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
“坦克、曼尼,我先轮第一班吧!两个小时再来接我的班。”拜亚梭提议著。
其他两人均表示没有意见,便到隔壁房间休息去了。
临走前,乔瑞克说:“我们就在隔壁,如果有什么意外,随时可以通知我们。”
拜亚梭点点头。
两人走后,拜亚梭才说:“不要怪亚瑟,他没有恶意,只是他又从你身上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国正邦微微点了两下头。
“可是我真的不懂,你应该知道后果了吧!为什么还要去作?”拜亚梭不解地问:“难道这是公义布道师的传统吗?”
国正邦摇头,说:“轮到……他们了……就是这样……”
“你好傻,真的好傻……”拜亚梭不禁哑然失笑,却忽然脸色一白,捂嘴干呕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国正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直到拜亚梭停止干呕后,才问:“亚瑟……知道吗……”
“知道什么?”拜亚梭不解地反问。
“几个月了……”国正邦不答反问。
“什么,我--”拜亚梭起初仍不明其意,到后来才晓得国正邦在指什么,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
“是谁……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拜亚梭的表情已不复原先的震惊。
“本来没有……中毒后……听见……看见的……东西变多了……你的身体里有两个……心跳……才知道……你是女的……”疼痛之下,国正邦只能简短地表达意思,当然还有拜亚梭先前的干呕,也是联想的线索之一。
“我是男的,对于‘暴走骑士团’的成员而言,我是男的。”拜亚梭脸色平静地说:“自从亚瑟把我从地狱里救出后,为了避免无谓的困扰,于是要我女扮男装,当一个男人。虽然大家都知道我的真实性别,不过相处久了之后,也没有人把我当成女人看待了。”
“还是……有……不是……吗……”
“亚瑟!”拜亚梭的表情带著些许甜蜜,更有几分回味,“因为他是头头,所以有些话不能说;可是,某一天……”
“他还是……出手了……”国正邦的笑中有几分促狭,万分痛苦,“真是……小看他了……”
“不,是我把他给推倒了。”拜亚梭眨眨眼,笑得淘气。
国正邦闻言睁大了眼,或许“暴走骑士团”最不该轻忽的,应该是拜亚梭才对。
“那……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吧!”坐在椅子上的拜亚梭抱起大腿,说:“这次任务结束后,我才打算告诉他,希望他能够退出‘超自然特别小组’,当一个父亲,对这个孩子负责。”
“他……会的……”国正邦又咳了几声,“因为……他就是……这种人……”
“一个跟你很像却又截然不同的人。”拜亚梭说:“我很庆幸,他不用背负著像你一样艰钜的重责大任。”
闻言,国正邦含笑不语,却在心中暗忖:(我,究竟要到什么时后才能摆脱诅咒,拥抱平凡的生活?)
思念及此,国正邦又想起了绘理,不知那人现在可好,是否挂念著他?
“想起恋人了吗?”拜亚梭发挥女性的直觉,探问。
国正邦微笑以对。
“能够爱上‘公义’的女人,她一定有过人之处。”拜亚梭说:“不然,她怎能忍受著每天都要担心受怕的日子。”
绘理的过人之处吗?
(胸部!)国正邦又笑得痛苦,(数大便是美,感谢徐志摩。)
“别再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拜亚梭温言说:“你一定能够好起来,然后回到她的身边。”
“谢……谢……”国正邦点点头,随即又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拜亚梭也露出笑容,双手放到了肚子上,表情无限温柔,像个慈祥的母亲。
房间里,国正邦呼吸急促地喘息著,他虽闭上了眼,却根本无法成眠,因为永无止尽的疼痛正在折磨著他的肉体、灵魂,让他逐渐衰弱,直到死亡降临……
而他,到底还能支持多久?
或许对现在的他而言,死,才是一种解脱吧!
第十一章
天方破晓,火红大球从地平线的另一端缓缓升起,霎那金芒万道,耀眼璀璨;忽地一道薄雾横空蔽日,绵延长达数百公尺,雾色鲜红朦胧,犹如在大地上掀起血色浪潮,看似慢实是快地在平原上方飘过,笼罩了大地万物。
当红雾飘过的瞬间,留下了惨不忍睹的荒夷景象。
不论鸟兽虫蚁,花草树木,雾气临体的瞬间,便会令动物痛苦暴毙,就连野草也在瞬息枯萎;只是短短一晚的时间,就已不知造成了多少灾情。
“小子,快!”
平原上忽然传来了亚瑟的大嗓门,就连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也无法盖过。他们在跟时间赛跑,与雾气较量速度极限;两台重型摩托车卷起滚滚尘埃,风驰电掣地奔驰在原野上,而身后的漫天大雾衔尾直追,紧咬不放。
从离开卡普乔鲁瓦没有多久,他们就遇上了这道以“爱”之毒凝聚而成的大雾,不论两人加足油门,死命地驱车奔驰,仍是无法将红雾摆脱,抢在之前赶到边境。
“小子,用B计画!”亚瑟的嗓门依旧嘹喨。
两人彼此使了个眼色,分别朝左右两方斜行而去,不过这样一来,双方的距离反而缩短了,甚至不到二十公尺。但两人无暇他顾,只是死命地往前直骑,不时以目测来确认彼此的位置。
雾墙也近在咫尺!
“就是现在!”
亚瑟再度大吼一声,按住打挡的左手伸入口袋中,将“圣者血泪”从口袋里掏出,单手旋开瓶盖后,将一滴圣血倒在地上。
乔瑞克也同样照作。
当两滴圣血相隔数百公尺同时落下,没入土壤里时,忽地亮起了刺眼的红光,一道由红光形成的障璧直冲半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红雾阻挡在身前。
以圣血所形成的禁制圣墙,虽只能单方向的抵挡邪恶之力,却能够替两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两人又分别朝不同方向前进,分别滴下圣血,当一个“毁灭六芒星”完成的霎那,那片土地的一切一切,包括“爱之毒”在内都在瞬间被摧毁,留下寸草不生的焦土。
两人遥相对望,这才松了口气。出发前,亚瑟先将部份的圣血装在一个受过祝福的铜瓶里交给乔瑞克,并且说出了如何使用圣血布下“拒绝之门”、“禁制圣墙”、“寂静沉雷”、“守护结界”、“圣者五芒星”、“毁灭六芒星”等种种用法,希望在遭遇危机时能够藉著「圣者血泪”的力量来化险为夷。
虽然,他们成功地消灭以“爱之毒”凝结而成的红雾;可是两人都很清楚,在东部省份,早已形成了数道这样的大雾;起初,只是无法以肉眼察觉的气体,但是剧毒每经过一地造成了惨重的灾情后,便会再给予人类痛苦时吸收患者的“爱”,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凝聚成形就变成了现在的雾体。
而他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希望能够赶到边境,说明“爱之毒”将会造成的影响,并将圣血交给联合国部队,混合饮水制成疫苗,让官兵们饮用,而后以空运的方式送往还未遭到感染的地区。
“小子,别拖拖拉拉的,时间可不会等我们。”亚瑟催促著,又继续往前骑去。
不过,厄运还并不想放过他们!
远处,几道尘埃滚滚而来,依稀可见领头的吉普车辆,他们想都不想,就知道是叛军来了。
“找掩护!”亚瑟又作出指示。两人又骑著摩托车驶往一处巨石。
答答答答……
子弹毫不留情地呼啸而过,忽闻乔瑞克发出一声闷哼,肩膀处溅出鲜红血花,原来是一颗流弹划过了他的肩膀,但他仍是强忍下来,压低了身子,拼命地跟在亚瑟背后。
不用多久,他们连人带车藏到了巨石后方,亚瑟不时探头而出,观察著叛军的距离位置,手中紧握神器。
五十公尺……
三十公尺……
十公尺……
三公尺……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当两边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公尺之际,叛军们也纷纷找好掩护--为了对付两人,他们派出了一个连队,可说是给足了面子。
就是现在!
亚瑟一咬牙,“宙斯之怒”突然亮起万道光芒,令万物黯然失色,也瞬间让两人的身影淹没在光彩之中……
剑身入地,金光直冲半空,有如数千道电蛇凌空乱舞,蜿蜒闪耀,又朝著叛军的所在地直射而去。
登时惨叫声不绝于耳,所有的叛军无不被电蛇贯体而过,殛得他们浑身直颤,发出阵阵焦臭,就算是尸偶兵也无法抵挡蕴含著数万福特的电流破坏身体的每个部位细胞,在瞬间就化为一地碎裂的焦尸。
“走吧!”亚瑟脸色苍白,额角隐有冷汗冒出,显然耗力极剧。
两人又骑上摩托车,朝边境飞奔而去。
不过多久,两人已来到了边境交界,这一路上也没发现过叛军的踪影,望著眼前的铁丝围墙,以及整装正欲出发的联合国部队;他们肯定是收到了札诺夫的通知,准备暂时接管姆巴莱,待战事平息后才移交给政府军。
亚瑟连忙发出一声大喊:“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也齐齐转向了他们!
“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在哪里?”亚瑟连忙驱车上前,焦急地问。
“是我!”一名美军少校排众而出,问:“你们是驻守在卡普乔鲁瓦的梵蒂冈特别小组吗?”
“是的!”亚瑟点点头,连忙将事情的经过简短道出。
那名少校听完之后,不禁脸色发白,心想:若不是有亚瑟等人冒死前来通知,他们恐怕已经成为了那种诡异剧毒的牺牲品。
而就在亚瑟说明原委的同时,乔瑞克也把握时间,询问了储水塔的所在地,然后爬上塔顶,滴了几滴圣血进去。
“快,每个人都来喝!”乔瑞克大声呼喊著:“不用喝多,一口就够了。”
所有士兵们不解地望著乔瑞克。
“每个人都去喝一口,这是命令!”那名美军少校也催促著:“喝完的人,都去找个小瓶子来排队。”
“少校,这里有多少架直升机?”亚瑟又问。
“四架!”
“那么,让所有持有圣血的士兵上车,尽快地赶往各地,将圣血混入饮用水中,让还没有受到感染的人们尽快服下。然后,为了控制至情扩大,请取得圣血的士兵们立刻搭上直升机,然后对照地图,在乌干达境内的五个角落分别洒下一瓶圣血,如此一来,就能够完成结界,阻止疫情向邻近他国扩散。”亚瑟说得又快又急。
“没有问题!”
很快的,有上百名士兵服用过“疫苗”,然后纷纷找了几个小瓶子来道亚瑟的面前排队。只见后者手中的“圣者血泪”不过巴掌大小,却源源不绝地倾倒出鲜红色的液体,完全不需要担心用尽的问题,让见著这一幕的士兵们不禁啧啧称奇。
前来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每个领取到圣血的士兵无不又集结成队,搭上一辆辆运输车出发。
“快快快……”少校大喊著:“士兵,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而你们,就是唯一能够拯救全世界的战士,我们正在跟时间赛跑,每个人都给我加快脚步,快……”
士兵们没有回应,而是加紧速度地领取圣血、上车,而另一边,则是按照原定计画准备接管姆巴莱的先遣部队--亚瑟突如其来的噩耗打乱了联合国部队的计画,只留下了少部分的士兵驻守在边境。
“愿上帝保佑,让这一切都来得及。”亚瑟在心中暗自祈祷著。
每个人的心理也是如此想著。
不过就在这时,一座飞弹发射台却突然启动、瞄准方向,然后发射了一枚短程巡弋飞弹……
见到此景,所有人无不讶异得说不出话来,那名少校更问:“该死的,是谁发射飞弹?”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够回答!
当亚瑟等人赶到控制室时,负责监控的士官面如土色,不知该如何启齿。
“是谁下的命令?”少校气急败坏地问。
“报告长官,根本没有人……”士官结结巴巴地说:“它就自己动了……。而目标是……”
“是哪里?”
“卡普乔鲁瓦……”
亚瑟闻言一阵天旋地转,又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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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 联合部队基地外
十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站在树梢上俯视著因为这起意外而兵荒马乱的联合国部队们,他又喃喃自语:“驱使恶魔的代价,可是很惨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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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干达 卡普乔鲁瓦
国正邦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湿,他脸色惨白地喘息著,却又短暂地停顿几秒,看似晕了过去,过了不久,他又醒转过来,继续忍受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见状,曼尼揪紧了眉头,却又爱莫能助。短短一个晚上,国正邦的病情又加重了不少,他所冒出的汗水开始呈现淡红色,像是因为过度疼痛的关系,从毛细孔渗出了血水;再这样下去,国正邦就算不是被痛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邦,撑下去……撑下去……”曼尼加油打气著。
国正邦勉力露出微笑,可是他很清楚,只要别人越关心他、在乎他,所引起的症状也会更严重;但是,他却欣然接受,而且甘之如饴。
就算身处地狱又何妨,如果拒绝了爱,那才真的会万劫不复。
就在此时,一声轰隆巨响传来……
爆炸声震耳欲聋,甚至连窗户的玻璃都震碎了,曼尼还以为是遭到叛军的攻击,连忙冲了出去。
可是一到外头,却看见几处难民的临时居所爆炸起火,而结界外并无任何叛军的踪影。
“快点帮忙救火!”拜亚梭大喊著。
“发生什么事了?”曼尼著急地问。
“不知道!”拜亚梭急忙地回应:“好像是叛军发动了攻击。”
“可是人呢?”
“没看见!”拜亚梭匆忙回应后,又说:“快,你也去帮忙。”
曼尼“嗯”了一声,也往起火的方向跑去。
才刚到那里,只见一栋三层楼的建筑早已在爆炸中崩塌,邻近的建筑物也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