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知道你是韩信,很没面子,就不敢和我们赌了?”
这话可是说出了韩信的心思,韩信哪会承认,嘴硬道:“你识会了。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能与你们相识是我韩信的荣幸,只是韩信有点琐事要去处理一下。”
周冲笑道:“韩信,你是怕论兵输给我没面子,是吧?后会有期。”
这是激将法,果然,韩信一听双眉一轩。头一昂。霍然转身,道:“韩信别的本事没有。若说用兵韩信还有几分自信,当今之世能胜过茬下者屈指可数。你以为韩信胆怯,韩信就让你知道韩信的勇气有多少。”大步而来,来到周冲身边,道:“你出题吧,我应战。”
周冲好整以暇地道:“我这人有一样好处。就是不喜欢占别人的侯宜,我出了两题,现在该轮到你了。”
韩信淡淡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你听好了:我韩信以为打仗嘛,说到底打的就是一股子狠劲。有些时候打到最后没有援军,没有粮食,处于绝境。要想取得胜利只能靠勇气,只能凭一股子不成功则成仁的狠劲。不知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扶苏、萧何、陈平、曹参他们对兵道并不外行,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齐声赞道:“此言极是!”
周冲心想历史上地韩信善打巧仗。他的计谋非常高明,现在看来韩信也是一个狠角色,能打硬仗,敢于硬碰硬。点头道:“这话不是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你赢了,你可以取两份酒肉。你取吧。”
“两份?为什么是两份?”韩信有点不明白,很是惊奇地问道。
周冲笑道:“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人生在世最难着莫过于死,死是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正是因为人们贪生怕死在战场土才不战而逃。因而驱众打硬仗,可不是一件客易的事。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口勇气,正是一支军队能否获胜的关键。比如说,大秦地军队就有打硬仗制勇气,而六国的军队没有这股子狠劲,是以六园在大秦面前只有灭亡一途了。你勇气过人,你应该得到两份。”
扶苏他们齐声附和。
韩信点头道:“谢你美言!那我弗信就不客气了。”取过一块肉,直朝坟墓行去,来到坟靠把肉放在坟头上,跪在地土邓头道:“娘。不孝儿子孝敬您老人家一块肉,您老人家请享用。娘,儿子不孝,这些年来没有孝敬您老人家一块肉,儿子惭愧呀。”旬伏在地土,双泪俱下,哭得好不伤心。
周冲他们提着酒。拿了两块肉过来。把肉放在坟头上,齐道:“老人家,悠请享用。”扶苏把酒斟在杯里,沥酒于坟头上。
韩信忙调过头,对着扶苏邓头道:“谢公子,谢公子。”
扶苏把酒壶放在地上,双手扶起。道:“起来,起来。你孝感天人,我们都为你感动,祭祭令堂在天之灵也是我们份内事,十万不要行如此大礼。”
“谢谢,谢谢!”韩信哽咽着,在扶苏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扶苏拉着韩信回来,邀请他坐下来,取过一块肉递在韩信手里,道:“我们到了谁阴,听说了你地一些事情,知道你生活困难,还没吃东西吧?你先吃着。垫垫底。”
“谢公子!”韩信谢过,把肉放了下来,道:“饥饿事小,失信事大,我韩信既然答允要和这位周先生论兵。就应该论到分出胜负。这一次我赢了两块肉,这一块权作赌资吧。周先生,该你出题了。”
他决心还要和周冲比。不全是好胜之心作怪,而是遇到周冲这个精通兵道的人要是不赌出个输赢,心发痒。
周冲他们此来惟阴,为的就是韩信,现在扶苏对韩信很有好感,肯定会把他带去威阳,而韩信对扶苏的好感也不错,定会尽心尽力做事。可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赌下去,周冲笑道:“你精通兵道,我甘拜下风。”
若周冲没有两千年的文明沉淀,和韩信论兵自然是处于下风,但有了这两千年的文明,论起兵来周冲一点也不比韩信差,这话不过是谦让之词,作不得准的。
韩信却摇头道:“周先生,你这是让我地,韩信不会不知道。要赢你,韩信就得凭真本事,不需要你让,你这是瞧不起韩信,是对韩信的侮辱。”冷哼一声,站起身道:“告辞!”就要拂袖而去。
萧何忙拉住,道:“韩信,不是周先生让你,而是你们比到现在。各有输赢,可算是半斤八两,再比下去也不见得有输赢,周先生这是见好就收,你不必往心里去。”
“是啊。”众人齐声附和。
韩信不依,道:“既然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那还可以比下去。用不着你认输。”
周冲哈哈一笑,道:“韩信,你真要比的话。我可以和你比。不过,我有言在先,只比这一次了,若这次你赢了,这些酒肉全归你。若是你输了,你就得听我的。”
“我韩信堂堂一丈夫,凭什么听你的?”韩信很是不服气地问。
周冲笑客不变。问出一个让韩信为难的问题:“你不听我的也成,只是你拿什么东西来作赌注?我可是以所有地肉为赌注。你呢?”
韩信什么话也没有说,解下腰中剑,道:“就用这把剑!”
第六卷 革新篇 第十二章 胯下将军(七)
听周冲的语气,必然是要出一个万难的题目,扶苏他们做妊裕听高论的准备。
然而,让他们奇怪的是。周冲并没有马上出题。而是盯着韩信,不住摇头,惋惜不已。
韩信也是奇怪。道:“你怎么不出题?你放心口我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宝剑,但也还过得去,跟随我有些年头了。也还值得了你的肉资,绝不让你吃亏。”
周冲哈哈大笑,指着韩信道:“韩信呀韩信。你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不是为了区区肉资而惋惜。我惋惜的是你!你是精通兵道。若是你用兵自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正如你所言,天下间少有对手。只是有一样你想过没有?”
韩信请教道:“请周先生明言。”
周冲接着道:“我是可惜你晚生了几十年,没有赶土好时光呀。名将什么时间才有大用?那就是乱世之中!这道理,你不会不懂。现在呀,皇上早就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了。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就算你精通兵道。就算你是孙吴再世,也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借用韩非的长来说:你韩信空有屠龙之技。却无龙可屠!这算不算悲哀?”
这是大实话,众人齐皆点头称是。
韩信默然不语,过了一阵才道:“我韩信命薄呀,要是早生几十年,从龙平定天下。自当建立莫大的功业!”
周冲再往下说,道:“所以呀,韩信,听我一声劝。不要再潜心于武道了,改个行,掌学营生,别的不敢说。至少温饱不成问题,省得佐整天挨饿。你要是没有土地,没有耕具,这好办,看在我们今天相谈甚欢的份上。我们可以帮你置几毒地。置办些耕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失一种美好结局口要是你实在放心不下武道。农闲之时略为研究一下,作为一种娱乐也未尝不可。”
樊哈对韩信很是信服了,嘴一张就要反对,陈平忙在他背上轻拍一下,笑道:“周先生说得是啊,韩信,你本事再大,可没有你的天地。也是没用。听周先一声劝,还可以终老,若是你一味潜心武道,终有一天会饥饿而死。”
“你们这如………龚啥根本就想不到周冲的用意是在试探韩信的坚韧,憨憨地质疑。
扶苏也加入挤兑的行列。道:“有一个人一心想屠龙,用了三年时间学会了屠龙的本事。可是他猛然间发现世间没有龙给他屠,这就是韩非说地空怀屠龙之技却无龙可屠的典故。韩信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从一开始就入错行了,不该学武。现在改行还来得及。”
萧何曹参也是明白周冲的用意,附和道:“天下升平。谁还记得整军经武,谁还想着打仗?韩信,你这是与时代不相符呀。”
听了众人饥讽之词,弗信脸不变色。冷冷地打量着众人,突然放声大笑,声震长空。以他想来,他的说词必然有道理,可惜的是他还没有说话,周冲就帮他说出来了,道:“韩信,你是在笑我们没有远见,不知道安不忘危地道理,是吧?”
韩信点头道:“是啊,你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我正是这意思。安不忘危,皇上虽然一统天下,但皇上并没有忘了整军经武,不仅没有削弱军力,相反还大大加强了军队。鼓励新战术,韩信只要坚持下去。未必就没有出头之日。”
扶苏同意他的看法。道:“皇上并未仿效周武王,在天下一统之后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反而整军经武,时刻不忘天下之安危。只是有一样,韩信你有没有想到过,即使是这样,你也没有出头之日呀。你要夹道,这只不过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而采取的猎置,并不是说有一统天下那样的大仗可打。”
天下一统之后,秦始皇采取了加强武备地猎施,正是基于此点考虑,可是说很有远见。
韩信摇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土此举必非全是为了此点。而是因为华夏有一心腹之患,那就是北边的胡人,匈奴和东胡蠢毒欲动口相互已成水火,不日之间必有一战口胜者必将一统苹原,实力大为提升,到那时我华夏的边疆必将受到严重的威胁,更有可能要打大仗,你怎能说英雄无用武之地呢?”
萧何跟着挤兑。道:“就算你说对了,就算将来华夏与胡人不免一战,那么也没有你的份口你是知道的,朝中人才济济,猛将如云,要力胡人自是不在话下。到那时你顶多是一个兵士而已。这和你的才学不相符。再说得不好听点,你冲锋陷阵之时,一个不好!刀枪无眼,你的才学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苯,节由老子冀首,:““J““z”日,口,c。m,※
吕雉接过话头道:“还是改行吧,现在来得及!”
韩信地脸色青一阵的白一阵。胸口急剧起伏,喘息不已,过了一阵这才仰天长叹。道:“壮士其屈若斯!”这话说得怨气冲天,让人油然而生悲恻之心。
把剑放在周冲面前,道:“我输了,这剑归你了。”韩信说完,麓目中的热泪已是滚滚而下,沾湿了衣襟。
周冲拿起剑。拔剑出鞘,赞道:“好剑,只可惜要埋没尘土了!可惜呀。可惜!你真的打算不再潜心武道?”
韩信坚毅之极地道:“那不可能!我韩信可以饿死,但要我放弃武道,那根本就不可能!男儿在世,可以身死人手。绝不能改志!我弗信善欢武道,潜心武道,此志终生不移!
“说得好!”众人抚掌称赞。
“那你为何弃剑认输?”周冲再问。
韩信非常干脆地回答道:“你说的是事实。我不想认输都不行。想我韩信空怀壮志,却无处施展,韩信之痛,千古之冤,定会哭煞后世索杰!”
“你是说你差一伯乐?”周冲笑着问道。
韩信点头道:“没错。要是有一个伯乐识韩信于落拓之际,韩信必将大用于世。”
“那你的伯乐在哪里呢?”周冲明知故问。
这正是让韩信最伤心的事。默然不语。
周冲笑道:“韩信呀弗信。我告诉你,伯乐就在眼前。你何言无伯乐呢?”
韩信惊奇之极地道:“周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第六卷 革新篇 第十二章 胯下将军(八)
萧何代周冲说道:“世间有千里马,自然就有伯乐。韩先呈何必舍近而求远。”
韩信若有所悟地道:“萧先生的意思是心……”
扶苏接过话头道:“实不相瞒,我们到了谁阴打听你的事情之后,这才算准了时间赶到这里等你。能在这里等到你,实是幸运。”
韩信浓眉一桃。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何故如此在意韩信?韩信可是一介寒士,不名一文。”
“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是英雄,何必在于曾经是否是寒士。”扶苏侃侣而谈,道:“在下扶苏,正为先生而来。”
韩信迟疑了一下,才道:“扶苏太子?”
扶苏点头道:“正是。”
韩信看着扶苏,一表人才,英气勃勃口自有一股威仪,哪里还敢怀疑。忙跪下道:“山野之人韩信见过太子。韩信有眼无珠,不识太子,多有冲撞,还请太子治罪。”
扶苏双手扶起,道:“言重了,言重了。这事,是我们的不是,旺知你的窘境。还拿言语来挤兑你。说来惭愧呀。还请韩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对于周冲他们,韩信打从心里佩服,哪里还敢怪他们,忙道:“弗信本有此般窘境。何又尝不能为人所言,太子言重了。”
“好,心地光明一汉子!”婪吟忍不住叫好,道:“我樊吟杀精屠狗出身的,有幸追随太子,也不怕别人说我是狗屠。要是有人说我是枉屠,我就告诉他,我是狗屏,是低贱了点,但我堂堂正正做人。没做过亏心事。问心无愧。”
叫好之声响成一片,众人击掌叫好。
韩信大拇指一竖,赞道:“好一条汉子!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樊啥右手伸出握住韩信的手。道:“韩信,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两人用力一拉。这才放开。
扶苏指着周冲道:“韩信,这是周冲周冲先生。”
周冲大名播于下,功盖当世,这本身就让人敬仰。更难得的是周冲能征善战。智谋无双,这很对韩信的胖性,闻言之下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向周冲深施一礼道:“韩信冒昧。班门弄斧。在周先生面前谈兵道。实是惶愧于地,还请周先生恕罪。”
周冲还礼道:“韩先生言重了。周冲略懂兵道,哪及先生之精深呀。先生如此说,可是让周冲无地自客啊。”
韩信心悦诚服地道:“对周先生之事韩信略知一二,先生裂楚疲赵灭齐,建策平岭南。不仅是奇计无双,而且高瞻远眠。行在人先,韩信不甚钦佩。以韩信看来。用兵嘛其实就是要步步制住机先,周先生所行正此谓也。要韩信不服都不行。”
用兵之道在于步步制住机先一语,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争取主动,可以说是可圈可点之妙语,众人齐声赞好道:“妙妙妙!”
韩信谦道:“韩信一点浅见。不敢当各位如此盛赞。”
周冲笑道:“不食糙则不知味,先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