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变 第09天作者: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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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变 第09天作者:金英-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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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琪她今晚,很可能,一去不返。 
      龙欢已经死了。绑架只是个幌子,对方的真正用意,其实就是想摸清龙琪的底牌,看她有多硬的肩膀来承担这一切。 
      所以,她不去,就等于是输了。 
      她得去。前面的无边夜色中,是枪口。 
      尽管江远哲也去了。但江远哲不是去火拼,而是为了遏制以后的局面。给对方一个警示──小心,手莫伸太长。黑道,如黑夜,夜幕一旦降临,则无处不在。暗杀、绑票、扔炸弹……样样精通,犯在他们手里,那是比被警方通缉还可怕。 

      一般人,尤其是那些作奸犯科的官员,是不敢招惹黑帮,特别是江远哲这样的海外黑势力。因为这些蛀虫们捞够钱后,随时准备潜逃境外,一出境,他们就什么也不是了。只是别国一个普通的有点儿钱的侨民。 

      江远哲的作用在以后,而不在今晚。 
      所以今晚应付危险的,只有她和上官。别人,她谁也没有带,包括杨小玉。 
      因为对方是想通过今夜的事,看看还有谁,在插手游自力这件事。以便一网打尽。按常理,如此生死关头,该出面的,都会出面。比如小方。 
      既然知道对方最想要的是什么结果,那就不能让其遂了心愿。否则以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这场接力赛也许最终的结局还是个输,但不要跑到最后连队员都没了。 
      这才是龙琪的本意。 
      还要更重的一点,对方今夜,也是想看看,有谁,在帮龙琪。以便一网打尽。因为按常理,如此生死关头,该出面的,都会出面。比如小方。 
      所以,龙琪不让小方跟着。他不能出事。绝对不可以。 
      ──如果说这是一场极度危险的接力赛,那乔烟眉接的是第一棒,龙琪第二棒,小方是第三棒,也是最后最关键的一棒。他不可暴露。这件事可以输。但不要跑到最后连队员都没了。 

      那留下的人,就只能──等! 
      等!! 
      骰子已经掷出去了,那么,其中的一种结局就是,血本无归! 
      当然,也可能是全赢。 
      可是在没有掀开底牌之时,每一秒都是煎熬的。比惨败更惨的是揣测是否会惨败。 
      ──她,能回来吗? 
      小方已经不敢再想这个问题了。 
      他是警察,可他现在却像个局外人,只是眼睁睁地等…… 
      有首歌就这样唱: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 
      这世上原来还有一种更深刻的痛苦──无能! 
      这种痛苦平常你看不到,只有在非常之时才突然令你心惊。──心比力大,所以叫有心无力。 
      无力的心是什么心? 
      应该是最苦的一颗心,比黄连还苦,苦不能言。不是不想,不是不敢,而是想了敢了也不能。无能,原来是这样折磨人。 
      善良首先是一种能力,爱情其实也是。 
      如果你对你的爱情无所作为,你的爱还有什么意义?对别人,对自己。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无情更可怕,那就是无能! 
      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看着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小方痛苦地闭上眼。 
      “你怎么了?”有人问他。 
      是杨小玉声音,他睁开眼,却是一双熟悉的、亲切的、想要一吻的大眼睛。 
      “你──”他无比激动,一用力,居然站起来了。可等看到全貌,又失望了,因为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男人。是龙言。他跟龙琪酷似。 
      “是方队长?你好。”龙言微笑。他永远是这么一付表情。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噢,龙律师,你好。”小方也……笑了笑。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在微笑。──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自己人。 
      “原来你们认识?我正准备介绍呢。”杨小玉说。 
      “很奇怪吗?”龙言说,“就工作性质而言,我们跟方队长他们应该属近亲。” 
      “没错,我们负责抓人,他们负责放人。”见到龙言,小方多少得了点安慰。 
      杨小玉一旁像菜没放盐似地,“挺好,一个靠抓人领薪水,一个靠放人挣大钱。俩全靠那些犯罪养活着。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话让龙言心里更是一动,莫非,这位方队长真的跟我姐姐有点儿什么?嗯,这个小伙子还真不错。这样一想,龙言顿时对小方充满亲切感。 
      杨小玉在一旁看着这两人颇为一见如故的意思,便建议,“回房间聊吧,平常也难碰到一起。” 
      “不必了,屋里太闷,不如就在这里坐坐。整日瞎忙,想不到星星这么亮。”龙言说着,在台阶上坐下。 
      小方也挨着他坐下,“是啊,空气这么新鲜,花儿开得这么好,就这儿吧。” 
      他们三个并排坐在台阶上,夜色中,花朦胧月朦胧心情更朦胧。 
      “方队长,家是哪儿的?”龙言开始盘问了。 
      小方一句一句回答着。杨小玉一旁心情复杂。 
      这时,酒店的花园中,还站着一个人。 
      是刘雪花,她站在一棵花阴下已经很久了,层层的露水打了她的鞋袜,她浑然不觉。 
      她看着龙琪走了。 
      ──她去哪里,刘雪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雪花也不清楚,但自从龙琪让她参演了那场戏以后,她就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危险的味道正在向她、向整个酒店包围。 

      她害怕,她想知道,可她又不能问。她身在事外,心却在事里,她焦急,也许更焦急,没根没底的急。终于,那种危险到来了,她能闻得到。 
      可是,她不能问。但,她不能不关心。 
      所以她只能站在这株花阴下,一个人,静静地,等待。不知等待什么。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是何苏琳。她来了。她也终于坐不住了。刚才,她就很想问一问小方和杨小玉他们,但她终于是忍住没问。 
      问与不问,知道不知道,结局是一样的,都是于事无补的。只不过是多一份牵挂的心。多心不如无心。 
      那何必问? 
      何苏琳这时却又问了,“雪花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刘雪花反问。 
      “因为关心。除了关心,还是关心。” 
      刘雪花闻言笑了笑,“好孩子,有时候,关心,是问;有时候,关心,是不问。” 
      何苏琳心里一动,是的,有时候,关心,是不问。而不问的关心,才是人生历练到最高境界的体贴吧! 
      所以她的体贴,远远的、淡淡的、轻轻的,却是有味的。 
      花瓣随风落下来,一片、两片、三片……落在刘雪花身上。她好像已不是那个好出风头爱显能揽权多事的女人了。 
      但她是。依然是。 
      每个人都有好几付心肠,而最真最纯的那一付往往藏得最深。 
      这三个坐在台阶上,夜凉如水,星辉如银。 
      一秒、二秒、三秒……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对有的人,是快乐地渡过,有的人,则是煎熬。 
      “记得有一年……”龙言开口了,“我们出海去玩,结果遇上大风,海浪把我们刮到一个小孤岛上,困了三天三夜,饿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渴。如果是沙漠里也罢了,干脆看不到水也罢了,可我们面对的是滔滔大海,那都是水啊,可那水没有一滴是能喝的。看着被浪潮扬起四溅的水花,晶莹透明,我们就更渴……人生的痛苦,莫过于此!” 

      是啊,守着水,却渴死,这种痛,比没水还痛。 
      小方听了这段话,心里实在难受。这就像他跟龙琪。 
      杨小玉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想了想,走到小方另一边坐下。 
      “方队,关心你一下好吗?陆薇……怎么样了?”杨小玉突然问。轻轻地问。 
      小方不知杨小玉为何会提及这个,他看了一眼左边的龙言,有气无力地,“还好吧。” 
      “不,我的本意是……她不是被我们的扈平给撞了一下吗,我想替老扈问个平安。”杨小玉这么说。其中“我们的扈平”这一句,让小方很不自在。 
      “没怎么撞着,擦伤了一下。”他说。 
      “那也忽视不得,谁知道有没有内出血骨折之类的。”杨小玉显得分外热心。 
      “没有那种状况。小乔陪她去的。说没事。” 
      “对了,”杨小玉这时想起什么似地,“医院应该给一个诊疗手册,以方便复查,你拿到了吗?”慢慢逼近主题。 
      “好像……查完身体后,小乔给直接送到主治医生那里去了。后来,是陆星去拿的。” 
      陆星?杨小玉沉吟着,“那你没跟他要过来看看?” 
      “他给我了。”小方说,“是扔给我的。” 
      “扔给你的?”杨小玉诧异一下,反应过来,看到妹妹怀孕三个月,不生气才怪。“那是生气了吧,那你没看看诊疗手册里写些什么,让陆公子大发雷霆。” 
      那还用看吗?小方摇了摇头──那时,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已经让他自以为那个诊疗手册上写的是什么了,他说:“我哪有空细看……” 
      原来他没并看到那个手册里的内容。也是,那会儿有陆家兄妹也够他应付的了,一个凶巴巴,一个娇滴滴。估计没多会儿上官又去了,他听到龙欢的消息自然是马不停蹄往这边赶。想想这位方警官也忙得够可怜的。 

      杨小玉笑了,“像你这么勤奋的人,老天会帮你的。”一语双关。 
      “老天?唉……”小方长叹。 
      “你们说什么?谁是陆薇?”听了半天插不上话的龙言突然问。 
      没人回答,说不出口。 
      “方队长,好像,是你的什么人吧?” 龙言是敏感的。律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刚才被提到的名字应该跟小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方踌躇着,杨小玉轻轻道:“是方队长的老婆。” 
      “哦──”龙言用眼神质询着小方。只能用眼神。 
      小方有点受不了这种眼神,律师的眼神有一种压迫人的质感,他说:“是的,陆薇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 
      “祝福你。”龙言说。说着笑了笑。招牌式的笑。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亲切。他在自觉地向后撤退了。小方既然能让他姐姐看得上眼,那也算是抢手货。被别人占了先机是难免的。这是个竞争的年代。 

      小方看得出对方的心思,经过一阵难堪的沉默后,“谢谢。” 
      龙言微笑,“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结一次婚,就像打仗一样。你家人又不在这里。会很忙乱的。” 
      风度是无可挑剔的,颇似乃姐。小方只好再说:“谢谢。” 
      “不用客气,真的,我妻子美馨就喜欢帮人家筹办婚礼、满月酒什么的,越忙越复杂她越有兴致。你要缺人手,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她很唠叨。” 

      “好的。”小方说。说着想着,他们那个家,是什么样子的呢? 
      “干吗叹气?”杨小玉问。 
      “你明知故问。”小方压低声,他很生气。也不知为什么。 
      “我说的不过事实。”杨小玉也低低地。 
      “你不如干脆骂我两句好了。” 
      “为什么骂你?说实在的,我倒有点佩服你。” 
      小方闻方回过头看着说话者。 
      杨小玉叹了口气,“要说难受,我现在比你更难受,因为我今生最大的渴望就是把龙琪赶快嫁出去,嫁给一个她真正喜欢的人。” 
      “为什么?”小方有些不明白了。 
      杨小玉想了很久,“这么说吧,我很喜欢她,我也很恨她。因为我们是……” 
      “是什么?”小方有点急,生怕对方说出点什么。 
      杨小玉这时意味深长地:“方队长,你有时很俗,俗不可耐。” 
      小方脸红了。 
      “告诉你吧,我跟她是情敌!” 
      扈平在那个蚊蝇猖狂的水洼树林边足足捱了两个小时,血脉一通,他闪电一样跃上公路,可是这条路很偏,他故意挑了这么一条偏僻之路,晚上几乎没有车辆通过,有的只是庄稼人的牛车马车,来来回回地从田地里往家运收割的粮食。 

      真是急死人了。如果龙琪有事,乔烟眉一定有事,如果这两个人都有事,他扈平来此一趟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是个大男人。 
      终于,听到一阵马达声,好像是一辆旧的摩托车,这在乡下还算比较先进的。没法子,今晚就它了。 
      拦住它。但怎么拦?三更半夜的,怎么拦都像个剪径的大盗。扈平摸了摸身上,还好,钱还在,有钱就好。他跳到马路中间,啥也没说,把手中的一厚叠子钞票塞到对方怀里,又一把将其推开,自己骑上摩托走了。 

      被抢的那人定住魂魄后,抖抖擞擞拿出火柴划着,一只手数着那叠钞票,数完,愣住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他从来没见过也没打算见过,这么多钱。 
      怎么可能呢? 
      扈平一点也不知道那人会怎么想,他开足马力,这车虽破,但很有后劲,不久他就看到一家小型加油站。他停下,问加油站的人有没有见一辆车经过。 
      加油站的人说有,是位非常漂亮的姑娘,往车里加了油不说,还买了两桶带着。 
      是乔烟眉没错,附近只有这条路。可是她带两桶汽油干什么? 
      扈平越想越不对。坏了。 
      乔烟眉一个小时前路过那个加油站,扈平的车好,但她的技术太臭,好不容易才挪到那个加油站。站上的人很热情,给她油价打8折,她说不用,她抽出5张百元钞票,让油站的人给她另外再装两大桶,她要带着上路。 

      加油站的人不明所以,但人家掏钱了,那就照办。油站的小伙子殷勤地要为乔烟眉把那两在桶汽油放在后备箱里,乔烟眉却说放在后座上就行了。小伙子认为油桶太脏了。乔烟眉对他笑一笑,小伙子已经晕菜,赶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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