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司比摇摇头,说:“你只有一个人,要怎么帮助我们?那些魔鬼,就连军队也对付不了他们。”
国正邦微微一笑,不再多作解释。
如此走了两个多小时,库司比一家人疲惫的脸色也带著些许兴奋,他们告诉国正邦说:卡普乔鲁瓦就快到了,大概在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看见。
看著库司比开心的表情,国正邦也不禁露出笑容,可是转过头时,他的眉头却微微地皱起。一路上,他看见了许多死于非命的尸体,那些人有的是遭到枪击;而有的却死状凄惨得让人不忍卒赌,像是被野兽攻击过一样。而且越靠近卡普乔鲁瓦,尸体的数量就越多,这就表示他们离前线战场就越接近。
(怎么办,我该怎么去保护他们?)国正邦暗自苦恼著,心里却拿不定主意。
就在此时,一辆军用吉普车快速地朝他们驶进,车上载著数名士兵。
一见到那些人,国正邦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他很清楚,来者绝对不可能是政府军,或是联合国部队的人,而是那些圣灵解放军们。
就在吉普车快速地朝他们靠近的同时,库司比一家人慌张地往前跑去,更不时回头朝站在原地的国正邦叫嚷:“快跑,叛军来了……”
岂料,国正邦跨出一步,转眼来到库司比一家人的身后,并且抓住了他们的手,说:“不要跑,千万不要跑……”
“不跑就会死!”库司比惊惶地大叫著:“放开我……”
“跑了才会死,因为你快不过子弹。”国正邦大声地说:“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你们安全的到达卡普乔鲁瓦。”
这时,吉普车已经挡在四人面前,当车上的人看见国正邦时微微一愣,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后,才走下两名士兵。
娜洁莉亚一脸恐惧地抱紧了安吉。
库司比则以充满怨恨的目光看了国正邦一眼。
国正邦放下圣枪,双手抱头,慢慢地走到士兵面前,以英语说:“我是联合国部队的工作人员,依据公约,我可以--”
一名士兵以枪托重击国正邦的腹部,让他痛得当场倒在地上。
另一名士兵则走到库司比一家人面前,伸手往安吉拉去。
“不要……求求你放过他……”娜洁莉亚哀求著--他很清楚自己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
“放手!”士兵粗暴地推开娜洁莉亚,然后一把扯过安吉的手。
安吉不停地哭喊著,不断地朝自己的父母伸出手。
“拜托,放了他,他只是孩子……”库司比也拼命地求情。
可是在下一瞬间,两名士兵的枪口都对准了库司比、娜洁莉亚。
“我们只要孩子……”
两人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蓦地,两名士兵突然面露痛苦之色,仔细一看,他们的胸口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窟窿,鲜血从伤口处汹涌喷出。
安吉也趁机逃出士兵的魔爪,跑回父母的身旁。
下一秒,受伤的士兵不由自主地倒在库司比一家人的身上。
车上的驾驶眼见情况不对,才刚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步枪,准备开枪扫射时,他忽然看见了银光……
那头长发闪著绚丽的光芒,登时烙印在那名士兵的瞳孔,而在银光之后,更灿烂的光芒令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如烈日般耀眼的金黄光芒,瞬间绽放出致命的光彩,更贯穿了他的胸口。
“下地狱去吧你……”
国正邦站在引擎盖上,冷冷地说著。右手使劲一抽,拔出穿过挡风玻璃,刺入驾驶心脏的圣枪,然后轻巧地跳下。
这一次杀人,国正邦没有半点犹豫!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国家的日子里,他会杀很多的人!
先是示弱,放松士兵的戒心,然后伺机而动,闪电袭击。他相信以老虎绝招的步伐速度,绝对可以抢在士兵开枪之前杀了他们。
而士兵的尸体之所以会倒在库司比一家人身上,也完全出自国正邦的计算,万一士兵们开枪了,也可藉此来当作那家人的盾牌。
比起在喀他黑那的愚蠢、自以为是,此时的国正邦似乎更懂得擅用他的小聪明,也果断许多--因为他终于学会了在某些时候只能拯救一方的性命。
库司比推开尸体,望著手持圣枪的国正邦,以及那头随著动作不断飘扬的银发,心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感激。
“我说过了,相信我。”国正邦走到库司比一家人面前,挑眉一笑,“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们,然后,只要记得一件事就好,千万不要感谢我。”
望著那轻佻,又带点大孩子般淘气的笑脸,库司比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原先的愤怒、不谅解早已烟消云散。
不过,厄运似乎还没有放过那一家人!
娜洁莉亚面色痛苦地捧著肚子,两腿间流出了大量的液体。
“不会吧……这时候生孩子……”国正邦顿时慌了手脚。
库司比与国正邦对看一眼,前者忽然激动地抱起自己的妻子,说:“快,她快生了……”
国正邦六神无主地左右张望,目光停驻在那辆还未熄火的吉普车上,大叫:“把她送上车。”
两人七手八脚地将娜洁莉亚抬上后座,国正邦踩下油门,直奔摩米。一路上,娜洁莉亚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呼吸急促地喘息著。她的手紧紧抓住库司比,用力之大,连指节都微微泛白。
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吉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到后来索性就趴在椅背上,一眨也不眨地望著自己即将临盆的母亲,时而叫唤几声。
“撑住……撑住……”库司比不停地安慰妻子,可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还要焦急,不时又朝国正邦问:“到了吗?”
“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啊!”国正邦头也不转地回应。
脚下的油门早已猛踩到底……
时速表的指针还在向右攀升……
而窗外的景物正以飞快的速度倒退……
不用多久,一个残破的小城镇便逐渐地映入眼帘。库司比见状大喊:“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闻言,国正邦连忙踩下刹车,冲力之大,竟令车身失速朝又打滑,硬是滑行甩尾了一百八十度后,这才在漫天尘埃中停下。
打开车门,国正邦快步下车,目光扫过早已被铁丝拒马封锁城镇入口,以及杂草丛生,林木茂密的四周,却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嘿,有人在吗?”国正邦大喊著。
而回答他的,却是一柄柄早已上膛的步枪,还有一个个从草丛中冒出站起的人。
国正邦双手抱头,没好气地说:
“各位终极战士,我车上还有个孕妇快生了,能不能行行好,找个妇产科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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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铁门缓慢地开启,脚步清脆地落在铁制阶梯上,国正邦的双手被反铐至背后,在两人的监视下走进地下室里。举目望去,室内阴暗宽敞,正中处放置著一张木桌以及两张简陋的木椅,而在桌子的正后方,摆放著一个架子,上头的工具琳琅满目,似乎是用来刑求战俘的。
(操你妈的,这里的人权都被狗吃了。)
国正邦在心中暗骂几声,走到木椅前坐下,他清了清嗓子,以英语说:“根据日内瓦公约--”
枪托蓦地重击在国正邦的下巴!
“闭嘴!”其中一名黑人骂道。
那一下,让国正邦也痛得皱起脸来,他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地瞪了动手的黑人一眼,又悻悻然地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时间分秒过去,国正邦的心中开始慌张起来--尤其是看见一名黑人开始把玩著架上的工具,而且对著他比手画脚时,他暗自心想:只要有一秒的空档就好,他就可以利用“化兽”异能逃脱。
可是,那两人对于国正邦似乎不敢有任何大意,不论如何,总会有一名黑人将枪口瞄准著他,而且早已将子弹上膛完毕,只要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就会将他当场开枪射杀。
姑且不论这点,自从在飞机上使用“化兽”异能失灵时,国正邦也不敢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成功。
不过,向来百试百灵的异能为什么会突然失效,国正邦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铁门才再次被打开,并走下了两名身穿白色关刀领特攻制服,顶著飞机头发型的金发男子。
那两人看见国正邦后,像是打量似地在身旁绕了一圈,然后挑起眉头,皱起鼻子,露出一副凶狠的神情,在国正邦的左耳旁大吼:
“圣灵解放军的间谍!”
那一吼,令国正邦的耳朵“嗡嗡”直鸣,但是话中的意思却让他不禁愣了愣,“什么?”
“还想狡辩!”另一人在国正邦的右耳大吼:“真是狡猾,竟然利用孕妇来当作掩护。”
“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国正邦急忙替自己辩解:“我是梵蒂冈派来的人员,并不是--”
“说谎!”两人同声冲著国正邦大吼。
“我们早就收到了消息,说你是圣灵解放军的间谍。”一人表情凶恶地瞪著国正邦。
“我真的不是,你们拿走了我的证件,里面有梵蒂冈的证明,可以去查清楚。”国正邦连忙提出有利的证据。
“这点早就查验过了,梵蒂冈的代表因为飞机失事都死光了,而你,竟然敢冒用身分……”另一人揪著国正邦的衣领吼道:“快说,圣灵解放军的目的是什么?”
“我真的不是……”国正邦再次极力否认。
“不说,让他尝尝这个。”另一人拿起电动圆锯,走到国正邦面前晃了几下,“快点说!”
“我真的不是!”国正邦也以高分贝回应。
忽然,两人停了下来,彼此对望一眼,并开始讨论著:
“看来他受过很专业的训练。”
“那又怎样,一定要逼他说。”
“用那招如何?”
“阿鲁巴吗?”
“嗯,阿鲁巴!”
讨论完毕,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两名黑人便撑开国正邦的大腿,用手被牢牢锁住。
手持电锯的那人按下开关,登时刺耳的转动声大作,锯齿状的圆形铁块高速地转动,“快说!”
“我真的不是!”国正邦的冷汗冒出。
“还不说!”那人手中的电锯缓慢地朝国正邦的跨下靠近。
“真的不是!”国正邦的呼吸开始急促。
“说!”距离已不足半公尺。
“没有!”国正邦闭上眼,咬紧牙关。
“惊喜!”
两人同时在国正邦的耳旁以英语大喊。
那一喊吓得国正邦浑身猛震,双眼睁大。
惊喜?
两个字不断在国正邦的脑中徘徊,只见他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呼吸一顿一顿地喘个不停,然后望向两人。
爽朗的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除了国正邦之外,四人笑得几乎想倒在地上打滚。一名金发的男子解开了国正邦的手铐后,解释著:“有吓到吗?‘公义’,我们特别替你准备的欢迎仪式。不过,这个主意是亚瑟想出来的。”
“所以说,刚才那一切都是‘晃点’我的啰?”国正邦惊魂未定地反问。直到此刻,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闻言,另一人并不回答,而是故作熟稔地搂著国正邦的肩膀,笑著说:“‘晃点’?你的用词真有趣,难怪教宗大人会说你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公义布道师。”
“还喜欢我们的幽默方式吗?”一人也凑上来,说:“如果不习惯的话,没关系,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相处。”
说完,那两人又捧腹大笑起来,开始交换意见:
“你有看见他刚才的表情吗?”
“我的主啊!一个公义布道师惊慌失措的样子。”
“刚才真应该拍下来,那是经典画面啊!”
两人说得兴高采烈,浑然没有注意到国正邦的表情。
“惊喜是吗?我最喜欢惊喜了。”国正邦低著头,又慢慢抬起,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杀气。
“嘿,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不要那么认真!”
两人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直到看见国正邦摩拳擦掌,骨节格格作响时才惊觉事态不妙。
国正邦的脸上挂著冷笑,以英语说:“惊喜!”
痛呼声忽地响彻地下室!
第三章
当三人从地下室走上来时,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不难让人想像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让人不解的是,三人竟揽著彼此的肩膀,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看上去就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噢,天父啊,您派了脱口秀主持人来让我们解闷吗?”
“而且他还是个公义布道师,天,如果哪天有人跳脱衣舞来传教,我也大概不会感到吃惊了。”
“那有什么稀奇的,改天搞不好大象都会跳华尔兹了。不过,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们?这是我目前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我叫做乔瑞克˙崔普。”乔瑞克摘下自己的墨镜,并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人的身材并不高大,可是手脚很长,给人一种动作十分灵活的感觉。
“曼尼。”曼尼轻轻在国正邦的肩膀上捶了一拳。这个黑发的拉丁裔男人笑起来十分的迷人,而且在刚才的交谈中,国正邦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嘿,曼尼,你难道不怕自己战死,让老婆变成寡妇吗?”国正邦好奇地问。
“能够不要提这件事吗?”曼尼露出一个苦笑。
“我想,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件事。”乔瑞克调侃地说:“因为早在三年前,他的老婆就跟别人跑了,而且只留下一句话:‘曼尼,你是个混球。’”说完,还放声大笑。
曼尼没好气地说:“乔瑞克,我发誓,有一天我绝对会拿手榴弹塞到你的屁眼里要你闭嘴。”
“在泰国有一种水果叫做榴梿,那会是更棒的选择。”国正邦顺便把榴梿的形状解释给两人听,顿时令乔瑞克皱起了一张脸;曼尼却拍手大笑出来。
就在愉快的交谈声中,三人也对彼此有了大致上的了解。可是在一路上,国正邦看见了许许多多无家可归的难民;而且绝大多数的人都带著轻重不等的伤势,像是从东部各省逃来卡普乔鲁瓦寻求庇护的一样。但是,国正邦却眼尖地发现一点极为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孩童的数量少得可怜,甚至只有总难民数的十分之一不到。还有一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