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在考虑了片刻後,我站了起来,在军官们诧异目光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了帘子前,一把扯开,呼呼的寒风立时卷了进来∶“我们先开新年诞的庆祝会,就在雪地里,玛古拉,立刻去收购大的烟花,今天晚上,我想让回廊那头的人也能感受到我们的喜庆。”
“那敌人的事┅┅”
“一切等庆祝会结束後再说,现在头很痛,关於这些不再考虑。”
“你不会真的放弃吧┅┅”
“如果敌人也这麽认为的话,我不会介意。”
乾脆结束了商议良久的会议,我走到了雪地里,让一片片晶莹的雪花打在脸上,感受著冰凉,我张开了手,将这个姿势凝固在帐内军官的注视下。
“他是不是疯了?”雷帝斯喃喃自语┅┅
当夜
在回廊流浪兵团控制的一侧燃起了无数的篝火,星星点点的可以媲拟天上的繁星。
“蓬”一束火球摇摇晃晃的窜上了半空,然後在那里绽放开来,犹如春天怒放的草菊,四溅的火星在夜空中划下了漂亮的轨迹,沿著那一道道亮弧,更多的火球悼uV了天空,将新年的夜晚点缀得无比绚丽多彩。
我搓了下手後,仰头望著头顶∶“如此绚丽的色彩,回廊那头的斥候应该看的很清楚吧,过不了多久,对方就可以知道我们在大摆宴席了。”
“真的很漂亮呀!”亚尼涨红了脸,兴奋的在旁边拍手叫好。
“是呀,每个都是一枚银币。”抽搐著脸,巴笛恶声道。
“如果能引起敌方注意的话,一枚金币也值得呀。”我响应了巴笛後收回了目光。
“什麽?你以为那是产金蛋的鸡呀,那只是消耗品!消耗品知道吗,不会有利益产生的呀,你还想用金币?今年的特别贷款我会要求会长少给点的!”巴笛的怒火瞬间爆发,在我背後咆哮著。
我轻轻避过了他的口水,扯住梅尔基奥尔∶“你挑选一千名士兵,现在就让他们睡觉去。”
“是的,大人。”
“还有,今天是节日,让战士们高兴点,除了酒其它随意供应,由军队里面掏钱。”
“知道了。”
点了下头,梅尔基奥尔立刻离去办理,我苏了口气,回头望向了回廊的另一头,脑子里迅速回旋起来∶
原指挥官切奇科夫虽然冷血无情,但是对士兵的调动,乃至对战场的把握比现在这位靠权势爬上高位的卡斯乔依将军要出色的多。有他在,看见如此夺目的烟火大半会派遣诳u熄,胜了固然可喜,全军覆没了也无伤大雅。
不过换成现在的这位,满脑子只想快速建立功勋,离开这个该死的回廊,如果是要突袭的话,一定会调用大部队。
现在的回廊积满了厚雪,进程中大约会产生一成的非战斗减员,到了这儿,大概还会有三千士兵,这些疲兵,只能用来建立兵团的武勋。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上上之选了,怕就怕这冬夜的寒风让我们的卡斯乔依将军没了出击的勇气,那就要换我走那麽长的路去拜访他老人家了。
“算了,离天亮还早著呢,先看看对方的表现吧。”
从口中呼出了雾气,我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走回了热闹非凡的军营中,在那里,兵团的战士们放声高歌,舞蹈和美酒让新年的气息更加浓郁。
就这样,在欢歌笑语中度过了两个时辰,当众人显露出疲惫时,斥候的报告也传到了我的耳中。
“┅┅大雪,怀顿诺尔第三军进入回廊,新年第一场战争开始┅┅”史学家如此记录著,时间定格在一三五四年一月二日的凌晨。
“终於来了呀,等的我好累呀。”活动下了身体,我站了起来,悠扬的军号声也传遍了这个军营,休息的千人队离开了军帐,全副武装的列队完毕。
“我们去迎接怀顿诺尔人!”高声呼喊了一句,在士兵们挥舞兵器热烈响应後,我带著一千名士兵没入了白雪织成帷幕中,而後面的三千名士兵紧急休整,将在半个时辰後陆续出发┅┅
扛著长枪,缩著脑袋的怀顿诺尔士兵稀稀拉拉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白色的盔甲在漫天的雪花中显的模模糊糊,有时候还真难分辨出来,称呼其为雪人也不为过。
“大概有五千人。”即便有心理准备,斥候的报告还是让我抽了口凉气,敌人这次可以说是倾巢出动,就算是正攻也不过如此。
“敌人的指挥官在哪一部分?”一点点突袭没什麽用处,还不如直突本阵,混乱掉敌人的指挥系统後,再慢慢收拾剩下的敌人。
斥候吞咽了下口水,费力道∶“还在回廊另一头。”
“什麽,回廊的另一头?指挥官居然没有亲临第一线!”
“是的,大人,从前线斥候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在回廊那头还有大约一千人左右,敌军指挥官的大旗一直在主帐边。”
“这样呀┅┅”似乎情况比我想像的还要好,如果是这样,那麽行动要做点改变。
“立刻通知後续部队,告之德科斯军师,敌人指挥官没在军列中,我先锋部队将直接突袭敌人大营,怎麽对付五千敌军全权委托给他。”
“是。”斥候点了下头,消失在雪幕中。
“庸将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贪生怕死。”
略略耻笑了第三军现任指挥官後,我下达了全军隐蔽的命令,一千名士兵散入了两边。
躺在雪地上,居然还能感觉到一丝暖意,飘落的雪花很快将我密实的掩盖了起来,仅留出了一双眼睛注视著陆续通过的怀顿诺尔部队。
急忙赶路的他们根本没有注意旁边的异常,在喘出一缕缕白汽後,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雪幕中,留下也只有地上纷乱的脚印,黑漆漆的分外耀目。
一缕化开的雪水沿著我的脸颊滑进了脖子中,在接触到我衣甲下的肌肤後又化成了水雾,还没来得及透出我的衣甲就被透人寒意凝结成冰凌,第二缕┅┅身体的热量被飞快的掏空,让我产生了昏昏欲睡的感觉,笨蛋也知道现在睡著了意味著什麽,咬破嘴唇用痛楚刺激自己,强打著精神目送著最後一名怀顿诺尔士兵消失後,我连忙站了起来,活动了略显僵硬的四肢後,挥手向四周示意。
隐蔽的士兵一个个爬出了雪堆,再也没有起来的人成了第一批牺牲者,没有哭泣,剩下的士兵紧跟著我向回廊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七百二十。
这是最後和我一起到达的士兵数,在经过一日的长徒跋涉後,就只有这些人还能跟随著我,其馀的,无一例外,都冻毙在路上。
在我们的面前,是灯火通明的敌人大营,隐约可见的是仅有站岗的数名士兵,其馀的一切,就如同完全裸露一般。
“大┅┅大人,我们到了。”有点激动,一名士兵发著颤音道。
“我们到了。”重覆了他的话,我点了下头,看著眼前毫不设防的敌人主帐,我知道一切的牺牲已经值得,头上的风雪在阻止了我们那麽久後,只能发出无力的呻吟,现在,没有什麽可以阻挡我们了。
“前进!拿下敌人後,我们就在温暖的营帐里休息!”
发出了最後一道命令後,我拉上了面罩,率先走向了敌人的营帐。
“什麽人?”站岗哨兵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是回来报信的吗,那些还在庆祝的盗贼那麽快就完蛋了呀,还真是不堪一击呀,咦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呀,身上的徽章好奇怪呀,呜”
抽出了弯刀,终止了哨兵喋喋不休的问话,在他的尸体软倒在地上前,战士们已经推开了营帐的大门,发出了狼嚎般的叫声涌进了营区,手上的火把飞舞著落到了堆在附近的草垛上,一波波的热浪加速了血液的循环,惨叫声响彻在敌人阵营的上空。
从第一把剑刺入敌人身体到灰色的人流卷过整个大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微弱的抵抗化成了飞溅的鲜血,洒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在各处盛开起人造的血色樱花後,我在数十名士兵的簇拥下进入了敌人的主营。
此时各处零星的战斗还鸣奏著最後的音乐,但在不久後,几声凄厉的惨叫就为它们划上了句号。
只有在那里,还响彻著密集的兵刃格斗声,我们遭遇了出乎想像的顽强抵抗。
银白色的超重甲步兵,高出常人一个头,披挂著由铁板组成的盔甲,感觉和移动的人型堡垒没什麽区别,如此笨重的士兵是我平生仅见,厚实的盔甲让刀剑只能在上面留下淡淡的痕迹,由於太过臃肿,已经不适合挥舞刀剑,装在他们手臂上的赫然是流星锤。
就是这些怪物,挥舞的流星锤在晃动间夺走了二十七人丧命,他们的尸体就堆积在离主帐数步之遥的地方,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人体,而他们的鲜血在那些重步兵白色盔甲上涂出了一朵朵斑斓的印记。
“呀!”一名士兵发狂的冲了上去,手上长枪刺在敌人的盔甲上,在绽放出一点火星後,整个滑了开去,流星锤就在这个时候重击在他的下巴上,只听见骨骼碎裂的响音,他的身体就飞跃过我的头顶,摔在了後面的远处,血一下将地染红了,第二十八个。
“退开!”制止了士兵们继续的冲击,我站到了这些钢铁巨人的面前,入耳的除了雪花飘落的沙沙声外就是流星锤鼓起的风声。
透过头盔上的细缝,对方冷冷的注视著我,不便移动的他们至少在现在没办法威胁到我,细数了下一共有十二个,刚好把大帐守护起来。
越过流星锤的间隙,还可以看见几个轻甲的侍从护卫著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
“卡斯乔依将军,投降吧,战斗已经结束了,这些钢铁守护不了你多久。”
光是看外型,就知道那个胖男人是现任第三军指挥官,裹在华丽外衣下的身体不住颤抖著,苍白的脸上还挂著侥幸的神采。
“我┅┅我的五千大军马上就会回来的,十二名白银骑士就可以扫平你们这些逆匪。”
发颤的声音使强硬的语意听上去更像是求饶,我还真为他的手下感到悲哀,不过,说到底,是我把他扶上这个位子的。
“弓箭手!”没有太多的工夫和他蘑菇,我乾脆的呼唤了最实用的兵种。
几十名弓箭手快步来到主帐前,搭箭瞄向了卡斯乔依将军的脑袋。
“我投降!”凄厉的惨叫,在无数人鄙夷的注视下,卡斯乔依将军大人掏出了白色的手绢,力战的白银骑士们齐齐发出了一声哀叹,将流星锤扔到了地上,短暂的偷袭就这样结束了。
位於主阵的一千名守军战死者不到一百人,下落不明者大约三百人,包括卡斯乔依将军在内的其馀人被俘虏,在敌人的营帐中休整了一段时间後,由一部分士兵押解俘虏,而我带著另一部分士兵穿上了怀顿诺尔人的衣甲後,连夜向回廊里赶去,在那里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首先碰见的是围困塞维亚的一千名怀顿诺尔士兵,在刺骨寒风下无力的向要塞内吆喝著劝降。
“大营被突破了,将军丢下我们逃走了!”初一搭面,我就扯开了嗓子如此喊道。
惊愕的怀顿诺尔人立刻陷入了混乱,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假扮成敌人的我方士兵第一时间拥挤进对方的阵营中,将後面的战况加倍渲染开去∶“到处是流浪贼呀!我们已经被切断後路了,回不了家了!将军一个人跑了!”
“混帐,怎麽可能有这种事!”指挥官们大声呵斥著,但很快也成了目标。
我抽出了怀顿诺尔的剑一把刺进了临近军官的身体,突兀了下诧异的眼神,他挣扎了下就倒毙在地上,舞起剑,我高声道∶“当官的就没把我们当人看!这麽冷的天还让我们到这个鬼地方来送死!我们回家去!”
“奸细,是敌人的奸细,啊”
混入的士兵们同时开动,顿时几十具尸体倒在了人们的脚下,现在的怀顿诺尔人哪里还能分辨出是非,乱糟糟的发了声喊,立刻四散开来,而此时在城里的守军乘势涌出,彻底摧毁了敌人的战斗欲望。
满地都是跪倒投降的敌人,站立著的只有扯出流浪兵团标的我方士兵,这一次比袭击敌人大营还来的轻松,己方几无损伤,就全歼了敌一千人。
“其它人呢?”虽说没指望德科斯漂漂亮亮的打一场攻防战,但是本来应该驻守在这的三千大军居然丢下了塞维亚全数消失,空空荡荡的军营直接就成了敌人的那也太奇怪了点。
“逃了。”特亚斯一脸的不满。
“逃了?”
“是德科斯大哥的主意,他不想和敌人交战,率领部队向兰帝诺维亚方向撤退。”要塞的另一名指挥官接过了话题。
我看了雅修半响,然後点了下头∶“继续赶路!”
踏过厚实的积雪,在通过塞维亚的路段上,倒毙的尸体明显增多了起来,大部分是隶属怀顿诺尔第三军,裸露在积雪外的面孔一个个绽放出青绿的色彩,空张的双眼早就失去了焦距。
除此之外,被丢弃的盔甲、战盾惊人的多,上面的花纹几乎全是流浪兵团的标记,乍看之下,会让人产生德科斯他们是不是光著身子在逃跑的感觉。
当所踏都是尸体的时候,我停止了追赶的命令。
“大人,不追了吗?”
“我可不想成洛ua上的尸体。”到现在我已经了然了德科斯的主意,丢掉了负重的盔甲、盾牌,轻装“逃窜”,当全副武装的怀顿诺尔士兵在大胜的刺激下奋力追赶时已经踏进了地狱。
“现在的德科斯,估计已经在兰帝诺维亚泡好清茶了吧。”
望著兰帝诺维亚的方向,我轻笑了下,这场战争已经胜利,没有必要再浪费兵力了。
“我们回塞维亚整修!”
此时,能听到这个命令的士兵已经不到三百人,跟随我战斗的千人队,有著数倍战死者的冻亡人,老天爷在这点上对交战的双方都很公平。
德科斯的消息在三天後才传了过来,狡猾的狐狸在接到我的通知後就果断下令解除所有负重,将能保暖的东西尽量披在身上,然後丢下了满地的盔甲、盾牌,甚至连主军旗都扔在了撤退的道路上,连夜诳u^兰帝诺维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