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的,当时你们的处理就是欺瞒了董事会,虽然钱老后来进行了补救,但是不可否认,那就是造成鞋业经营如此低下的直接原因!股权交换产权是钱老提出来的,你们何必如此寸步不让?我也是集团的大股东,你说它还能值3亿七千万,我却不知这如此匪夷所思的价值体现在哪里?从何而来?”
金匡宁总裁也就顾不得颜面了,立即驳口道:“莫副董市长,光凭这些地皮厂房设备等等诸多硬件、固定资产就绝对不止是您所认定的两亿六千万!而且这块地理位置如此优良的地皮目前仍在不断的升值之中!您再计算一下,现有的人力资源价值、销售网络价值、企业品牌的无形资产…”
阿远立时打断金总的话头,嘲讽的道:“金总,企业品牌的无形资产?这还有什么企业品牌的无形资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我们接管那必然马上换成我们莫氏的品牌了!对于我们而言,它的销售网络又有什么价值可言?我们不过就是把它改造成我们的生产基地罢了!就连生产线我们也得进行大规模调整,人力资源我看可利用度也低得很,再说啦,大陆大把的劳动力!你也给我们算算,我们的投入将会有多大?简直就是全面改造!我都跟我父亲说了,与其买条旧船修补,还不如自己重建一条新船!是不是?”
薛国蔚沉着看了看在一旁没有言语的叶子亨,想了想就说道:“阿远,我觉得你说的未免有失偏颇了。的确鞋业以前是有一些问题,但是在叶副董事长这几个月来的苦心经营下,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观,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如你这么说,那岂不是将叶副董事长的全部功劳都抹杀得一干二净?我看,你的这些话不但我通不过,就连叶副董事长也是通不过的,叶副董事长,您意下如何?”
阿远从鼻孔里轻哼一声,揶揄道:“叶副董事长心里比谁都清楚,整个鞋业就是一个烂摊子!要不是我们莫氏大力襄助,局面能扭转?!”
这句话登时就将叶子亨说得脸面发嘘,他挂不住那神情的尴尬,道:“阿远,客观点说吧,鞋业在这几个月的确经营已经完全走入了正轨,当然你也帮了我一点忙,但是关键是有董事长的全心支持,而且鞋业的业绩也已经得到了集团的认可,事实摆在那里,不能偏激片面的看问题。”
金总跟着道:“还有在你们的评估中,折旧摊得太高了,这样有欠公平,已经超出了规定范围。”
阿远冷声驳道:“我看不是太高了,而是太低了!这么些年来,集团企业一直都是超负荷生产,你说设备的寿命和价值能不受到影响吗?这个折旧率要不是我父亲坚持,我都还准备往上提!”
……
钱老品着茶,手指指节轻轻的摩挲着杯沿,静静的欣赏着这场口水大战,似乎已经心如止水。
莫桂山瞥着钱老一言不发的神态,感到有点摸不透钱老的底,便出声喝止儿子阿远,道:“阿远!你不要把事情扯得太复杂了!对其他事情就不要发表意见了!不就是牵涉到企业的价值问题吗?还是由钱老拍板拿主意吧!”
钱老眼见莫桂山把自己摆上桌了,把皮球丢给了自己,而莫桂山的用意十分明确:谈判谈判,谈的不就是钱吗,判的不就是最终的利益吗?你钱正生何不大方的让步呢?有必要纵容局面闹得这么僵?
想到此,钱老越来越觉得大家必须果断分道扬镳!钱老将杯子放回桌面,身子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腹前,道:“刚才我听了大家各自的看法,呵呵,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呵呵,大家都是商场上的人,做生意嘛,到了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吃亏。大家都得理解啊!我没有别的什么主意,就是很清楚我们整个利衡集团身后还有大帮股民和小股东,利衡不是我个人的资产,但是我得保证他们的利益,是不是?”
钱老微笑着看看大家,又道:“说句实话,我们现在不过是在进行内部的分配重组,自然就对内部有极大的便利和优惠。试想,假设有外人也来竞购,那你们说价格还会这么低吗?你们说对不对?匡宁手头,我的手头就有不少虎门、中山以及很多周边企业的名单,人家可是不会在意那点小钱的。你们算算,新建一个如此规模的企业得花费多少钱?又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顺利生产出效益?管理的磨合,软硬件设施的完善,哪能一蹴而就?是不是,阿远?”
钱老的话颇具杀伤力,一时间,寂静无语。
正在这时,康定庄走了进来,递给薛总一个纸条,薛总脸色微变,挥挥手,示意康定庄出去。
莫桂山、何永济等人暗暗猜测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最近利衡事多得很,彼此互相对视了一下,这点子变化没能瞒过钱老和薛总。
钱老知道一定是发生大事了,否则康定庄不会给薛总递纸条,薛总也不会神色中有些说不上来的苦涩。钱老知道这句话一定得问,便问道:“国蔚,出了什么事?”
薛总立刻意识到这是在这么一个特殊场合,立刻脸上堆着笑容道:“哦,董事长,没什么事,是冰莹打我电话打不通,没事,大家接着商谈吧。”
钱老信口答道:“冰莹是个很乖的孩子,你国蔚有福气啊!”
乖?不要惹祸就是好的了!大半的人这样想到,脸上却露出赞同的笑容。
……
继续几个来回下来,钱老决定再退一大步,以来这些他们中意企业本就是在龙镔要甩的包袱之内,二来根据秘密调查来的情报,这些企业也的确存在很多不确定的隐忧。钱老呵呵自嘲的笑着道:“真是贫穷自在,富贵多忧。家大业大,事情就杂!这样吧,我本来的一贯原则就是讲究利益均衡,与人方便也就是与自己方便,我也从来不以专谋一己之私。大家都是这么久的老朋友了,彼此合作共事了十几二十年,这肥水也是不能落入外人田的,只要大家不是在用手中的股权来作为要挟的条件,只要大家是善意的商谈这股权交换产权的方案,那我也就可以吃吃善意的亏,呵呵,善意是可以获得好名声的。刘銮雄的作风我历来就比较反感,要不然他也就不会被媒体冠个‘恶意收购的股市狙击手’的绰号。我就多吃点亏,自己掏钱出来贴补那些股民和小股东的损失,你们也都让一步,怎么样?”
看看大家交头接耳的神情,钱老又道:“做生意搞谈判嘛,该争的就得争,该让的就得让,彼此互相理解理解吧。”
……
终于,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莫桂山最先决定拍板,他与集团修改后的协议正式定稿。紧接着何永济的协议也定稿了,明天上午八点就要签订协议。
莫桂山以其9·5%的股权外加与叶子亨那点合作的股权获得利衡鞋业和利衡服饰,并贴补支付一亿四千万港币,何永济同样获得利衡化工,并且在叶子亨的配合下,三人联手瓜分了利衡经贸,当然额外支付了二亿六千万港币。至此,对整个利衡集团而言,只剩下四家企业了那就是利衡建材、利衡电子、利衡机械重工还有利衡药业,利衡出让四家企业唯一的收获就是四亿港币。
要知道,当时评估专家对集团评估的市值是115亿港币,而今半壁江山已落他人之手!到手的不过区区四亿港币!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钱老坐在薛总家的书房里,疲惫之极却睡意全无,薛总已经把那张纸条给他看了,而且周擎和石伟也就在门外等着。
钱老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国蔚,世事茫茫难自料,清风明月冷看人啊!”
薛总重又给钱老添上茶水,尽力开怀说道:“钱老,您就想开点吧,现在我们虽然吃了明亏,但是至少我们没有暗亏啊!那几家企业将来有得热闹的,他们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那些企业里大半的主管都是他们的人,迟丢不如早丢。”
钱老眯着眼,道:“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抱去了,虽然说他们也有份,但毕竟心里还是不舍的。国蔚,你想办法把他们淘汰下来的管理人员遴选一下,能留住的就留住吧。”
薛国蔚应了一声,这件事情他有他的考虑,但他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便道:“钱老,为什么您一直不让金总参与长安计划呢?还有为什么您一定要把化工卖掉?”
钱老一时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道:“匡宁只是一个企业经营的人才,性格有欠霸气,而且事情太杂,得腾出来把他摆在前台,去负责集团的正常运营,还有就是他太招眼了。至于利衡化工,也许你不清楚,我去年年底才得知波特利先生也许就是焦嵘森在集团的最秘密的棋子,这就太危险了,他的根基已经很深了,既然不能动他,以免打草惊蛇,那就只好全盘转让出去。”
薛总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又说道:“钱老,新股的方案还要到明天晚上才能作出来,是不是定在后天召开新的董事会,等通过后再向外界宣布?股票已经停盘了,到了大后天就到了停盘四天的时间了!”
钱老点点头,表示应允,道:“你去安排吧。小龙的事是个意外,谁也没料到,你马上通知小龙他外公德老,还有你尽快安排专人前去长汉市处理,记住一定要尽快将他弄出来,实在不行也要保释出来,就说要给他取钢板做恢复手术,这是大事。还有,金融行动的一切动态你必须随时向我汇报。行了,你把他们两个叫进来吧,我跟他们说说。”
周擎和石伟满面羞愧的进了书房。
原油期货果然持续的上扬,焦嵘森真是得意之极。
不过来自利衡集团的消息却让他有点子高兴不起来,虽然说这个仇人钱正生在这次所谓的股权交换游戏中大亏血本,但是却有效地降低了自己的杀伤力,也破坏了他以前静心布置的局,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后着。
一个个陷阱凭空失去了意义,到底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想来想去,估计还是自己不应该事先就张扬自己要复仇的,弄得仇人对自己有所警觉。
最应该感谢的还是萨达姆,没有他自己怎么可能趁此战争机会赚到海一样的复仇资金?
……
焦嵘森有些焦急的等待着波顶的出现。
※※※
郑学他妈一直万分紧张的等着电话,茶饭不思,整日枯坐在家中,她已经又重新打过电话向那几位秘书催促了,听说警察对那些人的审讯已经接近尾声,不就就会由检察部门向法庭提起公诉,就要开庭审理了!
老天爷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各位爷爷啊,你就帮帮我吧!
……
叮呤——!手机响了,准是哪位秘书来电话了!
一看号码,陌生得很,她还是不敢怠慢,接听:“喂,您,您好!”
一个比较嘶哑的声音:“喂,是不是于**?”
她忙道:“我是,我是,请问你哪位?”
这个声音:“你不要管我是谁,你是不是郑学的母亲?(是),好,那我就告诉你,你儿子要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已经作好了,他的仇人那个龙镔已经被关押进了长汉看守所,你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再也不要拉扯我们!如果你儿子要是嘴巴不严的话,我就要他死无全尸,你也得陪葬!你记住我说的话,去转告你儿子,讲点义气!这样大家都好做!”
在得到她的保证之后,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终于抓住了,终于抓住了!她这个柔弱的母亲之心竟然压抑不住心中那股翻腾的恨气,登时哇的哭喊出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叮呤——!手机又响了,她连忙止住哭声,作了一下深呼吸后,接听:“喂,你好,我是于**。”
电话里头是一位秘书的声音,似乎在声音里有种愤懑和指责,音量很大的道:“喂,于**吗?…告诉你,首长很生气,对你的卑鄙做法很不满!你手上的那些东西全是你伪造的,希望你能马上交出来!不然就要告你诬陷罪!”
是伪造的话你们怕什么?!她暗暗骂道,嘴上却只敢哀求道:“求您了,只要我的儿子可以出来,我一定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管它是伪造的也好,真的也好,我只想要我的儿子!我爱人老郑就是这样交代我的!求您了!”
许是她那尚未停止的抽泣声打动了对方,对方想了想,道:“这样吧,首长也说了,毕竟以前和你爱人也曾经是同志,你爱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很难过,也很痛心,出于这种心情,首长决定尽自己的全力帮你一把。首长既然已经说了,那你就可以完全放心了,我现在就和你见个面,你把那些东西放到我手上,我保证你儿子毫发无损的出来!你说个地点吧!”
这怎么行呢?她既不敢拒绝,又不敢答应,只得哀求道:“对不起您,东西不在我身上,我这里只有复印复制的。”
对方发火了:“你也太对我们没有信任了!你要这样那我就撒手不管了!再见!”
她被这气势吓坏了,慌忙道:“您别生气,您别生气,不是我不愿意,是真的不在我身上。”对方语气转为温和,道:“那这样吧,我必须亲眼见到你手中的原件,这样我才能有理由在首长面前帮你说话,首长也才会相信!你就去把那原件带过来给我看看!”
她想想,说的有理,便同意了,约定时间地点。
她把那几个人的东西都分放在几个地方,今天她身上就只带了这个人的材料。
这位秘书看了材料后,很礼貌的交代道:“好了,我一定马上向首长汇报,我估计你儿子的事情一定没问题的。”然后很真诚的握手道别。
她非常小心的保护着这个装着这份材料的包,象是自己的命根子一样。打的,下车,拐弯,上楼梯,前面就是她秘密租下的房子,她还专门请了一个安徽小保姆守着房子。
她没有留意到有说有笑从楼梯走上来的这两个人,她正准备开门。
骤然,一股大力勒住她的脖子,一把刀子顶在她的腰部,一个凶恶的声音喝道:“别出声,出声就宰了你!”
糟糕,是歹徒!她全身僵硬,听凭这两个人开门进去,一开门就看到小保姆正在看电视,只见另一个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