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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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龙传-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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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处在可以随时动员警卫的状态,二来顺便询问是否有绑架龙堂家兄弟的好方法。
  “依照我的想法,将四兄弟的老幺绑架,诱逼年长的三个哥哥前来。”
  “没出息!”高林大骂。
  “那是低能的古田使用的策略。而且,笨拙地失手了。不仅如此,父子俩还重复使用相似的策略,结果闹出在日本待不下去的丑态。你难道要我重蹈复辙吗?真是陈腐的手段!”
  “所谓陈腐,是因为用过几次还在用,而之所以用过多次,也是因为有效果吧;我认为有值得您考虑的价值存在!”
  “哈!别说大话!”高林的冷笑挂在唇边。他凝视着司机被包在深蓝色西装内的背部,沉默地深思。
  高林向“镰仓御前”求得权威及权力的泉源。相对缩影的话,奈良原向高林求取权威及权力之泉源的企图不正与之相映,或许是知道高林小小的失策,使奈良原更有自信。
  高林打算陷龙堂兄弟于经济的窘状,精神上加以压迫,再慢慢料理。以前有几件公安事件,也曾以这种做法处理,也曾派间谍潜入左派团体。
  但是,从不起眼的小洞,水也会漏光。“不卖东西给龙室家”的威胁,若是在小乡镇也就算了,在大都会是不可能通用的,“饥饿作战”的失败是预料中的事。
  “……那么,如果让他们发挥暴力,当作现行犯逮捕,您觉得如何!然后,压制烦人的刑事警察和检察厅的特搜部……以副长官的威势,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奈良原夹杂着些许嘲笑,技巧地逢迎谄媚。高林没有发现。水准比他低的对手,不可能嘲笑,批判他。
  “是吗?试试看吧!”
  当黄金周结束之后,始前往银行使存款冻结解除。当然,这一定是来自总公司的指示。支店长一再向小他二十多岁的始鞠躬行礼,不断重复辩解,硬要塞几个礼品给他,始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只要敌人懂得放弃兵粮攻略也就算了。
  始走到外面,走到第十四步的时候停往脚步。一名眼光阴险凶暴的中年男子挡住始的去路。男子的头顶只抵得到始的下巴。
  “龙堂始!”始只用白眼瞪一下男子,不说一句话想再往前走。被忽视的男子,提高声音大叫。
  “为何不回答!”
  “……家训的教诲。称呼第一次见面的人不加敬称的家伙,等于猴子的同类,根本没有必要回答。”愤怒的黑潮布满男子的脸。
  他粗暴地抓住正想通过的始的肩膀,从西装的内口袋取出黑皮革的小笔记本,在始的跟前晃一晃。
  “我是警察!”
  “这样的话,说话更应该客气!我是纳税人!”始本身虽然无意使对方生气,但是他的话仿佛刻意激发对方的阴险怒气。自称是警察的人,视线转向站在周围围观的人群。
  “啊、大家不必惊慌。”他亮出黑皮革的小笔记本,表情和声音都非常柔和,和一般的警察没两样。
  “这是执行公务。有人检举这个人是左派激进派,危险人物请勿接近。”
  把我当做猛兽?始愤愤地想着,腰部被一个有硬角的东西顶住。
  “逮捕了社会的敌人和市民的公敌,感谢各位鼎力相助。”另外一个男人在始的手腕上拷上手铐,脸贴近始的耳边,轻声地胁迫。
  “在众人面前施展异常的能力妥当吗?乖乖地坐上警车,比较聪明吧!”始刹那间露出危险的目光,仍然冷静沉默地移动身体进入车内。车子开始移动的时候,才发出声音。
  “我想看看逮捕令。如果有的话……”
  “没有必要。”
  “嘿、为什么?”
  “上级的命令。”
  “所谓上级是谁?”
  “没有必要对嫌疑犯说明。你们没有批评法律的资格。犯罪者非国民!”
  “‘非’,是指哪儿的国家了?”始的嘲弄似乎唤醒了这些像公安刑事的男子们心中的怒气。坐在右侧的男子眼露凶光。
  “对你这种反抗的家伙,有必要加以教育!否则,将来一定不是好东西。”被左右夹住坐在车子后座的始,没有办法闪躲。手肘像鼓点似的强烈敲击他的腹部。瞬间,喘不过气来,不快感迅速扩散至全身。一般人的话,想必已经反胃,昏厥过去了。
  “……!”
  “毫无反应吗?这也是爱的鞭策。警察也负有正面教育指导国民的责任呢!”
  “那就反应吧!”始的回答很简短,动作非常无情。只有轻轻地屈膝,将自己的鞋踩在公安刑警的鞋上。这个无情的动作,使得公安刑警的脚背碎裂了。
  凄惨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车内的空间。
  被这种没有经验过的剧烈疼痛袭击,刑警的身体不禁向下卷曲。
  始花不到五秒钟,便控制往整个车内的情况。匿名的警车停在荒废的工场后面,里面的三个男人好像被用烂的旧抹布,全在车内昏迷不醒。他们喜欢给无抵抗能力的对手增加痛苦,反而却不喜欢受到痛苦。接着,他们被逼表白自己并非警官,而是某警备公司的职员。
  “这样的话,你们才是伪造身分呢!”始原本就不相信警察中立的事实,如果警察是中立的话,为何只放任右派团体用扩音机怒吼广播呢?为何警官出身的国会议员,全部都归属执政党呢?既然如此公然绑架,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真正的刑警难道不会这么做吗?始如此思索。
  “没用的家伙!”高林以古田重平曾经用过的字句大声叱责奈良原,身为警备公司社长的奈良原卑屈地缩着头挨骂。手中拿着无线电对讲机。
  “……好歹,他来到这栋大楼了。要杀要剐就随副长官的高兴了。请随意。”高林只对奈良原投以阴险愤怒的眼神,沉默下来了。
  对于权力这种绝对的武器却无法有效发挥的现况,确实令人气结,存款冻结和不当逮捕两个做法,以往是多么有效地让高林铲除不少敌人,其数目简直不胜枚举。然而,现在却丑态百出。
  高林深知以“镰仓御前”为顶点的权力金字塔构造,并加入其组织,相信其绝对性。无视且敌视这个构造的人,和叛逆上帝的邪教徒是一样的。借着无线电对讲机窃听到龙堂始对假公安刑警的态度,心想即使他没有特殊的能力,也是一个不能闲置的危险人物。
  在某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始下了车。
  冒牌的警车内,三个假刑警亲密地昏睡在一起。他们的上可如果有人情味的话,公司会替他们付医药费吧。纵使没有,始也不知道。始环顾左右,以缓慢的步调走向电梯前厅。门钮不动。
  正想用力按的当儿,门突然往内侧开了。
  始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摇摇晃晃进到电梯前厅。
  刹那问,特殊警棒忽地敲向始的后脑勺。有人埋伏在此。
  若是常人的话,至少会脑挫伤,铁定要入院好几个月。落入植物人下场的“社会公敌”也有好几个例子。
  社长命令必须“手下留情”。他们忠实地执行命令,确信植物人已经产生了。
  突然,生起了暴风。
  五名警卫的确吓到了。正觉得胸部和腹部接触到什么东西的当儿,视野突然上下颠倒,身体向后方飞去。
  他们穿着假警官制服的身体,撞向水泥柱和地板,停放在停车场的车子,以及堆积的大圆铁桶,使得整个地下停车场响起一阵壮烈的管弦乐曲。在地上的人们,或许有几个人以为是人工地震呢!
  轻轻地摸摸后脑站起来的始,发现周围的阴暗是被黑幢幢的人影围住而产生的。
  这些穿制服的男人们,持着特殊警棒或木刀,更有催泪瓦斯枪和硬铝盾,全副武装,人数之多有如忠臣藏的赤穗浪士。也有人带着散弹枪或来福枪,但是,当面对跟前的景象,似乎个个都失去胆量,寻求指示地回头看后方。
  “攻击!射杀他!”高林在安全的后方呐喊。
  “妥当吗?副长官。”
  “没关系。这种程度就会死的家伙,大人也就没有烦恼的价值了。”瞬间能使自己成功地合理化,或许是高林的特技吧。但是,在下一刹那间,却又赶紧撤回特别的命令。绝不能破坏“大人”的心情。
  “不,瓦斯,用瓦斯!”奈良原示意之后,三名警察躲在盾后面向前进,水平举起瓦斯枪。
  本以为始的手或许被假刑事用手铐铐往,始却突然回转跳到空中。
  好像是捏扁罐头的声音。
  手铐突破硬铝盾,击向警卫的腹部。胃壁破裂,警卫发生短促的呻吟声在地上滚动。倘若不是靠盾减弱手铐的攻势,身体大概被打破了吧!
  在一片惊愕与恐惧中,始继续突进。他瞄准躲在深厚人墙后面的高林和奈良原,迅速地冲过去。他跳跃闪过抡起的特殊警棒林,以空踢扫平人墙。
  在一片怒号。惨叫,混乱的漩涡中,奈良原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和龙堂始面对面了。尽管狼狈,仍发出威吓的吼声,抓住对方的领子。
  奈良原被吹起来。和始接触的瞬间,右扁骨和三根肋骨被弄碎,剧烈的疼痛使他立刻失去意识。
  因此,他对自己的巨大的身体在空中飞行三秒钟左右,以及落地后被他压在下面的三名不幸的部下发出田鸡般的叫声而昏厥的情形,全然不知。
  发出频率完全走调的惨叫,无缘无故想爬着逃跑的,正是现任的内阁官房副长官。
  如果连权力。武器和人数都靠不住的话,他所能支配的就只有老弱妇孺了。臂部被轻轻一踢,就像壁虎一样贴在地板上了。
  “只在后面下命令,很不错的身分嘛!”被扭曲的手腕发出剧烈的疼痛,高林发出难听的呻吟声。始用着嫌恶和侮蔑的眼神,睥睨着被抓住的人。
  “你知道唐朝的武后则天吗?听说她是一个见血就会昏倒的标致妇人,但是,在她的生涯中,不知有多少人被拷问、被杀害。你就跟她一样。你以为只要不是用自己的手去切砍,自己的手就不会弄脏了吗?”
  虽然这么想,高林却不能将自己的信念说出来。他的价值观只有一点,就是减少自己做的事,增加他人做的事。
  权力就是那种东西。所以,对于那些没有相同价值观的人,或是社会性肉体性羸弱的人类,他绝对拥有支配能力。
  因此,不害怕权力的人,对高林而言,就是轻视规则的劣质玩家。假使是拥有一般肉体的人类,利用捏造丑闻或犯罪等等使之毁灭,也可以杀害他再故布疑阵假装是自杀。
  可是,龙堂家的兄弟们却不寻常。反过来说,只要没有类似龙堂家兄弟的能力,或许就无法与权力之恶抗拒了;但是,这时候这个认知并不能达到安慰的作用。
  “拥有权力的家伙,在行使卑劣行为的时候,以相同水准报复就够了吧!”始的声音带有温和的恶意。
  “否则,我们只是受害者。这也对古田议员说过,我们不是被虐待狂。另外,我们被待之以卑劣和残忍的态度之后,并没有自我满足忍耐的变态趣昧。”高林开始冒着黏汗和喘息。
  “如、如果你对我不利的话,你的姑丈一家人可就没好下场了。”
  “姑丈虽然无情,血缘毕竟是血缘。如果你加害姑丈一家,我会原原本本地奉还给你一家人。”始锐利的视线转向停车场的一隅。阴暗的部分露出一丝光线,一名着黑礼服的男子走过来。三十多岁,质感像石头的男人。这个男人没有穿着恐惧的透明外衣。
  “大人命令,不能杀害、也不能伤害龙堂始,他吩咐过要郑重地邀请至镰仓本宅……”男子中断话头,脸上浮现似苦笑又像嘲笑的表现。
  “照这个丑态看来,大人似乎也不必在意了。”高林想要抗辩,却因为手部的剧痛而无法出声。然而,总觉得在此若不加以反应,评价将会降低。
  “……但、但是,大人把龙堂兄弟完全交给我处置了。现在……”男子冷冷地看着高林。
  “官房副长官,根据大人所说的,龙堂始的存在绝不是你们所能处理的。”
  “……!”
  “大人对你的评价,我也都传达给你了吧?”
  屈辱、嫉妒、怒气,使高林的脑细胞发火。再不出去的话,他一定会责问下去。怀疑龙堂始不被称为“不能处理的人”,而被称为“不能处理的存在”的理由何在。
  男子不再注视像石像般端坐的高林,他步向始的前方,深深敬了一礼。
  “我受大人之命,将您视为贵宾,前来迎接。汽车准备好了。是否可以请您与我同行呢!”
  “如果我不答应呢?”始如此说完之后,男子像石头般的脸,浮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么,我就当场切腹,既然未完成大人交付的使命,身为真正的日本人理应如此。”
  “没价值的死法!”始愤愤地喃喃自语,但是,对方可以称之为平静的疯狂态度,使他有点压抑下来,反而不想再加以讽刺了。厌恶感当然也存在。
  但是,先论如何,事态已经进展至此,也不能不以山顶为目标了。即使和像高林这种“大人的差使”周旋,事情是无法解决的。
  “如何呢?龙堂家的长男,是否愿意接受我的主人的招待呢?”
  “我有条件。”
  “请说,别客气。”
  “我接受招待,在我确实回到家之前的期间,对我的弟弟们和姑丈一家,一概不准下手。我想,提出条件是理所当然的事。”
  “完全照您所说的做。大人已经交代过了。请愉快地接受我们的招待。”
  “实在不愉快。”
  ……始离去之后,独自被留下的高林,坐在水泥地板上,口中念念有词。
  镰仓市东部的山中,天台山和胡桃山附近蓊郁的森林一角,正是“镰仓御前”船津忠严的住宅所在。
  看起来仿佛远离人烟的环境,但是,从横滨横须贺道路的朝比奈交流道下来,只需越过一座山而已。船律老人前往东京都心,或是政经界要人们前来谒见老人,都非常方便。
  第一道铁门位于公路往私道的人口,通过之后,在森林中婉蜒约二百公尺左右,还会碰到青铜制的门靠。沿着树丛在大卵石道上前进约五十公尺,绕过一个半圆形之后,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幢三层建筑,维多利亚时代的石制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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