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青的目光闪动,瞳中的冷笑之意更浓。
果然是有着至境——
圣尊神念感应,必定是察觉到了些踪迹,才有此问。
对殿中之人的询问,也全不觉意外。
焚空陆家,固然是这一域中,最顶尖的几个势力之一。
拥有三位至境,然则也正因如此,才不可四面竖敌。
特别是对手,同样是至境圣尊,就更需慎而又慎,草率不得。
即便是九绝死狱,若对方目的,不会损及陆家太多利益。
那么任之由之,也无不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彼此心照不宣就可,若是可以,还可让对方欠个人情。
“线索极少,晚辈只能略知一二,猜测此人,应当是陆含烟之子。进入九绝死域,多半是为母而来——”
“嗯?”
那扇玉石大门,轰然打开。一位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身紫金长袍的青年,从内踏步而出。
面色冷凝,不怒而威的,看着殿外立着的红袍老人。
“含烟之子,你莫非是在说笑?是否判错?是有他人相助,还是孤身一人?”
“总共是两人,是否另一人相助,请恕天青不知。”
那陆天青微微一笑,淡淡道:“不过圣尊,未免也太过孤陋寡闻。我闻说那含烟之子,如今已名利我陆家嫡脉名侧。更得那苍炎殿主方绝,倾力相助。若自身无几分本事,怎能如此?至于是否判错,天青也无把握。只能从一些线索,猜测而已。不曾亲见,也无甚把握,说此人定是含烟之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一零一 逆流缘由
“至于是否判错,天青也无把握。只能从一些线索,猜测而已。不曾亲见,又怎能确定,说此人定是含烟之子——”
静静听着,紫袍中年的目光如刀般,刮了过去。
陆天青只觉浑身上下,都似被烧灼。瞳孔一缩,终现出几分惧意。
神情却仍旧是维持着镇定,淡淡言道:“究竟如何,圣尊看看便知,又何用问天青?无论如何,此人能请动至境圣尊,为其出手。来历必定不凡,圣尊总不会白走一趟。”
紫袍中年皱了皱眉,一声轻哼,面色终是稍霁。
“这人,真是精擅瞬空之术,使你陆天青都无奈其何?”
“确然,可须臾间挪移数百里地域。便是我等圣境,虽能办到,距离也远在其上,却颇费力气。可此人的瞬空神通,却似乎毫无消耗、再有,我观他剑术,寻常的神境初阶,只怕未必就是其敌。除此之外,应当另有擅长阵道之人,为其遮掩气机。”
说到此处,那陆天青又是一笑:“也非是无奈其何,只是需耗费些时间而已。再者我既已猜出他来历,那么只需在陆含烟那里,守株待兔便可。只是此人,无论是何身份,都事关重大。故此来请示圣尊!”
紫袍中年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凝思片刻,就是轻声一笑。
“你倒是聪明!心机深厚。罢了,就为此人耽误个一时半刻,也是无妨。”
又道:“那位至境。气机好生陌生,又有些熟悉。令人好奇呢!正好也可顺便会一会,看看到底是哪一世界人物,居然无声无息,居然就成就了圣境尊者——”
话音落时,眼前无数重虚空,就已纷纷扭曲折叠。
陆天青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跨越过的空间。
在紫袍中年面前,却全不存在‘距离’这一概念。
只是一步,就已到了九绝死狱之外。那星火微尘阵中。
目光深邃,远远的眺望虚空。
这一次,隐藏在数十世界之外的林玄霜。心中也忽生感应。
在钧天宫中,霍然站起。而后是以手抚额,微微叹息。
怎么就惊动了这位人物?
以自己如今状况,在此人有备之下,根本就无奈其何。
不禁发愁,此时莫非是只能祈祷,她那弟子能平安无恙,自求多福么?
美目中光彩流转,而后视角的余光,就望见旁边净音。正是面色苍白,紧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辞。
只听了几句,就知这是祈福的经文。林玄霜顿时冷笑出声:“九绝死狱是什么地方。便是你那前生,预言之力也未必能有用。何况如今,还未觉醒前世宿慧之时。”
净音怔了怔,面上神情,却更是惶然。
“玄霜圣尊,终始佛他如今。可是有难可对?净音方才,只觉心惊肉跳。不知缘由,只知应当是与终始佛有关。可能危及性命,其中又有些变数——”
“切!你前世记忆还未醒,这神通之力,倒是已聚了八成。”
林玄霜闻言,是不屑的撇了撇唇:“性命无碍,只是有些麻烦而已。怎么也是我林玄霜这一生,唯一合心意的徒弟。若无万全的把握,怎会让他去死狱中送死?”
净音却一脸的狐疑,有些不信。
这位玄霜圣尊的不靠谱,她已经是领教过一次。
哪里有那么挖坑害人的?至如今,她每当想起那日之事,也依然有种莫名欲望。是恨不得把这玄霜圣尊,掐死才好。
发自本能,好几次险些克制不住。
林玄霜浑然不觉,见净音的神情,面上更是不爽。
“你可知陆家的燃髓血灵咒?”
“燃髓血灵?”净音挑了挑柳眉,怎么没听说?宗守最近,似乎被这门咒术折磨的极惨。
当日落难,逃至苍灵世界,似乎也因此故。
“陆家九绝死狱的禁术,与燃髓血灵咒颇有相通之处,几乎可称是同源而生。除此之外,陆家每年近三千,在死狱中死难弟子。所有的血髓元灵,也有大半都会被死狱禁阵吸收。而此时宗守身上,恰有血灵咒在身——”
话说至此,林玄霜就又觉不对,微微摇头:“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说了你也是不懂。只需知晓,他如今虽陷险地。可绝境之中,却仍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还能掌握那焚空陆家,最强血脉。”
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不确定。
要将焚空之血,推升至最顶层,何其不易?
宗守在九绝死狱中的行程,也将比他人,艰难无数。
没有死掉疯掉,就已是极其难得。
不禁忖道是不是请个帮手,去把宗守另一位师尊唤来。
有两人在此,晾那边那位,也不敢造次……同一时间,九绝死狱之内,正是接连瞬移中的宗守。
忽然是蹙着眉,看了眼天际。
此处仍是在第六层,一片满布冰雪的世界,名唤冰轮死狱。
阴力遍布,寒气飘散。同样是到了子午之时,就是那禁术发作之时。
却是无尽之寒,浸入到体内。
似有无数的冰寒之轮,在元魂中切割磨压。
直攻人魂识,论及痛楚,还在第五层之上。
宗守体念过以一次,整个意识都被冻住,完全无有思考的能力。
最使人心烦意燥的,却非是这元魂之痛。
在他而言,这些折磨,也未必就比那燃髓血灵咒强上多少。
然则当这禁术及身时,明明进入体中的,是冰寒之力。
却同样引发出那血灵之力,气血逆流倒灌,直入眼瞳。
而那骨髓血元,则是在燃烧。周围虽满是阴寒之力,对他却全无作用。
便连那冰轮禁术,似乎效用也减弱了不少。
“这气血逆流,当是与九绝死狱的禁术有关。第一次在千刀死狱,就是这般,由此引发。之后除了晗曦,吞噬那些变异兽丹,反馈异种元力那一次。每一次,都是由禁术引发。”
宗守隐隐感觉,自己已经是摸到了几分,气血逆流的脉络。
可是这些血灵之力,到底因何而来,却仍是不知。
第九一二章 夺命之刀
燃髓血灵咒力,在宗守踏入仙境之时,就已消耗了不少。
本来若不出意外,当是在三五月时间之内,所有的咒力,都将彻底消失。
然而一入了死狱,这燃髓血灵咒,就又有了变化,一次更比一次强盛。
说起来,这血灵咒力最初强化之时,也是在千刀死狱。
唯独晗曦引发的那一层,未有增加。
难道说,也是因这禁术而至?
这血灵咒力,其实与九绝死狱中的禁术相关?
宗守凝思了片刻,便又摇了摇头。
他已猜出了一个大概,却无法证实。
心想这次出了九绝之后,定然要寻一门可梳理气脉,内观窥玄的绝顶秘决。
有这种功法,又何惧查不出这血灵咒力的源头?
而且这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追究这血气逆行的缘由?
望着天空,宗守的面色,是忽青忽白。
方才那一刻,分明是感觉阵阵心悸,心魂胸腔都难以安宁,两边太阳穴更是‘突突’的跳。
是再明显不过的心潮感应,示警之兆。
只不知这死狱之外,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变故?
“多半是那位绝焰圣尊,已经被惊动。”
旁边的陆无病,同样是苦笑。分明也是与宗守同样,感觉到了危兆。
“是臣大意了!罪该万死,使君上陷入危境。好在有玄霜圣尊在外。绝焰当不至于轻易对君上出手。”
话虽这般说,然则宗守却并未从其神情姿态间,看到半点惶然焦虑。
镇定依旧,似乎全不放在心上,是胸有成竹。
宗守深深看了这陆无病一眼,一时也无法判断。他陷入到这般绝境,是否这陆无病故意。
数息之后。就又神情默然的,再次引动那星辰道种。
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后悔指责也无济于事。
也正因危机临至。他才想要更快的,到达九绝死狱的第八层之内。
哪怕这一次,真是陷入绝境。那么在身死之前。他都要一定见他那苦命的母亲一面。
第七层的入口,一共只有两处,分布南北。圣火银蚁大面积的散开,分布数千余里。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宗守心中微动。
是晗曦,已经寻到了南面的入口。把数千里外的一张画面,直接印入他元魂深处。
与第五层同样,有百余石台,以及一座高塔镇守。
不过那台上镇锁的的修士,却令宗守心中微沉。
俱都是仙境中期之上,其中三五位,气机之盛,隐藏已达至后期。
这些也不足以令他忌惮,然而那座高塔。分明是真正神境强者的神念。
第六层如此,那么第七层会是怎样?
似乎对数千里外,那只正在窥探中的兵蚁,有了感应。
黑塔中冷哼一声,一道火红的刀影,忽然凌空削来。
亏得是那只兵蚁。遁速快极,在千钧一发之时,闪动数里之距。才没被那人一刀斩杀,可那传回的意念,也是虚弱之至,
宗守略一挑眉,借助散布在那里的星辰道种,直接就将这只兵蚁,挪移到了数百里外。
这时他魂念间,又是剧痛无比,一丝丝的寒力浸入体内。
不用想,宗守就知这是那冰轮绞魂的禁术,再一次发作了。
子午二时,也就是每六个时辰发作一次。
入这第六层时不久,就经历过一次,而此刻正是正午时分。
宗守深呼了一口,闭上了双目。并没去阻断神经气脉,隔绝痛感,却已幻心境,代替了自己的视觉。
而后身形闪动,仅用了半刻时光,就到了那处时空入口。
此时体内的气血逆流倒攻,正是最之时,肌体眼瞳中,痛感一刻胜过一刻。
宗守却毫无暂时停搁休息之意,身影一至。就直往那深渊入口方向疾冲。
宗未然的消息他已知,此间的神境修士,可能知晓更多。
不过眼前,却不是擒人逼问的时间。
此刻百余石台之上,所有仙修,顿时都目光赤红。
却一时都无法出手,宗守的七十九枚星辰道种,漫步此间数十里空间。
直接身影变幻,瞬空而行,使这些仙修心念,都无法锁定。
也就在宗守,即将冲入那时空深渊内时。
那高塔之上,却又传出了一声狂桀笑声。
“又是这时空之术,两年前我那前任猝不及防,被人击杀,成功闯关过去。你这竖子,却没这般的好运气!若被你逃走,我与那废物何异——”
随着声音,一个人影,也蓦地出现在了宗守下方,正是那时空之渊的入口。
此间的数百丈内,皆是赤红之火狂燃,空间与法则扭曲。把时空之渊,牢牢遮住。
便连宗守,散布过去的星辰道种,也被燃烧,排斥在外。分割在内的魂念,也传出痛苦之感,是心念受损之兆。
宗守双眼一眯,两年前那人?时空之术,击杀前任?可是宗未然?
换而言之,宗未然果然不在这六层之内。果然,他那父亲,又岂会被阻在这里?
没去细想,宗守就把心念收束。幻心境观照,只见一道匹练般,可充塞天地般的刀光,疾斩而至。
宗守也不去挡,袖中却一只乌龟,现出身形。
撑起巨盾,就听‘当’的一声重鸣。
碧火玄龟身形稍退,而后神情就略略萎靡了下开。
神境强者的一刀,即便是它,也挡得略略吃了。
宗守立在乌龟背上,不曾动弹。却有一道银色的刀光,从袖内滑出。
轻飘飘的,似乎毫无力量。看似不快,却下一眨眼,就已至远处那神境强者的身前。
此人先是冷笑,然而只仅仅千分之一个弹指的时光,目中就露出惊恐之色。
错愕无比的,看向了宗守。后者却双目半睁半闭,只心念更是坚凝。
时间,增速!
空间,折叠!
因果,倒置!
命运,定锁!
生死,逆转!
寿命——燃烧!
仅仅一息之内,就是十年的寿元燃烧殆尽,也使这一刀的威能,瞬间激增三倍!
那人只来的看宗守一眼,眉心之间,就一点血花爆开。
银白色的刀光,洞穿脑髓。而面孔上,依然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第九一三章 至境威压
三日之后,宗守是汗流浃背,行走在一片汹涌潮起的碧海之上。
第七层名为灵海死狱,放眼眺望,只见全是碧蓝的海水。
让人心胸为之一旷,然则那深蓝纯净的水中,却是藏蕴剧毒。
除此之外,这世界也不止是把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