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是越喝越高了，说话开始乱七八糟，一会天一会地，一会前尘往事，一会儿展望未来。
结帐离开的时候，他还不忘用醉醺醺的语调说：“你们……大闸蟹……不地道……死的……松松地……唔……不地道……”
幸好吴秦买了车，要不还不知道怎么把这条大汉扛回去。
把洪涛带到楼下，要叫下来他的舍友，两个人嘿咻嘿咻了半天，才能把他弄上去。
在公话亭拔了那个尘封在心里很长时间了的电话，回应：“对不起，您拔的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拿出笔记本，连上网，在校友录那里查她的电话，然后再拨。
“喂，你好？……你好？哪位？……”
久违了的那个甜美的声线一如既往地触动他的心弦，不经意间，瑜珈的功力付诸东流，泪水哽咽了他的嗓子。
苏颖没听到对方的任何声音，只好挂了线。
“对方已经断线……”
吴秦拿着那个公话亭的话筒，长达十分钟。
洪涛住的是CGE的员工公寓，跟秦小乔住处很近，所以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她。
秦小乔把他迎进屋，第一句话：“喝酒了？”
吴秦：“一点点，陪洪涛喝的，他的意中人被你的宝贝弟弟抢走了，伤心着呢！”
秦小乔给他倒了一杯茶。
吴秦靠在沙发上，慢慢啜着茶，神色恍忽。
秦小乔在他身边坐下，见他表情，道：“心情不好？被他影响了？”
吴秦点点头，道：“他骂我脚踏两只船，不懂珍惜。”
秦小乔深以为然，这些日子他明显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开始变了，原来好像一心一意要找机会让郑青璇离开的，可是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初始状态，跟郑青璇纠缠不清。
吴秦忽然道：“我是不是个坏人？”
秦小乔：“……”
吴秦：“嗯？”
秦小乔：“……有点儿……”
吴秦叹了口气，道：“不管了，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你赶也赶不走！”
秦小乔白了他一眼，道：“说错了，不止一点儿！”
吴秦晃了晃脑袋，道：“坏人就坏人，反正有你在身边就可以了，其它的事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呢？”
秦小乔：“你已经九天没有来我这里了。”
吴秦：“……记得真清楚。”
秦小乔：“你是不是跟她和好了？”
吴秦只好声东击西：“她很好，你也很好，我很矛盾。有时候真想逃走，不过又舍不得，唉，上帝啊，救救我吧！”
秦小乔暗暗生气，不语。
吴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道：“生气了？”
秦小乔还是不语。
吴秦：“我今天被洪涛硬拉去喝酒，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别在折磨我了，好吗？宝贝……”
他把秦小乔搂入怀中，她没有拒绝，不过身子有些僵硬。
秦小乔幽幽道：“我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吴秦：“你怎么说？”
秦小乔：“我说有，她说要把他带回家给她看看。”
吴秦：“……”
秦小乔：“她还说，我也不小了，可以结婚了，别等老了嫁不出去。”
吴秦：“你才二十三四岁，怎么叫老呢？”
秦小乔：“她说已经帮我物色了一个好男孩，如果我的男朋友不好就跟他相亲去。”
吴秦：“你妈真是……操心……”
秦小乔：“那个男孩挺好看的，又有孝心，也有事业，我妈妈很喜欢的。”
吴秦：“……真有这么好？”
秦小乔：“应该是吧，我妈妈的眼光应该不会差的。”
吴秦：“那你……是不是心动了？”
秦小乔：“没有。我又没有见过那男的，不过我觉得妈妈说得有道理，有责任心有孝心的男子汉才是好对象。”
吴秦：“我妈也催我结婚来着，我更加，都已经三十岁了，唉，我们俩兄弟都是一个样子，浪子，我本来还指望弟弟给咱家续香火，哪知道这家伙比我还浪，三年前偷渡去了美国，至今音讯全无！”
秦小乔：“偷渡？”
吴秦：“嗯，这小子胆儿贼大，我妈一提到这个儿子总是老泪纵横的……”
秦小乔：“他怎么这样？那你妈该多伤心啊！”
吴秦：“我那个弟弟从来都不听话，上了大学之后更加变本加厉，不但缀学，还混黑帮，什么都敢做，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想去美国，被拒绝签证，他就偷渡去了，狠！”
秦小乔：“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吴秦：“所以，我妈妈也是挺孤独挺可怜的，我今年一定要回家看看她了。”
秦小乔：“我记得除夕的时候你说过，要带你的妻子一起回去，那你会带谁去呢？”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来看着吴秦的脸。
吴秦：“……带你们一块儿回去……”
秦小乔暗叹一声，极度失望，倒在他怀里。
吴秦轻抚着她的秀发，脸上也茫然。
秦小乔幽幽道：“秦……我是真的喜欢你，想你幸福，可是……你这样子不可能幸福的……”
吴秦：“我也知道，不过就是没办法决断啊……”
秦小乔轻轻道：“要不要我帮你？”
吴秦心一颤，道：“什么？”
秦小乔：“我离开吧……”
吴秦惊道：“不！”
他动情地将她紧紧拥住，道：“失去你，我的世界一点光彩也没有了……”
秦小乔：“别说得这么动听了，还有你的青璇啊，你们可是经过生死的考验的情侣，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不过要警告你，千万不要再惹上其他感情纠葛，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人，要小心，别被她们诱惑……”
吴秦见她越说越真，心里越来越怕，道：“喂，你好像说的是真的！”
秦小乔从他怀里钻出来，拿出她的笔记本，打开，说：“你看这个。”
吴秦望去，赫然见到“辞职信”三个字。
秦小乔：“现在小瑜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收入了，我也没有什么经济压力了，好想放松一下自己，我现在的积蓄已经够我生活一段时间，省点儿用就好了，我也许会去重新读书，呵呵，工作起来学习不太可能的，记得你和我都说过去上夜校吗？都没去成。我现在有机会罗！”
吴秦心中冰凉一片，她真地要走！
秦小乔继续道：“不过我都不知道学什么好，上次说市场营销，想想没意思，唉，有时候找不到人生的目的，真无聊，你见多识广，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迷津呢？”
吴秦：“我……唉……”
秦小乔：“你要是肯一心一意娶我就好了，那我就不愁没事儿干了，可以帮你打理你的生意，也可以帮你做做家务，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会天天想着你怎么才会开心，怎么才会成功，那多充实啊！”
吴秦的泪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女儿当自强
从理智上来说，她们其中的一个离开是痛苦之中最好的结果了。秦小乔跟他虽然有肌肤之亲，可是郑青璇也对他毫无保留。秦小乔和他之间并没有山盟海誓，而且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和别人有婚约的。现在是一个机会，解决了这个矛盾，以后日子可能会好过得多了。他现在非常需要稳定的情绪和一份稳定的感情。一个国家没有稳定的政治环境不可能在经济、文化等方面有所作为，人也一样。如果一个人没有一个稳定的情绪，事业上成功是非常难的，尤其像他现在正在思考着人类历史上技术上最复杂的终级AI，要不是他瑜珈功力了得，光是秦小乔和郑青璇两个给他带来的矛盾就让他头痛到死了，更逞论投入地思考问题。
理智归理智，可是让他从情感上接受秦小乔的离去太困难了。
秦小乔：“我弟弟还要请你多照顾一下了，他年轻，又冲动，你应该好好教教他，当然，在感情上你不能教坏他。”
吴秦：“这……李梦自然会管好他的。”
秦小乔轻叹，道：“在感情上我这个姐姐没有资格教训他，我们这段感情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吴秦：“小瑜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是最听你的话的，可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的。”
秦小乔想起了秦小瑜退学的事情，知道吴秦说的是事实，道：“是啊……幸好有李梦管他，李梦应该是个很好的妻子，不过……总觉得他们不太合适……”
吴秦：“这不用我们操心，李梦那么明智，她会决定跟不跟小瑜在一起的，她的决定肯定才是最合适的。”
秦小乔：“那不一定，爱情是盲目的，小瑜那么追她，李梦不一定还能保持理智，就像当初我对你一样，你就不应该理我的……”
吴秦点点头，道：“对，爱情没有合不合适，只看有没有心动，有没有火花，如果理智主导的话，就没有罗密欧和朱丽叶，也没有梁祝，也没有贾宝玉和林黛玉，爱情跨越的障碍越艰辛，爱情越是让人荡气回肠。”
秦小乔：“几个月之前我是不会相信这番话的，现在我信了，对你，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中了邪一样。说，你是不是学过什么妖术或者魔法？”
吴秦苦笑道：“我哪有魔法？只不过只有一点，我真心喜欢你，不论我是不是已经有了爱人，当然，如果不是你那么有胆色，我还是可以控制我自己的……”
秦小乔：“唉……对了，你在昏迷的时候念了三个女人的名字，还有一个叫雪纷，哼，这个又是谁？又是你一个情不自禁的人？”
吴秦汗，道：“什么？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不会吧？我从来不说梦话的，难道昏迷的时候嘴巴不听使唤了？”
秦小乔对他的顾左右而言它的伎俩了然于心，继续道：“说，她是谁？”
吴秦死不认帐，道：“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只爱你们两个而已，怎么会有一个叫……什么来着？不可能的。”
秦小乔用鄙夷的目光盯着他的脸。
吴秦心虚到死，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嘿，不信算了……”
秦小乔不再追问，道：“算了，已经不关我的事了，那个雪纷就让青璇头疼去吧！”
吴秦叹，道：“判我个死缓吧，不久就是五一了，我要一个人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旅行，在那山高水远、荒芜苍凉的地方，好好想想清楚，回来之后，我会决断的。从此不再惹尘埃。”
***
吴秦在一个旅行网站发贴：想去个无人区旅游，各位大虾有何好建议？
回贴：
月牙儿：中国西部多的是。
papa猪：中国最大的无人区——可可西里。
吴秦：可我还想活着回来
爱呀~怒了~找打：为什么去无人区？
吴秦：散散心，解决一道选择题。
papa猪：老大话外有话啊。
吴秦：可可西里好像是禁区。
papa猪：呵呵，看了部电视叫可可西里。
月牙儿：西藏也好啦，青海也好啦，都够凉快的，西藏有120万平方公里，只有230万人，怕到时候你想找人都找不到，呵呵
吴秦想起了蔡坚数西藏对中国的好处那副样子来，目标已定。
***
吴秦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韩永的。
对话完之后，对郑青璇说：“今天有贵客要来，多煮一个人的饭吧，不，两个。”
郑青璇：“谁呀？”
吴秦笑道：“韩永，他居然把儿子找回来了，而且说他现在已经和仇家和解了，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了。”
郑青璇也非常高兴，道：“好啊，那个小孩子终于安全归来，太好了！”
吴秦：“你想起那件事是不是心里还是害怕？”
郑青璇心有余悸：“是啊。幸好你出现了，又幸好韩永出现了！”
吴秦：“对不起了，是我惹上的麻烦事儿，让你受惊了。”
郑青璇甜甜一笑，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儿吗？你被打了一顿，就算是……扯平了，呵呵！”
吴秦英雄气短，道：“青青真勇敢，来抱一个，以资鼓励！”
郑青璇白了他一眼，任他拥了一下，然后去做菜了。
韩永和他儿子终于来了。
小韩至欢喜地叫道：“叔叔，姐姐！”
吴秦又不爽，怎么叫叔叔跟姐姐呢？好像他们两个有代沟一样，于是教训他道：“小朋友真没眼光，要叫叔叔阿姨，或者哥哥姐姐，因为我们是一对儿的，明白了吗？”
小韩至“哦”了一声。
郑青璇摸着他的头，道：“好可爱的孩子啊！”
韩永：“我来谢谢你们的，我失忆之后有你们这样的好人照顾韩至，真是感激不尽！尤其是明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吴秦笑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做英雄，只求平平安安，不过事情到了自己头上，好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了。对了，你失忆症好点儿没有？”
韩永：“没有什么进展，我老是想到身处一个非常寒冷的地方，然后就头痛，想不下去了。”
韩至：“叔叔，我要打怪。”
吴秦帮小韩至调出一个FPS游戏，让他玩去。
小韩至好久没有机会玩这个东东了，兴奋得小脸都红了。
吴秦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韩永：“不知道啊，不过反正不缺钱用，呆在家里吧，等记忆恢复。看着韩至长大，也是蛮幸福的一回事，不过不知道他妈妈是谁。”
吴秦：“天，你连他妈妈都忘了！”
韩永惭愧道：“我事实上连韩至也忘了，不过见他叫爸爸叫得那么真，才觉得真是他爸爸。”
吴秦直摇头。
韩永：“我现在在那个漂亮的女警官的帮助下找了一个地方住，近公安局，你有空到我那儿去玩玩，我现在好像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了。保证安全。”
吴秦取笑他道：“还有那个容警官啊？”
韩永：“她父亲是公安局副局长，看起来很有一点权力的样子。”
吴秦：“喂，说实在的，那个容警官真的非常漂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韩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