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加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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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加减法-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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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我安排的。女孩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几乎都要破相了。最后,她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而且和这个猛男同居了两年。可不幸的是,在早些年,由于被狗咬的次数多了,身体里多多少少感染了某种潜伏性病毒,她又把病毒传给了男友。这病毒于他们计划结婚的当头发作了,男女二人双双死于非命。
当然啦,这也是我这个混帐作家安排的。我就按这个傻不拉唧的思路写下去,中间穿插了许多不同类型的男人和女主角的速配。最后,这么些男人都态度坚决地甩掉了女孩。可能是人多了一点吧,结稿时我清点了一下,居然有八十多个男人。这就有点夸张了,赶紧又着手删掉了二十多个。不管靠不靠谱,反正书出了后卖得很火。我也就名副其实地出名了,作家这个头衔也当之不愧地扣在了头上。
由于那本书,我狠赚了一笔。当然没有易中天的《品三国》那么歇斯底里,但也算是钱袋鼓鼓,小有风光。
朋友们越来越多了,面熟面生的,半生不熟的,访客不断,这反而让我没法安心下来写作。因为深夜了都可能有客人来访,我只好忙着给他们沏茶,免得别人说我拿着什么文人的臭架子。
问题也就出来了,从那以后,我写的东西越来越浮躁,后来甚至都像是在记流水帐。朋友们还是和我交流思想,并诚恳地请求我在写作方面加以指点。我渐渐感到心烦意乱:这群闹喳喳没完没了的朋友!
最后,我想了一个办法:旅游写作去。
云南的孔雀和大象不是挺可爱的吗,我何不去有这种动物的地方看看。
作家做事从来都是率性而为的,上午刚把这个打算跟朋友说了,下午我就坐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在昆明待了一天,我转车去了德宏州。在那里,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孔雀。它们的确很漂亮,翅膀展开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我有时候会盯上孔雀看上半天,当地一些居民便问我:你发现什么了吗?我说发现什么?我在找灵感,我是一名作家。某某书你知道不?是我写的。可他们都回答说自己根本就不怎么读书。
当然啦,他们不看书只看孔雀。孔雀的美多么直接,哪像书那么含蓄,拐个七道八弯的。这些没文化的散漫闲民!我看观察孔雀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灵感,便寻思了去找大象。
大象多的地方是西双版纳,可等我到了那里却不知道能在哪儿看到那些可爱的大动物。当地人问我是要看训象还是野象,我说能看到野象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一位抽水烟的妇女指着一片树林说:这个季节,野象一般是不怎么出来的。你要看就得进那片林子,往深处走一段应该能看到。
丛林探险倒是一个十分刺激的项目。第二天,我简单准备了行装就打算往树林里闯。还是那位抽水烟的妇女好心地提醒我:你不找个向导啊?我说没必要,又不是往深处去,看不看得到大象无所谓。自己就找一点刺激,激发激发灵感。大嫂您知道我是一名作家吧,某某书您看过没有?就是我写的。水烟妇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从来不看书。
真没文化!
我走了老半天还没有看到该死的野象,自己倒累得快不行了。天也渐渐暗了下来,满路的荆棘刮破了好几处皮肤。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只好往回撤。
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好长时间,我还是没有见到一个村寨。而前边植被茂盛,荆棘丛生,根本没路了。
也就是说,我在寻找野象的归途中迷路了。这时,我才想起那位没文化的水烟妇女发出的警告:你不找个向导啊?
我累极了,心里开始泛起了恐惧感。靠着一棵树,我慢慢地坐着休息一会儿。这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根枯木,不偏不倚砸到我头上。我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脚边盘着一条蛇,我抓起背包没命似地疯跑,不小心跌到一个沟里,头一撞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还是发现了一条该死的蛇,这森林里倒不缺少这种恶毒的动物。我学聪明了一点,捡了根枯木小心翼翼地把蛇挑起来扔到了远处。可背包却再也找不到了,它可能被猴子拖跑了吧。我看了看周围,向前走去,我就要一直这样往前走,直到走出这里。
这里是一片茫茫原始森林,到处充满着野兽的杀戮气氛。毒虫猛兽还加上我这个智慧的文明人,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不过,我明显是弱者,我没有尖利的牙齿,没有铁一般的前趾,没有咄咄逼人的凶残的目光……所以说,我在这里几乎是一无是处,完全是一个没用的家伙。我只是不停地走,往前方奔去。饿了就摘一些野果吃,味道又干又涩。
或者出来一只老虎,我就得缴械投降,最终会被它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一块,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渺小得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和老虎这种凶残万分的动物搏死相争。我唯一拥有的就是一点点智慧了,这让我还不至于被它们完全打败。至少我还活着,一个人活着!而且是好几天了。
智慧让我在夜晚燃起篝火,并保持整夜灭。我用打火机点燃树枝,心中就安稳多了,至少可以放心地睡上一觉。一切猛兽都惧怕火焰,它们就像见到魔鬼一样对它敬而远之。但当夜晚下雨的时候,特别是整夜的雨下个不停的时候,点燃一堆篝火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黑夜里会听见森林狼的嚎叫,近处大蟒蛇爬过发出的“飕飕”的声音,头皮发麻。我知道自己必须走出这个森林去寻求一些帮助。就在森林的不远处,直接沿着西方走,尽量不要拐弯。我一直观察树木的生长状态,它们都会沿着东面一条大河生长,只要看树木的根的朝向,就大致可以判断出方位。走上几天,我就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部落的炊烟,然后我可以上前去寻求我需要的东西。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就行了,他们也和外界联系,懂得如何使用纸币。
但我终究是一个在都市中长大的人,对自然世界知之甚少。我走啊走,不知走了多少天,还是没有脱困。
我想起了《约翰福音》第一章第五节的话: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这里的黑暗无边无际,笼罩了万物。
我一个人迷失在了森林里,一个似深渊的黑色漩涡里。林子的树木密密匝匝,透不过气来。它们不断地疯长,树根相抵,枝叶相接,遮天蔽日。使整个林子显得黑咕隆咚的,白天也进不来阳光。只有暴雨来临时,枝叶摇动,稀稀刷刷,才能透出一丝缝隙,见得一线生天。我常常爬到树梢上,冲透这层无止境的包围,望望天,透透气。虽然树林就像一个巨大的制氧器,但我还是希望能上树去望望,避一避地面无处不在的植物在腐烂时发出的气味。
这样的环境简直要了我的命。在这个复杂的森林里,一切都充满了危机,所有的动物都在向你发出一个暗号:注意好了你自己,小心别做一个失败者。失败了就意味着你的一切都结束了,包括你的生命。当然,如果不想有所挣扎的话,我想你会消失得非常迅速而彻底。狼和虎豹会把你的身体彻底消灭,而你的灵魂也在这种混沌的死亡状态中永远沉沦下去,得不到拯救。上帝会把你抛弃在这深山野岭里面,不再顾怜你的懦弱与教义上的背叛。所以,要生存,你必须要学会去挣扎一番,就算你意外地死去,野兽们从眼睛里也会对你充满了敬畏,上帝会说你是他的忠诚的儿子,并救赎你那个忠诚的灵魂。
我在森林里又走了两天三夜,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屋。
野猪和蛇都在夜间活动,它们捣弄出的声响总是让我毛骨悚然。我在林子里找到的小屋居然建在一棵大树上,被枝叶挡住,不小心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什么工具都有:斧子、电锯、推头、铁锨、照明手电、小型发电机。我看看屋子,发现里面很干净,立即兴奋了起来:这肯定是一个猎手的屋子。
我从猎人的食品箱里找到一些干粮,迅速地塞进了肚子,因为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在木屋里等了两天才盼来那位救命的猎人。他背着猎枪,带着我走出了这个我完全没有方向感的森林,让我由原始走向文明。
而这段路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吧。我问猎人:大叔,您那小屋离您家远不?
不远呀,就在我屋子后面这片森林里。你看着远,走起来也是很快的。
天啦,我居然被困在一个半径只有几里的圆形区域里。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瞎碰乱撞,差点丢了性命。
背包丢了,东西都没了。我蓬头垢面地进到村寨,借了一位当地人的手机,给朋友拨去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
朋友第二天就赶到了西双版纳,看到我后居然比我还激动:作家可千万不能死。咱们这帮兄弟在天津给你凑了一席,回去给你压压惊。
西双版纳之行算是一个惊险之旅吧,可回天津后我却写不出任何有关我在那里历险的经历。奇怪的是,我把朋友间的事儿写出来倒是十分有趣。他们看后连连称赞:好,好!不过把我写成这样,都让我不好意思了。
我突然间明白了:出名前我拥有一帮朋友,是从心里拥有的。而有了一点名气后,心里却发生了不应该有的变化,自己却还没觉察到。我还是犯了作家的一个臭毛病,开始渐渐地疏远我的朋友们,就因为写了一本该死的书。朋友其实就是灵感,如果一个作家视写作为生命的话,那失去朋友就意味着把自己置于一片凶险的森林里,没有灵感,死气沉沉!就像我一个人在森林里呆了八天八夜一样,是那么的可怕。没有人帮你,全靠你自己,自生自灭!
一个人活着,是多么的危险!













5、爱与亲情重新复归







“假如你回来,或者你写封悔过的信,也许他会改变主意。”我冷冷地说。
她一言不发,将一个纸盒子放在我身旁,然后捂着脸走出了房间。我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一大摞用橡皮筋束着的信件,我拿出信看了起来,一些年代比较远的信是写给我父亲的,一些近几年的信则是写给我的,但所有的信封上都盖着:退回寄信人。
当她再次走进屋时,我问道:“为什么父亲没告诉我这些?”“因为他恨我,”她平静地说,“他是一个固执的人,他永远都不想原谅我,可是,玛丽琳——我的女儿,你能原谅我吗?甚至……能爱我吗?”
“我不知道……”我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在我心里,我觉得有一个声音在说“是”,可要想在一瞬间就将这么多年来在我心底里建立起来的恨抹掉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后来,我知道了她是一位美容师,“难怪你这么漂亮。”我艳羡地说。
“我哪有我的女儿美呢。”她说道,“让我给你打扮打扮吧。”
我向后退了退,“一个人的外表并不重要,”我僵硬地说,“重要的是他的内心。”
“这话听起来好熟悉,”她平静地说,“自然,宝贝,你的父亲是对的,内心是重要的,可一个人外表美丽也不是罪过呀。”
我听到了一个词“宝贝”,我的心怦怦在跳,在此之前,从来没人这样叫我。我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正在发生某种微妙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我之间的信任和爱也在慢慢滋长,在这个冬天,她正在创造一个奇迹,一个使我需要她、她也真正需要我的奇迹。
母亲在为我改变发型后,又为我买来了许多漂亮的服装。一天,她给我试衣时说:“玛丽琳,你喜欢这条裙子吗?”
“当然,”我说道,“我从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
突然,我看见母亲先前还笑吟吟的脸上霎时改变了颜色,她呜咽起来:“我的可怜的宝贝,我都对你做了些什么?10年来我竟然未能给你买过一件衣服!”
我蹲在她身旁,第一次拥着母亲:“妈妈,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倏地直起身来:“你叫我妈妈了?你真的叫我妈妈了!”
“是的,是的,”我激动地说,“你是我妈妈,不是吗?”
她泪雨滂沱,大哭起来,我也哭了起来,然后我们两人又开始破涕为笑,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曾害怕春天的到来,我害怕作出抉择。因为我想我已经学会了爱母亲,可我仍然为自己违背了父亲多年的教诲而感到内疚自责。最后,还是母亲救了我。她对我说:“你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坏人,玛丽琳,他只是一个不快乐的人,如果那时我年龄大一点,或者成熟一点,也许能让他快乐起来,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做,于是便当了这个围城的逃兵。可我不能再对你这样做,难道你不想让我为你尽一个母亲的职责吗?”
我瞧着母亲,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我懂得了爱有时就是一种原谅。“我愿意和你呆在一起。”我喃喃道。
母亲紧紧地拥着我,我知道横亘在我俩之间的那块坚冰已经融化,那种仇恨已经消失,爱与亲情又重临世间。













6、其实他们是相爱的







我的母亲,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中国农村妇女,如广大的母亲一样,为了子女,为了这个家,默默无闻的操劳着,奉献着。她,一无光鲜的外表,二无华丽的言语。她,更不知,她所做的,所付出的,其实是那么的多。多到我们无法报答,多到她的发——白了!背——也不再挺直!就连步伐,也在不要知不觉中蹒跚。多到父亲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感激和愧疚!
是的,只有感激,只有愧疚!没有别的了,也没有爱情。因为,他们之间,开始的时候是没有爱情的,有的,只是现实。
父亲,我的父亲。其实是一个蛮好的人。蛮好的外貌,蛮好的修养,蛮好的文化层次。却惟独没能有个蛮好的命运。因为,他最终没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现实,现实,残忍的现实,让他只能现实的和我母亲走在了一起。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何尝,母亲也不是输给了现实了呢?毕竟,她如父亲一样,在她的心中,也是有着喜欢的人的,也是有她如花的梦想的。可是,她剩下的也惟有现实了!
现实!现实是残忍的,但终需面对。生活是要过的,无论那生活中有没有所谓的爱情。柴,米,油,盐,酱,醋,已经占满了母亲的时间,家里该有的一切,他们都有了,却是机械般的过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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