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问题,商人也不是白痴,既然已经投了钱,万一我们垮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适当再借一点也不是没可能,万不得已,就说我们一旦胜利,优惠供应捷艮沃尔的龙角,那
可是大利润呀。至于对方的偷袭,我们有一个中队的长老院护卫,怎么也能对付小股的龙骑
兵;如是开打大规模合战,反正我们也有第一龙将的力量,也就不怕对方的第二龙将,至于
剩下的杂兵,这里的可都是打了那么多年仗的人,我想不应该难对付吧。”德科斯越发得意
,摆出了已经把整个捷艮沃尔都拿到手里的姿态。
“大人……”梅尔基奥尔将头转到了我这边,眼睛中透满了询问的含义,现在的情况很
容易让人产生我们的军师因为压力太大而癫狂的想法。
不过透过德科斯的眼睛,我知道他并不全是在说大话。我沉思了片刻后,从腰际抽出了
弯刀,劈在那破缺的地图上:“把林海给我铲平掉!”
周围的军官均露出诧异,面面相觑后齐齐点了一下头:“是,大人!”
6月3日
由流浪兵团的军部下达了砍伐林海树木的指示,包括临时征召的民工在内,共记有一万
一千人开赴到林海的边缘上。而设在兰帝诺维亚城里的流浪兵团联络处,早早打出了“预先
订购优质龙角”的告示,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贩卖未来可能产生的生意。一时间,原本冷清的
联络处车水马龙,大批的商人前来洽谈事宜,颇有争破头为流浪兵团提供资金的趋势。
另一方面,蜗居在自己小天地中的历史学家们,不约而同的拿起笔来批判我的所作所为
,“……为一己私利,砍伐千年之古木,若圣龙地下有知,必悔当日提拔之事……”
“破坏者法普”、“自然的敌人法普”,诸如此类的名号如雨点般落在我的头上。就在
这种情况下,开拓部队在连续的数天里砍伐了过万株古木,异常坚定的把步伐迈向捷艮沃尔
的圣城……
第二章 前夕
站在山冈上,我望着下面,无数的帐篷连在一起,数百道炊烟冉冉而上,组成了一张壮
丽的图案。再远处,是如蚁群般蠕动的人群,清亮的号子穿过清晨的薄雾窜入我的耳朵,原
本连接成片的林海,在这种雄壮的呼喊声中渐渐凹陷下去。
“看样子,夏天结束的时候,这条道路也差不多打通了。”蹲在我身边的德科斯得意的
道。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军师真是在什么时候都能保持悠闲的姿态,最近龙骑兵频
繁调动,原本散乱的小分队开始汇聚起来。昨天,一支三十人左右的小队龙骑兵还试探性冲
击了我们的劳动大军,虽然被打退,但是对一般民工的影响还是比较巨大,一夜之间就有一
千多人不辞而别。长此下去,能够动用到砍伐树木的人手就要锐减一半,而为了防止龙骑兵
的大规模进攻,还必须再减掉一半的人手负责防御。光是用简单的推理就能算出明年的今天
也未必能把林海给打通了。
“军师呀,按照这个进度,我看和打场长期战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对方只要继续不断的
骚扰,我们可要等着明年夏天才看的见捷艮沃尔的城墙。”不得不发出如此的感叹,我提醒
了下还沉醉在自我幻想中的德科斯。
德科斯并没有理会我的讽刺,只是站起身来,做了一下松弛筋骨的动作,然后遮目望了
望远处那火红的太阳:“糟糕,又是一个大热天呀,现在才是初夏呀,今年的夏天还真是让
人火气上升的季节。不过也没办法呀,如果心里着急的话,虚火上升,恐怕更难过,心静一
静,自然会感觉到凉爽的。”
我眨了眨眼睛,脑子中捕捉到一丝灵感:“你是说,假如我们做出长期战的打算的话,
敌人反而会忍不住动手?”
“这个的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人吗,多少有点预见力吧,如果开打的话,下面的平
原怎么也比在守城战里更适合龙骑兵。”德科斯露齿笑了笑。
顺着他的手,我再次望了一下山冈下的平原,几个月前的侵袭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当时
驻守在这里的部队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全军覆没,再深入下去,就是连绵起伏的丘陵
地带,并不适合骑兵的展开。
“如果是我的话,在没办法预见可能的未来,还不如调集部队,来一次总决战,依靠着
平原的优势,尽可能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到时候,不要说一个月,就是给我们一年、十年
的时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劳动力把路开到捷艮沃尔的脚下。”
突然间,我领会到德科斯打的鬼主意,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持久战只有和不利搭上关系
,敌人可能也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的安排。但是如果我们借着砍伐林海的大规
模活动,来表明我们有打长期战准备的话,对方的应对也会相应的做出改变。毕竟,任由我
们把道路修到捷艮沃尔的城下,然后依靠大型的攻城器械,只有骑兵的对方就不得不面对人
数上的绝对劣势。与其这样,还不如依靠龙骑兵的强冲击力,和我们来个总决战。
这样的话,先不论我们能否赢得这场战争,但是在时间上,把一个漫漫无期的战斗压缩
到了可以预见的将来,对于现在的兰帝诺维亚来说,可以算的上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不得不
感叹了一句:“你还真是奸诈狡猾的家伙……”
“盗贼出身的军师能不狡猾吗。”德科斯一脸的坏笑。
有这么一个军师,也不知道是流浪兵团的幸运,还是霉运,不过在德科斯的笑脸中,我
还是看出了一点问题:“不过我们做出防范的话,敌人会不会因为攻击的代价太高,而放弃
了这种打算,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还是不利。”
“是呀,龙骑兵呢,在山上没什么威力,自然不会冲上来和我们决战,不过把战场放在
山下,保不定对方就有了冲动,到时候就有机会和他们来个了断了。”德科斯摸着胡子,一
副这个有什么难的表情。
“山下……”我自言了一句,把战场放到对敌人有利的地方去,做这种事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自己拥有绝对的优势,根本是藐视对方;另一种就是笨蛋了。
看出我眼中的疑惑,德科斯继续道:“其实呢,地势的有利也是相对的,只要想办法把
龙骑兵的冲击迟缓下来,就什么都好办。不管怎么说,这个仗总要先打起来。”
我的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在平原上延缓龙骑兵的冲击,如果是以前,或许
是困难了点,不过现在的话……
“看样子,要好好利用那些火枪呀,把战场放在平原,就这样办,怎么也要把这场仗给
打起来,毕竟这个关系着亚鲁法西尔、兰帝诺维亚和捷艮沃尔命运的战斗呀。”
“作为指挥官,有勇气来采纳我的建议,法普,你估计是第一人呀!”德科斯发出了一
声感叹。
我抓了抓头发,傻笑着回应:“你过奖了。”
“真不知道该说你蠢呢,还是别的什么,有你这么个上司,还真是我前世做的孽呀。”
摇着脑袋,德科斯长叹了一声,将我甩进了无底的深渊中,“不过比起别的什么人来,暂时
做做你的手下还是比较开心的事情,至少没有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这个是算夸奖呢,还是算讽刺?”
“自己想去,不过现在你最好把你的小脑袋清理一下,去算算我们的离车大人,什么时
候耐心到头,然后再去想想怎么去对付上千名龙骑兵吧。当军师的职责就到此了,再下去可
就是超额工作了。”德科斯做出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然后顾自走下山去。
离车呀,在我的脑子里浮现出龙将正位试的那些片段,连火枪直击都不怕的家伙,看上
去更像是个笨蛋,不过掩藏在那粗犷外型下,可能是颗聪慧的心。但是凭我的直觉,应该不
会,或许其他还有什么黑手在操纵着他,如果是那样的话,必须慎重的做出决断。
“不过把主战场放在这里,应该不会有所改变吧。”我最后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平原,不
大,但足够龙骑兵完成加速的冲击,而且有密林做先期的掩护,就算有火枪和弓箭这些长程
武器,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过正是这种在看上去对敌人很有利的环境中,寻找对己有
利的部分,更能发挥出奇制胜的效果。
“如果是这样,就在这里修筑一道坚固的防线,而且是让人感觉不到的那种。”思虑了
片刻后,我做出决断,脑子中盘算了良久后,在嘴角滑落出一丝微笑,就这么办吧,如果那
样做还不能取得胜利,那么就算战死,也没有什么好怨恨了。
“法普大人,鲁素大人找您!”一名侍从的喊话打断了我继续的思考,我连忙走下山冈
,这个时候,鲁素大哥要找我干什么?一个新的疑问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不过与其这样想着
,还不如快点见见他呢。一念到此,我加快了步伐……
鲁素在大厅中来回踱步,一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写着“心事”二字,能让他感到
困惑,应该是什么大事了,我连忙上前了几步,喊了一声:“鲁素大哥。”
鲁素抬起了头,脸上的焦虑明显消退几分,在张开双臂热情拥抱了我一下后,他肃容道
:“法普兄弟,恐怕有点麻烦。”
我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名义上的兰帝诺维亚君主病危。”鲁素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名义上的君主……”说实在,我真的想不起还有这号人物,在搜寻了大脑的深处,总
算把他给揪了出来,前国王亚当斯基的侄子,年今十三的兰帝诺维亚代国王。本身也不过是
一个不知世事的半大孩子,一直来由鲁素大哥派人照看,应该是在快乐的长大才对,“怎么
突然就……”
“不太清楚,可能是家族遗传病,有点癫痫的症状,找了几个医生,都说治不好,估计
很快就……”鲁素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我也清楚他的意思,癫痫这种病症,十个里面有
九个活不长。
“看样子只好安排下后事。”我叹了一口气,颇感惋惜,虽然对以前的兰帝诺维亚王室
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对方毕竟只是十三岁的孩子,怎么早就去了,也实在可惜。
鲁素摇摇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正因为有了这个象征性的国王存在,在其他国家
的眼里,我们才有点合法的意思。一旦连这个象征都没有了,很难保证其他国家不会做出激
烈反应。”
“现在的怀顿诺尔和我们有那么深厚的利益联系,应该不会蠢到去破坏这种联系吧?”
我颇有点不信。
鲁素盯着我看了半晌,摇了摇头:“假如是别的什么时候,或许还只是象征性的抗议一
下。不过现在我们是和捷艮沃尔战斗的关键时期,难保对方有乘火打劫的想法,到底扶持个
傀儡比找一个合作伙伴来的轻松。”
想想看,鲁素大哥所言极是,那个克鲁索十之八九会怎么干,举起讨伐的大旗,在怀顿
诺尔国内的反对声都会稀拉一点。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
“赶紧找一个人替代现在的国王,年纪千万不能大,最好是在十岁以下,而且最好是女
性。这样在将来,不太会因为个人野心来冲击现在的一切。”鲁素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
把他的想法吐了出来。
从他话里的含义,我感到一阵阴寒,还没有光复亚鲁法西尔,我就要去下这种政治上黑
暗的决定。我知道鲁素大哥没有错,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缓和与怀顿诺尔的关系,在
清除了南面的危险后,一切还可以慢慢来解决。但是以后呢,还要不断去做这种让良心不安
的决定吗?
“但是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呀。”我无力的反抗着。
“不一定需要是王室的人,反正一切都可以伪造,重要的是那么一个象征。”
“让孩子……”
鲁素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太困难了,如果你相信我的
话,就一切由我来操办吧。”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傻傻的站在那里,在思虑了片刻后,咬了咬牙齿:“鲁素大哥,如
果是当恶人的话,还是由我来做吧。既然是需要一个象征,就请求你同意让艾丽兹来当这个
最年幼的女王。”
鲁素诧异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不过放上别的什么傀儡的话,我的心里只有更加难受,如果是艾丽兹的话,
至少我还是在用我的手在保护她的安全。将来的话……就看艾丽兹的意愿吧,如果她不想当
这个女王,就让她自由。”我的口中满是苦涩,这种说辞异样的牵强,说到底,也不过是在
给自己找安慰的理由而已。
“这样呀,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鲁素点了点头,做出了然的表情。
“如果有可能……我想不要太过改变艾丽兹的生活……”声音连我都听不太清楚,这个
时候我只感觉到自己的无力,身在这个环境中,或许做人都会虚伪起来。
鲁素迈出的步伐停涩了一下,然后仰头叹息了一声:“身在乱世,还真是一种悲哀。法
普呀,你找到了你的答案了吗?”
“这一路走过来,只让我了解到一点,国家,不过是建筑在无数百姓身上的浮台而已。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一个可以让百姓真正开心生活的国家。那样的话
,在九泉之下的兰碧斯将军、夏尔克他们也会高兴的吧。”用一种呢喃的音调,我说出了久
藏在心底的话,这个与其说是答案,还不如说是梦想。
“让百姓们真正开心的国度……”鲁素皱起了眉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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