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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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龙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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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简直令他无地自容。靖一郎不悦地瞪着仍未将视线移开英文报纸的妻子。
  “这时候,我也要先说明白。无论有多少潜在性的权力,一旦无法实际到手的话,就如同沉在海底的宝物一样。只有具有打捞的手腕,才含有现实的意味。”芽子这才从英文报纸中抬起头来。透过银框眼镜,对丈夫投以冷笑。
  “太夸张了吧!借助不道德议员的力量,终于将曾经是学生的外甥逐出理事会,这需要什么手腕呢?”靖一郎吓了一跳。不愧是龙堂家的人,个个都是口才上乘的人选。
  “不论什么事,一定都被你说得不合情理了。我是希望学院有发展,才刻意压抑私情的,并不是怨恨始啊!”妻子的眼镜再次发出光芒。
  “所以,你应该觉得有血缘关系的人很可爱罗!”
  “当然啦!”
  “因此,至少让女儿保有自由恋爱和结婚的权利,如何?”
  “什么意思?”
  “我可不愿意让古田议员的败家子当女儿的丈夫!”
  靖一郎的左眉和右眉向不同的方向飘动,内心的混乱完全展现在脸上。芽子冷冷地看着,将英文报纸翻个面,视线转移到报纸上。
  “好不容易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宝物,如果没保有多久就一一被夺走的话,手腕也会哭吧!”
  “但是没有其他的方法要怎么办呢!假使有婉拒的借口就罢了,既然没有,也别无他法了。”
  “像古田议员那种暴力团体的头目,真的那么可怕吗?”妻子的话让靖一郎面红耳赤。压力仿佛要从脸部的毛细孔喷出来似的。
  “古田哪会可怕!我害怕的是……”言语访佛被利刃切断似地,突然又把话吞回去了。
  超越愤怒和冲动的恐惧,使他的舌头冻结住了。
  芽子半惊讶半怜悯地看着丈夫的脸色突然由红转青,随即恢复冷淡的表情,手上拿着英文报纸走出了餐厅。
  离开院长室的始,将桌子内的贵重物品和不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儿丢到纸袋内,从学院本部的玄关出来时,看到表妹鸟羽茉理在本部前面的榉树下挥手打暗号。
  “始,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这个窗边理事有何贵干呢?小姐。”
  “这种说法听起来真别扭。不像是个年轻人。”
  “没办法。事实上,心情变得很别扭。”
  “总之,目前也不必做理事的工作,有空吧!那么,就和年轻又漂亮的女孩约会吧!”
  尽管始是个粗心的人,也不至于没神经到反问“是谁”实际上,茉理就是“年轻又漂亮”的女孩。浅橘色的上衣札白色的裙子,与均匀的身材非常搭配。虽然到三月为止仍必需穿的高中制服运动外衣看起来有点土气。
  不过,被她从正面询问感觉的时候,始感到有些烦恼。从她出生的时候便认识了,她四岁的时候,就宣告“始哥哥是我的家臣”,他们是这般的朋友关系。
  “那么,我们去看电影吧!你的弟弟们说,在新宿正在上映”怀念的科幻动画豪华无节操六大作。”
  “嗯,还是挑个稍微有点成人气氛的片子比较好。”
  “那么,看怪兽片吧!”
  “为什么看那种片呢,至少看一看有希区考克风味的浪漫悬疑片,或同类的吧!”
  仔细查过电影资讯杂志,可怕怪兽片或希区考克风的作品都未上映,于是,两人决定到池,欣赏澳洲华侨投资所制作的功夫动作片。这类电影还算合适。
  度过毫不无聊的两小时后,已经是傍晚了。始打电话回家,告知与茉理共进晚餐的事。无视于终嘲弄的声音,挂上电话,与茉理并肩走向日光大楼的方向。当他发现情况有点不对的时候,约是两分钟以后的事。
  “茉理,最近是不是被男人怨恨!”
  “最近倒没有,年轻时候的就别提了。”茉理的回答也很吓人。
  “可是,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有一群相貌难看的年轻人,正在笨拙地跟踪着我们。”
  “啊、是警察吗?”
  “如果是的话,制服倒好像换成学生服了。”
  跟踪结束了。而且换成危险的行动。茉理和始的前后左右,总共约有十个穿学生服的男子包围着,以同样的步调往巷子里移动。
  在堆满垃圾桶,有老鼠和蟑螂自白天即主张自治权的巷子里,两人与穿学生服的男子们对峙。
  “假设你们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我才问的,为什么要包围善良的市民呢!要是需要乐捐或募款的话,我还希望你们给我呢!”
  不愧是龙堂家的长男,始的恶言相向绝不输于续。与弟弟同席的时候,经常因为嫌麻烦而把主权交给弟弟,然而,弟弟不在的时候,只好自己充当自己的发言人了。
  “安静一点,在见到会长之前,你最好给我闭嘴!”一个仿佛将来会成为暴力团员或是政冶家的保镖似的粗壮男人,以单调的口吻说着无趣的话。
  茉理虽然紧抓着始的手腕,却完全不害怕,这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龙堂家兄弟有多少能力,她非常清楚。那是已经达到将武道家的身心修炼视为无谓的水准。说得明白一点,这些露出狰狞气氛的暴力学生们,即使聚集了一百人,仍然是学生这方比较吃亏。虽知如此,因为没有义务要特别告诉他们,所以,茉理沉默不语。
  穿学生服的群众站开让出一条路,一个笼罩着极强烈的暴力气氛的年轻男子出现了。是古田议员的次男——义国。
  义国是兴国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体联”(体育运动部联合会)的会长。
  在校内的权力,远超过普通的教授。除了父亲是学校理事的关系外,他也和右派强悍的校长勾结,在校内也具有类似私设部队的势力;另一方面,体育系各个社团的预算也任他利用。在校内拥有体联会长室,据说白天就在那里招来女学生或妓女,歌颂“世间之音”。
  甚至左右学生优待折扣的发行,借此获取零用钱;连学生餐厅的相关利益也掌握在手中。宛如父亲的翻版,毫不知耻。
  “我是古田义国。你应该听说了吧!我是你的结婚对象。今天我想带你到设备很好的宾馆去。”
  茉理厌烦地摇着头,瞪着毫无希望的结婚对象。
  “确实听说了。就算是玩笑也太烂了,如果是事实那就更可笑。”视线接着转向表哥。
  “你恭喜我的话,就不饶你!”
  “我可没说哟。”茉理再次瞪着义国。
  “总之,你那无法无天的父亲一定会说,男人应该不择手段夺取女人,占为己有吧!”
  茉理的声音充满嫌恶感。义国以阴沉的笑回应。其他的学生们虽然慢了半怕,也随之献媚地笑了起来。
  “好像被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女孩看透似的,你的恋爱运将来也不会光明了。”
  “是吗?现在倒很明亮呢!”自己好像很豪迈似地笑着,接着说:“无论黑暗或明亮,在床上做的事都一样。”
  始在此时说话了。
  “站在同性的立场,给你一个忠告。她的一生不会葬送在你的手里的。”
  “什么!你是这女孩的爱人吗!”
  “不是。勉强可以说是家臣。”始用着讨厌却认真的口吻回答。
  “什么意思呢!始!”
  周围响起一阵嘲笑。
  “……哦、家臣吗?那么,让我看看你如何用生命保护你的主人吧!”
  古田义国约比始矮五公分左右,因为始的身长比一般日本人高。义国的体格并不输于相扑选手的平均体格。身高一八三公分,体重一百零五公斤,从上看近似圆筒,体格可称魁伟。与其相较,具有匀衬身材的始,看起来细瘦得多。
  “这不是侵犯女人的时候,这会儿痛揍男人才更有乐趣呢!”
  “真不凑巧,龙堂家族的血液中并没有流着被虐待狂的基因,即使被揍也不会高兴的。”
  “那就在累积经验之中,发现新的自己吧!”对义国来说,这一定最大限度的玩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就不幽默了。两名学生突然从两旁抓往始的手。义国慢慢地检起拳头。
  使没有抵抗能力的对手痛苦,大概是义国最大的乐趣了。露出牙龈的笑脸,展露了真正的愉悦。
  拳头发出悉索的声音,挥向始的左脸颊。夹着全身的体重,充分发挥手腕的扭力,如此一般人大概已经落齿昏倒了。但是,始只是不快地、轻轻地皱皱眉头。
  “家训有言……恩还二倍,怨还十倍!”说完的刹那,始爆发出来了、
  两手一抬起来,两名想将之用力压住的学生,被弹开撞到大楼的外墙上,痛呼声此起彼落,学生们对这突然转变的事态手足无措之时,始转向古田义国突击。不,是照着突击的速度抢上前,突然用左手抓起义国的衣领,抬到空中。随之将慌张而手脚乱蹬的义国,往大楼墙壁旁的大塑胶桶从头丢进去。看着他的脚塞进去之后,踢着桶子使之滚动。
  被沉浸在溲水和耻辱中的义国,好不容易才从桶子中爬出来,发现尚未昏倒的手下全部逃跑的时候,丢下几句狠话:“这样子太过分了;你给我记住,我会让你后悔的!”
  “拜托,可以再说些更有个性的台词吗?否则我会记不清楚!”始的声音追着满是剩饭残渣的宽阔背影。义国转过肩膀回头看,身影消失在巷子转角处。
  “你果然很厉害!”很敬佩也很担心,茉理注视着始的脸颊周围。
  “不痛吗!刚才的一拳很重呢!”
  “没事。但是,发生这件事,姑丈他们面对古田议员的立场可能更糟了。”
  “大概是吧;没有办法呀!在占领学院欲望的控制下,就算没有古田议员的影响,头痛的原因都已层出不穷了呀。”
  “如果只是头痛的话,也可能是恶性的脑瘤。”
  “即使如此,也是患者本人的健康管理产生问题吧!”谈完父亲之后,茉理叹了一口气。
  “祖父在世的时候,爸爸担任常任理事也就很满足了。正如同中国谚语所言,虎死犬欲得天下呢!”
  “犬真是可怜。像你的父亲。”
  “真是没出息。若是以自己的野心和才干去做也就罢了,居然只是个受古田议员操纵的小人物。”两人走出巷子,开始步向街道。
  “说到这里,我已经请朋友稍微调查这个叫古田的人。”
  “在报社的朋友吗?”
  “是的,是祖父的学生而成为我的情报来源。无法发表的情报堆积如山呢!”在言论应该自由的日本,有所谓无法登报的情报的确令人不可思议,这个疑问先放着不管,始前几天曾经到报社访问友人。
  “你想知道议员古田重平的事?”
  “是,只要当作一般评价就好。”听始说完之后,朋友稍微思考了一下,一边依依不舍地熄掉变短的香烟,一边回答。
  “一言以蔽之,刻板。”
  “刻板?”
  “刻板化的不道德政冶家。就好像出现在电视剧里头,钻营暴力和金权的反派角色。像无赖汉一样,不知会做出什么事而令人生畏,没有深度的人。绝非你想视为对手的人……”
  曾经有这样的交涉。即使是始,也并非将古田视为对手来考虑。目前,他重视的是姑丈,也是茉理的父亲,与古田之间的关系问题。
  “爸爸原本就不是有野心的人。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很有上进心,在祖父的旗下也一直踏实地工作,这才是爸爸的本性。转移校园,增加学部、靠土地转卖来筹措经费等……这些轻浮的事绝非他过去所想的,但是,人却真的变了。这都是古田议员的缘故。”
  茉理虽然这么希望,事实说不定却是相反的。或许靖一郎在丈人仍在世的时候,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本性吧!而且,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原来的面目呢!就像龙堂家的幺弟余一样;
  “在姑丈背后控制的,大概是那个恶名昭彰的古田议员……但是……”
  “不对吗?”
  “不,古田议员的确存在,但是,在他的背后还有其他的人操控的样子。”
  “啊、总之,古田议员似乎已成为某人的爪牙罗。”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像古田这种男人,也只不过能被利用担任打斗小说中的二流反派角色,绝不可能具有又写剧本又演出的能力。所以,他的背后铁定有后台撑腰。”
  刻板的反派角色——始相当赞同友人的评判。因此,或许是单纯地以共和学院的资产为目的,而下流地唆使强迫姑丈吧。古田固然如此,其背后的人物又如何呢?
  可能想得大多了。可是,又发生了关越汽车公路事件。包围他们兄弟的网,不知何时将一一完成,被逐出共和学院也不过是其中一环而已——令人不得不这么考虑。
  去世的祖父曾经说过,“但愿那个时刻永远不要来临。”现在,这个时刻似乎渐渐逼近了。
  祖父完成自己的任务而辞世。始的任务却还未克尽!不得不祈祷,不得不加以判断、行动。但是,他也只不过是二十三岁的初生之犊而已,自己所背负的责任令他感到沉重不堪负荷。虽然如此,他却不曾想过要放弃。他对着担心的表妹笑一笑。
  “饭前运动也结束了,我们照约定吃饭之后,再送你回家,想吃俄国菜还是义大利菜呢!”
  “从以前到现在,无论何时,你可都绝不会忘记吃饭呀!可是我常常不能跟去呢!但是,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吃俄国菜哟。”
  “你还有脸回来吗?”听到父亲的声音,义国缩缩肥胖的脖子。父亲手上的高尔夫球杆,看起来比武士刀还危险。
  “义国,难道凭你一个人的力量,都无法征服一个女人吗!而且,听说龙堂家的小子,让你在手下面前出糗了。”
  “老爸……”
  “你知道吗?被你丢尽的可是我的面子啊!为了不让你成为前科犯,好几次都欠警察人情。父亲的恩惠,你就是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报答的吗?”
  甚至对自己的儿子,这个男人的措词都是如此威吓,而且要对方感谢自己的恩惠。仿佛只有借着给他人的屈辱,才能证明自己的优越。
  不过,这个男人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仅希望这个与长男相比之下,有许多不足点的次男能出人头地:而且,由于他最憎恶的内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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