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是我们向巴世蒙大公派出特使的时候了。奥格魔法师神情凝重地说道。
“谁会是那最合适的人选?”亨利德王子问道,不过他那阴沉的睑上却足以证明,他早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
“您的妹妹希姬公主殿下。”奥格魔法师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同样激烈的风波和动荡也存在于那位王子殿下的心中,但是此刻他和奥格大师一样,也只能够尽可能地让心变得冷酷。
口 口 口胜利广场绝对算不上是帕琳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不过如果说最安静,最有秩序,最戒备森严绝对能够算得上。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这座广场的正中竖立着一座极为特殊的纪念碑。
那是一个巨大的用花岗岩雕琢而成的石像,不过几乎每一个得里至人都会指着这座石像,用充满骄傲的语气说出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透过那宽敞的窗户,瑞博紧盯着远处那座石像,他已然在这座茶室里面坐了三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来人往,而他又实在不容易引人注意,或许早已经有人感到怀疑。
三个小时之前,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虽然时而也朝着四周张望两眼,不过大多数时间都看着那座石像。
幸好瑞博知道这容易引起怀疑,正因为如此,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买来了一些东西以掩饰自己的目的。
一张蒙上了白布的画板,一副用旧了的颜料盒,几支微微有些秃,而且沾满了干透的颜料的刷笔。
画布上早已经用炭条勾勒出轮廓,那正是不远处的广场以及正中央的巨石像。
一身淡蓝色的粗布衣服,衣服的袖管以及手肘的地方,挂着几点颜料的痕迹,半新不旧的皮鞋,再配上一顶暗红色的贝蕾帽,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是一个艺术学院的学生。
没有人会因为他勾勒好轮廓却始终未曾正式开始作画而感到疑惑,在大多数人的认为之中,捕捉灵感原本就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在创作作品之前首先应该做的事情,一个匆匆动笔的人反而不可能成为一个艺术家。
悠然地望着远处的巨石像,他并非是第一次看到这曾经的佛朗士王国的骄傲。
这座巨石像同样出自于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的伟大智慧,不过此刻却被得里至人当作是勇气和智慧的象征。
所有有关巨石像的描述,此刻全都从他的脑子里面浮现了出来。
作为开米尔迪特被公开的杰作,同样也是唯一曾经在历史上有所表现的那位大魔导士的创作品,无论是佛朗士王国还是得里至都绝对不缺乏详细的描述,唯一不为人所知的只是这些巨石像的制作方法而已。
正是十几座这样的巨石像,差一点令得里至王国彻底灭亡。
这个军事力量无比发达的国度,在靠近佛朗士边境的地方建造着几十座坚固无比的要塞。
这些要塞任何一座都是如此难以攻破,以至于在几个世纪里面佛朗七对于相对弱小的得里至,始终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数十万兵团难以攻克一座的坚固要塞,在十几座巨石像的面前,如同用沙砾堆砌而成一般软弱。
在得里至人寻找到对付这些巨石像的办法之前,唯一的对策就是在看到巨石像的同时,立刻撤退。
瑞博从那些魔法典籍之中早巳经得知,这些巨石像的厉害之处并非仅仅只是它们那巨大的外表。
虽然十二米高的身材,近六十吨的重量,足以令它只需要轻轻踢出一脚,便能够令最坚固厚实的城墙崩裂倒塌。
不过这些巨大的石像与其被看作是强悍无比的战士,还不如说是魔法师更为合适。
事实上,得里至人之所以看到它们就望风而逃,并非是因为害怕被那岩石的身体砸成肉泥,而是因为它们那几乎无穷无尽的土系魔法。
这些巨大无比的石像,能够轻而易举地抽取大地之中积众的能量,这是任何一个魔法师都难以匹敌的能力。
虽然这些巨石像只能够施展出大地波涛和沙暴两种魔法,以及从大地之中召唤出用泥土和岩石构成的士兵,还有就是,这些巨大的石像能够吸取大地的能量,熔化岩石修补身上的损伤。
不过同样仅仅只精通几种魔法的瑞博,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真正强悍的魔法用不着很多,也用不着非常高级,只需要适合就已然足够。
曾几何时,得里至王国就是被这些身边率领着数百泥土岩石士兵的巨大石像,用大地波涛彻底摧毁了一座又一座要塞和城市。
狂乱的沙暴更是让任何兵团也难以靠近,即便冒着漫天席卷的狂沙飞石,想要通过那些泥土和岩石的护卫,更是一件天大的难题。
更何况,最后还有那力大无比难以摧毁的巨石像,那几乎是难以破解的最强组合。
看着那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巨石像,巨石像的下半部被浇注成一团的青铜牢牢地固定着。
瑞博知道,那原本应该是锡,一个未曾留下名字的得里至人想到了用熔化的锡来对抗,这几乎难以抗衡的强敌。
滚烫的锡水虽然对于巨石像起不到丝毫的损伤,但是凝结起来的锡隔绝了大地。
再强大的魔偶失去了力量的源泉都只是一堆材料而已。
简单的想法,和前仆后继的勇气,最终令那些不可战胜的巨大石像变成了一个个凝结成一团的锡块。
看着远处的那巨大的石像,石像的正中央露出了一个不小的窟窿,瑞博多多少少可以猜到,那原本是巨石像的核心。
得里至人的周密和谨慎众所周知,如此危险而又威力无穷的一件武器一旦被重新启动的后果,任何人都能够想像得到。
而瑞博此刻就在打这件武器的主意,他实在难以接受失去那枚金币的忧愁。
之所以他会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已然知道巨石像的核心藏在哪里。
那位作茧自缚的王后陛下,显然已经成为了他手里的一张王牌,这确实令他感到庆幸不已。
更令他感到庆车的是,王宫之中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所怀疑,这完全是因为他和那位王后陛下故意显得颇为疏远的缘故。
不过他无从得知,巴世蒙大公多久之后能够发现这一切。
在那位王后陛下的意识之中,只有对她那位表兄的感情难以动摇,对此他感到非常为难,因为这也意味着,在私下交谈的时候,那位睿智而又敏锐的大公或许会从王后的对话和神情之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除此之外另一个让他决定行动的原因,是他突然间发现,同时拥有着魅灵和鬼窃之灵的他,无疑能够成为最成功和伟大的窃贼。
与此同时,拥有了战灵的他,虽然仍旧感到和杀手之王凯尔勒比起来稍逊一筹,不过,如果仅仅只是想要自保的话,他拥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付得了他。
此刻他之所以打巨石像的主意,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能够抗衡魔导士布雷克,又绝对不会背叛他的魔法方面的助手。
吸引注意破除防御和陷阱,这就是所需要完成的工作。
现在瑞博唯一担忧的就是无法让核心得以恢复,虽然传说之中这些巨大的石像能够治愈自己,不过摘除了核心之后的巨石像无异于死亡,能否起死回生,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尽管如此,瑞博仍旧打算冒险一试,反正即便计划并不成功,他也已然拥有了另外的打算。
帕琳已然是是非之地,瑞博打定主意尽快逃离,在那位年轻的王后身上种下了难以消去的暗记,毫无疑问这完全可以看作是一场胜利。
此刻他一心想要清算的就只有两件事情。
一个是那位王子殿下对于他的背叛,特别是对于芙瑞拉小姐的恶意,令他感到寒心。
而另外一个便是寻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不能够办到,在离开之前弄他个天翻地覆也很不错。
至于巴世蒙大公和亨利德王子两个人,就让他们去做殊死较量。
瑞博确信自己拥有的行动余地要远远大于曾经的盟友和最可怕的强敌,毕竟他们俩必须要考虑的问题远比自己多得多。
除此之外,巴世蒙大公和亨利德王子想要调用各自的力量的话,肯定会受到对方的牵制,而此刻自己身边只有一个凯尔勒,反倒成为了最大的优势。
将目光从巨石像上移动到四周的街道,瑞博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边上的那幅帕琳地图。
“付帐。”他提高了嗓门说道。
看着地图上已然标记出来的那几条红线,瑞博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的就只有勘察一下地形。
口 口 口街道的两边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梧桐,那一幢幢上了年纪的建筑物彷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历史。
在这条幽静而又典雅的街道的尽头,建造着一座最为显眼的别墅,就像是一幢城堡般耸立在那里。
和其他的城堡一样,这里建造着一座高高的塔楼,而此刻那位巴世蒙大公就站立在塔楼顶端。
极目远眺,从塔顶几乎可以看到大半个帕琳,不过能够看到的除了连绵起伏的红色和青黑色的屋顶,就只有郁郁葱葱的树冠。
塔楼的顶端此刻就只有两个人,除了巴世蒙大公之外就只有那个样貌丑陋、头颅硕大的怪人。
“没有人能够找到那位教导者吗?”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巴世蒙大公悠闲的站在青石围栏边上。
“他的隐身魔法并不是那样容易破解,更何况帕琳可不是一座小城市,有人刻意想要躲藏在里面实在很难发现。”那个丑陋男子说道。
“你是否能够运用你那奇特的大脑帮我思索一下,那位教导者有可能在干什么?”巴世蒙大公问道。
“那是预言家的工作,我的脑子只是比普通人拥有更大的容量和更为迅速精密的运算能力,大量的情报和数据是精密思考的前提。”那个丑陋男子回答道。
听到这番话,巴世蒙大公点了点头:“那么你对昨天晚上我们之间的交谈有什么样的看法?”
那个丑陋无比的男子翻了翻他那浮肿发红的眼睛反问道:“你想听真话?”
“是的,虽然真话往往听起来不舒服,却比假话有用处,不是吗?”巴世蒙大公笑了笑说道。
“你所拥有的显然只是思路,而那个少年已然掌握了一套理论,你只知道应该那样去做,而你的对手却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去做。”丑陋男子说道。
“你的感觉和我一样。”巴世蒙大公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他?”巴世蒙大公转过头来问道,这一次他的神情显得凝重而又沉稳。
“没有人知道那位少年教导者拥有什么样的底牌,瓦尔德的挑战并没有让他将所有的底牌全部亮出来。不过即便这样想要杀死他恐怕已然非常困难,他所擅长的隐身魔法,他和他的那匹马令人不可思议的诡异模样,还有那异世界的共鸣,对此我们仍旧一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否是对那位少年教导者有所图谋会让我们得不偿失?”巴世蒙大公思索了一下问道。
“你是否和那位王子殿下一样,认为强大起来的佛朗士南方人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丑陋男子问道。
巴世蒙大公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富有并不等同于强大,而强大者也未必有兴趣吞并弱者,更何况那个弱者出了名的难以啃动。用军人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自然是防患于末然,为了自己的安全消弱拥有惊人潜力的弱者,自然是唯一的选择,但是如果用商人的眼光看问题,或许会乎淡许多。”那位丑陋的男子说道。
“不过,”丑陋的男子突然间口风一转:“那位少年教导者的身份并非仅仅只是一个商人,他还有另外一个令人厌烦的身份,据我所知,拥有这个身份的人,往往崇尚暴力,而且睚皆必报。”
“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想来能够引起他报复的,一个是对盟约的背叛,而另外一个则是最珍贵并且重要的东西被盗。对此你是否能够给予一些建议?”巴世蒙大公微笑着问道。
“难道你真的需要建议?”丑陋男子不置可否地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心中的为难。”巴世蒙大公说道,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自己的目的,你是如此,老头子也是同样如此,我相信老头子绝对不会干涉你的想法,你又何必去在意老头子的决定。如果我猜测得没有错误的话,老头子自己早巳经有所觉悟。”丑陋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家伙,巴世蒙大公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很少过问别人的私事,但是现在我却有一丝好奇,你以及你的同伴,对布雷恩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感情?我从来只认为自己是老头子的助手,事实上老头子也根本不希望我拥有感情,因为感情会影响思维和判断,而他需要的是能够帮助他进行精密运算的助手。正因为如此,我丝毫不会在意老头子的安危,如果老头子死了,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意味着失业。至于别人,我没有兴趣去推测别人的情感,不过我猜测另外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为了老头子的死亡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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