰不得,尤以法印“破灭”更是沾惹不得,一有闪失,将跌入万丈深渊。
“季行云,难道你已技穷?”李魁再度喊道。
伏逆清心诀让季行云对李魁的话充耳不闻,不受挑拨,定心应战。
李魁却不想这样消耗下去,大喝一声,爆出漫天焚劲!原本包围着他,散在身周季行云众多的残影立即被气劲吞没。
“你就光用一些有气无力的攻击吗?这种程度的战斗,岂能满足这些不请自来的观众?还有……”李魁眯着眼对着及时跳出焚劲的季行云冷冷的说:“你这样也算在尽全力帮忙雷震?”
季行云甩甩手,运气逼出入侵的焚劲,道:“好,既是如此,准备接招!”
言毕,季行云再度收纳真气,双掌上下相对五指似张似阖,右掌略前、左掌略后,真气在五指掌间翻腾。
李魁却任他准备,不进攻、不打扰,只是再加强护身真气。好象看不起季行云,任他绝招用尽也难有成效的模样。
半晌,季行云双掌间已经凝聚若实若虚,似是有形的真气。“看打!”一个错掌,气劲蹦出,化为一道青龙。
李魁不闪不避,双掌迎向青龙。他要破招,他要让季行云一切的努力都成白费,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使季行云全力施展,也胜不过他。
然这道气劲却超乎想象。这不单是一道气劲,而是季行云闭关研修出来的运气法门——穿云劲。是由五道运行方式大为不同的真气混合而成。三道在外,螺旋奔驰,做为引路!
李魁的双手一碰,这三道真气的平衡受到破坏分散爆开,瞬间力道之大,竟将李魁双手弹开。剩余两道气劲一在前、一在后,相互超越,打上李魁胸膛!
法印金钢不再只是单纯强化筋肉,而在李魁的外表产生一层硬壳,由数层的无数坚硬的气块交织而成,遇袭,保护层间的空隙可以提供缓冲,而坚硬的气块本身可以阻挡冲击,又可以随时被磨耗,就像身着上好的链甲,为他提供良好的防护。
然而两道穿云劲碰上金钢,却带有法印“罗网”的奇效,粘着金钢气块,又不与之消融,便原地打转,发挥互相追逐的特性,就在李魁胸口快速打转。
结果,是让更多的金钢气块被卷入这场漩涡!金钢的效果,护身的真气块全被拉向胸口!更糟的是,这个穿云劲更夹带着李魁的金钢气劲,缓慢的前进中。
李魁大为诧异,他的脸上总算收起狂色。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像是被人强扒掉身上的盔甲,更扯的是,被扒下的盔甲还被熔为一颗大铁球砸向自己!
轰的一声!千钧一发之际,李魁散开对法印金钢的控制,并驭劲闪身。穿云劲与李魁的金钢真气把广场的石板炸开,李魁的胸口也被弄得血肉模糊。只是,那单是一片外伤,并未伤及筋脉。
如果是一般的比试,这样就已经分出胜负。可是这并不是一般的比试,李魁知道,季行云也明白。
没有给李魁喘息的机会,季行云再度抢攻!
知道李魁的法印金钢被破,季行云攻势如火,不再采游走之态。一拳重过一拳,一掌强过一掌,要用力量瓦解李魁的防御,更要让李魁没有回气、重组金钢的机会!
不用刻意施为,季行云每一招都纳有内丹凝实、快速巡回的气劲,回劲掌轰得李魁手臂发麻,一个闪失,终于让他中门大开!
机不可失!季行云双掌齐出,回劲掌连发,毫不客气打向李魁流着血受着外伤的胸口!
啪啪,李魁中掌!屹立不摇。
不可能!他的金钢竟然已经完复!
这次换李魁送给季行云一个惊骇,他脸上闪过得意的冷笑。重拳、法印破灭闪出!季行云临危急避。被破灭扫过,手臂留下一丝血痕,腹部却是受了李魁结实的重拳!李魁的功力竟似无穷无尽,消耗大量真气的法印竟能快速重建!季行云之前会做如此怀疑,是因为他认为李魁的拳力与功力并不相称,但事情的结果却是如此。
被李魁示弱之举所骗,代价就是重达万钧的一拳。
受了这一拳,季行云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腹部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绞成一团。然而李魁的重拳再度打出,季行云只好疾退避走,开始在场上与李魁玩起捉迷藏。没办法,他要争取时间稳定伤势,集结力量。而台下的观众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这根本就是在死战,而非一般的比武。有人想上台劝阻,但这等力量又岂是一般人能够对抗。
看状况不对,雷天喊道:“队长,我来帮你!”
“不,这是我与他的公平对决!”季行云一面逃避李魁的追击一面喊道。
“可是……我不管了,岂能坐视你被杀害!”
“不,这是我的战斗,谁上来,我就对谁不客气!”
季行云叫道,并在百忙之中扬指一挥,一道残月斩打在雷天前面。以行动表示他的决心。
“唔……”雷天挣扎着。
“天哥,该怎么办!”其他人着急的问着。
雷天眼睛突然一亮,道:“先看着,队长正蓄势欲发……只是,他来得及吗?”
除了来得及外,雷天也担心季行云的攻击能奏效吗?
雷天注意到了,李魁当然也会发现。季行云一手正蓄集大量的真气,一小颗光球正在逐渐形成。李魁见状,反而放松攻势,让季行云有机会。
他暗道:炫鸣闪?你果然技穷。就让我证明你的无能!
季行云似乎也察觉了李魁的心思,光球已经成形,却不急着反击,似乎还在酝酿另一股力量,持续地采取逃避的方式,一个追一个跑,只要季行云不主动反击,速度略逊一筹的李魁短时间内似乎也对他无可奈何。
“季行云!你不想为雷震脱罪了吗?这样逃避,怎能打败我?”李魁终于耗尽耐心,出言相激。
季行云脸色微变,回身打出数道双月斩,阻了阻李魁。终于、反身迎击。
“来得好!”李魁兴奋地喊道,法印破灭再度施用,双手布满异象的真气,目带凶光,待季行云使出炫鸣闪的同时,就要取他性命。
季行云无畏无惧,手中光球闪爆,有如握着炫目的太阳!夺人目光。
李魁轻视的冷笑。场上早布满他的焚热真气,不用耳目也能轻松掌握季行云的动向。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又如何,只要做好适当的保护,不让耳规管受伤,即可免除一切意外。即使炫鸣闪发生作用,最后还有难以攻破的法印金钢。
炫光闪出,季行云已欺近李魁。法印破灭也不留手,交叉袭来。险险的躲过第一拳,季行云一手挡向李魁带着异样真气的拳头,一手抓着不稳定的光球要打出炫鸣闪的后半招。
得手了!李魁心中窃笑。胆敢用手阻挡法印破灭,先废了他一只手再说!
滋——能量冲击!季行云的手安然无恙!
一道光壁骤然出现,此为季行云学习法印镜盾后自行改良的坚气壁。只是法印镜盾是空气中冰晶与真气结合而成,季行云的“镜气盾”是单由真气凝结排列而成,透过有六立角晶式的排列组合,一块小小的镜气盾就消耗季行云三成的功力。不过值得,不单让李魁的破灭失效,也保住性命。
另一掌贴住李魁小腹。闪爆!
没有发出震耳低鸣,但李魁却无力地跪倒。他一手的破灭被镜气盾抵销,另一手还做出最后反击。当然以季行云的反应自然是轻易躲开,他退出数步道:“你败了。”
我败了!我败了?李魁痛苦的狂叫。
季行云的炫鸣闪至今才算施出了真正的威力。无形的震波,直接震动李魁的五脏六腑、撼动他全身的细胞。法印金钢也无法阻止震波的传导,不,法印金钢反成为极良好的震波导体,更甚者包覆全身的金钢成为一个类似大钟的容器,而李魁的血肉之躯在鸣响大钟内饱受肆虐。
李魁摇晃的立起,狂笑道:“还没,还早得很!”
他解开腰间的小袋。虽然不愿意,他原想靠自己的力量得胜,可是季行云的成长远超他的预估,只好使用季流风的恩赐。一切就为了胜利。
一颗宛如有生命的光球浮起,停在他肩上,全身散出可怕的鬼气。手一指,一道威力无比的闪电射出!
只见一道紫光闪现,季行云身旁的地面被可怕的雷电轰开,留下一道长达三影有余的地裂。
季行云不及反应,看着这威力强大的雷电,黄家兄弟身受雷电无力倒下的身影仿佛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你残杀黄明阳与黄明烈的武艺!”悲恸的语气中隐隐含带慑人的威怒。
李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咳着血,只道:“第二回,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
武议团中队部的广场,季行云与李魁两人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而雷震在司判的法庭中,也正进行着另一种形式的生死搏斗。
只是季行云要发挥全力,为求生而奋战,雷震则只能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法天的审判,是由控方先针对嫌犯所涉的罪名提出说明加以指证。在指证的同时,辩士可以提出质疑,让控方的证词与证据出现瑕疵。控方提出一项证据或传唤一名证人后,轮到辩方提出对嫌犯有利的证据。当然此时换由控方提出质疑。不过也不一定要双方交替,任何一方都可以先跳过提出证据的程序,在更适当的时间点再提出证据,传唤证人。
不过像雷苹这种作法,几乎让人以为她早就放弃为雷震辩解了。
黄家的控方轮番上阵,把飞拳、长青回望、当夜的预备士、警士、被裁撤的部队长……一一叫上庭来问讯,把雷震的动机洋洋洒洒列了一大串,又把雷震在参军府的种种作为,批评得一文不值,好象他是罪恶的化身,撒旦的代言人。
雷苹都只有一个简单的回答:“无异议。请继续。”
照这样下去,雷震不被判死刑才是奇迹。
雷苹的做法几乎让各个家族认定,雷震已经是雷家的弃子,而长青回颜与雷霏则气得差点没跑去痛扁那位无能、不负责任的辩士!她们虽没做出有违法庭秩序的事,不过却苦了伴她们前来的长青武昌与雷义……
由于雷苹的不辩解,让审案的过程快速进行,短短的半小时,就让黄家的控方用尽控告的证据与证人……而为应付辩士苦心准备、模拟的成迭资料一点也没用上,让他们觉得非常可惜。
“……因此,控方请求判官大人应对雷震量采重刑,以示公惩。”黄家的主控方终于做了最后的结论。
冰泉清流点点头,转向雷苹,问道:“雷苹辩士,你可有意见?”
这时的雷苹还坐在位子上,低头提笔猛写。听到判官的询问,还拖了几秒才站离位置,同时手中拿着她自审案开始就不停书写的案卷。
雷苹小声的喃道:“呼——总算整理好了……”接着把案卷交给法警,转呈判官。
当在场众人等待她再回答“我没意见”,雷霏与长青回颜也用快喷出火来的目光盯着她时,雷苹才缓缓的说:“对于控方的指控,由于多是以自己的认知进行情境的推断,所控诉的操守多为无实义的评论,即是属实,亦不能当成定罪的理由,故本辨士一律不加辩说。而诸多证人亦只陈述当时所见,大多并无虚谎之言词,但亦无辩定入罪之实证。唯一有力证人仅飞拳一人,故陈请判官再传飞拳先生上证人席。”
主判官冰泉清流正在观看雷苹呈上的案卷,副判官李冢便道:“辩士,你如对飞拳之供词有所疑问,应在控方问话后一并提出才是。”
这时的雷苹做出很无辜的表情说:“是这样啊!对不起大人……我还是第一次站上法庭,对这程序还未能尽悉,但请大人见谅。”
台下因而传出一阵窃笑,原以为雷苹要开始反击,这话却又暴露出她根本就是菜鸟。同时有不少人也开始同情雷震怎么会请这种没经验、不进入状况的人来当辩士。
李冢想了一下,便道:“传上飞拳。”
飞拳的一颗心像挂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再次走上证人席。原本雷苹不问半句话就让他下台,让他松了口气。这回又把他传上,可要小心应对。事先编好的说词应该是万无一失,别被这个小姑娘给套出端倪才是。
“法天二○五五年八月十三日晚上七至十时,你人在那里?”雷苹问道。
飞拳困惑了……这与雷震的杀人案根本无关。
“……我……我忘了。”飞拳不用假装,他的记性可没好到把半年前的事记的清清楚楚。
“嗯,你忘了。好,让我为你提示一下。那一夜你是否待在常客来酒馆,然后也恰巧遇上雷前将,又恰巧发生了一点争执与冲突?”
“这……”飞拳可想到了。那一夜,不就是令人深恶痛恨的一夜?一旦承认,不亦是说明自己与雷震有着宿仇?看台下大狗的暗号迟疑了一下,才道:“好象有这一回事。”
“据说,你在那一夜之后身为佣兵的评价就一落千丈,说是因为强而有力的同伴因雷震而退出佣兵的行列也不为过。不知是否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