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若现,寒芒闪烁。
这个距离,他手中的飞刀,正可瞬息而至。
“少主!”
素初雪亦步亦趋地,追在他身后,满眼都疑惑之色。宗守武技再强,内息也终究有限。插手两位秘武师之战,实在太过勉强,也太不自量力。
正担忧着急之时,却见远处,那本是涛涛如河的剑光,竟忽而是为之一窒。刀影复起,声势甚至更还超越那剑光一筹。
宗守仅仅只是如此一站,便隐隐可见那乌维的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视线更时不时地,扫向了宗守的左手,仿佛忌惮之至。
这才豁然惊醒,在此人的眼中,宗守的飞刀,竟是强横至此!
以前见宗守练习飞刀,除了感觉快速精准,动作简练,对她有些威胁之外,便再无其他的感觉。
然而今日,无论是那厉灵还是宗瑜,面临这柳叶飞刀,竟都做不出丝毫有效闪避!
而此刻这含而未发的一刀,甚至连这曾斩杀数位秘武师的烈剑乌维,也觉威胁。
那双干涸的目中,此刻除了愤恨与惊异惧悸之外,竟分明已有了几分退意!
宗守却仿佛毫无所觉,嘴角含笑。双眼似闭非闭,脚下不丁不八,仿佛入睡了一般。随着时间推移,整个人是渐渐的,彻底没了声息。
那乌维却是愈发失了方寸,剑光散乱不堪,几乎毫无章法。仅仅半刻钟的时光,便几次险险伤在尹阳刀下。
再坚持了片刻,终是再无战心。剑影蓦地大炽,将尹阳迫退,然后身形一掠,毫不拖泥带水,向远处疾退而去。
也恰在这时,宗守的脸上,忽然又是一阵抽搐,口中溢血。紧接着,是身形跪倒在地,一阵连绵不绝,撕心裂肺的轻咳。
乌维只向外跨出了数步,便面露惊喜之色。眼神稍显犹豫,身形便骤然转折。直接舍开了尹阳,剑光如龙,击向二十丈外。
初雪立时是花容失色,尹阳面色也一阵剧变,漫天刀光全数一收,而后爆出一团更炽烈百倍的刀影,扫向乌维的身后。只是速度,足足慢了后者一拍。
仅仅只一个呼吸,几人间的距离,就拉近至不足一丈之距。
剑尖已在眼前,宗守的双目,也蓦地睁开。虽是痛楚至极,却仍旧是神智清明,杀意清冷,又微含讥诮。
“可惜了,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何不逃?”
所有吸聚而来的元力,体内四个风灵奇穴,还有轮脉之流转的所有真气,这一刻,都全数被他聚在了指尖的一点。敛在袖内的左手,也不见丝毫动作,便是一道肉眼难见的白光,突兀至极的穿空而起。
半空中的乌维,是悚然而惊。手中之剑,明明只需再跨越半丈,便可取那少年的性命。却再不敢往前,再递出半分。
一声轻哼,那身影竟是无依无凭的一个折身,整个人急急划出一道弧线,恰好避开了那激射而来的刀芒。
正轻松了口气,暗暗冷笑之时。却见那符刀,竟赫然也是轨迹一变,诡异之至地,向他急追而至。乌维的瞳孔,也蓦地爆缩。
“飞刀变向!怎么可能?”
一声炸喝,乌维的身影宛如暴风般往后疾退。却只退出五丈,右眼便只觉一阵剧痛。
那薄如蝉翼的飞刀,将他的眼球,彻底绞成了粉碎之后,又直透脑髓。
险而又险,才使那余力消退。以骨骼将刀锋生生卡住,只是乌维的脑内,也是一阵剧痛晕迷。还未恢复,面色又是一变。惨白无比,全是死寂之色。
从身后追来的刀光暴起,顷刻间便已将他身形,彻底吞没。
只是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乌维却只有一个念头。
“好凌厉的飞刀!世间怎会有如此神技?”
下一刻,是无数的鲜血,向前喷洒。将一片草地,染成了血红颜色。
亲眼看着正前方的乌维,被尹阳的横刀分尸。宗守也同样只觉心神一松,而后眼前又是一暗。
方才咳血,可不是为了冒险引诱此人,而是他的身体,真已到了难以支撑的境地。而发出最后这一刀,更是彻底崩溃。
“这tmd双脉之体,实在是弱爆了——”
脑内迷迷糊糊的想着,宗守更觉昏眩,然后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后面的素初雪见状,立时前踏一步,将他身躯扶住,避免宗守倒在地上。眼神却有些微微异样,除了劫后余生的欣喜之外,更有几分失落之感。
今日之战,自家的少主,几乎是全凭一己之力,定下乾坤。反倒是她,几乎成为累赘。
第十五章 精纯元魂
“少主居然这么厉害,那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
素初雪蹙着柳眉,十分认真的想着这种可能。乾天山上,有无数侍女,多的是手脚利索的伶俐之人,族群高贵者,更有不少。她也只占了灵武双修的便宜,武力超出平常的同龄女子一筹,才被选为世子的女侍。
越想越是沮丧,初雪干脆是眼神痴痴的,看着怀里正昏迷中的少年。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本该由她保护的宗守,出现在她面前。原以为毫无希望,却是仅仅几十息间,便把那宗瑜几人诛杀。把她从地狱边缘,强行拉扯出来。
那执剑独挑六人时的英姿,至今都在她心底深深印刻着,挥之不去,也不愿遗忘。
眼神渐渐迷醉,直到尹阳,也几个滑步,到了二人身旁。
“这几人,都是世子一人所杀?”
仔细看着百丈之外,那些马车旁的尸体。尹阳即便是早就心中有数,此刻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快的刀!好霸道的剑!三名武士,三名武师,居然总共都只用不到四十个呼吸,实在了得——”
只沉吟了片刻,尹阳便从囊中取出一块紫色晶石,置于宗守的眉心之间。
初雪见状,顿时面露恼意:“尹叔,少主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尹阳毫不在意,微摇了摇头道:“这烈剑乌维是何等样的人,雪儿你应当比我清楚。三四个同阶的秘武师,只有被他屠戮的份。能够以初开胎轮之身,取其右眼,怎能不令人生疑?世子他到底还是不是本人,终究要验清楚才是!”
仅仅片刻,便只见那晶石之上,亮起了一片天蓝光泽,色泽纯粹,璀璨无比。
尹阳目光一亮,一把将那紫色晶石收起,嘴里又是一阵啧啧有声的赞叹:“这神魂,当真是纯粹,世子修行灵法的资质,必定也是天纵之姿!据说那些天位武圣与灵师夺舍,最忌的就是魂念驳杂,绝不容原魂存在。世子他既然还有幼时的记忆,神魂又如此纯净,那就绝不是夺舍之身!”
见身旁的初雪,也是渐渐褪去了紧张之色。尹阳了然一笑,而后是神情异常感慨的,再次深深看了宗守一眼。眼里有期盼,有欣喜,也有几分轻微的嫉妒。
“既不是前世宿慧,那么今日之战,便全是世子自己的本事。应该是修习了什么我等不知的秘法,才能这般强横。以前只知世子,因二脉并存之故,无法修习任何武道念法。却不知世子的武学天资,竟是如此惊人。初开胎轮便已能越过整整四阶,诛杀武师。若是世子能摆脱双脉之体,修成天位武圣,真不知这世间,还有何人能敌?”
※※※※
当宗守再清醒时,已经是三日之后。脑袋里仿佛被人劈成了两半,昏昏沉沉,又剧痛无比。
好不容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在马车里的软榻内,躺在素初雪的大腿上。
“呵呵!这枕头真舒服,好香——”
心神陶醉,就连脑内的剧痛,也仿佛减轻了不少。宗守轻嗅了嗅,下一刻,便发现眼前一道长长的红痕。
虎猫一族的体质,的确彪悍。妖族传承了几万年的伤药,也效果惊人。
只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初雪身上的伤口,便已大多复原。雪白的肌肤上,只剩下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估计再需数日,便可消退。
昏睡了数日,在宗守的感觉中,那场生死之战,仿佛还是不久之前。
想起初雪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由心中一颤,连忙坐起。然后全身上下的肌肉,仿佛全数撕裂,让宗守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寒气。
靠着车厢打盹的素初雪,也被惊醒。毫无知觉的呢喃了一声,又神情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下一刻,便只见宗守,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顿时粉面通红,匆匆忙忙的起身站好。
“少爷你醒来了?”
声音里满是惊喜之情,不过初雪的人却螓首低垂,下巴抵着胸前的**。仿佛恨不得找个地方挖坑,把自己埋进去。
宗守哑然失笑,心中略略奇怪,暗忖之前给自己点脉推拿的时候,不还是很大胆的么?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害羞?
有心想要调戏一番,却又知晓以此刻初雪的状态。只怕随意说上一两句,就会逃走。
只能摇着头,看向了车窗外。外面的景色,已不是一片荒原。而是走在一条大道之上,周围全是山地峡谷,不过一路上,却已望见不少行人与马车。估计已是出了龙泽原,进入到东极云海附近的苏甸山脉。
附近不远处,应该就是东临云陆第一大派凌云宗的驻地之一,丹灵山。
凌云宗势力遍及云界,总计有九处驻地,分布在五方云陆,以及四处大型云岛之中。
这丹灵山只是其中之一,其真正的山门本部,在一处上古遗留的云宫之内。前世时,宗守有幸见过,确实规模浩大。
看着两旁,那连绵不绝的群山,宗守眉头不由微微一挑。“这还是要赶去丹灵山?听说那丹灵山,藏在重重雾海之中。每三年的特定时间,才会出现一次。现在只怕还不到时候——”
素初雪已强自镇静下来,闻言笑道:“少主难道忘了,今年是飓风之年!算算时间,应该只剩两个月而已!”
宗守这才依稀记起,云界所有的大陆云岛,都悬浮在云层之上。大约每十年时间,会有大量飓风从各处云海之内刮起,席卷四处。前者是因磁力,后者是因温差,不过这都是来自后世的知识。
那时此地再怎么浓厚的云雾,也要被全数吹走,正是那丹灵山,现世之时。
撇了撇唇,宗守微有不甘。他是下意识地,不想去那丹灵山。
前世在游戏中,与凌云宗的那些恩怨,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他那位号称是狂血妖圣,九尾狐王宗未然的父亲。修成武圣,再次现世之后,所斩杀的十一位天位武圣,都是出自于凌云宗。
传说是因爱子惨死,将天狐宗氏全数灭绝,又迁怒于凌云宗,才独自一人杀上了丹灵山,使此宗无数强者陨落。
此战之后的几十年,凌云宗都是一蹶不振,声势大跌。直到神皇世纪的后期,才略略恢复了些许元气。
此战被誉为惊世之战,惊动诸界。只是那时的宗未然,并非是妖王身份,而是一人独行,宗守才一时未能将之忆起。
宗守不知其中,到底是有何秘辛。只知原本的妖王之子,是独自一人,逃入到丹灵山内,之后又被凌云宗无情逐出。
这才有了之后,被人立为傀儡,而后又悬尸示众之事。
“在那丹灵山内,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位妖王,既然安排他爱子投奔凌云宗,定非是毫无缘由。又到底是因何缘故,被人逐出?罢了,去看看便能知晓究竟。反正这丹灵山,迟早都要去上一次。有些事情,也需念证一二——”
《魂武冲天》易水千山
枉死成鬼,奈何不入轮回,既无法转世,我便专修鬼仙!
一本《天师经》铸造非凡人生。
书号:2243073
第十六章 宙极命世
宗守嘿然一笑,目中一丝冷厉之色微闪。
还未曾发生的事情,也不好与尹阳初雪二人说起。反正那个地方,去上一次也无所谓。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丹灵山之行,即便不会有什么危险,却也绝不会是平静无波。
再看云空中,隐隐可见那只鹞鹰,仍旧盘旋在云层之中,在高空跟随。
可惜此刻,他手中无有合手的弓箭。肉身之力,也略有不足。否则这个距离,只需一箭,便可将之射下。六神御刀术中,大部分的秘诀,都可运用至其他暗器,这弓道自然也在其内。
素初雪望见宗守的动作,也把头探出窗外,眺目看向了云空道:“这几天尹叔已经想尽了办法,想把那头鹰打下来。不过几次三番,都被它逃脱。应该是另有灵师操纵,而且距离已经不远。不过这里已经是苏甸山脉,那些人多半不敢动手——”
那凌云宗的驻地虽是在丹灵山,不过其势力范围,却包括了整个苏甸山脉,以及外面的龙泽原。甚至向外,衍展到整个东临云陆诸国诸城。
此地虽见不到凌云宗的人,却绝不能怀疑此宗,对附近地域的掌控能力。
自荒古之下的这一万年里,已经有无数的前例,可以作为前车之鉴。特别是此刻,天地间云雾将散,无数欲拜入丹灵山门下的年轻英才,汇聚山脚之时。更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冒险挑战凌云宗的威严。
只淡淡看了那头鹰一眼,宗守便没怎么在意。转而又被初雪肌肤上一条条的红痕吸引。
心中微动,宗守握住了初雪的手,然后轻轻吻着手臂上那些红痕道:“这里还痛么?”
初雪顿时是慌乱到不知所措,用力抽了抽,又挣之不开。只能是双颊晕红的摇了摇头,声弱游丝道:“不痛的!少主。其实以前更重的伤也有过,初雪一样没事。师傅他总说雪儿像杂草,无论怎么砍,都能再长出来。再说我这些伤,也比不上少主——”
杂草?
宗守微微一怔,看了看初雪那绝美的面孔,不禁暗暗好笑。也不知这雪儿的师傅,是何来历,倒是令人有些兴趣。
又觉心中恻然,听初雪的言语,这三年时间,只怕也受了不少的苦楚,至少受伤,是家常便饭。
而这一次,他若没占据这宗守的身体。只怕三天之前,就已遭不测。
而这个猫耳女孩,还只年仅十三而已,命运之残酷,不逊之前的宗守分毫。
暗暗感叹了一声,宗守胸内,也升起了一丝怜惜之意,
“我是男子,泥做的人。怎么可能与女孩比?以后痛就不用忍着。对了,你是我侍女,以后也没人能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