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冰直射幽灵族长。
“轰──”
无数拳头大小的冰块溅起,屋子陷入一团白茫茫的雾气里。幽灵族长的身影借着冰雾的掩护自地下冒出,探手抓向冰杖。
但我高大的身躯却出现在他的面前,如山岳一般横亘他的去路。手中的长剑毫无花巧,大马金刀当头劈下,却气贯日月,不可一世!
幽灵族长无奈之下只得发出一道冰盾,身躯在空中竟不需要任何借力象风一样朝侧后飘落。
冰盾幻灭,屋外惨叫声四起。纵然有百余幽灵族高手,但促不及防又失去统一的领导,在库塞等人手中只能成为鱼俎。
“好小子,居然出了‘魔蝠冰窟’,”幽灵族长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焰,口气却绝对不是夸奖,而是含着无比的怨毒与森寒。
我漠然注视着他,冷冷道:“你原本可以蜷缩在寒原中逍遥一世,却愚蠢的招惹到我。过了今晚,幽灵族的名号将在这片大陆上沈沦。这次你带来的应该是族中的精英,可惜他们再看不到明早的阳光。”
幽灵族长脸上的幽蓝光雾越来越浓,浑身散发着冰寒的魔气,虽然遭受了重创,但气势上依旧强横。
他的口中呼出一团团若有若无的绿色气雾,颜色渐渐转淡,显示出他的伤势正在迅速恢复中。不过,那只是表面,如果要完全平复至少也需一个月,否则我的那脚岂不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愚蠢的是你,修岚。”幽灵族长嘿嘿冷笑,用生硬的大陆语回答道:“你到死也不会明白你面对的是何等强大的力量,也不会明白你招惹到它是何等的凄惨。”
“哦?”我不屑微笑道:“阁下如同一条狗般在我面前不停的喘息,居然能够发出如此豪言,我是否应该为阁下的无知鼓掌?”
幽灵族长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却没有回答,我的心头警讯突起,灵觉已觉察到脚下冰面有一股可怕的能量正蠢蠢欲动。
我故作不觉,一面将灵觉扩张至顶点一面轻松的说道:“而且,阁下不要忘记,是你们先招惹到我。”
“这已经不重要,”幽灵族长的诡笑更浓,异变突生。
屋子里的温度骤然跌降,空中的水气蓦然凝结成一粒粒细小的冰尘,铺天盖地朝我激射。脚下的地面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一道森寒的力量自地下破茧而出!
幽灵族的秘技“冰狱罡锋”!
但我早有准备,在幽灵族长的冷笑声中身躯飘然而起,在空中游鱼般自由闪展,妙到巅毫的避开空气中急速压破而来的冰锋。
周围“丝丝”声不绝于耳,但在暗黑能量的保护下我安然无恙。
在我脚下一道道数米长的银蓝色冰棱破碎冰面,利箭一样射出。
我的目光虽然落在幽灵族长身上寸步不离,但脑海中清晰的看见每一根朝我射来的冰棱,双腿灵动的伸展踢击,准确的将所有攻势一一化解。
幽灵族长却乘机闪电似的向冰杖扑去,眼看他的手就要接触到冰杖,我的长剑却也同时切到。
如羚羊挂角,鱼沈雁落。
黑色的剑光似从地狱中射来,充满杀气的狰狞。
以幽灵族长之强横,亦不敢直拗锋芒,只得不甘心的变招迎击。
无声里,他墨绿色的双手宛如绳索一样贴上剑身,牢牢遏制长剑的呼啸!
一股锐利的冷锋刺透剑刃顺着我的手臂钻向心脏,我的大脑里神经感到一麻却立刻清醒,眼中的精光夺人魂魄,催动强劲的暗黑能量排山倒海般反攻过去。
长剑象一条被卡住七寸的灵蛇,在两道惊世骇俗的力量拉锯中不住震颤鸣响,剑身渐渐弓起,一蓝一黑两道暗色光芒在银色的剑刃上纠缠交织,爆出亮丽的光芒。
“铮!”
长剑禁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嘎然碎裂成无数片。我左掌虚拍,卷起一股狂飙,将碎裂的剑刃击向咫尺外的幽灵族长。
他的身体忽然烟雾化,幻起一团墨绿的光雾随着罡风朝后飘去。一枚枚剑刃尖啸着刺透那团光雾,在对面的冰壁上破来马蜂窝一般的缺口。
我右手的剑柄已经炼为粉末,自指缝间散落。抬手一扬,岑寂的冰杖已落入手中。
“你!”
幽灵族长站在另一面墙角,用异常恶毒的眼神盯着我握冰杖的右手,目光中含着几分紧张。
触手温润,冰杖在我的手中。
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彻寒的能量在冰杖中默默流动,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但握在手里却并未有半点的冷。
“没有用的,”幽灵族长沈声道:“你根本无法召唤冰杖,它在你手里与一根普通的冰棱没有什么两样。”
是这样么?
我的心头一动,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能量正在一点一滴渗透进冰杖。起先冰杖中传来一股抗拒之力,似乎是一种畏惧与瑟缩,竭力的抵御着暗黑能量的侵入。可是转眼这种抵抗便土崩瓦解,暗黑能量欢呼雀跃的涌入冰杖,就象贪婪的老饕不停吞噬着冰杖里的能量,瞬间通透全身。
我的心头涌起莫名欣喜,知道自己的能量已经控制了冰杖。一股股息息相关的魔气从手尖传递到心底,只要心念转动冰杖便可遥遥呼应。
也许,我拥有的暗黑能量是这世间最强横霸道的力量,即便是幽灵族长的冰杖在它的侵袭下也惟有俯首称臣,化为我有。
可笑对方的样子自信满满,尚以为他苦心修炼多年的冰杖绝不可能被我驯服。
一缕暗光在冰杖上忽隐忽现。
好吧,在他被我送入地狱之前先留一个惊喜。
我的嘴角逸出一丝不可琢磨的微笑,暗自加大暗黑能量的注入,令它完全被我的魔气包容再不可能感受到幽灵族长的内息。然后随手将冰杖抛到一边,淡淡道:“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以为奸计得售,幽灵族长嘿嘿一笑,双手一合间一束冰光朝我射来。
我铁拳挥出,正撞击在冰光之上,轰然声中寒气四溢。
我的指尖一阵冰麻,这种感觉迅速沿着手腕朝上攀越,一层银白色的冷霜更是自拳头处向上封冻,力量之强竟然不在射阳镜一击之下。
这样的人物若然冰杖在手,我要解决他怕也不容易。
幽灵族长的身影一闪,冰杖已取入怀中。
一串轻微脆响,我手上凝结的冰霜纷纷坠落,隐约有一团暗蓝水雾腾腾而起。
“修岚,你死定了。”幽灵族长的眼眸里一团兰色光焰闪闪,渐渐凝聚全身的能量。
我当然不能给它发觉冰杖异常的机会,冷笑一声:“未必!”身影如风直逼而去,带动周围的空气一阵呼啸,冰屋里冲荡着漫天的杀气。
幽灵族长尚且自以得计,冰杖一引对准我的来路。
“你?!”
他的脸色一变,自然是这才发觉冰杖已经无视于主人的驱动,投入冰杖的能量犹如泥牛入海,不见回音。
高手争锋,这片刻的错愕与失误足以致命。我的掌风劈荡开冰杖,硬生生轰击在他的胸膛上。
一股摧枯拉朽的暗黑能量澎湃而去,顿时幽灵族长的脸象烧红的金属一般夸张的扭曲变形,全身朝四下以浓雾状扩散,一股腥臭的绿色墨汁却直喷我的面门。
“丝──”
他的鲜血不到我面前便被激荡的罡风蒸发,冰杖也象死蛇一样无助坠地。
但这团浓雾不仅没有飘走,反而迎面朝我吹拂,将我的身体卷裹在其中。
有那么一刹那,我失去了光亮,只觉得四周有一股冰棱彻骨的力量在不断收缩,要将我挤压成尘埃。
我的脑海渐渐被这股冰冷麻木,手足亦被那浓绿的雾光紧紧束缚。
幽灵族的终极秘技──化血毒咒!
这是以死亡为代价而施展的最强功法,我不断觉着自己的身体在下沉,下沉─
意识模糊中,我的胸口突然一疼,一口鲜血仰天喷洒!
“噗──”借着这点点血雨,竟然穿透了头顶的绿雾,射来一线生机。
仿佛自遥远的地狱发出一声怒吼,我的眼睛里点燃了浓黑的光焰,嘴角的微笑竟显得那么冷酷与邪异。
我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哧哧”声中那团绿雾不断的被鲜血吞噬,化作缕缕青烟。
我的双手高高举起,在缺损的雾光中透出我的手指,无尽的能量汩汩而来,我的眼睛越来越亮,足以刺穿这眼前的迷雾!
天空传来沈闷的雷鸣,大地在瑟缩颤抖。风四起,云乱飞,我长发飞扬,直冲无垠的黑夜!
“轰──”
一团电光在我的体内爆裂,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成真空,温度却攀升到鼎沸,犹如一尊制炼仙器的天地熔炉!
弥漫的冰雪在灼热里熔消,风也被蒸发,只有暗黑色的光在飞舞咆哮──
天雷动!
整个屋宇轰然崩塌,绿色的浓雾被暗光毫不留情的吞噬,惟剩下那支冰杖尚在熠熠生光。
“噗──”第三口鲜血喷出,在空荡荡的虚空里消融。
我倚天伫立,宛如一尊桀骜的魔神,用冰冷的目光穿越过世间所有的黑暗,冷冷的,注视着苍穹之下大地!
请继续期待《暗黑传说》续集
~第一章卧榻生香~
清晨第一缕曙光悄然射过半透明的落地窗帘,照在我的脸上。
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睁开眼。
这是哪儿?
“主人醒了!”耳朵里听见尤里鲁惊喜的声音。
我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看到了一张张充满关切与喜悦的面庞。
尤里鲁、希菡雅、翡雅、嘉奈莉,还有镜月公主。
“修岚,你真是把人家吓坏了。”翡雅娇憨的声音在我耳旁说:“每回你都伤的这么重,这次幸好有镜月姐姐在,不然真不晓得你又要在床上躺多少天?”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情形,想起了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寒原,眼前浮现的是幽灵族长临死前狰狞丑恶的模样。
“我睡了多久?”
“还好啦,”翡雅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这回比以前都有进步,才睡了一天一夜而已。”
一天一夜,原来已经这么久。
七万大军集聚玉河城,等待着我的号令。
考兰蜷缩在王都中处心积虑的计划着他的下一个阴谋。
而我,却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我的眼中掠过一道寒光,低声问道:“那些幽灵族的人是否也解决干净了?”
“几乎都完蛋了,”镜月公主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的两位属下简直如杀人的机器,在片刻之间将数十名幽灵族高手屠得横尸遍地。经此一战,称雄北方寒原的幽灵族二十年里休想再恢复元气。”
“杀的好,”我冷冷哼了声道:“我不会留给任何人第二次暗算我的机会。”
希菡雅担忧道:“可这么一来,不知道北方联盟会作出什么反应?”
镜月公主摇头道:“应该不会有太过激的动作。在二十年前魔王艾欧死后,北方联盟虽然得以保存,但内部之间矛盾重重,形成魔族一族坐大之势。幽灵族虽然难缠,却终究是北方较小的一个种族,魔族也不至于为了它而大动干戈。”
由于二十年前北方联盟在艾欧的统率下将战争的目标转移到神圣帝国方面,其后双方各陈重兵于边境,倒令帝国得到了数十年的平静。
但帝国与北方联盟近几年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役,可小摩擦时有发生。最近北方联盟的十万半兽人大军又入驻帝国东北的马伊特山麓,虽没有什么异动但也给金沙公爵造成了巨大压力。
因而,镜月公主对于北方联盟的情况自然十分关注。
“哐!”
尤里鲁猛然双膝跪倒在床前,深深低下他的头颅道:“主人,处罚我吧!”
我目光扫过希菡雅,沉声问道:“是谁告诉尤里鲁那天晚上的事情?”
“是我,”翡雅小声道,象做错事的孩子偷偷望了我一眼。
“起来!”我冷喝道:“不要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在我面前求饶!如果我要处决你,你早就被送进了坟墓,而不是现在。”
“主人?”尤里鲁抬起头,看着我,脸上充满感激与激动。
我懒得理他,用森寒的目光凝视着翡雅说道:“涉及军政方面的事情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不准乱听乱传。我不希望在我的军队中,我的将士还要受命于第二个人的影响。”
翡雅没有想到我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如此严厉,面色瞬间变的苍白,低头轻声道:“我知道了,主人。”
镜月公主轻拍翡雅的肩头以示安慰,以她的冰雪聪明当然明白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我朝还跪在地上的尤里鲁微一挥手道:“你出去吧,通知鲍里斯、楚库他们在一个小时后到议事厅等我。”
“是,主人!”尤里鲁站起身朝卧室外走去,从他沉稳的步履中我知道他已从那晚的阴影中走出。
“主人,您是否还需要多睡一会儿?”嘉奈莉问道。
“不用,”我试着窥查体内的伤势,镜月公主的疗伤圣术果然了得,除了真气还有几乎不能察觉的轻微凝滞外,连疼痛也已消失。
在希菡雅和嘉奈莉一左一右的服侍下我穿起衣服正要下床,尤里鲁却满脸惊讶疑惑的走进来,躬身禀报道:“主人,有一个客人想见您。”
“客人?”
尤里鲁瞧了瞧坐在一边的镜月公主,回答道:“是亚丁皇子。”
“是他?”我与镜月公主对视一眼,发现她的星眸中也满是讶异,显然对于亚丁的突然来访同样的感到意外。
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想为罗梅达尔报仇?
看样子不象,否则亚丁绝对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找上门来。
或者是想作考兰的说客?
以他的见识智慧也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见我在思考,尤里鲁低声问道:“主人,您是否要见他?”
“他在哪里,是一个人么?”我问道。
“他没有带随从,也没有化妆,现在正在客厅里等候——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潜入的总督府。”
潜入?
以亚丁的修为,总督府高大的围墙也还阻拦不住他。
“请他进来,”我吩咐尤里鲁道。
“是,主人!”尤里鲁领命而去。
希菡雅朝诸女使了个眼色,柔声道:“主人,我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