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不想想,会不会是当初让你们到这里定居的马帮搞的鬼呢?”一直沉默的吕麻君这时突然说出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想法。
“不错,也许,你们这里曾给马帮搞过鬼?”我接着吕麻君的话茬儿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村长显然不接受这个观点,摇摇头说道:“不会吧?如果他们想害我们,干嘛一开始要把我们从泥石流中救出来呢?这点讲不通啊?你们说是不是?”
“那如果当初他们就是想你们搬到这里来,从而人为地制造出泥石流也不是不可能啊?”我忽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如果这样的话那可是太恶毒了。我急得站了起来。
“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真是马帮搞的鬼!你们想想啊!哪有我们前脚一离开,那山体就刚好滑落,而且他们像是先知一样能预见到泥石流的发生,另外,我们听到的那声雷响也有点怪异啊。很沉闷,有点像是,我们平时在水塘深处炸鱼的闷声。”永清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望向村长求得肯定。
“听永清这样讲,就更有理由相信是马帮搞的鬼了。我怀疑那山体是被炸落了。只是过了这么久,当时的痕迹或是其它证据应该是消失了吧!我问问你们,自打你们搬来后,那个马帮还有没有再来过?”我说完观点,又望向村长。
“炸落?”村长听得有些吃惊,结果让茶水呛了一口:“也有可能。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自打那后,他们来过两次,都是隔几年来一次,换些常用物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知道我们村的情况后,说这病可能会传染,要我们都把小孩子葬到一起,不要到处乱埋。但是这些没什么特别啊!很正常!另外中间也有其它马帮经过,也是换些常用物品。就这些了,我们都没有与外界的人接触。”
“你刚才说,他们要你们把小孩的骸骨葬在一处?”我抓住村长的话,问道。
“没错,他们是这样说的。”
“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知道小孩葬在哪儿?”我再一次追问,这个应该也有问题。
“不,他们不知道。我们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把小孩葬在哪。”
“不,他们知道,他们可以偷偷观察你们的葬丧活动。所以,他们知道你们小孩的葬处。”我层层分析道。
“他们为什么要知道小孩的葬处?莫非……”
“不错,你猜得没错,这就可以解释,你们小孩子的骸骨为什么会被移到你们所说的胞衣地上了,这下我们的沉冤得雪了。”我松了口气,终于有点眉目了。坐下来喝了口茶,长长地吐了口气。
村长站起来,走到祠堂灵牌前,来回地在我们面前踱步,似乎要想透出那个马帮的目的,可是毫无结果。
“他们把小孩的骸骨移到胞衣地为的是什么呢?”村长还是不明白。
“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想,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化血病。只要知道这是人为的就好办了,我们必须赶快找出问题的根结所在,尽快处理掉,不然,还会有人得病的,您说是吧?”我把目前优先要处理的问题说了出来,希望赶快处理掉这个可怕的病。
“小郎中,你说的没错,我们得先处理这个。那你说该怎么办先?你看,你都来这里一天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村长呵呵地一笑。
“我叫修文,他叫吕麻君。没事,昨天我不还是‘罪人’嘛!”说完,我也哈哈一笑。
“哈哈,瞧你说的,昨晚是我们冒犯了还不行吗?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村长也是有大气量的人,打趣一下,当一笑而过。
“扩大搜索范围。”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扩大搜索范围?”
“不错,既然周围找不到异常的东西,那么就扩大搜索范围。在死物里找不到异常的东西,就找异常的生物,不管是动物或是植物,只是不同寻常,就有可能有问题。”
我放下这段话,要村长赶快让大家行动起来。
第二节 焚烧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就安排村里的人到方圆十里处搜索。”村长点点头,对我提出的建议,当下接受。
“嗯,村长,您能不能安排个地方给我们俩住啊?我想休息一下,也好想办法处理。”我向村长提出了个要求道。村长马上让人给我们安排了个偏间。我才暂时有了个思考的空间。
实话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方法行不行得通。
主要我是从这怪病身上考虑的,《狮山试效方》上记载着一种怪病,叫做“肉行”。说是在万历年间,有一个叫山海的地方,流行着一种传染病,得病的人,头痛发热,恶心口渴,头昏脑胀昏昏欲睡,四肢软得抬不起来,身上的肉一推就会被推成一堆,像是一滩烂泥一样。
这些描述,除了没有说到血水外,其余都与这个村子的病症差不多。
按书中的意思,肉行这种怪病,是要大补血分,用首乌、枸杞、当归、生熟地等这些补血药,另外再少佐羌活这些风药。如此调服,才有治愈的可能。
但这肉行,怕是跟村里的化血病有些不一样。因此,我不敢乱用药。
我记得小雅曾跟我说起过一个病,叫骨胳肌溶解症,跟这个“肉行”有点类似,也是说肌肉溶解的,病因有压伤、有服降脂药、也有中毒等等因素。此病并不具有传染性,反而受理化因素的影响比较大。
综合以上分析,可以得出结论:村里的化血病既不是传染病又不是中毒(中毒应该没有季节性的吧),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猜也猜不出来,不如等等看,过段时间,或许村民们会有什么发现。
果然,七八天后,村民们在村子南边的山谷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植物,村民们把我们领到了长有那些植物的山谷里。
大家站在那些植物前,围成了一圈。
“这是什么植物啊?”村长指着那些植物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我摇摇头回答道。
想起吕麻君以前常年山中采药,便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哪知吕麻君也是两手一摊,摇摇头否定。
我看这些植物长得十分怪异,而且这些怪异植物的种类不止一种,达数十种之多,像是有人将这东西移植过来一样。
这些植物中,有些植物的叶子,长得跟瓶子似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不时有些小昆虫飞到“瓶子”里,再也没有飞出来。
还有一些叶子长得跟兽夹似的,每一片足有蒲扇那么大,我见奇怪,就用树枝去挑了一下,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把树枝夹住,力道还很大。这要把我吓的够呛,赶紧叫大家别乱动,警告他们这些植物很危险。
还有一些植物开着鲜艳的花朵,同样的也是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倾斜的笼状花朵还滴出汁来,闻似香甜可口。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惨烈“吱吱”叫声,我们循着声源看去,只见一只肥大的山老鼠被数条长满倒钩的藤条缠住,越缠越紧,在缠绕的同时,还分泌出液体,很快这只老鼠就不再出声了。
我叫大家赶紧离开离场,这里很危险!
在撤退时,我看见有一具兔子的骸骨在另一片兽夹叶子里。
这时,我心里有了事情的大概轮廓了。
“村长,你先把人把这些植物周围的树砍个干净,然后扔些干柴到那些植物的地头,再点把火,把这些怪物烧个干净,别再让它们害人。”我在撤离的途中跟村长交待道。
“为什么?”村长不解问道。
“你要想村民们不再得病,就按我说的做。”我果断地道。此事一解释起来说不清楚,浪费了时间。
“好吧。”
回到村子里,村长叫上村里的劳力,按我的说法,把这片长有数十株怪异植物的地区烧了个干净。一时间,浓烟翻滚,火光冲天。
这时,我才松了口气。
第三节 花粉
大家回到宗祠后,村长问我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那些植物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要烧光?这跟化血病有什么干系?
村长一口气下,问了我四个问题。
我拿起茶座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我说,这些植物,我不敢肯定是不是食人花食人草还是食人树,看样子,全都齐了,各个品种都有。”
“食人?”众人听我一讲,都吃了一惊。
“不错,那一片,都是食人植物。”我咽了口气道。
“还好,烧掉了,不然以后村民们不小心到了那头,可就危险。”村长很庆幸地说道,就差没拍着胸口说了。
“莫非,修文你认为这跟化血病有关?”永清一下子问到要点上。
“不错,我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说呢?”村长也好奇地问道。
“是啊!你快给说说是怎么回事?”这回连吕麻君也忍不住地问了。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只是看到那只被缠死的老鼠,加上兔子的白骨,我才联想起来。”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永清仍然一头雾水。
“那我从头说起,首先,这个病类似于骨骼肌溶解症。骨骼肌溶解或者说横纹肌溶解,有个致病因素就是中毒,而这种毒必须符合能够溶解动物蛋白质,也就是肉,或是激发动物体内的一个机制,使得自己溶解自身的肉或者说蛋白质。而村子周围能达到这个条件的毒就只有我们发现的食人的植物了。”
“可是也不能这样就断说是食人植物吧?距离那么远?”永清不依不挠道。
“你不是说过,这化血病不是有季节性吗?春天一来,就高发?是不是?”我提醒道。
“是啊!没错啊!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个愣家伙,还不明白。
“那春天是什么季节?万物生长的季节,植物都开花了啊!你说是不?”我再一次提醒道。
“是啊!接着呢?”
“这些植物,在春天里南风一刮,那些花粉或其它分泌的毒汁毒粉还不是随风而来?这时,免疫功能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孩,首当其冲就中招了。当然还有一些体质较弱的大人也会受到侵犯。只有体格比较壮的小孩和免疫功能完善的成年人才能幸免于难。”实在无奈,我也懒得跟他打哑迷,就把我所想都说给他听。
“怎么会是这样?就凭这花粉就能让人溶解?”永清不可置信地道。
“怎么不会?这些食人植物分泌的物质里面有能分解蛋白蛋的酶,还有一些毒性能激发人体自身的酶让人体自溶。”
“什么是酶?”
“就是一种催化剂,比如,你要去到山那边,可是这么远要走很久,你就骑马去,这马就是酶,就是一种加速的东西。再比如,你有柴,可是不会燃烧,你用火石点,这火石就是酶,就是一种让事件开始的东西。明白吧?”
“大概明白了点,呵呵!就是男女要成家,中间有个媒人牵线就是了。”永清点点头,终于理解了个大概。
“呵呵,你比喻得比我恰当,就是这么回事。”
“其实,不用中毒,人体本身,自己也会溶解自己的,不过不是在活着是时候,而是在死了以后。人死了后,组织细胞因受细胞内固有的各种酶的作用而发生细胞结构的破坏;因而各器官软化甚至液化,还有就是人死后,胃肠壁因受消化液的作用而溶解。说得可能复杂了点,直白点说,说是人死了,自己会溶了自己。这回明白了吧?”
“明白了。”
第四节 柳灵童
理了一遍线索,得出结论,化血症的病因,就是毒花粉。为大家一翻详说后,终于算是讲得通俗直白。
那么到底是谁把这些植物种在此处?我们在宗祠内继续讨论。
我问永清:“真明白?明白了,那好说,再分析下一个问题。你们再想想?那马帮当初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我又想到一个切入点,慢慢引导大家深入讨论。
“我想起来了,我见他们当时来的时间,确实是带有一些很小株的植物,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名贵药材呢!没想想,真是恶毒,原来给我们下了这么大的套,十年啊。我们是怎么熬过的啊!”永清想到这里,又是激动,又是愤怒,双眼似要冒出火来,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到这份上,应该可以确定是马帮干的了。那他们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们好像还带着神牌一样的东西!当时我还纳闷,这出门还带着灵位的,有些不吉利的。”这时村长也想起了点东西,说了出来。
“神牌?嗯!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越多越好,便于分析。”我欠过身子。
“嗯,我们在跟他们交换物品的时候,还看到有些小朋友用的玩具,好像是拨浪鼓、木偶这些,我见有趣,当时还想跟他们换来给小孩的,他们不肯。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一群大男人,要这些玩具做什么?”村长又说出了个疑点。
“是啊,要这些玩具干什么啊?”我也纳闷,摸了摸下巴。
“你是说,他们带着神牌还有玩具?”这时,吕麻君发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是啊,没错啊!怎么?”村长应道,拧着眉头望向吕麻君。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他们是在养小鬼。”吕麻君肯定地说道,随即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你是说那种南洋的巫术?”我大吃一惊,向后斜了身子。
“不错,就是那种控制阴魂的邪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明了了。”我突然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
“你想通了什么?”村长向我这边欠过身子,紧问道。
“我想再问明白一个问题,希望村长告诉我。”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们说的胞衣地,是指什么?”
“这点我来回答你吧,修文。”吕麻君说:“所谓胞衣地,就是埋藏胎盘的地方,我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在我们那块,胞